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时,他把孟临知当做朋友,后来把他当成家人,所以他明确地知道在不同关系下,两人相处时的感情和感受都是不同的,而现在的他,确确实实想和孟临知共度余生。 他缓缓道:“我怎么会分不清。” 孟临知却被闻逍这笃定的语气哽在了心口——很好,既然你闻逍分得清这是什么感情,那难道是他自己分不清这是什么感情吗? 孟临知感觉自己的额头突突直跳,一时间有些头重脚轻,但今晚闻逍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孟临知最是明白他此刻绝非在开玩笑,但这时候他该怎么回答? 他感觉自己头都大了,闻逍为什么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如此突然地大胆表白,他难道不怕自己拒绝他,以后两人连见个面都尴尬吗? 孟临知感觉自己的心从没跳得这么快过,甚至比那次在缈州被梁军追杀那次都更快些,他深吸一口气,小声地试图用最不伤人的语气道:“抱歉,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回应你……嗯,要不我回去再想想?” “好啊,”闻逍依旧笑眯眯的,似乎完全没有把孟临知婉拒的话放在心上,还推了推孟临知腿上的点心,“快趁热吃。” 孟临知看着闻逍这副云淡风轻的表现,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表白失败而难受,孟临知嘴角一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推断失误,闻逍不会在耍他吧? 闻逍没注意到孟临知的疑惑的神情,还拿了块点心递给他。孟临知看看被强塞来的点心又看看闻逍,忍不住道:“你刚刚没在逗我吧?” 闻逍揉了揉孟临知的脑袋:“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不会答应我的。” 闻逍一边摸着孟临知的头,一边在心里叹息道,这小脑袋还没开窍呢。 孟临知却不解地皱起脸,什么意思,明明知道会被拒绝为什么还要表白? ……不愧是闻逍。 但是这时候孟临知感受着闻逍放在自己头顶的手,他忽然有些不自然起来。 之前他觉得自己和闻逍是家人是朋友,既然如此那亲密一些也无妨,但现在闻逍已经向他表白了,既然如此,那他们之间就不该过分亲昵,免得给闻逍带来一些不必要的期望。 孟临知干咳一声躲开闻逍的手,闻逍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出神了片刻,之后忽然露出了自嘲的苦笑,连语气中都透露着一股苦涩:“表白失败之后,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孟临知:……也不是第一次躲了,怎么好像还是我欺负你了一样。 孟临知受不了闻逍这落寞伤神的表情,他不由在心里开始谴责自己,给闻逍摸摸头怎么了?这、这甚至都算不上肌肤之亲! 仅是眨眼的功夫,孟临知又认命一般地俯下身,自觉把头放到闻逍手下,还晃了晃脑袋蹭着闻逍的手掌心,抬起眼道:“哭丧着脸干嘛,这回行了吧?” 作者有话说: 闻逍:轻松拿捏√
第66章 他的孟临知真可爱,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孟临知? 孟临知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凉,抵在闻逍手心时,甚至冲淡了闻逍掌心的热意。 但闻逍却觉得仿佛有一团火在他体内炸开,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孟临知为了抬眼而睁大眼睛,这个动作让他的双眼看起来比平日里圆了不少,长而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就这么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微微嘟起的嘴似乎在抱怨闻逍的无理取闹,但细细想来却都是对他的纵容。 闻逍忍不住想,他的孟临知真可爱,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孟临知? 此时的闻逍真的很想把孟临知揽到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但又怕吓着对方,于是他只能闭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还要故作可怜道:“那你不会因此就疏远我吧。” 孟临知小声嘟囔:“你说呢?连今天这种情况我都没疏远你。” 闻逍委屈道:“可我感觉你自从从王大人那儿回来后,就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我……”孟临知心道这都被发现了,他回避得很刻意吗?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有点尴尬。” 这话一出口,孟临知便有点唾弃自己,他在这儿找什么借口啊?既然他不喜欢闻逍,那这时候就是应该告诉闻逍,对啊我确实是想跟你保持一些距离,鉴于他们目前的关系,这样才能快刀斩乱麻地斩断闻逍对他的这段感情。 但是一想到闻逍可能会因此露出难过的表情,孟临知就狠不下这个心来。 怎么他对着闻逍的时候就硬气不起来呢? 在这方面,闻逍可能比孟临知更了解他,他知道孟临知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这也是他敢向孟临知吐露心声的原因,他知道不管怎么样,孟临知总会对他心软,即使孟临知没有回应他的表白,也不会因此就和他保持距离。 闻逍借着灯火和星光注视着孟临知,柔声道:“那我们要永远是彼此的依靠。” 可即使是闻逍,也不太能判断现在的孟临知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无论如何绝对是有一点“爱”在其中的,只是这“爱”的成分复杂,掺杂了很多其他的感情因素,但闻逍不介意去一点点提炼这份感情。 真希望他许下的这个愿望能实现。 吹着晚风,两人在河畔边安静地坐了一会,直到闻逍贴了贴孟临知的手背,感觉他的手比刚才凉了一些,初春的河水到底还带着些冷气,在河边坐久了他怕孟临知着凉,便道:“先回王府吧,别冻着了。” 