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辰闭着眼“唔”了一声。 “有不舒服就叫我!” “好吵,”边辰说,“别影响我睡觉。” “好的,晚安!” 房间安静了片刻,手机又发出了声音。 “……下次我会争取至少七十分。” 边辰不得不往另一边侧过身,以掩饰自己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其实六十分里还有十分是感情分。
第38章 蛮丢人的 第二天中午,边辰终于接到了丁嘉康的电话,说是已经掌握了他所需要的全部信息。 丁嘉康的语调听来颇为得意,边辰很想吐槽一下他的效率,念在两人如今算不上熟识,勉强忍住了。 丁嘉康在电话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只说自己事无巨细,一定会让边辰满意。这话颇有深意,若夏友田这个人真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普通,他定然不会是这般态度。 别的事儿边辰能耐住性子,但事关礼子宁的安危,他不得不急。 两人约在当晚见面,边辰怕丁嘉康这小子到时候不知分寸乱摆谱,特意把地点订在了比上次见面更高级的私人俱乐部。 所幸丁嘉康很有分寸,到了以后主动递给他一个U盘,告诉他“都在里面了”。 边辰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后系统弹出了病毒查杀提示,告诉他内容物危险,已被隔离。 “存心投毒?”边辰皱眉。 丁嘉康尴尬不已,赶忙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夹:“还好我提前打印了备份!” “还真是有你的风格,”边辰接过的同时感慨道,“又靠谱又拉胯。” 丁嘉康正尴尬着,闻言略显狐疑:“……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在哪儿见过?” “不记得就算了。”边辰说。 丁嘉康陷入沉思,欲言又止。 文件夹拿在手中比预料中更厚实一些。翻开后前几页是夏友田的证件扫描,从身份证到驾照、工作证甚至户口本和结婚证都一应俱全。 再往后,便是夏友田的人生履历。 他出生曲庆,中专毕业以后换过几份工作,十一年前来到川海,六年前成为了驾校教练,前年换了一次东家。今年三十八岁,二十六岁时结了婚,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父母健在,还有一个三十五岁的弟弟。 看起来平凡得过分,没有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 再往后翻,还有他爱人、女儿、父母和胞弟的信息。 爱人比他小四岁,过去在厂里打工,如今是专职的钟点工,同时为好几户人家提供服务,工作辛苦但收入不错;女儿刚上中学,念的是一个川海市内颇为知名的重点学校,成绩优异;至于父母则都是农民,如今依旧住在曲庆的郊区。 这些看起来也都没什么稀奇的。 边辰一页一页往下翻,终于在看到夏友田胞弟的信息时停下了动作。 他弟弟夏友福学历比哥哥高上一些,可大专毕业以后基本没有过正经工作,一直是无业游民,有过一段持续五年的婚姻,无子,曾因吸毒被拘留过两次,之后被强制隔离戒毒,两个月前刚离开戒毒所。 边辰抬头看向丁嘉康,丁嘉康略显做作地点了点头。 文件里有附夏友福的照片,双眼突出面容干瘦,边辰对这幅外貌没什么印象。 “之后的内容大多都和这个人有关,”丁嘉康说,“很杂,我给你简述一下吧。” 边辰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夏友田这些年借给他弟不少钱,走的不同渠道,总数不太好确认,但应该不低于十万。夏友田的老婆为了这个一直很不高兴,和夏友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差离婚了。你可能不知道,十万块钱对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边辰哭笑不得:“我有常识。” “夏友田表面上应该是答应了他老婆不跟弟弟来往,但其实阳奉阴违,”丁嘉康继续说道,“他弟弟上个月在民西路租了一个小房间,头几个月的租金和押金都是夏友田付的。前些天两兄弟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一架,差点儿打起来,闹得可厉害了,附近街坊邻居都听见了。” 民西路,可不就是嘉康小邻所在的那条街吗? “你奶奶告诉你的?”边辰问。 “你说这事儿也是巧了,”丁嘉康笑道,“我奶奶说,这个夏友福白天基本不出门,但家里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还时不时传出一股怪味儿。” 边辰蹙起眉头。 “所以呢,我就顺着又查了一下……”丁嘉康用手指点了点那叠打印好的文件,“之后查到的东西,我没敢往里写。” “这人还在吸?”边辰问。 “不只,他没钱,靠这个来钱呢,”丁嘉康压低了声音,“我查到他上家了。” “……” 丁嘉康对边辰的反应极为满意,继续说道:“我接触了几个,这些人可歹毒了,一个骗一个的,传销似的,等你中了招回不了头,为了资金就只能当下线,再骗身边的人去吸,夏友福就是这么吸上的,他哥觉得他可怜,非常同情他。但吸毒的人,这儿都是坏的,”他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他们那天会吵成那样,我估计是他想拉他哥下水,被发现了。” “所以……你是顺藤摸瓜,查到他上线的毒贩了?” 丁嘉康挑了挑眉:“花了点时间。”