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随洲想起故友的留言,青鸾说神界早已湮灭,却有不明力量或存在,抹除了部分词汇。 “可惜因……限制,我不能事先透露一点消息。” “是……对我……的惩罚。” 魔尊好奇,青鸾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或者该称为影响根基法则的事,引来神秘力量的惩罚。 伊利亚残魂虚弱地摇头:“我没法告诉你想知道的秘密,但你杀不死我,没有生物可以真正地、彻底地杀死我,戈登不能,塞西尔不行,你也做不到。无论你一直禁锢着这片残魂,还是捏碎摧毁,漫长岁月后,我依然会以不同的形态、全新的身份重新出现……虽然未必还是这片宇宙。” 昔日异种之王笑声沙哑:“哈哈哈哈……你觉得我这份无数生命求之不得的永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魔尊随口回他:“永生、神界,这么厉害,但破解不了‘杀虫剂’文明留在亚夏虫族基因中的咒语?” 残魂听后沉默了。 晏随洲心下思索了一番伊利亚反复强调的“我们他们”论,没法从太过宽泛模糊的指代里得出具体的神界湮灭猜测。 他继续问被似乎说中短板的残魂:“如何让你沉睡得更久,看起来把你丢进空间裂隙,也能顽强地活着爬出来?” 似乎和某只讨厌的青毛凤凰是同一品种。 伊利亚残魂将“活着爬出空间裂隙”当作夸奖,话又多起来: “我掌控所有异种的意志,亦是群体意识的代表。听说有虫族想被异种同化,还以为卡斯特异种的结构是自上而下的。哈,真是错得离谱。可惜,亚夏虫族再也无法回到绝对团结的时代。” “无论把我丢进空间裂隙,或者用你的手段销毁,还是继续丢回阵法里囚/禁折磨,我都要经历漫长的岁月复生。等我再度复生时,阿卡德帝国要么已不复存在,要么早有了新的天敌。怎么处置我随你吧。” “谁让不同的生命形态之间,永不可能互相理解。” 伊利亚残魂表现得并不在意被如何处理。 在幽溪困龙阵中说这么多话消耗不小,精神体的颜色更淡了些。 但残魂毫不在意继续道:“能透露的我可没有藏私,要不要相信、猜出多少真相看你的悟性。保守这么大的秘密一点也不轻松愉快……” 失去形体与绝大部分精神体的异种之王半合上眼睛。 晏随洲在神识里将他所知的信息与种种猜测过了一遍。 然后魔尊干脆利落动手,摧毁了这片曾试图扰乱他道心的伊利亚残魂。 塞西尔的精神海已恢复不少,再过几天便可以进行不那么激烈的神交。 晏随洲可不想跟道侣神交时,自己的神识里还关着一片煞风景的残魂。 他猜出一点伊利亚想表达的东西。 异种之王残魂在困阵中待了不短的时日,大概率没有说谎,但魔尊认为伊利亚所知也非全貌。 伊利亚真的洞悉宇宙真相、理性存在者的困境与永恒真理吗? 晏随洲谨慎地秉持怀疑态度。 傲慢的生物可以永葆青春,他们大多活不长久。 无论天道的异变还是终结的预言,解开心结的魔尊勇往直前。 或许某些猜想是他多虑,玄而又玄的事物或许不存在。 等战争结束、塞西尔恢复,他要找青鸾一并问清楚。 既然故友永生不死,多在空间裂隙里躺几天也没什么。 比起在空旷宇宙的犄角旮旯里找青鸾,他更想听塞西尔喊“叔父”。 等青鸾和塞西尔见过面,忽悠道侣喊叔父就难了。 哦,等把青毛凤凰找回来,要让他跟塞西尔一起,好好总结自身行事不妥之处。 戈登亲王必须要给塞西尔做个好表率,这个要记在神识备忘录里。 - 异种之王已死,星籁机甲加入,帝国军队对上异种潮势如破竹,只有一小群卡斯特异种未被阿卡德帝国赶尽杀绝。 他们是从异种之王腕足掌控中逃亡到宇宙边缘异星的脱离派,数量稀少,难以对战局造成影响。 戈登亲王重创伊利亚时,一群特殊异种意外脱离异种之王的控制,他们逃离异种巢穴,谨慎在一颗已探索宇宙边缘的荒星上艰难求生。 这是脱离派异种的由来。 脱离派异种群体主动驱逐了逃亡的取代派异种,向阿卡德帝国表示臣服。 他们承诺只在已探索宇宙边缘附近活动,绝不骚扰帝国的星船和贸易航线。 事实上,数量稀少、失去异种之王的脱离派异种也失去了继续进犯阿卡德帝国之力。 但毕竟是卡斯特异种,塞西尔将已探索宇宙中最后的脱离派异种据点上报给陛下,和异种母巢中“死而复生”的泰伦一起。 谨小慎微的脱离派异种们躲在宇宙边缘的隐蔽角落,进行军事打击成本极高,能令本不富裕的阿卡德帝国财政雪上加霜。 经过商讨,帝国决定暂时放过这群不成气候的异种,前提是可以排除特殊的脱离派异种中诞生新的异种之王的可能。 得出以上结论需要相关数据和研究支撑,帝国表面答应脱离派异种们的请求,留下少许星系军团定期巡逻。 强大的帝国暂时不介意让脱离派占据一颗探索宇宙边缘的荒凉星球。 彻底根除零星特殊异种成本高昂,得不偿失甚至难以实现。 眼下,帝国内部有更紧要的事—— 苏波列特pro三期临床试验取得圆满成功。 - 美好未来不会一蹴而就,但随着异种之王被消灭、战争捷报频传,缠绕在利维坦身上的沉疴的确在减少。 