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让告诉老爷,没说不让告诉陛下呀! 一时间,护卫唾沫横飞起来: “陛下有所不知!昨夜和我家少爷睡的那个讲学先生,长得实在俊俏标致。” 夜孤辰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 “难怪。赵将军方才会不好意思。” 护卫一拍大腿:“可不!我家少爷这是自己打自己脸!原本他最是讨厌断袖之癖!” 顿了顿。 护卫继续道:“奇怪的是,那白衣先生不让少爷告诉你。” 夜孤辰一怔。 一勒缰绳,马停了下来。 “你说的那个先生,叫什么名字?” “少爷好像叫他什么....寒寂兄..... 欸!陛下!你这是要去哪里?” 护卫一头雾水。 怎么方才好端端的,一下子就跑没了影子。 傍晚。 回了暂住的府邸。 护卫就听到了自家少爷差点被杀,已被革职查办的消息。 还连累了老爷被降了官级。 唉,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重大错事。 但听说,陛下很生气很生气! 书房里。 无数信纸,散落一地。 暗卫跪地:“回禀主上。昨夜...的确是丞相大人与赵将军在一起,但并没有过分之举......” 夜孤辰双目猩红: “我说了。一有消息,即刻禀告!你为何现在才说?” 暗卫垂首:“是属下的疏忽.......” 这一年来。 夜孤辰虽然应了承诺,没有再去寻他。 却一直都知道李寒寂去了哪里。 每日每夜,他都反复读着信上关于他的消息。 今日说他去了乡村小住,种菜养鸡。 过两日,又知道他弄了个黄瓜菜籽。 一张张书信,难解他的相思成疾。 本打算到云州城与他“偶遇”。 便先派了赵子涵过来安置。 没想到竟然出了岔子! 该死! 夜孤辰眉心突突直跳,终是挥了挥手。 “罢了。你去将赵将军找过来,孤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是!” ....... * 翌日。 书院内。 赵子涵带着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寒寂兄。这是友人家的孩子,送到你这里,调教调教。” 李寒寂瞥了一眼。 这长得快要一米九的....... 真的是孩子么...... 赵子涵一下就看出了他心中犹疑: “长得是快了点。年纪也二十好几了,就是一直没去过学堂。” 古代穷苦人家,的确没钱读书。 很多孩子到了二十几,大字一个不识。 自从两人有了互相包庇的“深厚情谊”。 李寒寂满口答应: “赵兄弟放心。交给我吧。” 赵子涵神情复杂,离去。 李寒寂一转头才发现,书院内六七岁的半大孩子们,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这里。 “这样。我给你找个位置,先坐下吧。” “好。” 这么高的个子。 坐在前面不合适。 李寒寂把他安置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看了又看。 总觉得身形有些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垂着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半晌。 嗫嚅道:“先生,我叫小辰。” 李寒寂一怔。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人的样子....... 孩子抬起了头,额前刘海散落,露出了半张满是疤痕的脸。 “怎么了先生?是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么?” 李寒寂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没事。” 讲了一天学。 李寒寂总觉得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但一转头。 底下坐的都是满眼童真的孩子。 眨着无辜的大眼,纯洁无比。 一定是他的错觉罢了。 傍晚。 散了学。 今日没了那个碍事的公子,姑娘们含羞带怯,围住了李寒寂。 “先生,我有句诗词不懂,想问问你。” “姑娘请讲.......”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先生,可知何意?” 李寒寂冒汗了。 忽而。 一个人挡在了他身前。 原来是今日那个新来的“孩子”。 夜孤辰敛去眼中寒芒,呲牙笑了: “大婶。你刚刚说什么呢?” 大婶!? 噗。 李寒寂有点没绷住。 姑娘气的脸红了,一跺脚,跑了。 李寒寂笑了。 “多谢了。” “先生,不必客气。” 李寒寂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 “既然赵兄弟把你交给了我,今晚你就去我家里吧。” 夜孤辰眼睛亮起,随即暗了下去,面带犹豫。 “若是先生家里有妻儿,那还是不叨扰您了。” 李寒寂摇摇头:“没有。就我自己。” “真的可以?” 李寒寂笑着:“可以。” 晚风吹过,乱了他额角鬓发,也乱了某人的心。 这是夜孤辰没见过的——他的样子。 潇洒、自由、又那样的神采奕奕。 李寒寂拍拍他肩。 “走吧!今晚我给你烧饭吃。”
