马志成看到楚年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摆手示意他莫急,解释说:“这五天来,我一直在给阿流施新的针法,一开始阿流受完针后都会疲惫,需要立刻休息,这两天受完针后就不太需要了。” 楚年:“这不是好事吗?说明阿流体质变好变强了。” “正是如此。”马志成说:“我今日问过阿流,他说夜里感觉有些体热。” 楚年关切地看向江自流:“是吗?你怎么没告诉我?” 江自流:“不是特别厉害的体热,只是确实和现在的时节有些不相宜,马叔问的又仔细,我才觉得其中可能有用药的缘故。” 马志成解释:“进补的缘故罢了。” “其实太虚的身体是不宜重补的,阿流的药里中和了好几味药,加上我给他施针,所以没什么大碍。眼下白鹤灵芝吃完了,他又说到夜里觉得热......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补得太重才好。”马志成沉吟:“不过具体后面如何进展,还是等我跟师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明日你别急着去山上了,跟阿流一起去见师父,让师父再把把关。” “好。”楚年答应下来。 “恩,其他倒没有什么,不早了,我回去了。”马志成站起身,背起他的药箱,往外走。 楚年跟着起来:“我送送你。” 马志成平时都是让楚年不用送的,但今天没拦着,任楚年跟着一块儿出了门。 江自流也要跟着送出来,马志成拦住了江自流:“你先回去吧,我单独再跟年儿交待几句话。” 闻言,楚年和江自流对视一眼,江自流依言停住脚步,没再跟着了。 楚年又开始忐忑了,怕马叔是刚才的话没说完,憋了个什么大的在等自己。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马志成缓缓开了口:“咳咳...你们这分房,没分几天吧?” 楚年:“.........” 马志成颇有点无奈。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人之常情,他总不能强行把小两口绑到不同的地方不是? 犹豫一二,马志成郑重其事交待楚年:“我提醒你,阿流前前后后治疗的也有些时日了,身体一直有在变好...近日的新药方,加之又在进补...你...你可得把持住了。” 马志成这五天日日都往这边跑,一直跟江自流在接触,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倒是丝毫不担心江自流。 主要还是放心不下楚年。 楚年的耳根子都烧起来,四处看看,庆幸还好现在是饭点,没有什么人在外面! 他低声说:“马叔,你信我,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马志成敷衍地点了一下头,突然想到个主意,提议道:“要不然你去师父家住几日吧,要是一个人害怕,等晚上你婶子把两个小的哄睡着了,我让她过去陪你。” 楚年:“......” 楚年有点麻:“谢谢,但不用了。” ... ... 送走马志成后,楚年麻着脸回了家。 江自流等在家门口,见楚年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便问他:“马叔单独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楚年糊弄了过去。 他总不能对江自流说,马叔让我别馋你身子吧。 楚年瞅瞅江自流,把话题转移回到他夜里体热的事情上面,说:“你要是夜里有哪里不舒服,可得告诉我呀,千万别一个人撑着。” 江自流对楚年微微一笑,点头应下:“知道了。” 江自流笑起来的时候,眸光浮动,眼睛里像有璀璨的碎星一样好看。 彼此相对,面对这种眼神,楚年就很难顶得住。 楚年总觉得江自流的眼睛有一种魔力,拉人下陷的那种魔力。 以前江自流病着的时候还差点,现在他身体状态好起来,好像这股魔力也随之一起加强了。 “你也觉得热吗?”江自流突然问。 楚年被问的一愣。 江自流抬起了手,手背贴向楚年泛红的脸颊。 江自流没有多想,只是想像楚年每次试探他额头上的温度一样,也试一试楚年的,但就在即将触碰到脸颊之前,江自流反应了过来。 于是戛然停住了。 手掌悬滞在空中,离脸颊险险只差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一个指甲盖的距离,明明没有触碰到,却好似已经贴了上去,屈起的指节竟然隐约能感受到通红的热度。 江自流:“......” 楚年:“......”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在当场,周围没有声音,一片安静,只有秋风拂过,吹的却是滚烫热风。 直到大黄摇着尾巴穿到两人中间来,对着僵硬没动的两个人疑惑地“汪”了一声,才把这份诡异寂静打破,将两人同时炸醒。 两人同时回过神来,双双错开了视线。 楚年:“......” 江自流:“......” 大黄:“......汪?” “...饿死了,我先去煮晚饭!”楚年丢下这句话,连门都没进,直接绕过屋子匆匆去到了厨房。 到了厨房门口,楚年回头看了一眼。 回头是土屋的后门,一眼就能看到大门门口,江自流已经不在门口了。 估计是回房了。 楚年舒了一口气。 可是胸腔里的心脏却跳得蛮厉害,一声接一声,咚咚咚咚,快要跳出来似的。 楚年:“......” 楚年仰起头,手往额头上一拍,靠了一声。 他也是服了,刚刚那气氛是怎么回事? 