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宁时雪气哼哼的,他盯着谢照洲侧脸的轮廓,晃了晃腿,言不由衷地说,“我要去包养男模,拿你给我的黑卡。” “这么绝情?”谢照洲被逗笑了,语气却难得带着点认真,“看来我以后得好好保养,争取到一百岁还能背得动小宁老师。” 宁时雪觉得这还差不多。 他还不想睡觉,跟谢照洲躺在床上。 谢照洲撑起身亲他,鼻尖都埋在他颈窝里,宁时雪被他蹭得痒,红着脸推搡他脑袋,半张脸蛋都躲在高领毛衣底下,谢照洲又攥住他的手,亲他的指尖,宁时雪索性连苍白纤细的指尖也蜷起来缩在毛衣袖子里。 谢照洲抬起头,对上那双漂亮愠怒的眼睛,撑不住低笑了声。 然后被宁时雪怼了一肘。 宁时雪仍然不太舒服,他病久了人都迟钝,脖子上挂着那个小长命锁,趴在谢照洲怀里,谢照洲捏他脸蛋,他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仰起头望着谢照洲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长命百岁,但他总在想,要是这次也死了,他会去什么地方? 他因为发烧,浑身都在发软,想咳嗽却又咳不出来,胸口闷闷的难受,晚上也睡得很沉,甚至谢摇摇晃他都晃不醒。 宁时雪有点不甘心。 谢照洲搂着他,轻轻地拍他后背,就像在哄他睡觉,还问他,他的星球是什么样的。 是他能到得了的地方吗? 宁时雪跟他嘀嘀咕咕,但最后没能忍住,他低头在谢照洲锁骨上咬了一口,又抬起手抚摸谢照洲的脖颈和喉结。 谢照洲突起的喉结在他掌心底下滚动,弯起眼望着他,“怎么了,宝宝?” “……二哥,要是我死了,”宁时雪抬起眼睫,很认真地问,“你会再喜欢别人吗?” 他只要想到这个,就觉得比死更痛苦,但他一直都没问过谢照洲。 不是完全属于他的,他就不想要了,要是在他死后,谢照洲喜欢上别人,他觉得他能恨到活过来,他本来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谢照洲那双丹凤眼狭长深邃,这样专注地望过来,很容易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就好像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宁时雪眼睫颤了下,他肤色白到发冷,他的手已经要掐到谢照洲脖子上了,但指尖也在发颤,其实只有几秒钟,短到让人难以发现,他最终抬起手臂抱住了谢照洲的脖颈。 然后脸颊也埋在谢照洲的颈窝里。 谢照洲一愣,托着他的屁股将人往起抱了抱,嗓音低沉又暧昧,“怎么突然撒娇?” “不行吗?”宁时雪红着耳根,闷闷地问他。 他胃都开始疼了,这双手杀过那么多人,救他的不是怪物,他自己才是怪物。 谢照洲大概不知道那个承诺对他有多大的诱惑力,问他能不能把我装到你的兜兜里。 还跟他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想把谢照洲装在他的兜兜里,要是他死了,就让谢照洲陪他去下一颗星星。 但他根本不可能动得了手。 他已经无可救药了,谢照洲真的喜欢上别人,他大概也只会觉得能有人陪他真好。 “撒娇精。”谢照洲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下,眼中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过了许久,才很低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已经见过你了,你让我再去喜欢谁?” - 《昨夜星》定档在元旦上映,宁时雪身体稍微好一点,经纪人才又给他接了部戏,这次演的是个男三号。 但电影是星际题材,投资超过十亿,导演曾经在莫斯科国际电影节上拿过奖。 就算戏份不多,去混个脸熟都不亏。 宁时雪这次不在燕城拍摄,剧组离燕城搭飞机有三个多小时。 谢摇摇本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跟着宁时雪拍了部电影,已经知道宁时雪的工作是在干什么,头一个晚上没见到宝宝,他情绪稳定得像卡皮巴拉,第二个晚上没见到宝宝,他抱着小熊叹了口气,但仍然睡得很熟。 甚至梦里都在大战外星人。 第三个晚上没见到宝宝,谢摇摇大魔王开始坐不住了,他吃完晚饭,就拉住管家爷爷的手,焦急地说:“窝们去剧组,找宝宝吧。” “但是剧组离这里很远啊,”老管家哭笑不得,“开车都不能去。” 谢摇摇大魔王根本不能承受,他仿佛遭到了生活的重击,他才不相信宝宝会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听起来比外星都远嘛。 毕竟他晚上做梦,都能在外星往返很多次呢,怎么就不能去剧组? 他给宁时雪打了个视频。 宁时雪下了戏接起来,视频就充满了一张小肉脸,他让谢摇摇往远一点,才终于看到完整的胖崽,他疑惑问:“怎么了?” 谢摇摇委屈极了,宝宝居然还问他怎么了,他委屈到扑通跪倒在床上。 宁时雪莫名其妙。 这突如其来的孝顺有点承受不起。 宁时雪每次接谢摇摇的电话,谢摇摇都很不靠谱,本来在跟他说黑土狼,但下一句又开始给他分享晚上吃的小猪蹄。 谢摇摇扑腾跪倒,他委屈了一会儿,又给宁时雪唱起他在幼儿园新学的儿歌。 宁时雪最后才知道谢摇摇为什么找他,他答应谢摇摇圣诞节就会回去。 