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贴着池高男后背,一把匕首顶在他侧腰上,“别动。” 池高男立即回神,微微侧头,只看见那人满脸的胡渣,“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安静点!” 池高男:“你是谁?” “走!”那人带着池高男来到无人的巷子。 他身上一股臭酸味,说话时嘴里的味也重,“把你的钱都给我,给我备辆车,送我出城。” 此人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有点耳熟,池高男听到自己说:“池故仁?” 那人笑了,“你小子还认识你爹。” 趁这个时候,池高男反腿踢他,迅速跑开,二人拉开丈米远的距离,“你可不是我爹。” 眼前的池故仁头上带着破烂的衣帽,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肮脏的脸长满了小胡渣,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乞丐。 “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池故仁手拿刀情绪激动,“不忠不孝,我杀了你。”猛地冲过去。 池高男反腿踢他手臂,刀“哐当”从手落下,池高男一脚踢他腹部,将人踩在脚底下,“我说了,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你的那个儿子池高男!” 就是为了避免随随便便被人拿捏,这段时间他特意学了防身术,没白学。 池故仁没想到病痨儿子能打得过他,但又如何,他们是父子,“生,你是我儿,死,你也是我儿,你永远背负我的耻辱。” “啧……”池高男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用匕首拍了拍池故仁的脸,“这么跟你说吧,你儿子在今年开春的时候已经死了,而我呢,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鬼魂。” “哈哈哈……”池故仁大笑,“鬼魂?你以为我会信?你若不想落一个不孝之名,就让我逃出邺都。” “信不信由你。” 池高男把刀尖滑在池故仁脖子上。 他嘴角勾出笑,落在地上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光线铺散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邪恶。 池故仁第一次见儿子这副表情,真的像鬼魂,不像他那傻乎乎好控制的病痨儿子。 “别,别杀我,我是你爹。”池故仁吓得哆嗦,还努力拉近二人关系。 “我不会杀你。”池高男眼神变得狠厉,“我就想报个仇而已。” “哗!” “哗!” “哗!” “哗!” 四刀割了池故仁两条大腿、两条胳膊。 池故仁大叫惨叫。 池高男看着滴血的刀刃,“这是我的仇,还有萧云谏的仇。” 他单手抓池故仁肩膀,将人后背翻出来一刀插在池故仁肩胛骨上缘。 “啊!逆子!”池故仁大叫,生理眼泪不自觉流出来,“有种你杀了我。” “再纠正一下,我可不是你的儿子,我杀你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不过……”池高男笑了。 他往大街上走,大喊,“犯人池故仁在此,大家快来抓,抓到了,朝廷有赏。” 街上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闻言,循声而来,池高男连忙躲在一旁,把灯吹灭。 跑来的路人见巷子里有一个企图逃跑的人,大家很激动。 “快抓啊,那就是贪污受贿的池丞相,抓到有一百两呢。” 众人一哄而上。 池故仁拖着伤残的身躯跑着。 池高男满意离开。 因灯笼灭了,池高男没带火折子,索性换一条明亮的路回家。 池高男不知道,他离开后,有个黑影现身了。 他便是萧云谏。 萧云谏看着地上沾着池故仁鲜血的刀刃,唇角勾笑,“我的水儿,原来你来自其他世界呀。” 忽地,另一个黑衣人从屋顶上飞来,单膝跪在地上,“主子,那池老贼我们要抓回来吗?” 萧云谏冷笑,“不抓,让龙椅上那个人杀他便是。” 黑衣人点头,心中却觉得主子格外冷血可怕。 主子故意放走池故仁,让他和池公子碰面,还差点害池公子受伤。 他就不怕池故仁真的把池公子杀死? 另一边, 池高男在回去的路上经过玉杜馆,恰碰到官兵押着李湘堂从内走出来,门口有一群人围观,池高男立即隐身到隔壁面具摊。 李湘堂佝偻着背,大声叫喊,“官爷饶命啊,我和林贵妃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大人明鉴啊。” 官兵一大巴掌拍他脑袋,“闭嘴,你大肆宣传林贵妃是你亲戚,你还狡辩。还有,你是犯人池故仁的小舅子,更加罪责难逃,给我去衙门认罪去吧!” “大人,你要明察啊,我不是玉杜馆的老板,老板是,是是池故仁的嫡子,池高男,他才是玉杜馆老板啊大人,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是冤枉的。”李湘堂屈膝跪地,双臂被官兵拖着往前走,“我只是打着林贵妃的旗号卖水彩而已,我真的和林贵妃不认识。” 池高男在摊子上买了一副鬼露獠牙的青黑色面具,戴上,走到围观的人群中。 李湘堂哭着喊着不肯走,趁官兵松懈,他急忙爬起来跑走,跑向正好是池高男站立的方位。 