盺州战马体型高大且十分健壮,不仅同时拥有极佳的速度和耐力,而且能够适应在各种极端环境下的作战,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良驹宝马。 不仅如此,盺州战马也是公认的最好的战马,只是这种马培育起来比较困难,只有齐国盺州一带的牧民擅长繁育这种战马。 但此刻,孟临知看着那几匹马,却越看越古怪,这怎么看着像是盺州战马? 可盺州战马作为齐国的战略物资,齐国向来都是严禁盺州战马流向他国的,即使其他国家在战场上侥幸缴获了几匹,也很难大规模地繁育起来,最后只能被送去培养成主将的坐骑。 但现在为什么来袭击他的梁军,每个人骑的都是盺州马? 是他真有这么重要,值得梁国给每个来刺杀他的士卒都配上一匹盺州马?还是说,他们梁军中根本就不缺盺州马? 梁国,盺州马…… 孟临知一下醍醐灌顶,诧异道:“这很有可能是被崔铮卢走私到梁国去的盺州战马?” “我感觉八九不离十,”闻逍沉声点头,“今天在战场上,我瞧见不少梁国兵卒骑的都像是盺州马。” 孟临知嚯了一声,崔铮卢这胆子有够大的,竟然走私了这么多盺州马,这跟卖国有什么区别?连他们齐国自己的将士们很少能匹配到盺州马呢。 其实现在他们都知道了崔铮卢借商队走私一事,等于是已经知道答案,只等着倒推过程,再多一些耐心等崔氏露出破绽,就可以找到证据然后一举扳倒崔氏。 但转念一想,孟临知又觉得有些奇怪:“不对啊,崔铮卢把马卖给梁国,可现在镇守缈州的是他的亲哥哥崔济开,他就不怕梁国兵强马壮之后,直接把崔济开给打懵了?” 崔济开作为一名老将,实话实说能力是有的,但奇怪的是,他一来缈州,梁国方面很快就停战了,可现在他和闻逍一来,梁军竟又开始动手动脚,这时间未免卡得也太巧了些吧? 看着孟临知紧锁眉头的模样,闻逍揉了揉他的额头道:“这崔济开肯定也不简单,最近我会找人盯着他的。” 听了闻逍的话,孟临知忍不住道:“诶唷,现在愿意让别人帮你干活了?以前谁也不愿意信任的闻逍去哪儿啦?” 闻逍知道孟临知又在逗他,但他看着孟临知揶揄的目光,却突然想到被孟临知如此信任的盛方明,对孟临知的态度却颇有些奇怪,闻逍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不舒服。 恰巧这时孟临知打了个哈欠,闻逍看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疲惫,轻叹了口气,夜色也确实晚了,他干脆道:“明天再说吧,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孟临知拍了拍嘴,确实也累了,他懒洋洋地把头抵在闻逍肩膀上,想到自己在金阳这儿还没个着落,便慢悠悠道:“我晚上睡哪儿?” “你还想睡哪儿?”闻逍笑着揽住他往营帐中走去,“当然是跟我睡。” . 几天后,京城外,麻沽池边。 崔铮卢看着崔济开送来的线报,气得将一沓纸摔在地上:“梁国这群废物!” 前段时间崔济开与他通信,提到了准备提前动手除掉闻逍这个麻烦,崔铮卢原本觉得时机未到,但崔济开却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他们崔氏早就与梁国互相勾结,从几年前开始,他们就会借商队之名向梁国走私兵器战马,后来崔济开被皇帝派去驻守缈州,两方又达成协议,梁国同意在崔济开驻守的这段时间内卖他个面子,暂时按兵不动,给外界一种崔济开真的镇住梁国的错觉。 谁知梁国的元珞不守信用,突然袭击诸扬县,这也导致了崔济开和闻逍、孟临知之间的关系极速恶化,崔济开便着急出手,委托梁国人刺杀闻逍和孟临知,甚至给梁国人提供了许多消息、打通了不少人脉,结果呢? 这群梁国人竟然还想着要留下孟临知的活口来威胁闻逍,谁知孟临知没抓到,这群人反而还被闻逍逮了。 真是废物! 崔铮卢的儿子问道:“父亲,这下该如何是好?” 崔铮卢沉思片刻:“跟冠州的人联系上了没?” “联系上了,他们已经同意合作了。” 崔铮卢阴恻恻道:“那就让他们拖着别把粮送去缈州,我倒要看看在没有粮的情况下,闻逍准备怎么解决这内忧外患。” 麻沽池边清静开阔,放眼望去都没有第三个人,因此崔铮卢才敢如此放心大胆地密谋此事,但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一块巨石后面却藏着一个人,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全都听了进去。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缪一娄。 缪一娄咽了口口水,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趁休息跑来麻沽池边钓鱼,就听到了如此骇人的消息。 他着急得浑身紧绷,现在该如何是好?这事肯定得通知闻逍和孟临知吧,但他又没有门路能在短时间内就联系上远在缈州的两人。 就在这一刻,缪一娄忽然想到了闻逍临行前曾对他说的话——有问题就去找王怀!
