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沉默笑笑,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是他最后两场戏,第一场四人同游的戏码,是户外戏;另一场却是他和沐程的对手戏——对方所饰演的,正是少年时候的季青霜。 在剧本里,从头到尾都没有点明过洛子修与季青霜的感情,但卖腐的片段却是不少。而少年时候的两人尽管只有兄弟情谊而已,可还是要演绎出一丝竹马竹马的暧昧氛围,让洛舒颇为头大。 啧,也罢,横竖拍完就能提前离开剧组了。 . “这是什么东西?”米唐看着季泽手里的几个口袋有些不明所以。 透明的塑胶口袋里,十几个灰布缎缝制的小包,针脚稀稀拉拉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很是简陋。 就为了这种东西,这货就跑来打搅他给嘀嗒读报纸! 瞪了一眼季泽,米唐示意对方有屁快放! “不知道是什么,我在洛舒的卧室里发现的,都贴着床板绑在下面,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季泽对这东西却颇有些忌惮,只凑上去微微打开了口袋的一角,示意米唐闻闻看,“味道很淡,若不是我几次去他卧室后,发现内力运转有些滞涩,也不会想到去翻找。” 米唐闻言,也带上了些谨慎,偏过头去用手扇了扇,在那清淡的气味钻入鼻尖的一瞬,便后退着远离了那袋东西:“你赶紧去把这东西交给武二伯!” 季泽看到他这么大反应,脸色也凝重了三分,道:“这到底是什么?算起来应该是那天逮到那个女的之后,就有了。” “看来那人闯到你们院子里的目的就是放这东西!而且可能她根本就找错了屋子!”米唐皱着眉想了想,觉得对方针对的其实应该是眼前这人,“这布包里装的是按照某种特殊配比,调和而成的药粉,作用就是让习武者的内力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溃散。” 在之前洛舒的有意引导下,武学界大都知道,洛老爷子虽然宠着孙子不好好教,却收了个天资惊艳的小徒弟。 如今恰逢大赛在即,季泽已确定会出战,那么对方的来意,必然与此脱不开关系。 “只是这药粉的配方,我以为早就失传了!”米唐心中有些不安,若只是一套轻功传承,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至于让他和洛舒将之视为大患。可是这种药粉,在如今几乎无人知晓其药效的情况下,想要不知不觉间对武者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挥挥手让季泽赶紧去找武二伯,自己则拿起了电话,想跟洛舒通个气。
第59章 059 “梁因呢?”梁旻阴沉着脸回到自家的小院, 见到空荡荡的屋子和不知从哪儿刚回来的妻子,劈头盖脸就问大儿子的去向。 “又怎么啦!”妻子吴珍并没把自家丈夫的脸色放在心上,讥嘲地瞟了他一眼, 才接着开口道,“前两天才骂完儿子, 怎么, 现在还来?!” “还来?你当我想骂他!你怎么不问问他做的什么事!”梁旻实在是气得不轻。 当初他父亲带着他走投无路, 若非洛老爷子的搭救收留,只怕他们父子早就成了一坯黄土了。 如今他给洛承门当管事多年, 生活无忧, 且受门人尊重, 对这样的生活他想来是满意的,却从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和大儿子, 竟会这么不知足。 “不就是放了个人进来吗?前几天不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了!”吴珍也是烦, 在她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多大的事, 好处还很多,偏偏她老公处处较真,险些把大儿子给押到门主面前去!要不是她拼死拦着,儿子还不知要遭多大的罪!“当初咱们因儿想习武, 那姓洛的老不休非说他没天分!如今孙子也到了年纪,老头子还是不让学, 亏得你还心心念念把人当恩人呢!人家可根本看不起你这个当管事的!” “你少胡说八道!习武这种事本来就是靠天赋的, 你没见洛舒作为门主的孙子, 因为不合适,也没学下去了吗?” “切!我可是听外面人说了, 那才不是因为不合适呢,纯粹就是因为老头子溺爱孙子!可咱们家的孩子多能吃苦, 又勤快,凭什么不给学!还不是把你当下人看不起么?!”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个!你知不知道,梁因那天放进来的那女的,根本不是来刺探消息的!她直接在洛舒房里下毒了!”梁旻也是要疯,刚听到这消息,他就吓得不轻。