孟临知也被冷风吹得清醒不少,感觉自己的脑子终于回来了。他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闻逍率先站起身,把手递给孟临知,孟临知搭在他手上借力站了起来。只是两人刚从河堤的台阶走到街道上,偏偏又冤家路窄一般地碰上了一个老熟人,大皇子。 大皇子和闻逍在除夕那天刚见过,但当时人多眼杂,大皇子没机会对闻逍说什么,今天猛地一撞见,大皇子气不打一处来,连说话的语气都阴阳怪气起来:“这不是晋王和孟大人吗,两位倒是有闲情逸致,这会儿还在护城河边看河灯呢?” 闻逍正会儿心情正好,也不介意逗弄一番大皇子,于是他笑道:“今日是河灯节,我们这是与民同乐、体验民情,皇兄有时间也该去放盏河灯,说不定明年愿望就实现了呢。” 大皇子心里骂道,我实现个屁的愿望! 之前大皇子以为闻逍脑子坏了,主动离开京城去缈州那破地方,自己便有机会好好在京城中发展势力。而前段时间,他花了大手笔、大精力去招揽人才,也确实有了一些进展,不少原本偏向于闻逍的朝中大臣都被他哄到了自己这一方。 谁知道闻逍这小子还有点实力,竟然真被他在缈州打了几场胜仗,当时大皇子就心道不好,自己骗来的这些墙头草怕不是又要倒回闻逍那边。但好在事情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大部分人顾虑着闻逍不在京中,变数仍是太大,依然留在了大皇子身边。 但如果闻逍只是领军赢了几仗也就罢了,可闻逍竟然借着去缈州的机会,找到了崔铮卢通敌叛国的证据,直接帮着皇帝铲除了崔氏! 朝中仍谁都知道崔氏时皇帝的心病,这回在闻逍的协助下,皇帝更是义正言辞的处死了崔铮卢,可谓替皇帝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这下大皇子甚至来不及去担心墙头草们倒戈,这伙人便已经向闻逍递出了投名状。 大皇子一边痛心一边又难免感慨,怎么这么好的事就偏偏给闻逍碰上了呢! 直到琢磨了几天,大皇子那不太灵活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等等,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靠着一点身为血亲直觉,大皇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多方求证,好在那时候崔铮卢已经死了,不少之前被封锁的消息也逐渐解禁,大皇子顺着闻逍和皇帝留下的蛛丝马迹思考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发现一个事实—— 他娘的,闻逍去缈州找崔铮卢叛国证据这事,根本就是他早就和皇帝商量好的吧! 根本没什么巧合,闻逍只是提前知道了崔铮卢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才跟皇帝主动请缨去缈州搜集证据,来一举推翻崔氏。 亏他还以为自己是捡了个大漏,这段日子在京城中为了收揽势力费心费力,现在这砸下去的金银钱财和时间心计全都打了水漂,偏偏他还有苦难言,有把柄握在孟临知手上,根本不敢对闻逍做什么。 闻逍这小子,是真会装啊! 大皇子此时这番心理活动,孟临知自然是听不到的,他这段时间都没注意大皇子,这下子他难免有些好奇,以前这大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总会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和善模样,怎么今天连装也不装了,就这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瞪着他们? 借着街道上喧闹的声音,孟临知小声问闻逍:“他这又是在生什么气呢?” 闻逍倒是猜到了大皇子的心思,但现下街上人太多,他也只是耸耸肩:“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两位在说什么呢?”大皇子看这两人当着他的面还敢光明正大地交头接耳,一副没把他放在心上的模样,一时间更生气了,“有什么话,不如说来给我也听听。” 闻逍笑道:“我们聊些私事,这就不太方便透露给皇兄你这外人了吧。” 大皇子咬紧牙关,半晌才吐出一声冷笑,他和闻逍的事儿可不仅只是几个墙头草的问题。 这些墙头草中,虽有也有一些有权有势之人,但到底只是墙头草,原本就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要是只是放跑了他们,大皇子也不至于这么生气,真正让他窝火却是另有其事。 大皇子一脸怒容地向前走了两步,他站在闻逍面前,指着他道:“许朋涵的事,是你做的吗?” 为了不被街上的百姓听到,大皇子这话说得很小声,但一旁的孟临知还是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 听到“许朋涵”这个久违的名字,孟临知甚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谁,这不就是靖南侯世子吗,当时还不知死活地想□□,最后被盛方明等人抓回王府一顿痛揍,最后被大皇子上门接走了。 这都是半年多前的事儿了,孟临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闻逍,想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闻逍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许世子?当时他不是被你接走了吗,现在又怎么了?” “……他死了,”大皇子冷笑一声,退后半步拉开和闻逍的距离,审视地看着他,“他的死最好真的跟你没关系。” 自从许朋涵死后,原本是大皇子阵营的靖南侯便因为悲痛过度,导致身体情况每况愈下,再无心这些党政,已经带着家人离京了。 靖南侯这一走,才是让大皇子体会到什么叫元气大伤,要不然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这么着急地招揽了一堆墙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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