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褚哲摔到远处的冰面上他们才尖叫着往过冲。 但褚哲实在太胖了,并不厚的冰面被他这么一压,还没等众人赶过去就整个轰然碎裂。 在一片哀嚎声中,褚哲掉进了冰窟里。 顾惜年看的都惊呆了,心说怕是要遭。 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褚哲就被几个护卫从池塘里捞上来了。 而褚厌和他,也被另外几个护卫按倒在了地上。 当然,褚厌已然将他藏到了胸前。 褚哲很快披着一块斗篷哆哆嗦嗦的回到了褚厌面前,先是恶狠狠的朝着褚厌的肚子踹了一脚才厉声开口:“竟敢踢我,还将我踢到池塘里,你等着,这次你非死不可,我这就带你去见父君,褚厌你死定了!” 顾惜年听罢顿时着急的不得了。 他记得荧惑恨极了他的父亲,甚至不惜亲手弑父,那便足以证明这位魔君对荧惑极为不好,那这次,荧惑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顾惜年顿时焦急的去扒褚厌的衣领,却被褚厌轻轻的按住了。 尽管他急的要命,可他如今只是一只什么都做不了的兔子。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就被带到魔君褚煦面前。 褚煦眸色森寒,不悦的打量过殿内众人,良久方才冷声开了口:“哲儿,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弄的如此狼狈不堪?” 褚哲就等这句话呢,闻言急忙告状:“父君,是褚厌,他将儿臣踢到了结冰的池塘里,儿臣险些就被冻死了!” “哦?”褚煦听罢眸底闪过丝丝缕缕的不悦,这才不紧不慢的将视线转向了这个他从未看在眼里的儿子身上。 这一看,却是让他不禁失神了一瞬。 他又盯着褚厌打量了片刻,竟是径直起身朝着褚厌走了过去。 褚哲见状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顾惜年透过衣服的缝隙看着那位阴沉沉的魔君朝这边走来,顿时紧张的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许多。 褚厌似有所感,下意识安抚般拍了拍胸口的兔子。 褚煦很快走到了褚厌面前,却是莫名抓起了褚厌的手腕。 片刻后,他的眸底闪过一丝深意,竟是诡异的将人扶起来了。 透过那条缝隙,顾惜年直直对上了褚煦的目光,心底莫名浮上了不好的预感。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不该是这样的发展,事出反常必有妖! 褚厌还没什么反应,褚哲见状却是先急了:“父君!你怎么把这个小畜牲扶起来了!父君,是他把我推池塘里了!哲儿差点就淹死了!” 闻言,褚煦面上闪过丝丝缕缕的不悦,继而朝着褚哲厉声反问:“他是畜牲,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褚哲听罢却是顿时僵住了,他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褚煦向来宠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对他。 就在这时,如今的君后祝蔓闻讯终于赶来了。 褚哲见状就像是见到救兵般冲过去扯着祝蔓的袖子急急道:“母后,褚厌把我推到池塘里了,哲儿差点就被淹死了!” 祝蔓却是没有说话,她看向不远处的褚煦,恭敬的微微颔首,继而抽出了被褚哲捏在手里的衣袖冷冷的开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如实招来,若有半句欺瞒,今日,你非得挨顿板子不可。” 褚哲闻言眸中赫然写满了不敢置信,他张嘴便想问到底为什么,可对上祝蔓冷冰冰的目光,他到底是没有问出声,半响才磕磕绊绊的开口:“儿子,儿子只是看到七弟的兔子可爱,就……想着抱来瞧瞧罢了,七弟却以为我要抢兔子,就将儿子推下了池塘。” 他紧接着可怜兮兮的撒娇试图博得关心:“母后,这大冷天的,池塘里真的好冷……” 顾惜年顿时听得不由翻了个白眼。 祝蔓不为所动,接着冷冷的开口:“那是你七弟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不经允许擅自去碰,该罚,便罚你禁足一个月,不许离开川阳殿半步。” 呦呦呦,听听,大义灭亲,罚的可真重呐! 顾惜年无语的不行,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 褚哲听罢却是委屈的不行,一时间眼眶都红了:“母后……” 祝蔓像是没听到一般,缓缓看向褚煦,紧接着轻声询问:“君上,您看这样罚褚哲可还妥当?” 褚煦不太在意的微微颔首:“那便这样吧。” 祝蔓跟着点头:“是,那臣妾便先带哲儿下去了。” 说完二人便离开了,顾惜年重新将目光投向褚煦一阵打量。 褚煦早已发现了被褚厌揣在怀里的兔子,他刻意忽略了兔子莫名的目光,一脸慈爱的拍了拍褚厌衣服上的土,继而沉声开口:“厌儿你受苦了,这些年,是本君忽略了你们母子。” 顿了顿,他接着道:“这样,即日起,本君将吉安殿赐给你,再赏你些侍从伺候可好?金银珠宝自然也不会少。” 褚厌闻言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过了片刻方才淡淡的开口询问:“可否将母亲接出冷宫?” 褚煦闻言眸底闪过一丝不耐,又很快压了下去,再次温声道:“自然可以,厌儿不说本君亦会那么做。” 褚厌随即开口:“谢过父君。” 顾惜年听到这里却是急的不行,这明显就是有诈,荧惑不会是傻乎乎的以为他父亲突然就转性了吧? 尽管他急的要命,但他们还是很快被侍从带到了偏殿里,据说是因为赐给褚厌的吉安殿在收拾,所以他们先被安置在了偏殿,等明日吉安殿收拾好,他们就能住进去了。 褚厌静静的听完侍从禀报便吩咐两个侍从退下了,等他们离开他才将怀里的兔子小心翼翼的抓出来放在柔软的床上。 褚厌似乎对这张床榻很满意,还笑着摸了摸。 顾惜年还道是小荧惑就这样被收买了,顿时气的险些跳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恶狠狠的将床单撕咬开一个大洞,继而跳到荧惑腿上焦急的叫喊:“呜呜呜呜呜呜!” 这一看就是有诈!你这个蠢货怎么能相信他!