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耽误,江爹把楚年从地上拽起来背到了背上。 为了避免有人上山,保险起见,江爹没走好走的山路,还是饶进了灌木丛,穿行在其间,用不慢的脚程往山下走。 而在江爹背上继续装晕的楚年,一看这路这么难走,江爹背着自己摇摇晃晃的,当然是不嫌事多的再给他制造点麻烦,两条小腿晃啊晃的,时不时就对着江爹的腿来上两脚。 江爹咬牙:“...小混蛋连晕倒了都这么气人!” —— 一路上,楚年凭借演技,没让江爹看出自己是装晕,同时也悄悄记住了江爹是把自己往哪里带。 等到了地方,眼睛缝里看到草迹斑斑的小木屋,楚年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靠!到底是哪个睿智的家伙,会在山脚这么荒凉偏僻的地方建了个这么密不透风的小木屋啊!? 江爹推开门板,把楚年带进木棚,扔到了铺着稻草的地上。 稻草是江爹自己铺上去的,不为楚年着想,他也要为宝贝儿子着想,地上那么脏那么硬,硌疼了宝贝儿子怎么办。 至于其他的,江爹倒没有打理。毕竟最主要的是人,只要把楚年抓到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小兔崽子,想不到吧,老天都是站在老子这边的。”哼笑了两声,江爹转身出了门。 门外叮咙作响,是江爹在用提前带来的铁链子缠门。 听到刺耳的锁链声,还在里面躺着装晕的楚年:“......”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江爹暂时离开了。 不知道江爹走没走远,一会儿还会不会进来,楚年保持着被他放下来的姿势没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先观察自己目前所处的处境。 是个比江自流住的小破屋还要烂的小木屋。 楚年:“......” 不是,我就只配这档次了是吗? 不过地方烂不烂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看有没有逃生的方法。 说来讽刺,这小木屋比江自流的破屋还要大了不少,说是屋,更像是棚。 楚年能看得出来它原本是有窗的,但窗户被木板封了,横七竖八的木板封住可以出逃的口子,有琐碎的阳光从各个缝隙里穿射进来,一道一道,在空气里交织得像一个光牢。 躺在稻草上,楚年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从来不是会太容易绝望的人。 还没到最糟的时候呢,一切都还有可能,可不能放弃。 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后,确定江爹应该走了,楚年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到四边的木板壁上试探硬度。 他刚才在外面可是看到了,这木棚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淋了,饱经摧残,四壁上肯定会有一两处薄弱的漏洞。 楚年半开玩笑地给自己打气:“实在不行,做好惨烈的打算,拼着头再破一次的代价撞出去呗。” 他楚年,干啥啥都行,苦中作乐更是第一名。 但过了会儿,还没等找到适合攻破的薄板,楚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 楚年动作一顿,赶紧回到原处躺好,继续装晕。 外面的声音很细碎,楚年听得不是很真切,故而判断他们离木屋还有一段距离。 楚年只好努力地去听,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向人抱怨:“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被人上了锁了?不会是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楚年:“???” ......啊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而且,这话里的信息量,似乎有一点点的多? 紧接着是个粗糙的声音,语气里很是得意:“发现了又怎么样,你不还是要嫁给我?” “不知羞,不许说了!” “哈哈哈哈,文哥儿可真可爱,你不让说,那我就不说了,说点别的好了。” “说点什么别的呀?” “自然是你我都喜欢的开心的别的,哈哈哈,既然锁了,那我们不妨去旁边的野林子里,正好幕天席地,别有一番滋味。” “太坏了!不跟你说话了!” “哈哈哈哈哈哈!” 楚年:“.........” 这一个放浪一个娇羞的对话,把楚年听得目瞪口呆。 楚年怎么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偏僻的地处,居然能有一对玩得这么野的小情侣? 可这是好事啊! 是楚年不用撞破头也能拥有的逃生际遇了! 毫不犹豫,楚年当下就爬起身,跑到门板处哐哐拍门,边拍门还边出声呼救:“救命——” 离谱的是,外面那对小情侣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边的动静充耳不闻。 按理说不应该啊,都能看到门上挂了锁链了,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楚年都有点毛躁了。 他看不到外面,既看不到这对小情侣离这里到底有多远,也看不到江家人是不是要过来了。 可际遇际遇,可遇不可求,楚年没有办法,只能放手一搏,扯开嗓子又高喊“救命”! 而外面的所谓的小情侣,不是别人,正是罗英卓的朋友曹鹏,还有曹鹏特意来到大罗村住几天的目的,村里的小哥儿罗文。 曹鹏和罗文正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搂抱着往林子里,陡然间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响,好像是人的叫声? 