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烟的动作戛然而止,陆柏年眼睑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三秒后,烟继续被点燃,陆柏年吸了一口,吐出烟圈,问:“现在没事了?” “我不知道,本来爸妈在屋内商量事情,后来宇阳哥走了进去,妈妈就让我来找您,说什么二哥要被带走了。” 陆辛莹想着自己被打的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却也不敢在陆柏年面前表现半分。 爸妈怵小叔,她也跟着怵,没来由的。 “去看看。”陆柏年发话。 - 曾宇阳手里握着录音,王念珠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入病房的里屋。 房内,曾宇阳站着,陆辛辰靠在床头,扶着脑袋。 即便额头包着纱布、神情看着难受,陆辛辰也都是好看的。 只是磕破脑袋而已,放在身边好好养一养,不会比之前差。 他以前只喜欢陆辛辰的长相,但今日,对他多了一份怜爱。 “你爸妈不疼你,我会疼你,跟我走。” 陆辛辰看着他,笑了。 “我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曾宇阳不以为意:“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他掀开陆辛辰的被子,带着不容反抗的动作,伸手就要把人抄起来。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现在受伤了,我理应把你带在身边照顾。” “可这伤,是我故意弄的。” 曾宇阳已经把人半抱起,眼里闪过惊讶、质疑、愤怒之色。 呆愣两秒后把人放下,“你说什么?” 不喜欢自己,需要搞这一出来逃避订婚? 还是说,他和他的父母一样,想趁机捞一笔? 一想到这儿,曾宇阳眼神冰凉。 陆辛辰脑袋钝痛,但思路依旧清晰。 “我不是陆柏良和王念珠的亲生儿子,这一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曾宇阳最大软肋是他曾家的面子,上辈子与一个假少爷联姻,丢尽曾家的脸面,是他对自己做出极端行为的原因之一。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一个叫余家埭的村子,村口有一家小卖部,陆柏良夫妇每年都会给开小卖部的夫妇二十万。” “如果你肯花时间打听,就知道这家的二儿子与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如果你有能力,或许会打听到我是被陆家用来换子挡灾的牺牲品,不过这件事快过去二十年,除了当事人和那名道士,无人知晓,我也是无意间从我父母口中得知。” 曾宇阳从没听过此等无稽之谈,根本不信。 “如果我是假的,你与我订婚,势必关系到曾家在江城的颜面,你何不谨慎一点,对你来说并无损失。” 曾宇阳看着眼前之人,想来他没理由说谎。 说谎也没关系,最终还是逃不了的。 “好,我会去调查,这件事若是假……” “我跟你走。”陆辛辰不带犹豫,“但如果是真?” “陆柏良夫妇属于欺骗,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曾宇阳一走,陆辛辰立即松了口气。 下意识地摸了摸戴了三年铁链的脚腕。 不是真少爷,始终有可能沦为曾宇阳的玩物。 他要在这段时间内尽快愈合伤口,再想办法,至少找到一个和曾宇阳地位相当的人。 谈恋爱行,结婚也行。 好多人都表白过他,这一点应该不难。 可是,找谁呢? 以及,他们知道自己是假少爷后,会真心对待自己吗? 门“啪嗒”一声被打开,陆柏年突然出现在他病房里。 陆柏年是陆家权利和地位的代表,陆辛辰下意识端正坐姿。 脑海突然闪现一个想法:要谈恋爱就跟最有权势的人谈。 陆柏年 ——江城最有权势的人。
第4章 这个想法被立马否定,陆柏年是他小叔,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怎么可以…. 而且,陆柏年风评不太好,不是个专一的人。 再者说,上辈子的曾宇阳是因为惧怕陆柏年而不敢报复欺骗他的陆柏良夫妇,只能把气撒到自己身上,间接来说,自己悲惨的命运,陆柏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 “姓曾那个混蛋刚走,也不知道辰辰跟他说了什么,竟然没带走辰辰。” 王念珠软着嗓音,跟陆柏年告状,“这订婚都没完成呢,姓曾那个就要把辰辰带走,你们都是男人,带走做什么都不用我说了吧,我们两个拼命保护辰辰,我脚扭了,你哥腰给闪了,现在正在急诊,总之姓曾的不是好东西,以后他想联姻,我们还不干呢!” 听这语气,陆柏年像是他们搬来的救兵。 站在养父母那边的人,即便不是伤害自己的敌人,也要远离。 陆辛辰抱着脑袋,脑震荡加上休息不够,脑袋昏昏沉沉的。 方才还端正的坐姿,此刻一下子软塌了下去。 “你小叔还在呢,你有点礼貌行不行!”王念珠瘸着腿走到病床边,单手拽起陆辛辰,小声警告,“你小叔认识的人多,一个曾宇阳而已,咱不稀罕,过两天给你找个更有钱的。” “在你小叔面前说说好话,听见没有!” 