那么多年对你不理不睬,甚至放任旁人欺负你,又怎么会突然父爱泛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虽然听不懂顾惜年具体说的什么,但褚厌还是很快明白了自家兔子生气的点,忍不住笑了笑柔声安抚:“娇娇别急,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如今我除了接受别无法他。” 顿了顿,他接着道:“其实我挺庆幸的,好歹娇娇往后不用再跟我吃苦了。” “我也不是喜欢这张榻,只是我知道,娇娇应该会喜欢……” 顾惜年简直越听越难受,就连床单上那个被他破坏的洞都显得有些刺眼,他忍不住委屈的垂下脑袋在荧惑腿上团成了一个小雪团。 毕竟荧惑说的没错,如今的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褚厌知道自家兔子是在关心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浅笑着摸了摸腿上的雪团子,继续开口:“娇娇别难过,不会一直这样的,往日我什么都不在乎,但从今以后我有了娇娇,我就要努力了,因为我舍不得娇娇跟着我过苦日子。” 闻言,顾惜年泪眼朦胧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明知道荧惑即将面临深渊,他怎么能不难过。 这个死天道,不让他穿到一个修为高深的人身上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一副人的身子都舍不得给他。 偏生让他穿成一只兔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荧惑受苦。 还有那个魔君,什么人嘛,明显是先给个甜枣之后再打巴掌,摆明了是想让荧惑心甘情愿的接受后面的一切。 即使荧惑再清醒,他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真的对父爱没有一丝期待。 可很快他就会知道,所谓的救赎,不过是更深的深渊……
第140章 (年年变人形)荧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些? 顾惜年想到这一点就难过的不行,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很快打湿了脸颊上柔软的毛发。 褚厌察觉后顿时就慌了,急忙将巴掌大的雪团子抱起来,小心翼翼的用一张帕子为他擦眼泪,继而焦急的哄道:“娇娇乖,别哭了,不然一会儿眼睛该难受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人随随便便伤害,我还有娇娇要照顾,自然得先保护好自己对不对?乖,不哭了好吗?” 顾惜年难过的吸了吸鼻子,到底是渐渐停止了啜泣,罢了,哭有什么用,明明是他来帮荧惑的,怎么还能让荧惑一直哄他呢,他得振作起来。 褚厌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心疼之余,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兔子额头上亲了一口:“娇娇真乖。” 顾惜年表示有点受用,不由的爬上褚厌的肩膀蹭了蹭对方的下颌以示回应。 见此,褚厌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心中的猜测似乎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 另一边,回川阳殿的路上,褚哲气的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祝蔓看得不由皱眉,忍不住停下来询问:“怎么了,你不服?” 褚哲瞬间就怂了,委屈巴巴的问:“母后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向着那个小畜牲说话,还因他罚我禁足,父亲也是,为何突然都向着他?” 闻言,祝蔓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了,但态度到底是软了下来,无奈的开口:“哲儿,慎言,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也该懂了,他是你父亲,却也是君王,你怎可质疑他?” 褚哲委屈的认错:“哲儿知错了。” 祝蔓叹了口气才接着嘱咐道:“你只需记住,你父君做的都是对的,你绝对不可以忤逆。” 褚哲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再次道:“可是母后,若是让萦妃复宠,父亲再器重褚厌怎么办?” 闻言,祝蔓摇了摇头,笃定的的开口:“不会,哲儿,你不了解你父亲,在他的心里从未真正在乎过谁,他之所以改变对褚厌的态度,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且瞧着吧。” “还有,收收你的傲气,也莫要再跟着褚恒鬼混了……” ———— 清沅宫偏殿,褚厌刚带着顾惜年吃完午膳。 他向来不好口腹之欲,即便是山珍海味在前也并未多吃,只是喂兔子时,他却是连哄带劝的哄着顾惜年吃了不少。 褚厌这会儿正准备抱着自家团子去歇会儿,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他隐隐有种预感,想了想,到底还是将兔子放到榻上才去开的门。 敲门的是褚煦身边的侍从,敷衍的行了个礼后便道:“七殿下,君上召见。” 褚厌早有预料,闻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准备跟着对方离开,却是突然感觉裤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低头一看,是某个雪团子正死死咬着自己的裤脚,显然是希望将他一起带上。 褚厌轻轻的将小家伙抱起来,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带他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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