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和英砸以前挨饿时候的肚肚不一样。 发财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随后陆飞英就满意地将满满一盆咕噜肉盛到了发财的面前看着它吃。 “然后,是乖乖。”陆飞英低头,清澈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手里的小滋蛛。 有着不好预感的白修:…… 反抗无效的煤球眼睁睁地找了个白色的小兜兜给它围在胸前,然后把它方方正正地放在方形餐桌的另一条边上——选白色是因为黑色就和煤球融为一体,完全看不见了。 陆飞英拿个了迷你的小碟子,盛了一块肥厚的肉,放在了煤球的前方,“没有蚊子和小强,乖乖你就将就一下,吃完了再添。” 白修心里简直气笑了,怎么一只蜘蛛也要上桌? 小滋蛛将自己团成了一团,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拒不合作的态度很坚决。 陆飞英见状有点担忧地看着煤球,兔耳朵都紧张得绷直了,“乖乖,怎么了?是不想吃肉?那我去给你找找蚊子和小强?” 蚊子……小强…… 煤球:…… 一生倔强的煤球八条细腿直立,站了起来,将脸埋进了咕噜肉中开始狂吃。 他还得靠这只诡异的蚂蚁躲过朱迪的探查,不能得罪黑兔子——他说服自己道。 不得不说,陆飞英总是能精准地抓住他们的弱点。 “接下来,是意意。”陆飞英看着餐桌最后一边空无一物的方向。 他知道,意意在那里。 蚂蚁听到少年叫唤自己,仰起头“嘤嘤嘤”的回应,还想将头蹭上去,被兔兔抬手挡住了。 兔兔调转了意意的头,让其对向了他盛给他的肉。 蚂蚁闻到了浓郁的能量的味道,立马埋头开吃。 兔兔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意意和乖乖都不会说话,食物也够,因此没有发生大战的情况。 以前在山旮旯的时候,两人一狗推辞食物都给推辞半天,磨磨唧唧地,经常导致热气腾腾的食物变凉。 而现在,兔兔成了一家之主!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能得到充足的食物! 吃饱喝足后,陆飞英微微一笑,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温柔地将煤球身前的口水兜解下,然后将白修捧到了后院的干枯大树上,摸了摸它顺滑的绒毛道,“乖乖,你以后就乖乖在这里做窝,等我们的田地都种起来了,肯定会招惹不少害虫,那些可以交给你吗?”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对于一些来偷吃的小鸟,你也可以选择加餐的。” 煤球:…… 他收回对黑兔子单纯可爱的看法。 这就是一个周扒皮。 一顿肉,就妄想让一只蜘蛛成为他一辈子的奴隶,简直是异想天开! “乖乖,可以吗?”兔兔睁大了圆溜溜的黑眸,一脸无辜地问道。 煤球:…… 厚颜无耻。 白修从来没有见过陆飞英这样不要脸的艳虫,他……他…… 煤球缩了缩自己身体。 “咦,乖乖,你怎么变粉了?”兔兔一脸好奇,伸出白皙的手指想要戳一戳小滋蛛。 没想到小滋蛛滚了滚,就是不让他碰,还团了团身体,用屁股对着他,一副“他很烦”的样子。 “好的吧,那乖乖你要是捉不到吃的就回家,我会养你的。”陆飞英倒不是那种只会压榨租客的恶毒房东,相反,他请回家里的小护卫有不少也是“老弱病残”,只进不出,贡献为零,还得靠陆飞英接济才能活下去。 对兔兔来说,既然成了家里的一份子,那就都是他的责任,再艰难都不能抛弃。 自认为和乖乖“愉快友好”地达成共识后,兔兔就开始把目光转向了意意,呃,没找到。 “意意,你在哪里?”兔兔低声呼唤自己的新伙伴。 很快他的大腿旁边就传来金属一般冰凉的感觉,同时还伴随着有力的蹭蹭——差点没把陆飞英给蹭倒。 “哈哈,”兔兔有点痒痒,笑着扒拉开意意的脑袋,蹲下身子摸着它道,“意意,这边土地好硬,你可以帮我犁一下吗?” “嘤嘤嘤!”被抚摸的意意激动地将自己的触角缠绕了几圈陆飞英白得泛光的手腕。 别说是耕地,就算是把这天地倒过来,它都愿意! “意意真好。”兔兔从来都不吝啬夸奖,他拉着“小”蚂蚁来到了后院,指着这一片空旷辽阔的的大地,豪气道,“意意,这片江山,就交给你了。” “嘤!”意意昂起头,高声回应了一下。 随后便像鱼入大海一般地潜进了辽阔的土地中。 意意不愧是兔兔看中的耕作者,它就像是最先进的犁地机器,用锋利的下颚和强壮的前肢像切豆腐一样挖掘坚硬如石的土壤,将其混合再打散,一份份松散细腻的土壤就有了。 仿佛是大厨做饭一般,意意靠着自己出色的“手艺”,按照陆飞英给它规划的路线,将遇到的土壤都一一“烹饪”好。 等到将后院的这一亩三分地都犁完,前后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 陆飞英蹲下身体,抓起一捧土壤,用手搓了搓,黑红色的颗粒从他的指尖纷纷落下。 还是不够均匀。 随后他抬起手,鼻子凑近闻了闻,湿度不够,另外完全没有“腐殖”的味道,说明没有营养。 “意意,能再帮我弄得更松更细一些吗?”这么奴役一只蚂蚁,兔兔的兔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忙补充道,“弄完了我们可以贴贴,很舒服的。” 陆飞英看出来了,意意似乎很享受和他粘在一起。 “嘤——”意意激动得手脚都要乱窜了。 像只狗狗一样潜入了这名为土地的海洋中,在其中欢快自由地遨游,依靠它的活动无声地改变着土壤的质地和结构。 