因长期身体虚弱,陆辛辰很瘦,王念珠一拽便把他揪了起来。 但紧接着,又陷进了被窝。 “看来你今天真想造反。” 王念珠抬起一只手掌,她在家就是这样管教儿子。 抬起的手被一只大手捉住,王念珠往那只手看过去,陆柏年眉头紧簇看向陆辛辰,陆辛辰双目紧紧闭着,他身上使不出力,往一侧倒去,被陆柏年伸手托住脑袋。 “快去喊医生,快!” 王念珠这才知道陆辛辰并不是在装。 “只是晕过去了,不严重,”医生检查完,叹气道,“护士巡房三次,三次你们都在大声嚷叫,这样怎么能让病人休息?留一位照顾就行,你们赶紧回家吧。” 陆辛莹打着哈欠:“妈我困了。” “行,那我们先回家休息。”她喊来女佣,吩咐她好好照顾。 女佣送走陆柏良夫妇,长长地松了口气,却看到陆柏年这尊神还在病房。 “陆爷?”她小心翼翼提醒。 即便从没见过这位发脾气,说话也从不像陆柏良夫妇那样尖酸刻薄,但面对江城的这位风云人物,女佣还是选择小心再小心。 “我看一会儿他。”陆柏年说。 “好,有什么事请喊我。” …… 陆辛辰醒来时看到床边有个人,那个身形微微侧着身,正在翻看手上的文件。 肩膀很宽,穿着黑色马甲,上臂扣着袖扣,一副银边眼镜轻轻架在鼻梁上。 他是陆氏的掌权人。 上辈子陆辛辰与他交集并不多,他忙着工作,陆辛辰忙着上学。 差点被打死那次,大概是爷爷陆国山听说了这件事,把他接到身边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每个周末都能见到陆柏年。 不过也仅仅止于周末的早餐时间。 他们说不上话,也并不熟。 可这都几点了,陆柏年怎么还在这儿? 对于姓陆的一家子,陆辛辰惹不起,只能躲。 他选择继续昏迷,避免与陆柏年正面接触。 换班的护士巡房进来,交代家属:“病人保持一个姿势长时间不动不助于血液循环,家属可以帮忙翻身以及活动四肢。” 这名护士很年轻,看起来并不认识陆柏年。 陆柏年环视一圈,习惯性地找手下。 除了自己的父亲,已经很久没人跟自己说,要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没听明白吗?还是说要我教你怎么做?” 这小妞说话还很冲。 陆柏年笑着回答:“不用,清楚得很,谢谢。” 护士一走,陆柏年对着床上的人儿,才想到可能真的要让人上手教一下。 他笨拙地隔着衣服,轻轻揉捏陆辛辰的四肢。 陆辛辰均匀呼吸,强迫自己放松身体…… 陆柏年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也很有耐心,一寸一寸地帮他活动四肢。 直到一个电话进来,陆柏年转过身,放低了声音接听。 这个电话结束后,陆柏年便离开了。 陆辛辰睁开眼睛,旁边的仪器上,心率不知什么时候提高了一点儿。 是紧张的吧。 - 曾宇阳驱车来到余家埭,村口真如陆辛辰所说有一家小卖部。 他走进去,收银员他好像认识。 余卓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门口那辆价值不菲的车,车上下来的人竟是曾宇阳。 “宇阳哥,”他惊讶喊,“你怎么来这儿了?” 原来是陆辛辰的同学,既然是同学…… “你生日几号?” 余卓受宠若惊:“怎么突然问我生日?” “车里正好有个礼物……” “12月30号,”余卓急忙回答,“还没到呢。” 曾宇阳从车里拿来一个不知是谁送的礼物:“没事,就当提前送的。” 他们的生日果然一样。 “你父母在哪儿?我有点生意想要跟他们谈。” 相比生意,余卓更在乎曾宇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着急打开,随手往里一指,喊道:“爸妈,我有朋友要找你们做生意。” 盒子里面,是一对水晶天鹅,这牌子在欧洲很有名,宇阳哥怎么会送他这个?他是什么意思? 余卓想入非非,才想起自己今天头发都没抓。 着急忙慌去照镜子,果然丑爆了,赶紧打扮打扮。 屋内,曾宇阳把一张支票放在桌上:“一个消息50万。” 余父余母一听,这生意值当啊,赶忙问:“什么消息?” 曾宇阳开门见山:“二十来年前换子挡灾的事。” 这俩夫妻面色瞬间有点难看,说话也不利落了:“啊这这…你听谁说的啊,没有的事儿,别瞎说啊。” 曾宇阳又掏出一张支票:“加100万。” 俩人有些心动,但眼看期限届满,可不能出岔子。 夫妻俩抓耳挠腮。 “再加100万,总共250万,一个消息250万,怎么说都很值,我耐心有限,你们可别后悔。” 这二人什么时候一次性见过250万,眼睛都看直了。 小声商量着:“每年给我们二十万,还要大部分钱花在他们儿子身上,有两年还拖欠着,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我真的受够了!” 在大钱面前,一笔笔的小钱瞬间就不香了。 “还有一个月换子期限届满,到时二十万都没得,还不如拿这250万。” 二人一合计,是这个道理。 余母笑嘻嘻收下这几张支票:“您想知道什么,我们知无不言。” 说完来龙去脉,余父拿出来一张合同,“这是当初换子,说每年给二十万的合同,结果有两年还拖欠着,我们也不懂法,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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