第44章 闻逍感受着腰间的触感,竟觉得有些紧张。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孟临知还在睡梦中,便听到身旁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孟临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闻逍正微微弯着身子坐在床边换衣服,似乎怕吵醒他,所以每个动作皆是小心翼翼的。 但或许是因为孟临知最近在缈州碰上了太多事,导致思虑过重,他近来的睡眠总是不大好,很容易被惊醒,因此这会儿即使闻逍已经特意放轻了动作,但孟临知仍然在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 孟临知翻了个身,就这么静静看着闻逍轻柔的动作,过了一会才出声道:“我醒了,你不用这么小心。” 闻逍听到他微哑的声音,系衣带的手不由一顿,回头间两人对视一眼,但闻逍声音仍然放得很轻:“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啊,你也知道我最近睡眠浅,老是睡到一半就醒了,”孟临知睡眼惺忪地摇摇头,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现在什么时间了?” “已经辰时三刻了。” 孟临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不是还早,你怎么不多休息会。” 闻逍看孟临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低声道:“刚刚收到王怀送来的消息,说是缪一娄偷听到崔铮卢和人谈话,得知崔氏买通了冠州相关人士,已经确定冠州短时间内不会送粮过来了。” “什么!”听闻此事,孟临知马上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一大早就受到这个冲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闻逍道:“你再睡会儿,我得想办法去补充一下粮源。” “这我哪还睡得着!”天知道孟临知现在有多崩溃,他们等冠州的粮等了这么久,最后却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了! 怪不得冠州离得这么近,但粮却一直没送到,原来竟是这种原因! 孟临知站在一旁飞速转动大脑,冠州的粮没了,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很快孟临知就有了一个不大好的主意,他看闻逍正坐在床沿边穿衣服,便故意捏住闻逍的腰带不让他系:“我有个想法。” 缈州最近已经快入冬了,气温降了不少,闻逍穿上了稍厚一些的衣服,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孟临知放在他腰上的手,指尖的暖意竟然隔着衣物便一直传递到了闻逍的腰上,最后在全身蔓延开。 闻逍感受着腰间的触感,竟觉得有些紧张,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愣了很久,这才拍掉孟临知捣乱的手:“别闹。” 孟临知恬不知耻地笑了两声,松开手道:“我想了个办法,或许能帮我们从粮商那里征集到足够的粮。” 孟临知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闻逍,但闻逍却始终背对着孟临知,他不敢回头看孟临知,生怕孟临知会发现他今天奇怪的状态。他深吸一口气,孟临知的计划不错,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行吗?” 孟临知理所当然地打了个响指:“肯定行,你就看我的吧。” 孟临知这会儿倒是心大,他其实也感觉到闻逍今天有点不对劲,但只以为闻逍是最近累过头了。因此在分别前,他还不忘叮嘱闻逍晚上要好好睡觉,别累出病了,等闻逍骑马离开,他才启程去找齐广恤了。 齐广恤没想到孟临知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匆忙从府衙中出来,上上下下把孟临知打量了个遍:“孟大人你没事吧,我听说昨晚你撤离诸扬百姓的时候遇袭了?” “哎,是啊,”孟临知叹了口气,把昨天遇刺的事简单讲给齐广恤听,“不过运气还算好,不仅我没事,而且撤离的百姓们也没事,好在没出什么岔子,不然我怎么跟大家交代?” “孟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齐广恤也听得一阵后怕,这梁军真是防不胜防,看孟临知沉重的表情,齐广恤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对了孟大人,前段时间你租的那块地,里面的种子有不少都发芽了。” 一听到这儿,孟临知果然眼睛一亮:“哦?真的吗,长势如何?”这才是他爱听的! 齐广恤笑道:“孟大人别这么着急,我们这才播种了多久?现在还只是发芽呢,不过光看这这芽,也能看出它们确实比我们以往种的那些要健康茁壮得多。” 闻言,孟临知松了口气,他之前为了试验最适宜在缈州种植的作物,把田地划块之后就种上了各种各样的种子,现在得知这些种子确实比原来的更好,那他就没白干。 于是孟临知轻松道:“我本来就是想改善一下缈州这边的田产,如果真的有效果那就最好。” 齐广恤看起来也很兴奋:“如果能解决缈州田产连年下降的问题,那就太好了,孟大人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你去田里看看?” “这会儿暂时不行,我有件要紧事要做,”孟临知摇了摇食指,“你们刺史今天在吗,我可能要麻烦他一件事。” “他在的,但是……”不知为何,齐广恤犹豫片刻,才接着道,“不如孟大人先同我说说是什么事?”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于是孟临知直言道:“我那些种子虽然有可能会提高田产,但真要种起地、等它丰收,怎么说也得要个一年多,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已经向京城和隔壁的州县通报此事等待援助,但粮草调度也需要一段时间,等送到缈州可能也得个把月。 所以我想着绝不能坐以待毙,便想麻烦你们刺史开官仓救济,同时帮我在缈州城中向一些粮商收粮,再采买一些药材,我们愿意用略高于正常市价的价格进行收购,战后也会给大家一些好处。” 由于缈州缺粮,最近城中粮价疯涨,虽然齐国有粮价调控政策,但在战时,这种政策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成了虚设。粮商只要控制每天出售的粮食数量,造成供需不平衡,百姓为了能求购粮食,自然会争相竞价抬高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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