(ayay) 边辰俯身过去,问道:“报警了吗?” “放心,没呢,”丁嘉康说,“当然是先告诉你,看你安排。” “我能有什么安排,”边辰说,“你报警啊!” “欸?”丁嘉康迷茫了,“我以为你是本来就知道些什么,还有什么后续的大动作……” “我是正经人,做正经生意,怎么可能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边辰指了指他的手机,“现在,立刻报警,把你知道的都告诉警察。” 丁嘉康拿起手机时还显得有些恍惚。 在电话里粗略交代了一些信息后,丁嘉康挂了电话,告诉边辰自己得去跑一趟了。 “有什么后续记得告诉我。”边辰叮嘱。 “这发展怎么这么怪呢?”丁嘉康纳闷。 “辛苦你了,”边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也有个消息告诉你,你听了以后千万别外传。” “你说?” “下个月A股恒通通信,有多少买多少。”边辰说。 “……保真?” “嗯,然后千万别贪,再下个月立刻抛干净。” 丁嘉康一脸狐疑。 边辰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信不信由你。” 记忆再出众,也不可能记得十年前每一支股票的走势。但别边辰方才所提的这一条信息比较特殊,有人为操作因素,那时连上了好几天的新闻,之后还秋后清算判了好些个。 边辰本人不打算凑这个热闹,想来以丁嘉康对他的信任度和财力购入也有限,是个还人情的好机会。 这次可算是给丁嘉康添了不小的麻烦,总该有所回报。 之后几天,他多次询问丁嘉康报警后续,得到的唯一有效信息是,丁嘉康为了解释自己查探这些的原因,不得不把他给报上去了。 丁嘉康掩饰了自己调查中不太光彩的细节,只说是因为奶奶恰好和夏友福住得近才有机会顺藤摸瓜。 一周以后,警察同志出现在了边辰的办公室。 他们全程客客气气,上门之前还特地电话联系过,原本是想去边辰家拜访的。边辰不愿礼子宁见到这一幕,只能硬着头皮选择工作时间接待。 面对“为什么会想要调查这些”的疑问,边辰尴尬万分,对自己的选择进行了一些修饰。 “我有个朋友,他和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人走得很近。那人看着不太正经,我不放心,所以拜托丁嘉康去查了一下,想知道那个人的底细,”边辰说,“哪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事。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我第一时间就建议他报警了。其他的我都不知情。” “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警察说,“你说你那个朋友和夏友田走得很近,方便了解一下这位朋友的情况吗?” “我朋友和这件事更没有关系,”边辰说,“他只是在夏友田那儿学过车,就去了两次。” “然后你就特地找人去调查夏友田?”警察问,“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嘛。你确定没有别的内情?” 边辰没辙,斟酌再三后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选择了羞耻但更有可信度的说辞:“……是男朋友。” 警察一愣,接着了然点头道:“哦,担心他出轨是吧。” 那倒不是。但这事儿解释了反而会多生事端,边辰含恨默认,假装自己在和夏友田争风吃醋。 “方便和你的男朋友联系一下吗?”警察又问。 “这个真的不方便,”边辰说,“他在准备今年的高考。你也知道,没剩多少时间了,我不希望他被这些事影响发挥。” 警察眉头一皱,看向他的眼神中隐约透出鄙夷:“高考?他多大?” 边辰赶忙又补充:“已经成年了,复读的。” 警察点了点头:“既然快要高考了,这种紧要关头,怎么会想到去学车呢?” 因为小孩儿不听话呗。 边辰笑容尴尬:“所以我才会担心多想嘛。他听我劝,已经不去了。” “所以,你只是担心自己的男朋友在外面偷吃,结果拜托丁嘉康调查以后无意中牵扯出了这些,于是选择让丁嘉康报警,是吧?” 边辰呵呵干笑了两声:“……对。” 作者有话说: 警察疑惑:以你的条件不至于吧? 边辰痛苦: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圈子审美很多元,有些人就会觉得那种类型的男人很有吸引力……我男朋友他比较,呃……就是……对不起太难以启齿了…… 礼子宁在家啊啾啊啾打喷嚏,背后一阵阵恶寒。
第39章 遛狗 边辰活了三十多年,过去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容易感到羞耻的人。 回家的路上,他在车上反刍着和警察的对话,面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男朋友。” 回忆起这个不久前从自己口中吐出的词汇,他下意识地在后座上压低了头,还欲盖弥彰地支起手臂遮挡住了半张脸。 那只是情急之下的搪塞罢了,为了让他的行为显得合理而不得不撒的谎,警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去声张,礼子宁本人完全没有机会得知。 别在意,他告诉自己,赶紧忘了吧。 往好的想,这次的意外收获或许能改变夏友田的人生轨迹,若不误入歧途,他未来就不会犯下那样的大错。 当然,这是最理想化的假设。人一生中的可能性那么多,谁又知道今天的变化会为明天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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