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师,它可以去补习回来再教宿主。 没有书本,它可以教给景年怎么赚钱,买书,甚至到时候中了举人,买个小官也不是不行。 144为了积分,是豁出去了。 它斗志昂扬,打定主意,崽崽还小的时候,它再看顾些日子,等他长大一些,它就找时间去补习。 虽然……虽然144也很不喜欢学习,它只想打麻将。 但是它宿主失忆,它不会失忆啊,它多学一些,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景年捧着脸蹲在角落,全然不知他的系统为他操碎了心。 阿娘说让他不要乱跑,他就乖乖待着。 突然间,他耳朵动了动,猛地站起来,倒腾着小短腿往厨房跑。 他听见阿姐在哭! 陆杨氏正在劈柴,一斧头一斧头地抡下去,耳边只有木柴被劈开的声音。 她不久前才扭头看了眼年哥儿,小家伙儿好好蹲在那,便扭头继续干活。 景年跑到厨房,看见阿姐低着头站在陆刘氏面前,捂着嘴呜呜直哭。 陆刘氏手里拿着一把扫帚,顺手就往陆蓉身上抽过去,一边抽打一边骂:“贪嘴的丫头,年哥儿一块糖你都要偷,谁家养得这般品性的小娘!” 陆蓉哭着解释:“是年哥儿给我吃的……” “他一个三岁娃儿,晓得什么,定是你哄骗他。”陆刘氏越说越气,挥着扫帚又要打:“竟还敢狡辩!” 陆蓉害怕得缩起身子,却也不敢躲,闭上眼睛准备硬挨。 “不!不不!” 随着小奶音响起,一个奶团子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陆刘氏大腿——他想抱胳膊的,个子矮,够不着。 “不打阿姐,不打。”景年急得眼泪汪汪的:“阿奶,不打。” 陆刘氏瞪了陆蓉一眼,把景年抱起来:“五郎不哭,阿奶不打五郎。” 崽崽小脑袋摇得飞快:“不打阿姐。” 陆刘氏说:“你阿姐犯了错,阿奶给你的糖,被蓉娘偷吃了。” “不,不……”崽崽手忙脚乱地比划:“年哥儿给阿姐,甜甜。” 陆刘氏却更加笃定,是陆蓉哄骗了小五郎。 年节的时候,她散一把糖块儿出去,家里孩子都抢着要,去年过年,三郎四郎为了一块糖,差点儿打起来。 老太太当惯了大家长,自有她的偏执之处,不管景年如何解释,她都觉得是他年纪太小,受了蒙骗。 景年瘪着嘴巴,又着急又委屈。 想说的话说不出来,说出来的阿奶又不信,可把小家伙儿急坏了。 他想去找阿娘,担心他一走,阿姐又挨打,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此时,院中响起陆杨氏惊慌地喊声:“五郎!五郎!!” “阿娘!”景年立刻大声喊了一声。 陆杨氏听见声音,飞速朝厨房奔来,看见毫发无损的景年,顿时松了口气。 她冲过来,一把将崽崽搂入怀中:“阿娘怎么跟你说的,你怎地不听话!” 景年顾不得自己被训斥,拉着阿娘的手,着急地说:“阿姐不打,不打!” “什么?”陆杨氏不明所以。 “老大家的,你来的正好!”陆刘氏气势汹汹地把陆蓉的罪行又公布了一遍。 陆杨氏一听,连忙帮女儿解释。 但她解释完,陆刘氏非但没有相信,反而用怀疑地眼神看着她们母女。 “你是患失心疯不成。”陆刘氏唾弃地看着陆杨氏:“五郎方落水,我送点糖块与他煮鸡子,让蓉娘吃了,你不责备她便罢,竟提她开脱。” 她怒道:“早知你这般心疼你闺女,苛待我孙儿,不如将五郎抱与我养。” “娘!”陆杨氏瞬间慌了,下意识搂紧幺儿:“阿娘我没有……” 她张口想解释,舌头却在口中打绊,急得说不出利索话来。 “阿奶不要!” 蓉娘再也憋不住眼泪:“阿奶别怪阿娘,是我哄了年哥儿的糖,都是我的错,你别抱走五郎。” 景年一听要抱他走,吓得抱紧阿娘大腿,直往她怀里缩,小嘴不停嘟囔:“不不不,要阿娘。” 话说不利索的崽就是这么可怜,只知道“不不不”。 陆刘氏见他这幅模样,摇头道:“罢了,本是心疼你,倒弄我似个恶人。” 陆杨氏终于知道说两句好听话,忙不迭道:“母亲都是为五郎好,是我太小心眼……蓉……” 她还想再为女儿辩解几句,对上婆婆的眼睛,所有的话瞬间吞了下去。 她明白了婆婆的意思,她说如何,就是如何,若是再要多说,便是挑战她的权威。 刚才提出将五郎抱去她养,便是在敲打她,若还不识趣,就不会这么轻易松口了。 明白这一点,陆杨氏不敢言语,任由婆婆教训了几句,连带着蓉娘也挨了通骂,才放他们走。 出了厨房,院里有人,陆杨氏不敢多说,向女儿投去歉意的眼神。 陆蓉丝毫没在意自己受的委屈,她牵着年哥儿的手,心有余悸道:“幸好没把年哥儿抱走。” 景年摇着小手:“不、不,不抱。”
