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躲开谢照洲的手,抬起头时被冷风灌了一腔,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哭嗝。 宁时雪:“……” 谢照洲:“……” 宁时雪愣了愣,脸颊瞬间爆红,他耳朵尖红到滴血, 额头抵在谢照洲胸口上,羞耻到抬不起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谢照洲本来是想忍住的, 但实在没能忍住,在他头顶低笑了一声, 宁时雪几乎能感觉到他忍笑时胸膛的颤动。 宁时雪:“……” 突然起了杀心。 但不等他恼羞成怒,谢照洲已经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 然后连搂带抱地将他裹在羽绒服里,带着他往车上走。 宁时雪满脸滚烫,挣扎说:“我自己走。” 谢照洲却不肯放开他,甚至搂紧他的腰将人往起抱了抱,谢照洲本来就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宁时雪双脚都差点离地。 “……你干什么,”宁时雪面红耳赤,不得不抬起手搂住谢照洲的脖颈,他紧张地左右望了望,“被人看到怎么办?”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连车都很少经过。 “被人看到又怎么样?”谢照洲将他放下来,狭长的黑眸弯起来 ,语调拖得很长,带着点暧昧,“谈恋爱犯法么?” 宁时雪懵了下,等反应过来顿时羞耻,脱口而出地反驳说:“我没跟你谈恋爱。” 谢照洲倒也不恼,他抬起手将宁时雪的围巾拢好,就像哄人似的,慢条斯理地顺着他说:“嗯,是我跟你谈。” “……” 这有任何区别吗? 宁时雪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根本骚不过他,低头抿了下嘴,但他手上还拿着那个饼干盒,又对谢照洲生不起气来。 他被谢照洲裹在羽绒服里,好像也不觉得讨厌,指尖蜷了蜷,伸手攥住谢照洲的毛衣。 外面太冷了,谢照洲也没多耽搁,就将人搂在怀里上了车。 北城这么冷,雪停了以后,晚上星星反而更亮了,宁时雪趴在车窗上。 他漂亮的眼眸也亮晶晶的。 谢照洲突然心头一软,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被宁时雪拍开。 谢照洲又攥住了他那只手,强行握在掌心里,宁时雪冰凉的指尖都被揉得温热。 等不得不开车,谢照洲才放开他。 他们回去时,贺霖还没睡,谢照洲给他发了条消息,他就让谢照洲过去接孩子,不然谢摇摇睁开眼见不到宁时雪,肯定又要哭。 贺霖在熬夜写剧本,他有部电影下半年要拍了,但出了点问题,剧本必须修改。 他将谢摇摇抱出来,没忍住嘴欠了一句,“私奔回来了?” 宁时雪:“……” 宁时雪在外面哭了一会儿,眼眶现在还是红的,他其实对谢照洲的骚话已经有点免疫了,但是被贺霖一调侃,他耳尖也跟着通红,往谢照洲身后躲了躲。 谢照洲眼神冷冰冰的,睨了贺霖一眼,将谢摇摇抱过去。 宁时雪脸皮太薄,贺霖也没再多说,不然跟欺负人似的。 已经很晚了,宁时雪他们回去睡觉。 导演组还在商量季清的事该怎么办,他们是不在乎季清的死活,现在恨不得跟季清撇清关系,但季宵还在他们节目组。 事情发酵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天,早就错过了最佳的公关时间,季清却始终没回应。 很多代言都陆续跟他解约。 尤其粉丝一直都知道季清带着个孩子,他还代言了很多婴幼儿牌子,虐娃影响恶劣,好几家公司甚至都开始起诉他。 经纪人保不住他了,还被公司高层好一顿斥责,也对他提出了解约。 眼看季清身败名裂,但他又没把季宵打得多严重,谁都不可能留着孩子不还给他。 导演简直发愁。 他现在怎么做都得挨骂,他把孩子给季清,矛头肯定会指向节目组,质问他们季清在私下虐待季宵该怎么办。 但不给季清,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有这个权力,他也不想替季清养孩子啊。 何况还没有。 季清现在住的宾馆,离他们这个酒店不远,导演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天亮过去找他一趟,当面再商量一下。 但等到凌晨,他还没睡醒,酒店外就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划破了北城寒冷的夜空。 “孟导,出事了!”副导演慌慌张张地过来敲门,“季清被抓了!” 导演一懵,“什么?!” 就连嘉宾们都听到了动静,唐鹤安跟贺霖也出来看了一眼。 - 季清知道自己肯定得退圈,他躲了三天,实在没办法在北城这个地方待下去,但是火车站和机场估计很多媒体在蹲他。 他就想趁天还没亮,去汽车站买票,然后到附近别的城市,再转机看去什么地方。 他也不敢去接季宵。 反正导演总不至于把季宵扔在这儿,就算他走了,肯定也有人带季宵回燕城。 但他才从宾馆出来,就被人从身后使劲拽住了胳膊。 季清浑身一僵。 陈勇被宁时雪揍出来的伤还没好,他脑袋上缠着纱布,穿了身破棉袄,冷笑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躲在这种地方。” 