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芒知道这个人,以撒是梦境小世界的一个反派,在原剧情中,这次前往奴隶市场会遇到阮秋,然后羞辱了阮秋,顾芒有些不爽,上下扫视了以撒几眼,看地以撒心里发毛。 顾芒确实不爽,毕竟在主世界自己都打不过阮秋,在梦境小世界,就凭眼前这只看起来就孬里孬气的细狗雄虫,也配羞辱阮秋? 顾芒懒得理他,怀里的人似乎有些高烧,他径直往前走着准备登上星舰。 以撒顿时表情有些难看,在看到顾芒那艘明显比他大了三四倍的军舰时更是一肚子说不出的闷火,挡住顾芒去路道:“大皇子真是雅兴,平日里你挑雌奴不是都在清苑挑吗?怎么?这次难道在奴隶市场捡到宝了?” 以撒这才低下他高贵的雄虫脑袋低头看去,他本以为顾芒挑了个低端的垃圾货色,正想挖苦一番,错不及防注意到雌奴脊背上那只黑色的,断裂的虫翅。 他眼里迸射兴奋的光:“这只雌奴,”以撒想要凑近又被顾芒躲开,他叫道,“感谢虫神,真是只漂亮的雌奴,我从来不知道断裂的虫翅可以这样美!” 顾芒估摸着这个以撒多少有些心理变态的,面无表情道:“噢,所以你应该感谢本皇子能让你看到它,你可以让开了,我要回家了。” 以撒面色微变,他这几日正无聊,被这只雌奴搔到痒处,道:“大皇子,据我所知你应该有很多的雌奴了,听说连皇城地下室都险些放不下,这只对你来说不过也就大海里的一滴水,不如让给我......” 帝国人都知道顾芒这位皇子和财阀以撒家的小儿子不对头,也均知道虫皇想缓和这两位关系已久,不过是个雌奴,若能唤回一点关系,简直太值了。 对啊,不过是个雌奴罢了,就算断翅,又有什么特别的。 阮秋没了视觉,听力更加敏锐,他清晰地把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包括他耳侧透过胸膛听到的,顾芒平静的心跳。 这样的平静,就算自己死在这位尊贵的皇子面前,他应该也不会有多么触动吧。 “你说的没错,对我来说确实是海里的一滴水,但对于你,就算是粪坑里的一滴,我也不会给,” 以撒的脸色很难看。 “想都别想,”顾芒开口了, “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阮秋灰暗的瞳孔微微一缩。 以撒脸色彻底黑了:“大皇子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吧。” 顾芒道:“你再重复一下你这句话的前三个字。” 以撒懵了,迟疑道:“大...皇子......?” “对咯,”顾芒抬起一只手擦了擦胸前象征着皇室的绿宝石,模样是气死人的骄矜贵气。 他对视上以撒的眼睛,后者已经被气得眼冒金星,顾芒疑惑道:“所以这位贱民,你怎么还不滚?” 以撒手里的银环差点被捏个粉碎,他恨恨地咬牙,心想回家就砍掉那群蠢货雌奴的翅膀,转身离开了。 顾芒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直观的阶级碾压,爽地不行,感觉抱着阮秋的胳膊都更有劲了呢。 顾芒心道:这个身份挑地不错。 系统:...... 他紧了紧手臂,这次却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触感,顾芒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小臂被阮秋握住了。 这力度不是很大,带着小心翼翼,像轻轻捏住一根草。 似乎感受到顾芒的注视,阮秋一惊,又被烫到似的,连忙把手放了下去。 顾芒看着阮秋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来气。 不该是这样的,阮秋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那阮秋又该是什么样? 不知道,反正不能这样可怜巴巴的,也不能这样怯生生的,应该带的是那种讨厌的拽样,虽然顾芒不喜欢,但那个样子才配得上阮秋。 顾芒想了半天,故意沉下声音,硬巴巴地道:“你,把手放回去。” 阮秋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了顾芒的意思,他茫然地抬起手腕,然后轻轻抚上了顾芒的手臂,因为视力受阻,放错了位置,不甚握住了顾芒的手腕。 他一颤,刚想收回去,反手被顾芒握住了。 手心温暖,绵软,滑的像绸缎。 他就这样握住了他脏污不堪的手。 “做什么就敢作敢当,不许畏缩缩的。”顾芒拿着要求阮秋的标准,理所当然道。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以后每天九点更新 感谢在2023-07-28 12:34:53~2023-07-28 23:4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打腮红只打哈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硬币 顾芒就这样抱着阮秋来到了星舰。 他刚才说完那句话后一直在看阮秋的反应,可惜阮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依然呆呆地窝在他怀里,身体虽然依旧僵硬,但好歹比刚才好一些了。 阮秋把手掌收紧,捏成一个花苞的形状,企图留下一些手心里残存的余温。 似乎从没有过人握住他的手。 他最开始像每个军雌一样来到军校学习,军校都是雌虫,没有人会喜欢握同性的手,之后作为罪犯之子被扔到灰色组织集中营,每日是看不到头的厮杀,再之后是成为一个奴隶,于是更没人会去握一只最低劣的下等雌奴的手。 更没人会抱着他。 星舰名为星舰,虽说是个交通工具,走进去其实更像是一个房间。 