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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半空的手指微微蜷缩，许朝烟窘迫地点头又摇头，“还没有。” 他仔细对比了不同种类梅子的价格和细节，却并未发现特殊的地方。难道是他观察的还不够认真吗，许朝烟暗自咬唇，又收回手。 “你有什么发现吗？” 他试图询问唐河的意见。相较于其他玩家，他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他要多学习。 面对许朝烟的问题，唐河并未直接回答。他返回两人所处货架的顶端，从头到尾将上面摆放的梅子看一遍，才谨慎开口，“没有。” “跟我们在店外看到的标注价格一样，店内的所有梅子都是相同价格。” 说到这，许朝烟跟着点头，大脑努力回忆小木牌上的价格表。随即他的眼睛一亮，想到被单独列出的情人梅，凑到唐河身边，还未开口，又模仿唐河方才的动作悄咪咪地打量四周，注意到大颗情人梅依旧瘫坐在转椅后，压低声音，交换情报，“我们要找一找。” 唐河：“找什么，大佬。” “情人梅！” 听完全程、隐隐期待的司起顿时哭笑不得，但他依旧操纵小熊做出鼓励的姿势。 很棒！ 小熊握拳挥舞，许朝烟接收到了，兴奋地点头，手指戳进手心，磕磕巴巴地说出他的计划。 “唐河，我们分头行动，”许朝烟扫视屋内的货架，不包括贴紧墙壁的在内，从入口处向内数，总共有四个双面货架。 为了以防外一，他们要重新检查，想到这，许朝烟赞同地点点头，示意唐河放低身体，“我们一人一个，我去告诉灯薇他们。” 唐河表示没问题，脚步一转，直奔最里面的货架。 许朝烟则假装此处没有喜欢的梅子，快步走向灯薇二人。 很巧的是，灯薇也做出相同的决定，三人一拍即合，用最快的速度检查货架，最终在话梅屋的角落碰头。 灯薇三人：“没发现。” 刚流露出希望的小脸瞬间垮掉，许朝烟苦兮兮地笑不出来。 “怎么办啊，雾先生……” 话落，灯薇敏锐地看向他，眼波流转，却什么都没说。 小熊扶住许朝烟的脸颊，压在他的耳朵上，声音细若蚊哼，“货架上没有，估计要从其他地方寻找。” 比如情人梅本人。 或者他偶然发现的店铺广告。 只是谁敢去问黑暗怪物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许朝烟的喉结上下滑动，在心里疯狂思考自己的好感度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 这时，从见面起就沉默寡言的何令向前一步，“我来吧。” 司起看进他的双眼，里面的情绪晦暗不明。 看来灯薇带来的这位玩家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 被留在原地的三人注视何令的背影，见其走到了情人梅身边，双手撑住柜前。 “有没有情人梅？” 黑暗怪物玩味地转动座椅，两根黑色线条摊开，“有，但是不卖。” “不卖为什么要写？” 情人梅：“我乐意。” 何令闭紧嘴巴，遥遥对众人摇摇头。灯薇收到信号，快速做出新决定。 “大家挑顺眼地拿，软糖和梅子都拿点，别太多。” 说罢，她不再停留，直奔墙角的软糖柜，唐河果断地跟上。见状，许朝烟咬咬牙，从货架上拿了个小袋子，将小熊捧在手心，试图迷信和喜好并行。 “雾先生，你挑一些，我再挑一些。” 余光瞥见众人散开，何令按在桌面上的手指动了动，他俯身拉进同情人梅的距离，近乎喃喃道，“棠之…” 情人梅不解地觑他，从桌面上挑了颗梅子核丢他，“这颗算你买的，再骚扰我，小心脑袋提前落地。” 何令捡起梅子核扭头就走，只是在转身时，冷淡的面孔流露出少许的愤怒。 司起一直缩在角落观察他，发现他微小的情绪转变，操纵小熊一溜烟跑回许朝烟身上，“小心何令，离他远点。” 许朝烟懵懵地点头，用小夹子夹一颗青梅放紧塑料袋内。他不敢多夹，完事后马上放下夹子，用手指轻轻拍了拍小熊的背。 “雾先生辛苦了。” 从跑回来后，小熊就微微气喘，看起来累极了。 被安慰的司起莫名不想回应，但望见任务目标纯洁的眼神，还是开了口，“我的雾气并未全部进来，此时正在街道中游走，寻找其他线索。” 许朝烟似懂非懂地“哦”一声，乖巧地捏了捏小熊的肩膀，“还是辛苦了。” 司起：…… 在何令询问过后，情人梅只给了他们十分钟。时间一到，黑色的线条触手无限伸长，逐个圈住玩家的腰，将人强行带到前台。 情人梅拍拍细线，声调细长诡异，“结账时间到！” “请各位将挑选好的零食一一放到我的电子秤上。” 它凭空摸出一把老旧的小称，银白的配色，周围被人工贴了一圈蕾丝花边。 还是个讲究梅。 唐河忍不住脑补。 黑色线条圈住唐河的手腕，“你先来，我看你不顺眼。” 唐河笑容一僵，将手里的两个袋子分别放上去。 情人梅瞄一眼，随口道，“梅类，200g，40块。软糖，250g，30块，一共七十，结账吧。” 唐河小声嘟囔“真贵啊”，随即从玩家背包中掏出一块残留的金条，万幸他留心私藏了一块。 金条落到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唐河好整以暇地看着黑暗怪物。可谁知情人梅完全不为所动，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你不会……以为我收金条吧？” 唐河挑眉，念起什么将目光对准许朝烟，“大佬，能借一张吗，回头我就还你。” 