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给他妈和他姐展示他今天多收益:“你看,我就给年宝分了一点儿,真不多。” 现在大家更多的用手机支付,也就是县城菜市场,还有人喜欢用现金,但大部分收益都在他手机上。 景云呆呆地看着他账单上一长串的进账,愣在了那里。 庄红娟一把抢过手机,瞪大了眼睛数了半天,怎么都没办法理解:“你怎么能卖这么多钱?” 市场上这些菜什么价,景风需要千度搜索,庄红娟可不需要,景风就算连筐都卖了也不可能卖到六七百,除非他把车卖了。 景风:“年宝,你跟外婆讲讲,咱们怎么卖的。” 景年歪了歪小脑袋,开始给外婆和妈妈学:“有人过来,问生菜多少钱,舅舅说,十块一斤,概不还价!” 他还会转换语气,景风那个语调,他学得格外像。 “坏人骂舅舅,我给一片菜菜,他们就买舅舅的菜。” 小朋友说得颠三倒四,“我们的菜菜好吃,他们还骗人。” 景云满眼崇拜地看着她弟,她可是买过菜的人,她弟把菜卖到了十块钱一斤,真了不起,大学生卖菜都比一般人卖得好。 庄红娟则陷入了震惊:“这都有人买?” 景风笑了:“妈你刚不是还说,咱们家菜好吃,肯定有人买。” 庄红娟无语,她心想我那会儿哪知道你敢喊十块钱一斤。 她想着自家菜好吃,人家客人肯定愿意买好吃的菜,她想的是市场价! “有没有人买……我这不是已经卖出去了。” 庄红娟:“……” 她有些惶恐地问:“这么卖不犯法吧?” 景风:“犯什么法?妈你没见过,有些什么进口蔬菜,一颗白菜敢卖一百多块钱,咱这生菜一颗才五块,不比那一百多块钱的大白菜划算。” 作为家里学历最高见识最广的人,景风的话很有说服力。 庄红娟喃喃:“一百多块钱的白菜,那是镶金了吗?” 景年没正经上过学,但他聪明,知道一百比十大。 他舅舅的菜菜那么好吃,才十块钱,小家伙儿觉得很不服气。 “舅舅。” “怎么了乖宝。” 景风之前喜欢景年,更多的是爱屋及乌,因为他长得好看,他是自己小外甥才喜欢他,相处之后,却是越来越喜欢,他小外甥一定是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崽崽。 “舅舅,我们的菜菜最最好。” 景风笑道:“是,我们的菜最好。” 不能世界上还有第二个灵泉吧? 景年攥着小拳头:“我们的菜菜,**一百多!” 不可以被大白菜比下去。 景风听明白后,忍不住大笑,轻轻捏了捏崽崽奶腮:“会的,以后咱们家的菜,肯定是别人抢着要抢着买。” 一旦接受了家里的菜很值钱的这个事实,庄红娟和景云再看菜园子,就跟看印钞机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把菜全摘了拿去换成钱。 庄红娟喜气洋洋道:“明天再多摘一点儿,指不定能卖一千块。” 景风:“明天不去了。” 庄红娟问:“为啥?” 景风指了指勤劳干活,一点儿不偷懒的景云:“你刚不说了嘛,那点儿菜够卖几天,咱自己先吃,我隔一天或者两天去卖一回。” 庄红娟叹息:“这么贵的菜,咱们自己吃可惜了。” 景风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惜的,妈,这是咱自己家菜园子,吃不完才拿出去卖。” 他知道庄红娟的思想一时很难扭转,把崽崽往她面前一戳:“你舍得年宝吃糠咽菜?看我们年宝瘦的,就该吃好喝好,好好养着。” 崽崽懵懵懂懂:“舅舅,我喜欢吃菜菜!” 景风被噎了一下,庄红娟笑了:“得,都听你的!” 她想了想,又说:“要不明儿去摘点儿椿芽,回头你一起带去卖,听说这个卖得价高。” 香椿芽确实卖得贵,刚出来的时候,好些小贩按两卖,十几块钱一两,可比景风的菜卖得贵的多。 不过香椿芽一点儿不压秤,一两就有一小把,买个一两把回家,够炒一盘香椿鸡蛋了。 本地香椿芽卖得没那么贵,但县城也要十几块一斤了。 “算了,费功夫得很,摘点儿咱们自己吃,给年宝炸个椿鱼,他还没吃过这个吧。” 椿芽不压秤,却也不好积攒份量,一棵树上就那么一点儿嫩芽,辛辛苦苦摘几斤,也不过卖个百来块钱,还不如自己吃。 他手上的灵泉积攒了不少,井口都有个小池子了,每天的量也没用完,景风想着赶紧的散出去,比如他家小麦地,他家竹林,马上要种的一些作物种子,该泡的都泡一泡。 景年确实没吃过椿鱼,歪着小脑袋问:“外婆,椿鱼是什么,妈妈吃过吗?” 景云比划:“吃过,很好吃,很香。” 景年一下子馋了,奶声求着:“外婆,我想吃椿鱼!” 庄红娟哪受得住这个,连声道:“好,外婆给我们乖乖炸椿鱼吃。” 第二天,景年睡到自然醒,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很害怕一个人呆着,趿拉着鞋子,外套都没穿好,跌跌撞撞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人,从妈妈喊到外婆,又从外婆喊到舅舅,家里的人喊了个遍。 刚出院子,撞见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从他家门前的小路路过,吓得景年又缩回院子。 那个女人已经看见他了,停下脚步,远远地喊:“你是云丫家的娃娃不?” 景家的哑巴闺女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但是没见着男人,这是村里这几天传得最多的消息。 后来庄红娟出去干活,有人问,她就直接说了,说姓罗的不是个东西,打老婆孩子,自家闺女已经跟他离婚了,孩子也改姓景,跟那个男人没关系了。 景云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村民们别管心里怎么想,嘴上都是安慰的话。 景云景年母子两个,一样的胆小怕生,景云这几天窝在家里干活,景年除了昨天跟舅舅出去卖菜,也没出过门。 这是头一回见到他,女人心里感叹,景家闺女哑归哑,长得是真漂亮,生的娃娃,也好看得像个小仙童。 看出孩子害怕,她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娃娃你莫怕哈,我是你表姨,你婆和你妈在掰椿芽哩,走,我带你去找她们。”
