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开始下雨, 一直下到天亮也没停,天亮了没出日头,阴沉沉的雨天更好睡觉,罗德山直接睡到上午才起。 连马志成都不知道罗德山回来了。下雨天,马志成没过去罗家,是罗德山让人去到他家里告诉了他一声, 他才知道。 那人知会了马志成, 紧接着又去知会楚年,楚年这才得知了好消息。 既然知道了, 哪里还坐得住,楚年拉上江自流就要往罗家跑。 江自流本来还高兴这个雨下的好, 能让楚年在家里好好歇歇,不想正好赶上了老爷子回来。 老爷子都叫人过来知会了,便是心疼楚年, 于情于理也确实该过去一趟。 于是两人提了些东西, 撑上油伞, 一块儿去了罗家。 这些天楚年一直在忙生意的事,没有去过山上, 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新鲜东西, 只好提了些之前腌上的咸鱼,还有镇子上买的还没开封的点心......楚年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罗德山哪在意这些, 光是看到楚年小两口, 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不过, 在打量了楚年一番后,罗德山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把脸一板,沉了声音问说:“怎么瘦了这好些?江自流待你不好?” 声线不怒自威,比外面的雨还要凉上几分。 楚年:“......” 江自流:“......” 楚年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怎么可能?再说我有瘦了吗?” 话说完,没等老爷子有所反应,江自流先点了头:“是瘦了。还是太累着了。” 楚年:“......” 没有吧? 再说了,跟老爷子有些日子没见到了,他老人家看到自己可能是会有视觉偏差,这跟江自流天天在一起,还能看出自己瘦没瘦? 罗德山很是有些纳闷:“我看江自流身体都已经大好了,你还在忙什么?” 江自流道:“阿年最擅长奇思妙想,近日弄出了一种叫做面膜的东西,去镇上做生意卖面膜了。” “做生意?”这回轮到罗德山惊了。 罗德山视线盯在楚年身上,颇为不可思议:“你一个哥儿家的做什么生意?” 楚年小声说:“...哥儿家怎么了呀,哥儿家也可以有梦想呀。” 看着样子挺乖,但多多少少泄露出了点不服。 这要是自家的孽子,罗德山这会儿就该上火了,可这是楚年,罗德山只觉得还挺可爱,压根生气不起来。 但还是无语。 罗德山舍不得跟楚年说重话,扭头训斥江自流说:“胡闹么这不是?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就不知道管管?任他去做什么生意?” 江自流挨了一顿训,立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然后温温和和说:“只要不危险,阿年想要做的事,我哪里敢管。” 虚心受教。 但,毫无悔意。 简直了... 楚年差点没笑出声。 努力忍住笑意,楚年伸出手,悄悄扯住江自流的袖子往下一拽,佯怒道:“你胡说什么呢,说的像我很凶,天天在家里欺压你似的!” 江自流只是瞧着楚年,眼眸里含着浅浅淡笑意。 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罗德山的眼睛,罗德山看的一清二楚。 罗德山:“???” 罗德山头一次在自己的家中,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是多余的? 瞪了眼江自流,罗德山说:“你一个堂堂九尺男儿,怎么居然惧内呢?!” 他一向是偏袒楚年的,这会儿对江自流竟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 楚年抬起头,说:“没有吧?” “???”罗德山立刻又瞪向楚年:“我说他惧内你也要护着?” 楚年:“......” 江自流:“......” 眼看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了,楚年嘿嘿一笑,两步小跑过去,殷勤地给他捏起肩膀来了:“老爷子,下雨天关节是不是有点酸呐,我给您捶捶。” 罗德山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想堵老头我的嘴了!” 楚年笑眯眯道:“哪能呢,我这是好些日子没见着您呢,想孝顺孝顺您呢。” 罗德山才不信的楚年的好话,知道他分明就是不想再让自己这老家伙难为江自流! 但罗德山偏偏还就吃极了楚年这套,舒舒服服地让楚年捶着肩膀,只恨自个儿当年怎么没多生个这样的哥儿出来。 楚年刚给罗德山捏了会儿肩膀,还没说得上几句别的话,就见罗红梅进来了。 罗红梅一见着楚年,高兴地朝他招手:“年儿果然已经来了,快,过来厨房帮我打下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好嘞,这就来。老爷子,你们先聊。”楚年跟罗德山打了声招呼,乐颠颠地跟着罗红梅跑了,留下江自流慢慢陪老爷子唠吧。 楚年也不知道是哪种忙不过来,跟着来到厨房,一瞧,好家伙,一堆的食材,有当季的蔬菜,还有鸡鸭鱼肉,满满当当,胜似过年。 罗红梅把袖子摞起来,将择好的菜放进篮子里淘洗,边对楚年说:“对了,你上次做的那个什么黄焖山鸡可太香了,今天再做一次吧,虽然没有山鸡了,但小崽鸡味道也是极好的,我都给你宰好了,就等着你掌厨呢。” “没问题。”