李湘堂被官兵抓了后腿,往后拉,求生的本能,他抱住的面前人的大腿,死活不肯走,“我不坐牢,我是冤枉的。” 他不知道他抱的正是池高男大腿。 池高男面具下的唇角微勾,蹲下身,在李湘堂耳边小声说:“舅舅,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明明周围很吵闹,但是他的声音却能清晰无误地从李湘堂的天灵盖透入耳朵中,如同一道闷雷,李湘堂愣怔,随后立即抬头。 一张放大的鬼面,獠牙沾着鲜血,李湘堂吓得后仰,声音颤抖,“你,你……” 官兵将李湘堂拖走,李湘堂一手抓地大喊,一手指戴面具的池高男,“是他,他才是玉杜馆的老板。” “外甥救我,快救我。”李湘堂的声音渐远,人已经被淹没在人群中,“我是无辜的,快救我。” 人散后,池高男仰头看着【玉杜馆】门牌。 目光挪下来,门窗上贴有一张抓捕令。 上面大意是说林贵妃跟侍卫私奔,现在全城抓捕二人。 池高男转身离开。 看来他没怎么掺和的支线,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池高男回到家中,亭顺和壮牛已经备好了马车,收拾好了包袱,但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只能等明天再去信州。 翌日一大早,池高男带着壮牛驱车离开。 亭顺睡眼朦胧,斜挎小背包,“原来是不打算带我的吗?我一起去会很有帮助的。” 池高男思忖片刻,将他一同带走。 亭顺上了车,屁股还没落座就听见他的男哥哥说:“去找你姐,拿几件贴身之物。” 亭顺挠挠头,“好,知道了,我叫我姐把她的贴身玉佩给我,我戴在身上,肯定不会再倒霉了。” 他也知道自己只有贴近姐姐才不会倒霉,也不会让别人倒霉。 马车绕到医馆,逗留了片刻,才出城。 半天的时间,他们离邺都约有了几公里,马车快速穿越在树林之中。 忽地,车传来两次大震动,好像什么东西从车底滚落。 他们乘坐的马车严格来说,算是两层,第一层空间窄,主要储放食物和衣物,上面那层是人坐的大空间。 这种马车在邺都不太盛行,一来没必要,二来价格昂贵。 壮牛全神贯注赶车,没注意后面的声音,但是池高男清清楚楚听到了,亭顺则不停打瞌睡。 池高男掀开车后帘,只见一男一女滚在地上,看他们着地的姿势,好像他们是从车底滚下去的。 值得注意的是,那女子很面熟。 “停车!”池高男大喊。 半刻钟后,那对男女坐在了车厢里,男子把女子抱在怀中护着,女子则垂着脸不敢与池高男直视。 亭顺坐得很端正,一字一句好像在审问犯人,“你就是和侍卫私奔的林贵妃啊,你们为什么要搭我们的车?” “随便搭,也没特意搭谁的车。”那名叫张齐的侍卫回答,“你若是不乐意把我们放下来便是。” “齐大哥你别这么说。”林贵妃用细长的手指挡住张齐的嘴,从他怀里腾出身来,看着池高男,“若我没记错,我和你见过,你当初帮过我。” 池高男:“帮你只是为了我的利益,不值一提,再说了,你后来也让我的玉杜馆火了一把,算起来,是你帮我。” 他说话的态度很温和,让林贵妃稍稍放松了。 她微微起身,行了个礼,“谢谢你们搭救,到了前面有一个镇子,你们把我们放下吧,我们不能连累你们。” “你们要去哪?”池高男问。 佳人二人对视,张齐先对池高男作揖,算是致谢,随后道:“我们打算去信州。” 亭顺嘴快,“巧了,我们也去。” 池高男:“二位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 “这……”张齐为难。 林贵妃也面露难色,心里还是怕连累别人。 池高男:“听闻去信州路上有劫匪,我们几人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有侍卫你的帮忙,那就再好不过。” 他也不知道这侍卫叫什么名字,也不好跟林贵妃一样喊人家齐大哥。 池高男的理由很充分,张齐点头答应。 “我叫张齐。”张齐认真道。 池高男:…… 或许是觉得这两个逃犯有用处了,亭顺拿出零食点心分给他们。 去信州快马加鞭需要五天,前三天他们遇到了劫匪,但都被张齐打跑了。 池高男才意识到把张齐留下来是正确的,同时他也开始打其他主意。 终于到信州,张齐、林婉儿在江边和池高男道别。 池高男问:“到了信州,你们打算去哪?” 张齐望了眼在江边忙活的渔人们,“找个活和婉儿好好过日子。” “那就是要挣钱?”池高男还以为敢私奔应该有很强大的资本支持。 张齐和林婉儿笑了笑,“我们就想过平常百姓的生活。” 池高男:“看你身手不错,我现在有活很适合你,你干不干?放心,酬劳肯定很高,应该够你们在信州买一处小院。” 张齐、林婉儿眼睛一亮,“何事?” 池高男笑了笑,“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事。”
第84章 贫穷的江湖人 半个时辰后,池高男来到丘诀山信中给的地址。 是一家医馆,丘诀山正在人家的病房里养病。 一个多月没见,丘诀山瘦得脸都寡了,眼睑一片乌青,看来这段时间没少操劳。 他见了池高男,激动得从床上爬下来,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大男人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丘诀山把最近的遭遇诉说了一遍,才注意到房间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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