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洲又给了谢摇摇一个小的。 宁时雪捧着烤红薯愣了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谢照洲是出去买这个。 谢照洲抬起眼,薄唇好像也跟着勾了勾,要笑不笑地问他,“我帮你剥?” “……不用了不用了。”宁时雪脸颊微红,赶紧拒绝。 唐鹤安也是出去买吃的,正好远远地瞥到谢照洲在雪地里等,有个老人家推了辆烤红薯的车,他就跟着走过去。 他没有攀关系的意思,但在他当武替的几年,他真的看了很多次谢照洲的电影,也在谢照洲的剧组待过几个月。 天赋这种东西,就是羡慕不来的。 谢照洲当年退圈,他都吓了一跳 ,心里说不出的惋惜。 他跟谢照洲搭了句话,没想到谢照洲居然还记得他,跟谢照洲一起拍的那部电影,他只是给男四号当替身,拍了不到半个月而已。 “燕停。”唐鹤安递给燕停烤红薯。 燕停接过去,两个人话很少。 唐皓皓在旁边呼噜呼噜地吃。 导演也没指望他们一天就能学会滑雪,第二站的录制时间最长,之后还会带着嘉宾来滑雪场好几次,所以今天就只拍到傍晚。 宁时雪瘫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又练了一下午,然后就到了导演组规定的比赛时间。 不是他不够努力,他实在走几步都头晕眼花,心跳沉沉地撞在胸膛里,滑雪服底下浑身都已经被薄汗湿透了,冷得发抖。 嘉宾们分成了三组,会滑雪的先上场,去的是北城滑雪场最长的雪道。 将近傍晚,凛冽的山风吹过,雪山都被日光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燕停他们都换了全套装备,身上穿着滑雪服,然后又戴上滑雪镜。 宁时雪总觉得谢照洲在戴上之前,有意无意地朝他瞥了一眼,谢照洲面容冷白,那双狭长的黑眸被衬得颇为深邃,双眼皮也很深,显得薄凉又多情。 但他唇角翘了下,就有种很欠揍的散漫。 至少宁时雪这样觉得。 因为他的拳头已经本能地开始硬了。 “预备!”导演准备吹响口哨,“三、二、一,开始!” 【救命,我还是头一次见谢哥滑雪,信女愿一生吃素保佑老婆跟谢哥情比金坚,最好每年一部综艺,我不嫌多!!!流泪.jpg】 【燕教授也好厉害啊。】 燕停是起步最快的,他人很清瘦,在这滑雪场上格外轻盈,滑雪板簌簌溅起一大片雪花,他人已经没了踪影。 贺霖的滑雪,还是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跟谢照洲一起学的。 他几乎跟谢照洲同时起步。 这条雪道越往下,地势越平坦,但山风也越凛冽,卷起的风雪迎面吹来,滑雪服都被吹得猎猎作响,拐过弯道时,谢照洲跟贺霖接连从燕停身旁超过。 季清只是稍微学过一点,会滑而已,他根本不指望能赢,何况赢了又有数不清的麻烦,他只想赶紧混完任务。 他才滑出去就已经落在了最后。 远处的雪山巍峨耸立,映着无垠的雪场,风雪呼啸而过,在镜头底下望去,滑雪场上越过的身影也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宁时雪突然有一点想学滑雪了,这种危险的,也许会摔到粉身碎骨的感觉。 其实弹幕骂他,他也不讨厌,他都已经习惯了,他需要这样的刺激,让他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记得自己还活着。 谢照洲头一个抵达了终点。 再往后就是燕停,贺霖本来滑得好好的,中间摔了一跤,逗得贺淼淼直笑,还好他及时爬了起来,不然就成了最后一名。 终点积雪很深,谢照洲摘掉滑雪镜,指骨冻得发红,黑发也有些凌乱,踩着过膝的积雪一步一步朝宁时雪走了过来。 他浑身狼狈,但有种锋芒毕露的凌厉,积雪太厚,就算谢照洲个子很高,走起来也很艰难,他稍微拉开厚重臃肿的滑雪服,薄汗沿着颈筋浮凸的线条滚下去。 宁时雪突然被他抓住了手,浑身莫名发烧似的滚烫起来,谢照洲只是弯了弯黑眸,将终点的小旗子塞到他手心里。 才剧烈运动过,谢照洲的骨节冰冷,但掌心滚热,宁时雪手心都被捂出湿汗。 “我在这儿等你。”谢照洲跟他说。 宁时雪登时紧张起来。 他还什么都没学会呢。 崽崽们不能冻太久,导演临时决定,让崽崽们先比,宁时雪稍微松了口气,又觉得更紧张,还不如让他早死早超生。 贺淼滑得像模像样,稳稳地拿了第一名。 唐皓皓跟着燕停,今天学得很认真,他本身又不笨,只是过于熊了点而已,他顺利地滑出去十几米,然后才摔,也算过关。 剩下谢摇摇跟季宵就不太行了,三岁多的小崽崽,什么都没学会,导演也不为难他们,给他们改成了跑步。 雪地难走,他们两个小不点,只要跑二三十米就能到终点。 谢摇摇也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他被裹成了小团子,抬起手揉了揉冻僵的小肉脸,就开始嘿咻嘿咻地往前跑。 季宵也穿了很多,脚上还是厚厚的雪地靴,跑起来摇摇晃晃。 弹幕都被会心一击。 【呜呜呜如果我犯了错,就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被可爱死。】 