要是大黄没过来打断,自己是要跟江自流像两块石雕一样,站在门口互相愣到地老天荒么? 楚年手往下移,换成手背,贴到了江自流没来得及贴上的脸颊。 他摸到了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 “靠!” 楚年忍不住又靠了一声。 搞什么? 脸红了? 对着江自流脸红了? 楚年:“......” 楚年在心里这叫一个离谱啊。 他堂堂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是被江自流传染上了纯情菌吗? 遥想当年,红毯上万众瞩目,闪光灯后千人呐喊他姓名,他连心跳都不带加速一下的。 现在居然在这对着江自流一个人脸红,还落荒而逃了。 丢人! 骂完丢人的自己,楚年火速遁去厨房里淘米煮粥。 —— 晚上,洗漱后躺在床上睡下,楚年和江自流谁也没再提过门前的那个小插曲。 它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寻常小事,已经被完全忘掉了。 可是它真就这么被遗忘了? 并没有。 楚年并不知道江自流有没有忘,反正他是没忘。 不仅没忘,此刻躺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楚年还在忍不住回顾当时的景象。 不是以自己的视角,而是抽离出来,像一个导演,站在旁边一遍遍审视当时的情节。 越审视越觉得傻劲十足。 楚年:“......” 楚年忍不住默默叹气。 亏他之前还在想江自流是不是喜欢自己呢。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一点,他已然陷入到了另一点——“我是不是喜欢江自流??” 是,或者不是。 按理说这种是否问题应该很好回答才是。 可楚年愣是没法脱口而出给到自己答案。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迟到进入青春期的毛头小子,在关于情.爱心意上面纠结起来了...... 就这样,楚年纠结着进入梦乡。 好在梦里没再继续纠结,呼呼大睡,一夜无梦,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 楚年醒来时,发现江自流已经不再床上了。 这让楚年一惊,赶紧穿上衣服就爬起床出去找江自流。 推开房门出去,大门是关着的,后门开着,厨房的门也开着,楚年鼻尖一嗅,闻到了空气里粥米的香味。 楚年:“???” 楚年呆了一下。 江自流居然先自己一步起床,爬起来在煮早饭。 这才第六日...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楚年震惊。 不过就算江自流的身体好转的很快,在楚年看来,那也还是个没完全康复的病患。 楚年哪舍得让一个病患干活,跑到厨房里找他:“阿流,你怎么在干活,交给我来就好了。” “我醒得早,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瞧见楚年进来,江自流掀起唇角,冲他清浅一笑。 晨曦的天光,在这抹浅笑面前黯然失色。 楚年的心脏又有些鼓动了。 还没等说什么,江自流脚下的地面,探出来一条黑黄色的尾巴尖。 紧接着,毛绒绒的大黄摇晃着尾巴,贴着江自流的裤腿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黄甩了甩脑袋,身体拉的长长的,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楚年看到这画面,微微睁大眼睛:“它跟你一块待在厨房里?” 江自流低头看了一眼大黄,点头说:“它很乖,一直蹲在我身后。” 楚年:“......” 大黄抻完懒腰,又蹬腿挠了挠耳朵,然后慢腾腾地来到楚年的腿边,重新趴了下来。 楚年低头看看狗子,再看看慢条斯理往锅台肚里添最后一根柴的江自流,心情有点复杂。 也不怪楚年心情复杂,要知道,大黄其实是不怎么亲人的。 别说楚年花了好几天才跟它处好关系,光说张彩花,张彩花那么喜欢它,一天天的山上山下各种想着法的讨好它,至今都没跟它混熟,喊它的名字,照样只得到一个冷屁.股对着的对待。 而江自流天天卧病在床,大黄又很有分寸,从不进卧房半步,一人一狗除了吃饭时候,很少共处一室。 按理说,应该不熟才对。 可这好家伙的,楚年一进来就看到大黄亲亲昵昵地挨在江自流身边。 呵,爱美之心,狗也有之啊! 楚年弯下腰,狠狠对着大黄的脑袋来了一搓,把大黄搓的连连摇头反抗。 但反抗无果。 于是一顿搓揉后,它无语地跑出了厨房。 楚年这才想起来正事,对江自流说:“你快别干活了,多累呀,休息吧。” 江自流笑:“哪有这么娇贵,我已经好多了。” 楚年眨眨眼,说:“那也不行,别干了,等你彻底好了再说。” 他说着,视线来到江自流手上,江自流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算是干活,也非常好看。 江自流轻声说:“阿年能干的,我都能干,以后不过苦日子了,阿年只管享福就好。” 楚年被说的心尖砰砰跳,耳根有点痒,想反驳他,话到嘴边,却忘了开口,光顾着数自己的心跳了。 最后楚年还是没有成功阻止江自流在厨房忙活,以吃完饭要去罗老爷子家为由,被江自流推出去打水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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