第282章 “你知道什么呀,不抱不抱的。”陆蓉捏捏崽崽小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景年却以为姐姐在问他,奶声回道:“不抱年哥儿。” 陆蓉忍俊不禁:“是是是,我们年哥儿最乖,抱不走的。” 陆杨氏问:“怎地让你阿奶发现吃糖了?” 那样小一块糖,含在嘴中,如何会被发现。 陆蓉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生气,她撅着嘴,愤愤道:“阿娘,是芷娘同阿奶讲的,她是告状精!” 景年一看姐姐生气,嘟着小嘴跟着骂:“坏,坏,芷娘坏。” 陆杨氏忙捂住景年嘴巴:“芷娘是阿姐,不能这么说。” 让三弟妹听见,又要生祸端。 “蓉娘你也是,不可这般讲话。” 小姑娘家家,让人抓住话柄,落一个不敬长姐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娘!”陆蓉气得直跺脚:“芷……她背后告状,不是君子所为!” 陆杨氏好笑:“你打哪儿听来的词儿?你晓得君子是什么意思吗?” “我听大郎念叨……便记下了。”陆蓉解释了一句。 其实她也不晓得“君子”何意,有次陆景贤说他某个同窗背后告状,不是君子所为,她便记下了,活学活用。 她原本以为,阿娘会跟她同仇敌忾,结果只听她教训了。 于是不再等阿娘问她,陆蓉一股脑说出来:“我去烧火煮蛋,芷……二姐进来舀水,要将我锅中热水舀走。” 那是她烧了用来煮蛋的水,因家中没有水井,吃水只能去河边挑,每日就那么两缸水,一大家子用,紧巴巴的。 她舀水煮蛋,本就只舀了一点,刚没过鸡蛋。 若是让陆芷舀去了,她的鸡蛋还怎么煮?若是再去添水,让阿奶看见,定要骂她。 于是陆蓉便制止了陆芷,说让她等等,等她煮完鸡蛋,锅里的水再给她。 陆芷眼尖,看见了她说话时嘴里露出的糖块儿,当时没说什么,笑眯眯答应了,结果转脸便告诉了阿奶。 陆杨氏听完,不由皱眉:“你怎知是芷娘告密,没有证据,可不能平白冤枉别人。” “阿奶跟我说的!” 陆蓉委屈地说:“阿奶问我有没有吃年哥儿的糖,我……我说没有……” 她又不傻,知道说实话肯定会挨骂,便说了假话。 当时她糖都吃完了,便是阿奶让她张嘴,也看不到什么。 “阿奶说我撒谎,还说……还说芷娘都看见了。” 陆蓉仰头,看着阿娘:“娘,阿奶总不会说假话,况且她没亲眼见我吃糖,若不是芷娘告密,她怎会晓得。” 陆杨氏沉默了,片刻后,她说:“阿芷这般不对,你们是手足同胞,当互相扶持,不可私下告密。” 陆蓉撇了撇嘴,什么手足同胞,她的手足,只有大姐,阿兄,还有小五郎。 三房的那对龙凤胎,高高在上,从来瞧他们不起,说什么手足,可笑,也就阿娘太听阿爹话,才会这般想。 陆杨氏看女儿表情,便知她未听进去。 不过侄女儿这事做得着实不够地道,陆杨氏心中多少也有些气,更别说蓉娘受了委屈,于是便不再多说,让女儿耳根清净清净。 她是闲不下来的,将景年放下,又去干活。 方才还有柴没劈完,现下继续。 “年哥儿,这回一定不能乱跑,晓得吗?”陆杨氏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景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边点头,一边解释:“年哥儿不跑,阿姐哭哭,年哥儿找阿姐。” 陆杨氏摸摸幺儿额发,温声道:“阿娘晓得,年哥儿是为了保护阿姐。” 陆蓉红着眼圈,一把抱住小家伙儿:“年哥儿,等阿姐长大了,就找个有钱的男人嫁,天天给你买糖吃。” 陆杨氏惊呆了:“蓉娘!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她拽着女儿胳膊,气得拍了一下她手心:“谁教你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怎地张口闭口便是……便是这种话……” 陆蓉被打了一下,不痛不痒:“那我能怎样?我若是个男子,便去念书,我读书定比小叔和大郎刻苦用心,我也考秀才,当老爷,挣钱与你们花。” “可我是个小娘,小娘只能等着长大嫁人。”陆蓉表情平静,显然这些话已经想过很多次,所以连情绪都沉淀了。 陆杨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开口:“那……那也不能这般想,阿娘只希望你能找个贴心人……” “那阿姐呢?”陆蓉不太礼貌地打断了阿娘的话:“阿姐嫁的,是贴心人吗?” 陆杨氏面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陆蓉心中憋了太多话,如今提起,便一口气说了出来:“还有阿兄,阿兄那般聪慧,为何不让他读书?阿爹挣的钱,供三叔读书,供大郎读书,偏没有阿兄的份儿,倒像是大郎才是阿爹亲生——” “蓉娘!”陆杨氏一声厉喝,打断了女儿的话。 她心有余悸地往四边看看,还好,她们此时在堆放柴火的院角,刚在院中的二房长女芳娘恰好出去了,只余他们母子三人。 “蓉娘,家里这般决定,是有原因的,你阿爹他其实很疼你们,他……”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原因。” 陆蓉不想听母亲讲这些话,阿爹疼他们,怎地不见供阿兄念书,阿姐的聘礼又去了何处? 陆蓉低头,看着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听阿娘和阿姐讲话的年哥儿,闷声道:“我若嫁人,我的聘礼才不给三房用,留给年哥儿去读书,我们年哥儿也当老爷。” 景年赶紧摇头:“不不……” 陆蓉:“你又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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