谢摇摇终于肯挂断电话。 挂掉以后他又茫然地挠了挠小脸蛋,他都不知道圣诞节是什么时候呢。 宁时雪在圣诞节前一个晚上杀青,谢照洲圣诞节也能陪他,他决定带着胖崽先跟谢照洲去吃饭,然后晚上再去游乐场。 他下午三点的飞机到燕城,直接就去了谢摇摇的幼儿园。 幼儿园还没下课,他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敢凑得太近,但余光瞥到谢摇摇的座位上没有人,他眉头稍微皱了下。 全班都只有谢摇摇不在。 坐在门口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又发现了他,激动地说:“宝宝!” 这节是手工课,他们在捏橡皮泥,教室里本来就很嘈杂,没有太多小朋友发现宁时雪。 宁时雪跟助教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弯腰问她,“谢摇星呢?” “谢摇星肚子疼,”小女孩晃着羊角辫说,“老师带他去医务室了。” 助教老师也赶紧走过来,跟宁时雪解释说:“可能是睡午觉着凉了,刚才上课有点肚子疼,李老师才带他去医务室。” 宁时雪心底仍然沉沉一坠,他从来没见过谢摇摇生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赶去医务室,医生说谢摇摇确实跟老师来过,但几分钟前已经走了,肚疼的症状不严重,他也倾向于小孩子着凉。 宁时雪抿起唇,转身离开。 他见过谢摇摇的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这家幼儿园工作了十几年。 谢照洲安排谢摇摇过来上学之前,就事无巨细地查过每个员工,确定都跟谢家没什么牵连,才给谢摇摇办了入学手续。 按道理不会有问题。 既然说是肚子疼,宁时雪就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在路上飞快给谢照洲发了条消息。 卫生间也没有人,只有半扇窗户开着,宁时雪脚步倏地一顿,走向窗户。 窗台上残留着几道清晰的横棱。 是刚留下的鞋印。 宁时雪撑着窗沿翻上去,这个卫生间在一楼,窗台也不算高,他探身跳下去,就在雪地里捡到了谢摇摇的儿童手表。 这边离幼儿园的后门很近。 监控看起来并没有坏,这家幼儿园安保很严格,宁时雪不知道对方怎么把人带出去的,但他现在顾不上细想。 他抬起头,就发现街边停了辆黑色轿车,有个戴着鸭舌帽,皮肤黝黑,身材很精瘦的男人正要俯身上车。 男人个子跟宁时雪差不多高,但宁时雪本能地从他身上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宁时雪没有迟疑,直接追过去。 男人正要带上车门,车门却被一只苍白至极的手按住,宁时雪的手好像还在颤抖,神情也很惊慌,怔怔地望向车内。 谢摇摇倒在车后座,已经昏迷过去,浑身的衣服都被换掉了,恐怕是担心有定位。 对方阴沉着脸,眼神锐利,他手上拿着把左轮,漆黑的枪口抵在谢摇摇头上。 车内还坐着三个人,前排的司机……还有谢孟远和谢寒舟。 谢孟远见到是他,眼中寒光压下去,神情一贯的温和,“小宁,你怎么来了?” 宁时雪嘴唇也颤抖着,嗓音仿佛畏惧紧张,却仍然开口道:“我和他一起去。”
第88章 你不要哭 谢孟远觑起眼盯住宁时雪, 只见宁时雪面容苍白,眼瞳胆怯似的浸了水,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勉强才能站稳。 宁时雪俯身就要上车去抱谢摇摇。 “贡布让, ”谢孟远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终于沉声开口,他叫那个带谢摇摇上车的男人, “放他上来, 别带不该带的东西。” 男人嗓音粗粝,应了声抬起头, 宁时雪这才看清他的脸,面孔黝黑, 眼窝深陷, 手上熟稔地掂着把左轮。 宁时雪被彻底搜身,贡布让的枪口仍然对着谢摇摇, 强迫他将手机、手表,甚至扣子都拆下来扔在车后座上。 宁时雪从头到尾都很配合,他抬起手,示意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定位。 贡布让的双眼带着股锐利的狠色,黑洞洞的枪口抬起, 对准了宁时雪的头,他恐怕常年抽烟,嗓子极哑, “还有。” “……”宁时雪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的耳钉, 他指腹摩挲到右耳垂的耳钉上,没有犹豫就摘了下来。 贡布让将东西都扔出车门, 黑色耳钉在雪地中滚了一圈,然后消失不见。 宁时雪心头也跟着沉沉一坠,甚至有种冲下车捡起来的冲动,但现在不行。 贡布让放开谢摇摇,谢孟远苍老的眼皮稍微抬了下,示意司机开车。 宁时雪终于将谢摇摇抱到怀里,谢摇摇睡得很沉,白嫩的脸蛋都红扑扑的,呼吸也很均匀,应该只是昏迷而已。 他没来得及多想,贡布让掐着他喉咙,捂住他的口鼻,不知道给他吸了什么药,他没有反抗,手脚发软彻底昏迷过去。 宁时雪再睁开眼,整个人都是昏沉的,周遭漆黑,只有舷窗透过一丝月光,他鼻端甚至能闻到海水的咸腥气。 深夜,浪潮声不停地拍打在耳畔,他们应该被带到了一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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