曹鹏停下来,疑惑地回头看了看。 一回头,看到风中密林摇摆枝头,其间木棚外的锁链跟着抖了两下。 “......”曹鹏沉默了一下,揽紧了怀里的文哥儿,低声说:“是有点邪门。” 文哥儿轻轻往他心口捶了一下,瑟瑟地说:“我早就告诉你这里不吉利了,你不听,现在相信了吧?” 曹鹏好笑:“你说这里住过山精妖怪,还不是漂亮的花妖树妖之类的,而是一个糟老头子妖怪,这要我怎么敢信?” 文哥儿又捶了他一下,嗔怪道:“不许再说吓人的东西了。” “好好好,听你的,不说了,哈哈,走,我们继续玩我们的去。” 要是楚年在木棚里面知道自己的求救被当成了风声和妖怪什么的,他一定会狠狠无语住。 可惜他不知道,他只以为这对小情侣是真的忘我啊,自个儿这么大的声音,愣是听不见吗!? 眼见际遇就这么溜走了,楚年很难不懊恼。 但给他懊恼的机会不多,没多久,另外的动静就传来了。 这次传来的动静是直奔小木棚而来的,其中有一道女声尖利又刻薄,正是楚年熟悉而讨厌的江母。 楚年已经又在稻草上躺好,恨恨地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虽然是晕了,但还是要用绳子捆起来,不然小贱种那么能跑,万一给他跑了,我心肝到嘴的肉可就飞了。” “放心吧,门我都给他们锁上了,还能往哪跑?” “那也得绑!不然他要是醒了,打我的心肝怎么办!我的心肝还这么小,脸上还可怜的受了伤,要是被他一抓一打,你就不会心痛吗?” “...这个,倒也是,那...一会儿把他的手绑起来吧。” “腿也得绑!不然万一踹我的心肝怎么办?要是把我心肝踹坏了,老娘就跟你拼了!” “哎呀行,那就都绑行了吧,烦死了,你可别叨叨了!” 楚年:“......” 特么的这两个人当是在讨论五花肉呢吗? 转眼间,吵吵闹闹的江家二老带着痴傻开心的江四来到了小木棚外面。 江爹动手解锁链。 江母在边上,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又是摸摸江四的脸,又是捏捏江四的手,边还要无数遍地重复着跟他念叨:“四宝啊,把你爹教的东西都学会了吧?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可得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出来啊,最好是生的比家里那个还没死的怨种还要好看,那娘可就高兴坏了!” 江四傻呵呵的乐。 铁链被拿开,门板被打开,江家三个人进来了木棚。 傻江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开心地跳起来拍手叫唤:“是漂亮夫郎!是四儿的夫郎!” 江四叫着就要扑上去,却被江母扯住了。 江母用眼神使唤江爹:“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这小贱种绑好。” 江爹没动,瞅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楚年,突然说:“从我走后回去叫你们,他就一直这么晕着没动...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会不会出事?要不还是先抬回家找郎中给看看?” 一动不动的楚年听到这话,心说不得了,不干人事的老家伙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江母想也没想就否决了:“放心吧死不了的!上次张大婶子不就是这么晕过去的吗,他们家那么急忙忙地找郎中看,也就是给喂了点糖水喝,还不是睡到下午人才醒过来的!” “我就是担心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给他看病还他娘的得花钱!” 楚年恨恨。 江四可不懂这些,他只想赶紧跟漂亮的夫郎一起玩,手脚乱窜的,江母都快要拉不住他了。 “快呀,动手呀!” 江爹不再犹豫了,从衣兜里掏出两段绳子,蹲到楚年身边,把楚年的手和脚分别绑住了。 手是捏在一起剪到背后绑住的,腿是系在门板上拖着绳子绑住的。这样一弄,确保人大概跑不了,也伤不了自家宝贝儿子,夫妻俩才都点了头,觉得妥了。 江母摸摸江四的头,不厌其烦地又跟他交待起来,还是江爹再也听不下去,把她给扯了出来。 “行了,剩下的事你帮不了了,我们出去转转等着吧。” 锁链声又响起,门被无情地锁上,里面只留下了楚年和江四。 感受到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楚年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叱喝江四“别动!” 江四手还没碰到楚年,被突如其来的凶狠吓了一跳。 “啊......” 江四巴巴的纳闷。他不理解为什么跟爹娘教的不一样?怎么夫郎醒了呢? 楚年看江四痴傻呆呆的模样,暗中稍微松了半口气。 看来这步险棋走对了,保存体力清醒的装晕,单独跟江四对线是明智的。 缓和了一下表情,楚年决定先骗江四把他手脚上的绳子给解开。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楚年已经想好了新的逃生计划。 楚年打算先用各种办法稳住江四,等一会儿江家二老以为完事了过来开门,他就把江四推出去,趁他们心疼江四的时候,自己可劲儿地往野树林里跑。 想不到吧,野树林那边也有人呢。 只要有人,楚年就不信这对龌龊的夫妻敢当着人的面对自己动手! “江四,你帮我把绳子解开好不好?”楚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按部就班地开始了第一步。 江四亮着眼睛看着楚年。他不知道楚年是什么意思,咧开嘴一笑,又要伸手来戳楚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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