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去了华尔街。 华尔街没有明珠投行,没有陆文州,也没有陆文州的两个好兄弟,好像哪里都没有陆文州的痕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他记忆里的存在。 可如果是这样,脖子上的项链是为什么。 不对,陆文州不可能是他凭空想出来的。 但他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回来了,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 就这样,他在美国一边赚钱,一边旅游,一边在美国各个角落去找陆文州的痕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会滑雪,却在Big Sky Ski Resort蒙大拿州滑得很溜。 还去了拉斯维加斯,他明明不会玩牌,只是随便玩了两场就赚了两千万美元。 还去了夏威夷下海潜水,他明明没有潜过水,却在教练带他体验式夸他谦虚了,明明挺好的,可是他真的没有潜过水,陆文州……好像没有教过他吧? 最后去的加州,在酒店顶层自己看了场浪漫的日出。 日出温柔的洒落阳台。 时序双腿屈着,双手托着下巴,神情郁闷地望着这场日出,怎么可以没有陆文州。 为什么哪哪都没有陆文州。 他不能忘了陆文州。 …… 四年后。 “Thekla,要不要一起出海,我陪你过生日去!” “去哪?” “纽约港。” 此时的纽约港,停放着一艘白色的私人游艇。 游艇的甲板位置,靠在栏杆上的漂亮长发青年戴着墨镜,正迎面吹着拂来的冷风,长发被吹得凌乱,却没有丝毫掩盖他身上自由而又随性的气质。 若是可见,便能看见他手中攥着一条项链,链条摇曳,蓝色的钻石在海面的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Thekla。” 时序扭过头,看向他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戴森,是个非常英俊且高大的男人:“怎么了?” 下一秒,就看见戴森单膝跪在他跟前,朝他拿出一枚戒指。 “我爱你,可以嫁给我吗?” 时序摘下墨镜,垂眸看着单膝跪在身前的戴森,惋惜道:“戴森,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爱人的吗?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很爱他。” “我知道,可是他从没有出现过在你身边,这也算是爱人吗?”戴森站起身:“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如果他不合格,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男人了。”时序看向自己手中的项链,欣赏着这枚蓝钻:“我只爱他。” 他一定会找到陆文州的。 就凭这条项链还出现在他手中。 忽然,海面骤然掀起波澜,船身摇晃。 游艇的甲板在上层。 时序被这一下摇晃弄得没站稳,猝不及防撞向了身旁的护栏,手臂狠狠地撞在了栏杆上,项链顷刻间脱手。 他瞳孔紧缩。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身体直接扑出去抓住了项链,却意外坠入海中。 ……不能丢的,这是陆文州送给他的。 丢了…… 他怕会忘记陆文州。 他不能忘记陆文州。 他要回去找陆文州。 。 养护病房光线温和明亮,床头插着一朵漂亮新鲜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病床上的长发青年被照顾得漂亮精致,脸色红润,连长发都被养得柔软光亮,此时正安静的熟睡着。 一睡就是一年。 正在给青年擦拭着身体的兰姨看了眼眶湿润,这怎么还不醒。 病房门推开,一道身穿黑衬衫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西装革履,显然是刚从集团刚开完会的状态。 陆文州将西服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走到床边。 “陆总,要不要带先生出去晒晒太阳?”兰姨把擦拭过的毛巾放下,见今天的天气很好。 陆文州点头,他将手撑在床边,弯下腰,注视着没有睁开眼的时序,眸底满是宠溺,手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宝宝,我回来了,答应你开完会就回来,要看看我吗?” 兰姨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鼻酸的别开脸。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他们陆总每天都会重复的一句话就是‘要看看我吗’,在先生面前永远都保持这样的温柔,不论是擦身体,或者是养护身体,事无巨细。 或许照顾一个植物人的事情是琐碎无比,可陆文州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够这样去慰藉自己的爱人还在。 生怕哪一天没了自主呼吸。 陆文州说完,侧眸看向兰姨:“他今天有睁开眼吗?” 兰姨摇头:“今天还没有。” 陆文州又摸了摸时序的眼皮,却在这时,感觉到指腹下的眼珠子在动,随即,便看见眼皮缓缓地睁开了,他对上一双透彻有神的双眸。 平时,这双眼睛就算睁开也是没有任何焦点,就好像是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时序感觉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就在他睁开眼后,看见了近在咫尺这张英俊的脸,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眶渐渐红了,他感觉非常费劲,小幅度的张了张嘴。 陆文州身体彻底僵住,眸底尽是难以置信。 ……这是,再看他吗? 他喉间发紧,俯首凑近时序,很轻的喊了声:“宝宝。” 这一声‘宝宝’,几乎带着哽咽。 “……诶。” 陆文州眼眶瞬间红了,他薄唇轻颤抬眸凝视着时序,又喊了一声:“宝宝。” 时序根本使不上劲,最后还是艰难的发出声音:“……诶。” 就在他回答过后,瞬间就被抱入怀中。 他一脸茫然,就听见耳畔传来陆文州隐忍的哭声。 哦吼? 这男人哭了? 一旁的兰姨欢呼着:“天啊,先生你终于醒了,我现在赶紧去喊医生!!” 醒了? 时序听着,还是没搞清楚,什么叫做醒了,难道他之前一直睡着……等等,难道他做了一场梦吗? 原来这是一场梦吗? 所以他回来了,陆文州根本就没有丟。 他顷刻间哭了出声。