楚年二话不说,也卷起袖子,跟着罗红梅一块儿忙活起来。 那边堂屋里江自流在陪着老爷子说话,这边楚年跟罗红梅一块儿料理中饭。 问起没见到的马志成和罗英卓,一个在房间带娃,一个在镇上念书。 人一多就热闹,哪怕还没全坐到一块儿,楚年也觉得很快乐。 楚年打小没家,穿来这里后,结识到了罗老爷子一家,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跟他们在一起,就像跟家人在一起一样,楚年的心里总能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把剁好的崽鸡下锅后,楚年站在锅边拿勺调汁,罗红梅跑了趟药房,去抓了把红枸杞,等下放进排骨汤里一起炖。 回到厨房的时候,罗红梅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真冷啊,转眼就十月半了,这场雨一下,真正就是冷下来了。” 楚年笑着让开点位置,让她来灶台这边暖暖身子。 罗红梅挤到楚年边上,搓了搓手,突然想到什么,问说:“对了年儿,你们家晚上睡觉冷不?被子够不够厚啊?要不要婶子再给你们抱床厚点的被子过去?” “还不觉得冷呢红梅婶,而且上次你抱来的那床被子我还没有还回去。”楚年说。 罗红梅点点头:“不冷就行,那床你也先不用还了,你们先用着,要是后头觉得冷了,随时再来跟婶子说,自家人,甭客气。” 楚年笑着点了下头。 不过今天的雨天确实是有些冷,雨是扫风雨,跟着风一块儿灌进门里,打湿了门内的一小片地面。 楚年本来觉得还好,被罗红梅一说,开始想着今天晚上睡觉会不会冷。 楚年本来是准备等天冷点,就把那床被子压在现在的上面一块儿盖的,但是一直没到用上的时候。 事实上,最近睡觉不仅不觉得冷,甚至有时候还......觉得有点热? 楚年默了一下,反应过来,最近每天早上都是在江自流怀里醒来的。江自流身上可暖和了,抱着他睡,就像抱着一大个人形暖炉,暖和的不要不要的。 “哎呀。”眉心一跳,楚年把勺子往砂锅上一放,对罗红梅说:“红梅婶帮我看一下锅,我想起来有事要问老爷子。” 说完就往外跑。 罗红梅都没来得及问楚年突然间的要问什么,楚年就已经跑没影了。 楚年是想起来江自流整天补得上火的事了。 本来刚过来,准备寒暄两句就问的,结果被老爷子训上了,后面哄老爷子高兴,就没来得及问。 这事儿楚年是顶放在心上的,现在想起来了,立时就要跑过去问问,得知道个所以然来他才能放心。 不过还没等楚年跑进堂屋,在外面就听到老爷子和江自流正在说这个事。 楚年听到老爷子的声音: “当然要补满一个月了,你觉得难受很正常,那些药都是我精挑细选给你选的,药效凶猛,寻常人吃个三天就受不住得流鼻血了,你之前底子损的厉害,不会补到流鼻血,但觉得烧心难受也是正常的,不必担心。” 江自流听得不禁苦笑。 罗德山奇道:“咦,你苦笑什么?真有那么难受?不应该吧,那些药虽然烈性,但你跟年儿感情好,你们又都年轻,正值新婚没多久,正是血气方刚,按理说每回云雨之后都能发泄掉热火才是啊。” 江自流:“.........” 楚年:“?????” 楚年人在外面,看不到江自流的表情,但他自己反正是裂开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在想老爷子莫不是在开药的时候把自己跟江自流的性.生活给预算上了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说好的要好生休养要禁欲的呢!? 哦等等,这话是马叔说的,老爷子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个话来着。 楚年:“......” 楚年人都傻了。 同样是中医,还是师父带徒弟,怎么两个人的行医风格能差距这么大? 一个禁欲禁欲禁欲,另一个额外都给算上了? 但... 楚年寻思着,他跟江自流是真的有在禁欲啊啊啊! 虽然有过几回手动,但也因为顾念着身体,一直很克制的好么! 出去镇上摆摊之后,江自流舍心疼楚年辛苦,每天晚上都非要给楚年按摩舒缓筋骨,有时候按着按着难免按耐不住,楚年就会给江自流礼尚往来一下。 江自流那人又是个极其守分寸的... 说他不重欲吧,看他的反应又不像。 可说他想要吧,他偏偏又很能克制,而且说拒绝就是真拒绝啊,七天里连七次都没有...... 要不是摆摊确实累,江自流忍得了,楚年都忍不了。 现在听到老爷子说这个话,楚年能不傻吗,他都不知道该是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江自流了。 正怀疑人生中,里面又听到江自流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雨声里给的错觉,楚年听到江自流的声音重的发沉,问老爷子说:“是...可以的吗?” 楚年:“......” 罗德山明显停顿了一下,不确定道:“你说什么可以?......云雨吗?” 江自流没说话。 罗德山不可思议道:“该不会?你们?这么久了?嗯?你那里也有问题吗?” 江自流:“......” 楚年:“......” 救、救命......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要我在外面听到这么社死这么尴尬的对话好么。 江自流:“那...会伤到阿年吗?” 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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