【受不了,又想偷孩子了,宝宝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谢摇摇本来跑在季宵前面,但是他转过头,发现了他的宝宝。 他想跟宝宝招招手,却穿太多了,抬起小胳膊就重心不稳,突然啪叽摔倒。 季宵就瞬间超过了他。 谢摇摇瘪了瘪嘴,他眼圈红红的,揉了揉眼睛,有点想哭。 季宵本来已经跑了出去,但是听到谢摇摇摔了,他又扭头摇摇晃晃地往回跑,他伸出小手,想拉谢摇摇起来,却没拉动,啪叽一下摔在谢摇摇旁边,两个小团子摔在了一起。 【宵宵是什么小天使,给姨姨亲亲。】 【导演组找个人去扶扶啊。】 谢摇摇是那种,自己摔了会委屈,自己碰到小黑猪会害怕,但别人也摔了,或者被小黑猪欺负,他又成了谢摇摇大魔王的崽崽,他现在觉得自己得保护小馒头。 他擦了擦眼泪,没再哭了,撅起小屁.股爬起来,还把季宵也拉起来。 然后手拉手走到了终点。 导演给了他俩并列倒数第一。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组嘉宾没上场,宁时雪硬着头皮走过去。 贺爸爸腿上关节骨质增生,不能滑雪,自动弃权成了最后一名。 宁时雪跟唐鹤安,还有季清的助理一起比赛,站在了起点线上。 唐鹤安还是学得挺快的,他现在已经能滑起来了,甚至下坡时滑得有模有样,踉跄了一下,仍然能稳住身形。 宁时雪跟那个助理就不太行了,边滑边摔,宁时雪多摔了一次,最终落后一步。 【完了完了,这下老婆要倒数第一,导演不是说还得结合白天学滑雪的表现吗?好像也是宁宁摔得最多。】 【我承认我是辫太,老婆这么笨感觉更涩了。捂嘴流泪.jpg】 弹幕也偶尔会冒出一两条阴阳怪气,对宁时雪不满意的。 【什么时候都摆烂就是这个下场。】 【受不了,他得带着谢哥和崽住什么样的破房子啊。】 谢摇摇往起蹦了蹦,他小奶音焦急地说:“宝宝摔倒了!” 宝宝怎么突然摔了呢? 宁时雪肤色苍白,但又被冻得泛红,是那种很病态的红,他躺在雪地里累到爬不起来,只能扯开围巾,嘴唇发抖地喘气。 唐鹤安的脸也都冻红了,乍一看跟喝酒上头似的,他爬起来就想过去扶宁时雪。 但还没迈开腿,另一双手已经伸了过去。 谢照洲是将宁时雪抱起来的,双手从他腋窝底下穿过,抱宝宝似的那种抱法,把他从雪地里捞了起来,手臂搂在他腰上。 宁时雪本来就冻红的脸颊瞬间更红了,鼻尖也是红的,耳朵冻到冰冷,又滚烫到滴血,他乌黑浓长的睫毛都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他脚下发软,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谢照洲身上。 宁时雪抿了下嘴,难得有点愧疚,他要是中午也去多滑一会儿就好了,唐鹤安练滑雪的时候,他就应该跟他一起去。 谢照洲低头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抬起手,他掌心温热,捧着宁时雪冰凉的脸颊捂了捂,语气有点欠,像在笑话他笨,但那双眼深邃温柔,“摔疼了么?” 宁时雪苍白的脸颊泛起些血色,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但谢照洲的掌心太热,他低头时莫名有点鼻酸。 他都不记得有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毕竟以前只会有人在乎他死相够不够惨。 他明知道谢照洲在综艺上是陪他演戏,现在却有些分不清了,他极力控制,才没有将脸颊靠在谢照洲温热的手心里。 宁时雪他们确实是最后一名,被分到了季宵他们住过特色民居。 已经傍晚了,他们又在滑雪场吃了顿饭,录制时间结束得比预定的晚了一个多小时,导演就取消了晚上的活动。 不然崽崽们睡觉太晚。 节目组的大巴车就停在滑雪场外。 “各位老师,”等上了车,导演不得不提醒,“明天开始,就继续恢复24小时直播了。”说完,他小心打量了下谢照洲的脸色。 谢照洲并没有说什么,导演才放下心来。 全程直播,等于毫无隐私,虽然节目组一贯都是这么拍摄的,但他害怕谢照洲会介意,人万一走了他找谁哭去。 晚上九点半多,大巴车终于停下,崽崽们都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谢摇摇也困得睁不开眼,小手直揉眼睛。 谢照洲将他抱了起来,他就搂住谢照洲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谢照洲转过头仍然拉住了宁时雪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嘉宾们各自往住处走。 宁时雪之前去找季清跟季宵的时候,就发现这条路很偏僻,要不是路上都是积雪,恐怕就是镇子上的一条土路。 今晚很冷,头顶的月色都格外清冽,映着雪光,到处都冷冰冰,又亮堂堂的。 摄像师跟拍了他们一段,等离住处还有十分钟路程的时候,就跟宁时雪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扛着设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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