一个万众期盼的未来,在万千虫族的努力下,初现雏形。 星历1814年7月到1815年末尾,亚夏虫族建立的阿卡德帝国与坚持古老传统的卡斯特异种间、持续了百余年年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包括异种母巢在内的数个异种巢穴均被清剿,胜利属于阿卡德帝国。 逃到已探索宇宙边缘的脱离派异种拒绝接纳取代派同类。 大部分取代派异种死在逃亡途中,少数落到帝国军队手里,几乎毫无抵抗,便供出他们的盟友——那些接触过的贵族们的名字。 这份经过严格加密的名单很快传到维纳利亚宫。 不出艾萨克陛下所料,取代派异种供出的名单与或明或暗与皇室作对的贵族等利益集团重合不少。 艾萨克陛下在名单里看到许多熟悉的名字。 对这些群体,陛下雷厉风行、毫不留情,因犀利的手段得到“凶残鸢尾”的绰号。 艾萨克多年积累的优雅知性虫设至此彻底崩塌。 金乌公爵帕特里克想要故技重施,托雄保会之口,挟万千雄虫负隅顽抗。 以雄保会之名,是千百年来帝国权利游戏里屡试不爽的阳谋。 但这一次,时代变了。 帕特里克公爵走了一步臭棋。 约瑟夫教授带头研发的苏波列特pro,三期临床试验刚获得圆满成功。 金乌公爵幕后操纵的热搜与苏波列特pro上市预告的喜讯一前一后,一起住在星网热搜相邻的位置,令观者觉得好笑又讽刺,笑过后又有些悲哀。 No.1 雄保会:对近期愈发猖獗的侵害雄虫权益行为严惩不贷 No.2 苏波列特pro即将上市 No3. 苏波列特pro与苏波列特III效果对比 No4. 苏波列特系列的前世今生 …… 解开深植于基因的诅咒,或者找到免受咒语影响的方法,是千年来无数雌虫的梦想。 黑暗年代时,这个梦想无法大声宣之于口,只能在街头巷尾悄悄流传。 细碎的声音以歌谣形式保存下来,终于汇聚成振聋发聩的合音。 变化来得太快,宝瓶公爵对部分同类的短视与愚蠢感到无可救药。 从他成为宝瓶公爵继承者,认识到矛盾以来,已经尽力弥合分歧,挽回局面。 但兰德里柯能力有限,又有自己的私心,艾林顿家族在他眼中比陌生的雄虫重要多了。 他愿意帮助幡然醒悟、迷途知返的同类,这已是极为难得的大度与善意。 科技带来的剧变中,总有群体会成为变化的牺牲品。 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局势的基本都是蠢虫,兰德里柯耻于与蠢虫为伍。 如果年轻雄虫都能像瓦莱特或者丹尼尔一样就好了,宝瓶公爵幻想。 未来滚滚而来,没虫可以左右。 兰德里柯不会蠢到自己螳臂当车,也不会允许艾林顿家族里有虫这么做。 极乐鹤望兰必须顺势而为。 潮流不可逆。 - 前线战场上,亚夏虫族与异种的厮杀告一段落。 根据在网罟座星域清剿异种的功绩,塞西尔成为帝国元帅已是板上钉钉,为此番胜利做出贡献的军雌及雄虫瓦莱特上校,也将在不久后的晋升仪式上被授予新的军衔。 返回首都星途中,晏随洲心情甚好,因为塞西尔的精神海终于基本恢复——恢复了九成。 “战胜我才有资格知道秘密,做好准备了吗,塞西尔上将?” 这个问题晏随洲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 看起来倒像是魔尊想要主动分享,只是迫于气极时说过的话不得不按耐。 精神海恢复七八成时,塞西尔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想要答应,却反被道侣拒绝。 “再过几天吧,我怕你坚持不住。” 晏随洲把玩着虫翼笑道。 塞西尔对道侣不信任他的意志力表示不满。 上将嘴上应了“好”,虫翼轻轻在晏随洲大腿上快速拍打,将心绪展露得一览无余。 魔尊忍俊不禁,终于凑到塞西尔耳边,笑着给出明确的比赛方式和时间。 上将听得耳垂通红,道侣描述得显然不是什么正经比赛。 跟塞西尔预想的武力对决截然不同。 魔尊伸手戳着轻轻摇晃的虫翼,上将又故意诱惑他了。 好想原谅塞西尔,但他和道侣间,还有些旧账没算清楚——要在“和好”前一并清算。 魔尊记忆力极佳,何况某些旧账一直被他挂在神识备忘录最显眼的地方,想忘都忘不了。 “第一学期初,我和威廉在训练室开机甲打架把你引来那次,”晏随洲伸出一根手指继续戳虫翼,“你居然分别在宿舍门口给我送体力恢复药剂!” “这件事我一直记得、印象深刻。” 虫翼被戳得晃啊晃,令魔尊沉迷的浅金色险些让晏随洲丢下旧账,狠狠亲上去。 他艰难地在虫翼故意干扰下继续。 “还有虫婚后,我第一次做蛋糕,”晏随洲伸出两根手指同时戳向虫翼,“你居然嫌我烤的蛋糕太大!” 塞西尔无辜地眨眼,他哪里不满过道侣烤的蛋糕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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