第60章 认出 夏风,自由,又带着暖意。 走在路上。 李寒寂轻哼着小曲。 夜孤辰笑着,跟在后面,听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穿过街道闹市,走上了一条小路。 不一会儿。 两人来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有个不大不小的菜园子,一旁还养了几只鸡。 院子正中,还种着一棵小树,满是嫩绿嫩绿的叶子。 李寒寂推开了院门:“进来吧,屋子不大,你也别嫌弃。” 夜孤辰笑了:“不嫌弃。” 走进了院子。 “先生。你种的这棵树倒是别致。” 李寒寂进了厨房,没回头: “梨树而已。” 夜孤辰心神一颤:“为什么,种了梨树?” 李寒寂笑了。 “想种,就种了。” 夜孤辰伸手,指尖碰了碰它的叶子: “我从前很喜欢梨树来着.......” 李寒寂一边洗着菜,随口问着: “怎么?小兄弟现在不喜欢了吗?” 夜孤辰,摇头:“不喜欢了。” “为何?” “因为梨树梨树,终究逃不过一个‘离’字......” 厨房内,油烟升起。 李寒寂炒着菜,扯着嗓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了!” 夜孤辰笑了,抹掉了眼角泪滴: “没什么!先生做菜吧!” * 烛光点点。 陋室内。 小木桌上摆着清粥小菜。 两人吃着饭,又闲聊起来。 “小陈。你今年多大了?” 夜孤辰捧着粥:“过了今年冬天,二十。” “二十?” 算算。 夜孤辰也是这般年纪了...... 最近怎么总是想起那个人呢? “先生怎么了?” 李寒寂笑了:“想起了一个曾经教过门生,他和你一般大的。” 夜孤辰也跟着笑了。 原来。 在他心中。 他只是他教过的一个门生罢了。 “那先生不如说说,你这门生是什么样子?” 李寒寂夹菜的手一顿。 思索半晌。 “他......很爱哭。” 夜孤辰:“.......” “嘴硬。但心不坏。我曾经错怪过他很多次......” 少年眨了眨眼睛,追问:“那你喜欢这个门生么?” 李寒寂一愣。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 “先生既然能想起他,一定算不上讨厌吧。” 李寒寂沉默了。 半晌。 “的确。不讨厌。” 烛火下。 眼前之人的轮廓莫名熟悉。 “别提他了,聊聊你吧。你来云州城做什么?” 少年歪头,笑了。 “我的心丢了。想把它找回去。” 李寒寂挑了挑眉:“心还能丢?” “能。被人偷走了。” 李寒寂明白了大半。 原来。 是一个痴情种子。 不由得打趣:“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对面的人,目光炯炯,笑而不语。 吃完了一顿粗茶淡饭。 天色黑了。 李寒寂把偏房清了出来:“今晚,你就睡这里。” “好。” ....... * 三个月后。 转眼,已是深秋时节,快入冬了。 小园子里的菜熟透了。 李寒寂早上起来,先喂了鸡,就去了园子中摘柿子。 一个个柿子,又大又红。 看得人欣喜。 “先生。我来帮你吧!” 少年蹲在墙上,朝他挥着手臂。 “行!”李寒寂扔了个柿子给他。 少年一把接过,跳下了墙头。 这些日子。 夜孤辰除了第一晚,没再继续住他家里。 而是找了处院子。 就在李寒寂家隔壁。 夜孤辰帮忙摘着柿子,一把边摘,一边啃着吃。 “先生,最近夜里凉了,你该多穿些衣。” 话音刚落。 他便打了个喷嚏。 李寒寂笑了:“我看倒是你,多穿些吧。昨日的书背熟了么?” “熟了。今晚就背给你。” 到了晚上。 李寒寂等了又等。 不见少年的影子。 往日这个时间,他早拎着菜出现了。 李寒寂犹豫再三,去了隔壁院子。 喊了几嗓子,没人回应。 推开院子门,李寒寂走了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少年家里。 “小陈?不在吗?” 李寒寂转身欲走。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别走。” 李寒寂一怔,僵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有些过于熟悉...... 回头。 只见少年穿着单衣,站在月色下,喘着粗气,脸上泛着红晕,有些站不住。 李寒寂一怔。 这个场面有些似曾相识...... 几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手。 “你发烧了,我给你拿药去。” “我经常这样,不碍事。” 李寒寂欲走。 身后之人却拉住了他的手。 “求你,别走。有你的手就够了。” 这句话...... 他听那个人说过...... 李寒寂猛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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