第125章 五千万125 病床边围着十几个医生,都在进行着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表示感慨。 时序:“……”被翻来翻去的感觉真是可怕。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但见陆文州在跟医生很严肃的讨论着,张了张嘴发现说话很困难,只能拉着陆文州的手缓解此时的茫然。 “还能醒来确实是一场奇迹,这跟家人们的努力也有关。但毕竟躺了一年,他各方面恢复可能需要较长的时间,逻辑表达方面也需要慢慢引导,现在说话可能会慢一些,但他本身会的,耐心一点让他多说会有好转,不过记忆力方面可能会出现逆行性遗忘,这个也需要观察。” 陆文州听着医生这么说,眉头紧锁:“逆行性遗忘?什么意思。”他低下头,见时序就这样乖乖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握紧这只清瘦一圈的手。 “他可能会忘记事故发生前后的事情,也可能会忘记更多。”医生检查完时序的四肢,见他状态还算不错,简单的动作都能够给出反应,温和的询问:“时先生,你还记得陆文州吗?” 时序全部都听见了,但他感觉身体好像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提不上劲,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正常啊。 听到医生这么问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手指头碰着陆文州的手。 他当然记得陆文州。 “那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出事吗?”医生问。 时序眼珠子转了转,他看向陆文州,有些茫然,是啊,他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这简直是离谱,郁闷地皱了皱眉,然后他发现陆文州眼眶红了。 兴许是被自己看见,别开脸。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戳了一下陆文州,干嘛不看他了:“陆……”后面两个字却说不出来,仿佛已经不会说话,见陆文州不看他顿时着急了。 为什么不看他? 陆文州听到时序在喊他,却在喊了个‘陆’字后开始小声的呜咽声,回过头便见时序着急得在哭,以为他是着急自己不会说话,他立刻低下头哄: “没事的,我们刚醒来,不用着急。” 时序想说不是这个,可是他却说不出话来,见陆文州这个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 他忘记什么了?为什么陆文州会那么伤心,是发生了他让陆文州伤心的事情吗? 陆文州见时序忽然哭成这样,也有些慌:“怎么了宝宝,是哪里不舒服吗?” 时序哭着摇头,他张了张嘴,想抬起手。 陆文州捕捉到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抬了起来:“是想要抱我吗?” 时序摇头,见陆文州都没有懂他的意思,更着急了:“……哎。” 叹了口大气,闭上眼不理他了。 陆文州见时序忽然不理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兰姨没忍住走上前,怎么也是家里的带娃高手,也知道时序是时不时会有点小孩脾性:“陆总,先生刚才是心疼你,不是因为自己说不出话伤心,他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伤心。” 陆文州怔住。 时序这才睁开眼,看向兰姨,点了点头,艰难地竖起一个大拇指,又看了陆文州一眼,眉眼耷拉仿佛是在说‘你都不懂我’。 陆文州对上时序这个幽怨的眼神无奈笑了,知道这家伙在生气了,只是现在说不出话而已。 他弯下腰温柔说:“那还要不要抱?” 时序心想他也不想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都废掉了,动都动不了,眨眼表示好。 医生见况笑道:“恭喜陆总守得云开,时先生能醒来就是最大的奇迹,剩下的康复我们会安排妥当。” 陆文州又跟医生说了几句,让医院安排最好的康复师。 过了会,十几个医生前前后后检查完后才陆续的走出病房,都是在感慨世间的奇迹。 兰姨早已经去打电话,一个一个电话的报喜。 时序见医生都走了,轻轻握住陆文州的手指头,想让他看自己。过了会就看见陆文州弯下腰,把他从床上抱起来。 陆文州将人面对面的托抱起来,可如今这样抱早已经不同往日,身体软得一塌糊涂,抱着也是很难在他怀里坐稳,就像是刚学会坐的小宝宝一样,只能够单臂抱着,另一只手必须护着后背,不然绝对会往后仰。 这家伙因为刚醒来,尽管在这一年里每天都有按摩,每天都会带他出去晒太阳,可毕竟躺了一年,身体的机能暂时没有恢复。 他都不敢想如果是做康复训练的话得摔多少次。 时序的脑袋不由自主的枕在陆文州的肩膀上,现在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够这样窝着靠着才能坐稳。他看见陆文州抱着自己走到落地窗前,大概是想带自己去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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