兔兔见状嘴角都要咧到脑后了。 而此时居高临下窝在树干上的煤球对这一幕心里泛起了酸涩,嘴里微嗤。 呵,不就是一个贴贴,竟然激动成这样,丢虫。 黑兔子这个艳虫,耕个地,竟然也要出卖色相,不知廉耻。 煤球这波姿态,活像是眼睁睁看着想偷懒不上工的美貌邻居讨好隔壁肌肉虬结的壮汉,而对此心里愤懑的隔壁老王。 至于到底是对好吃懒作的美貌邻居不满,还是对无脑昏聩的肌肉大汉不满,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切结束后,陆飞英扛起了卖废品得来的锄头,走到了后院大树下,抬头仰望了下几乎枝干茂盛几乎望不见顶的大树,抬手轻轻抚上略微咯手的树皮,顺着上面的条纹和斑点感知着这棵枯木的生命力。 是在绝望哀鸣的枯木啊。 风吹过光秃秃、毫无生机的枯枝,呼啸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嘶嚎。 “小木,你是不是也想活着?”陆飞英黢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这一株仿佛被世间遗弃的存在。 兔兔自小生长在树木繁茂的山旮旯,他的童年,是和泥巴、和大山、和自然一起度过的。 他熟知大山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 他守着一株又一株可爱的植物,生长,开枝,散叶,落花,结果,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而这株枯木,靠着对生命的渴望竭力为自己争取了一片独立自由的天地,但却终究也没有摆脱枯萎的命运。 陆飞英迎着风抬头望去,远处鳞次栉比的生活区,全部依托于一株遮天蔽日直入云霄的巨木,阳光下,一栋栋由大树衍生的住宅往大地上投下浓重的黑影。 其实很早以前,陆飞英就注意到了。 草木,应该是自由的,也应该是野蛮的。 但是这所谓的记忆木,却硬生生地将自己捏造成利于人类活动的工具。 拘束、懂事这样的形容,本不应该出现在草木身上。他见识过它们最灿烂自由的样子,也希望,能够还给它们最原始的样子。 想到这里,陆飞英腰部用劲,高高地扬起锄头,狠狠往下一挥。 火光并发。 但是陆飞英没有停止,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多年劳作的他,对于下手的力道,方向和狠劲都了熟于心,摸上锄头,站在土地的一刹那,他仿佛就回到了山旮旯,炎炎夏日中,一个穿着补丁背心的少年,挥舞着锄头。 一下,一下,又一下。 火花中,坚硬如磐石的开始微微松动,最终在陆飞英用尽全力的一击下,土地终于破出了一块口子。 少年将锄头的刃部精准地卡在缝上,随后狠狠一撬,终日埋藏在黑暗的土壤发出了最后的哀鸣,最终无力地被翻了身,重见了万年不见的天日。 扎根在土壤中的树木似乎欢呼般地摇曳了一下,窝在树丫上的煤球感受到动静,微微抬头,望向了遥不可及的树顶。 风飒飒地吹,带动着枝丫的舞动。 是风而已。 “呼,这土地,是我见过的最难搞的咧。”见耕作终于有了一点成效,兔兔不禁呼了一口气,杵着锄头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要不是怕意意不知轻重,将树根也一起咬断了,陆飞英也不用亲自来松树下的这块土地。 早就在一旁候着的发财乐颠乐颠地给兔兔递上来了水,兔兔接过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潇洒地将水杯还给发财后就继续他的耕作了。 太阳渐渐西斜。 陆飞英和意意联手,终于把后院这一亩三分给全部弄好了,包括将整块土地平整后划分成一块块小的菜地。 看着已经准备就绪的土地,陆飞英伸了伸拦腰,满足感油然而生。 突然,院子外传来一声轻笑,飘进了兔兔的耳朵中。 兔兔好奇地循声望过去,穿着一身黑衣的清冷男人正站在后院的篱笆外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封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说着兔兔有点心虚,刚刚意意没被看见吧。 “在你在树下翻土的时候。”封彦的声音宛如高山上的清泉,清凉动听。 “哦哦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兔兔暗自松了一口气,那时候意意已经干完活隐身啦。 “看你干得热火朝天就没忍心打扰,来。”封彦将一个袋子递向了陆飞英,示意他接着,“你要的种子。” “哇,封大哥你好快!”兔兔听到这个消息,圆润的眼睛里泛着喜悦的光芒,忙不迭地小心接过了种子,打开看了看。 “多少……” “赔礼,不用钱。既然把种子给你了,那我就先走了。”封彦一向克制而有礼,温和道。 在他转身的时候,陆飞英叫住了他,“等等!封大哥,你最喜欢什么花?” 封彦闻言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眼眸清澈而真诚的陆飞英,问道,“怎么这么问?” 陆飞英兔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因为封大哥你说你喜欢绚烂,我想,封大哥一定喜欢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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