他跟季清的姐姐季晚结婚以后,季清就不太喜欢回家,经常待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住一晚,他比狗仔更早找到季清。 “……你想干什么?”季清厌恶至极地皱起眉,他实在没精力应付陈勇。 陈勇这段时间都没离开北城。 他被宁时雪揍得太狠了,查不出什么重伤,但就是浑身都疼,又鼻青脸肿的,再加上轻微脑震荡,直到昨晚都还在住院。 而且他来时在火车上偷的几千块钱,在他上次找季清之前就基本赌完了,又交了住院费,现在连张车票也买不起。 别说车票,他甚至还欠了医院好多钱。 宁时雪下手太狠,他怕得要死,要不是季清虐娃出事,他也不敢再找过来。 昨晚。 他躺在病床上,旁边的老太太在看电视,他听见季清的名字,就跟着抬了下头。 他这才知道季清因为虐娃,再加上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名声臭到不行,他没忍住啐了一口 ,真他妈的活该。 他本来嫌烦,想让那个老太太赶紧关掉,没想到突然又听到季宵好像有个什么超忆症。 护士正好过来给他换药。 “……超忆症?”陈勇裹着破棉袄,浑身都有股脏臭味,歪在床上问护士,“你给我等等,他这什么毛病啊?” 护士都没忍住皱了下眉,陈勇医药费根本没交齐,现在跟赖在他们医院差不多,还成天对别的病人大呼小叫。 还指着他们医务人员的鼻子骂,怪他们医术不行,治不好病。 “就是记性特别好吧。”护士敷衍说。 陈勇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他拿出手机上网搜了搜,搜到最后整个人都突然坐了起来,他连手上的输液针都拔掉了,鬼鬼祟祟地去走廊打电话。 等到几个小时后,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医院,在宾馆底下等着季清。 “你跟我过来。”陈勇使劲拖拽着季清。 季清挣扎不开,只能跟他去旁边巷子里,他脸色苍白,心烦地说:“你又想干什么? 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给陈勇一分钱,陈勇找他也没用。 陈勇却觑起眼睛,跟他说:“你不用跟我装了,你现在混得还不如我呢,什么大明星啊,赶紧给我把季宵抱过来。” “你要他干什么?”季清皱起眉。 陈勇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又吃喝嫖赌,季宵对他来说是个负担。 以前陈勇还能拿季宵威胁他,现在威胁他也没用了,反正他都已经身败名裂,还在乎背上更多的骂名吗? “我都知道了,你这得罪了不少人,肯定很缺钱吧,”陈勇难得好声好气跟他说话,“我也缺钱啊,我给他找了个下家,以后你跟我都不用操心了,怎么样? “我也不用你多管什么,你抱他过来就行,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他昨晚给他一个狱友打了电话,对方去年出狱的,说是有门路,而且就季宵这个毛病,说不定他们还能把人卖到国外去。 他陈勇居然还能生出这种儿子来,早知道他一出狱就说什么也把季宵抢过去,就算花点钱打官司也无所谓,他是季宵的亲爹,季清算个屁,法官还能不判给他吗? 季清:“……” 饶是季清这些年仗着有谢寒舟当靠山,踩着不少人上位,手上并不清白,现在都感觉很荒谬,这不就是拐卖吗? 季清不想再跟他耽搁,眼看天就要亮了,他还得去买车票。 陈勇却又着急地拉住他,嗓音也暴躁起来,“你他妈的怎么就死脑筋呢?要不然你六我四,不让你吃亏行不行?!” 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已经有人开始出摊做生意了,他们在这边争执,甚至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被不远处早点摊的老板听到,老板没忍住过去瞅了一眼。 这是不是得报警啊。 但他才走过去,就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陈勇仰面朝天倒在雪地里,身.下淌开一大片肮脏刺眼的血迹,季清身上也都是被溅到的血,他手上还拿着刀。 老板连滚带爬去报了警。 导演很快就听到消息,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赶了过去,这才知道陈勇当场就断了气,季清也已经被警察带走。 季清交代他是因为被全网黑,神经紧张过头,特别害怕才随身带了刀。 当时有人目击,是陈勇先过去拉扯季清。 警方调查之后,初步排除了谋杀的嫌疑,但现在还不能定论,不过就算不是谋杀,陈勇死了以后,季清又泄愤地捅了十几刀,至少也是防卫过当,肯定得判刑。 他本来没想杀人的,但被陈勇那句你六我四给刺激到了,反应过来时已经动了手。 他就是觉得很恶心,他承认他恨季宵,也对他不好,但他这么拼命地拍戏,难道没养季宵吗?这听起来简直在羞辱他,羞辱他这些年在谢寒舟身边受的罪。 也许他早就应该杀了陈勇,或者至少在季晚结婚之前,他就去找这个人狠狠打一架。 他以前害怕陈勇的拳头,挨了巴掌都不敢还手,现在才发现,他怕的只是他自己的恐惧,原来他也是能做到的。 季清被带走时很平静,他这次看到血甚至都没有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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