在永夜末世之中，钱根本没用。 许朝烟毫不吝啬地掏出纸币，双手递向情人梅，“请您收、收下。” 情人梅动了动，线条触手飞快地将纸币戳穿，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露出许朝烟错愕的脸。 “看来是我脾气太好了，让你们忘记了我的黑暗怪物身份。” 情人梅语调骤冷，冷笑一声，线条一挥，将塑料袋内的梅子和软糖扬落在地，顿时，它们如同活过来般，凑到情人梅脚下。 “不多不少，正好70个。”情人梅摇头晃脑，下令道，“开饭吧。” 话落，梅子和软糖一改乖巧，疯狗般冲向唐河。经验还算丰富的唐河发觉不对，撒腿就跑，但梅子军中青梅的速度格外快，嘭地冲到他的小腿上，趁他不注意，从中间分开一道代替嘴巴的裂缝，恶狠狠地咬在唐河的腿肉上。 “啊——好疼，好疼！狗么你！” 唐河惨叫不停，本能地抬腿将青梅揪下甩向角落。 青梅擦着许朝烟的脸滑过，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缩一下脖子。 万幸由唐河挑选的梅子和软糖只追他一人，发现这一点的唐河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出话梅屋，带领一连串小零食冲向漆黑的大街。与此同时，他的惨叫伴随求救一同响起。 “大佬！大佬们救我，啊啊啊啊！！” 听到此声的许朝烟小脸一白，目光扫到地上残留的血珠，更是连连后退两步。 这时，情人梅恶趣味地指了指他，“下一个，就你吧。”
第21章 胆小鬼21 “下一个，就你吧。” 心生侥幸的许朝烟顿时僵在原地，目光一寸寸地扭转，落到情人梅身上。 “没听到吗？到你了。” 情人梅好心地重复。 许朝烟终于从本能地恐惧中清醒，连连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到令人心疼。 “我.....”他绞尽脑汁，试图找借口缓解即将到来的悲剧，毕竟他常年宅家，在体力和逃跑上堪称菜鸡。如果跟唐河遭遇相同，估计不出两秒，就会惨死在梅子和软糖的嘴里。 一想到如此悲惨的画面，许朝烟全身打个哆嗦，漂亮水亮的双眸里泛出泪光，求助的信号怯怯地投向灯薇和何令，又在两人生出为难前收回。 许朝烟吸了吸鼻子，愣是没让眼泪落下。 他没忘记此次出门的目的，如果连这点小困难都无法解决，他还有什么资格同雾先生并肩。 许朝烟咬紧牙关，抖着手提起塑料袋，颤颤巍巍地往电子秤上放。 眼看要完全放下，称上已经开始显示数字时，小熊深吸一口气，从他的肩上跳下，二话不说将袋子抱住。 情人梅的黑色线条水蛇般游向小熊，司起面不改色，“拿多了，而且他也不爱吃青梅。” 话音落，小熊同情人梅无声对峙，旁侧的灯薇紧紧盯着两只黑暗怪物，心底进一步调整对待许朝烟的态度。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走，情人梅终于不耐烦地摆摆线条，“去换，别浪费我的货品。” 说罢，它看也不看地对灯薇两人招手，“我懂，你们也去。” 灯薇二话不说，直奔货架，手速飞快地将塑料袋中的东西物归原位。许朝烟也不甘落后，软手软脚地行动。 前台只剩下无动于衷的何令。 情人梅讶异，“怎么？” 何令将沉甸甸的袋子放下，电子秤上的荧蓝色数字飞快增长，眨眼间超越了街道中惨叫不断的唐河。 情人梅冷笑，“有意思。” 它扫一眼数字，连详情都懒得说，直奔主题，就想看看面前这位与众不同的玩家想做什么。 “一共117块。” 一个有零有整的数字。 情人梅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停顿两秒，短暂的异样令何令垂在身侧的手指握成拳，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情人梅嘟囔两句，“什么表情，快付钱，别想赖账！” 闻声，何令自觉地站到门口，右手推开玻璃门，左手则掏出手机按亮，“没钱。” 他又催促一句，“快点吧。” 情人梅周身的气息冷了一瞬，线条一挥，满满当当一袋子的梅子软糖跳落在地，不等情人梅下指示，便齐齐向何令奔去。 何令动作敏捷，眯了眯眼，跑进黑暗的街道，临走前只留下一句，“注意招牌。” 灯薇猝不及防地回过头，静待几秒后，拎着近乎空荡的袋子回到前台，“我挑好了。” 许朝烟在小熊的安抚下逐渐镇定，同样回到前台，“我、我也挑好了。” 他的空袋子同灯薇的不相上下。 情人梅早就料到会这样，连电子秤都懒得用，直接给了个数字。 “你，”它指了指灯薇，“1块。” 孤零零的草莓软糖跳出袋子，慢吞吞地爬向灯薇。 “至于你吗，”情人梅向前探头，还未说什么，再次被小熊打断。 “在结账前我想问个问题，”小熊跳到许朝烟身前，明明小小一只，却硬要将人护住。 可面对司起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情人梅有点恼了。黑色长线在空中飘动，许朝烟有所察觉地抬手，但还不等他护住小熊，触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间将雾气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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