又因为是帝国皇子的星舰,里面自然是极尽奢华,顾芒踏入时只觉得眼前闪来闪去,金碧辉煌的装潢不像是什么皇子更像是暴发户,或许原主就是装逼的性格,什么都是按照最贵的来。 这倒是方便了顾芒,他把阮秋放到地面柔软的毯子上,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顾芒微微闭上眼手掌微扣,呼吸平稳,这是他思考问题时习惯的姿势。 主世界里阮秋不知为何深陷在这个梦境小世界无法醒来,顾芒作为唯一不被梦境小世界排斥的人来到这里,目标是唤醒阮秋。 如眼前所见,阮秋过的似乎很不好,系统交给他的世界进展方向里,阮秋作为一名sss级别雌虫,本在军校具备极高的天赋,梦想是成为一名虫族将军,在战场上为虫族效力。 可没想到入战场的前一夜,阮秋的雄父叛逃荒星,一夜之间,阮秋从万众瞩目的天才成了罪犯之子,被帝国拿走了sss级的虫晶,从此处境也急转直下。 在世界的末尾,阮秋和整个虫星同归于尽。 顾芒看到这,才有了种熟悉的感觉,这样歇斯底里寸步不让的阮秋,才是他认识的阮秋。 一时间星舰悄无声息,顾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顾芒还在掂量着剧情,耳边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同时伴随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 阮秋在自残。 他在很安静地自残,像是怕打扰了别人,把欣长柔韧的身体默默攒成一团,挪动到角落里,安静地用自己坚硬的虫翅,指甲,或尖牙,重重划出一道道伤口,划在手腕上,脖颈上,锁骨上,血流到地毯上。 暗红的血顺着他苍白的皮肤流下,像座流血的惨白雕像。 顾芒疾步上前一把抓住阮秋的手腕,这使他的手背也沾上了血,顾芒哑声问:“你在做什么?” 阮秋被猛然打断,浑身一颤,好像被吓到了,无措地睁着无神的漆黑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哦对,他还戴着口枷。 顾芒皱眉把阮秋的口枷解开,沉重的铁质口枷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声。 “你在干什么?就这么想死吗?” 阮秋无措地摇头,他干裂发白的唇发抖,开口的一瞬间又哑然失声,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没......”开口干涩难听的声音让阮秋自己都愣住了,他耻于说话,又不得不开口,“没想死。” “那为什么自杀。” 阮秋执着又迷茫地摇着头:“没有...没有自杀。” 顾芒深深皱起了眉,他烦躁地想,总是这样,阮秋总是这样,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总是闷葫芦一个什么也不说,最后还会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他一点也不喜欢。 他来到这个梦境小世界就是个错误。 顾芒甩开阮秋还在流血的手臂,转身去找医药箱。 后者因为这个小小的后作用力而像一边偏倒过去,被钉子贯穿的关节磕在地板上,阮秋却如同一个任由揉圆搓扁的玩偶,一个闷哼也没发出来。 他似乎被吓到了,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蜷缩着把自己攒成一团,睫毛不安地颤抖着。 星舰很大,医药箱又太小,因而不太好找,顾芒拿着医药箱转身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心里莫名被揪了一下。 他想,自己也真够幼稚的,阮秋都这样了,他还跟他计较什么呢? 何必呢,自己要是还落井下石,那还是人吗。 顾芒走近过去,沉默地打开医药箱,翻出纱布和药膏,他以前在主世界时候可没少用这些玩意儿。 顾芒捉住阮秋的手腕,手心一阵温烫,阮秋的高烧变得严重了。 再低头看,只见手腕上面交错着许许多多的伤痕,一道叠着一道,蜿蜒着像附在阮秋手腕上的爬虫。 他低头默默处理起来,熟练地抹药包扎。 “对不起...” 顾芒抬起头,对视上一双黑沉失焦的眼,脸颊因为高烧而微微泛红。 他刚才清醒时不敢说话,如今烧地迷糊了,才开始哀哀地解释。 “刚才,对不起,但是...太静了...”阮秋磕磕绊绊地解释着,强调重复道,“太静了...” 太静了,太安静了。 他从前被拐卖到灰色组织,因为一身犟骨头,不肯接受那些人的训练,被关在黑色笼子里,不透光,没声音,吃的是连狗都不吃的流黑汤的馊饭,一关就是几个星期,关的他精神恍惚。 用疼痛来提醒自己的存在的习惯,大抵就是从那天开始起养成的。 顾芒默默地听完阮秋说的话,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仔细把那处伤口包扎好了。 可如今的阮秋片荒瘠的田地,这个洞补好了还有另一个,顾芒索性把阮秋带到星舰的浴室的浴缸里——好在星舰里是有浴室的,道:“自己先洗一洗,待会给你泡药浴。” 顾芒没有伺候自己宿敌洗澡的打算,偏偏转身准备离开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阮秋。 阮秋怎么可能用过虫族最贵最先进的冲洗设施,他烧地浑身瓷白的皮肤泛红,虚虚地握着花洒,摸索了半天开关,茫然地摁开开关。 花洒喷出滚烫的热水,兜头浇在阮秋手臂上,高温的烫水瞬间把那片本就伤痕累累的皮肤烫的发红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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