第549章 灵泉空间 景年没有跟那个自称他“表姨”的女人走,他缩在门后不肯出去,女人叫不动他,去喊了他妈妈回来。 庄红娟和景云一起回来的,看见小家伙敞着衣裳站在院里,连忙丢下背篓走过去。 “乖乖,怎么不穿好衣裳,冷不冷?”庄红娟自己忙得热汗直冒,上手先把小外孙衣裳给他扣好。 景年摇摇头,抱着外婆,眼睛还看着妈妈,小奶音里透着委屈:“你们不见了,去哪了,不带我……” 景云把背篓里刚掰的椿芽给他看,庄红娟抱着小外孙,笑着说:“我们去摘椿芽了,你在睡觉。” 小崽崽瘪着嘴巴,嘟嘟囔囔:“下次叫我,我不睡觉。” “好,下次叫你。”庄红娟对小外孙是爱不够,怎么都是哄,“走,外婆给乖宝儿炸椿鱼吃。” 景年后知后觉少了个人:“妈妈,舅舅呢?” 景云告诉他,景风去浇水了。 景风是椿鱼炸好的时候回来的,炸货香气重,他一进门就嗅出椿鱼哪股不同于其他炸物的香气。 景年已经吃上了,庄红娟特意把炸好的第一个椿鱼晾在一边,不烫了才拿给小外孙吃。 椿鱼其实就是香椿芽裹了面糊下锅炸出来,外层面糊炸得焦脆,里头的香椿芽软韧香嫩,一口咬开,腾腾热气包括着香椿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且这东西,热有热的香,冷有冷的味儿,冷了的椿鱼外层不脆了,软软的,偏偏有些人就更喜欢这种口感。 景风就很喜欢吃椿鱼,可惜只有春天能吃几回,如果庄红娟忙,顾不上弄,他也吃不上。 前几年在外面上学,都错过了这一口春味,好几年没吃到,嗅到香气就有些忍不住。 进门看见小外甥坐在屋檐下,膝盖上放着个碗,两只小手抓着一个炸的金黄的椿鱼,刚咬了两口,鼓着小脸吃得正香。 景风露出一个坏笑,上去就着崽崽的手,一口把他的椿鱼叼走了。 眼前黑影闪过,景年晃了下神,手上一空。 他呆呆抬起头,看着舅舅把椿鱼全部塞进嘴巴里,低头,他的手上什么都没有了。 “乖宝,这盘先晾着,吃完了自己拿。” 庄红娟端着一盘刚炸好的椿鱼出来,先瞧见小外孙空着的碗和手,她惊喜道:“吃完啦?慢点吃,别噎着了,喝不喝水……哟,你啥时候回来的?” 景风嘴里还包着个大椿鱼,含糊不清道:“您终于看见我啦,我一直站这呢。” 庄红娟盯着他:“你吃得啥?” 景风噎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椿鱼……” 庄红娟看着他嘴上的油,再看看坐在那小小一团的崽崽,气不打一处来:“啥你都吃,你嘴大是吧!” “外婆!”景年蹬蹬蹬跑过来,护着他舅舅:“外婆,我给舅舅吃,不打。” 景风感动死了,抱着小外甥贴贴:“舅舅的小棉袄是不是?” 景年坐在景风臂弯里笑,把手上的油,全糊在了景风脸上。 这天出去掰椿芽之后,景云就不怎么排斥出门了。 这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让她觉得熟悉、安全的地方,她知道哪里有好吃的野果,在村里有相熟的朋友,很多村人都是她的长辈,见面了会给她一把花生两颗红枣。 当她破开那层屏障开始跟外界接触,让她恐惧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恰恰相反,她遇到了很多善意。 当然,也不是说整个村子没有坏人,还是有一些流言蜚语,但这么一点儿不敢当着她面说的流言,对于经过很多痛苦折磨的景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她不再害怕出门,去河边洗衣服,去山上砍柴火,下地干活,就跟她离开这个村子之前一样生活,这让她觉得安心且满足。 但景年不一样,虽然在景云的保护下,他没怎么被渣爹打过,但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心理问题比景云严重得多。 他不愿意出门,除非有家里大人带着,出去了也不愿意久待,不喜欢说话,总是缩在家长身边。 景风暗中观察,发现景年特别恐惧身体高壮的成年男性,对女性他还愿意说几句话,男性长辈,他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他试着哄崽崽跟村里别的小孩一起玩,景年拿着陀螺出去,别的孩子一靠近他又往景风身后躲。 他不眼馋别的小朋友的玩具,他的陀螺也不愿意分给别的小朋友玩,他把“别人的”和“自己的”分得非常清楚,宁愿自己在院子里一个人玩,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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