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可怎么对得起老爷子的救命之恩! 吴珍听到“下毒”二字,也是白了脸,方才的嚣张气焰一下没了影儿,抖了抖嘴唇才颤声道:“当家的啊,这咱们因儿肯定是不知道的!你可不能把儿子给交代出去啊!” “你让我不揭发他,你倒是让他别犯浑啊!”梁旻吼了一声,最后还是有气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喘粗气。 “那,那,儿子不也是为了咱们孙子么!那人可是开了条件,给一本完整的轻功传承呢!不止孙子能练,就是因儿这么大年纪了,也能练啊!”吴珍看到自己丈夫这幅颓废样儿,心里那点子不甘心就又冒了出来,“要不是姓洛的当初非说儿子体质不好,因儿哪里就至于到现在还心心念念着想学武,还总逼着孙子练这练那!” “门主这么说,总有他的道理!” “反正姓梁的你要是敢把儿子给交代出去,我就跟你拼命!”吴珍也是不管不顾了,要只是放个人进来,瞒了也就瞒了,偏偏现在还说起了“下毒”!想到自家丈夫平日里那耿直劲儿,她真怕大儿子被他大义灭亲给推出去! 小儿子梁圆从小文不成武不就,唯独喜欢拿着个照相机四处跑。自从考上国大摄影系后,三年多了,一次都没回过家!她这个当妈的也懒得去理会这个不着家的儿子,更是把一直留在身边的大儿子一家当做了心头宝。 “再说了,因儿也没做错!学了武,就是武者了,跟普通人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了!凭什么让姓洛的耽搁着一代一代都学不了!如今这份轻功,对方就说跟咱们孙子的体质相合!梁旻你就算不为儿子考虑,你也要为咱们孙子想想啊!这不也是为了你们老梁家光耀门楣吗?!”吴珍见梁旻不说话,深怕他一转身就去把事情给揭发到洛老跟前,直接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哭闹。 “行了行了!你给我闭嘴!”梁旻被她哭得两耳嗡嗡响,皱着眉叹了口气,“幸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乱子,我警告你,要是你们母子俩再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我动家法!” 吴珍听着这口风,是不打算再追究了,立时收了眼泪,麻利爬起身,冲梁旻一瞪眼:“你凶什么凶?!还动家法,你有什么家法?!真有本事咱们离婚啊!” 梁旻刚想躺下,闻言青着脸抬头就看向吴珍:“你再说一遍!” 吴珍也是被老公这脸色吓了一跳,深怕他反悔又去揭发,呐呐不再多言,啐了一口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留下梁旻一人在昏暗的屋中,沉重地叹了口气。 即便他不忍心把儿子给推出去,可如今他为了亲情背叛了恩情,心中的愧疚几乎要将他压垮。 屋外传来老妻庆幸的笑声与大儿子谄媚讨好的话音,他知道梁因这是回来了,却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也提不起力气再去教训他。 他觉得很疲累,只想好好歇一会儿。 . 洛舒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 明明是寒冬萧瑟,他们却要拍出阳春三月出门踏青的欢乐意境来,实在是有点儿折磨。 谁让今天是这几日里难得的阳光灿烂呢?剧组不得不抓紧这个机会,下次再有大晴天就不知道是哪天了。 他自己还好,多少有内力护持,并没有冷得怎么样,而一同出来的另三人,显然都是一副快要受不了的样子。 春装本就不厚实,而为了拍出回忆杀里特有的唯美,他们的衣服更是经过了特殊处理,更加轻薄飘逸,被寒风一吹,那真叫一个销魂。 就见四人脱下外套后,抖抖索索地挤成一团,顶着风往布置好的场地挪动。 第一场四人需在青青草叶间席地而坐,拨弦手谈、品茗论书。 洛舒虽然会弹琴,不过在四人与古岩一起交流之后,他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在众人围坐间,泡出一壶好茶。 只因弹琴下棋都能装样子,而泡茶却需得行云流水动作熟练。 原本古岩都打算特意去找个茶艺师傅来培训一下了,谁知洛舒竟会,那真是意外之喜。 四人刚各就各位坐好,就又刮来一阵寒风。 方园就坐在洛舒左边,立刻就是一哆嗦,下意识就伸手握住了洛舒摆在他跟前的左手。 “哎呀,洛舒你的手好暖!”一抓上手,他就立刻舍不得放开了。洛舒的手温暖而干燥,手掌匀称,十指修长,若是让洛爷爷来说,这是一双非常适合握刀的手。奈何……老爷子掩面而泣。 洛舒却是被方园冰冰凉的手给冻得一哆嗦,看着对方拿着他的手恨不得往脸上放的动作不禁满头黑线:“喂,你适可而止啊!” 两人就这么笑闹了起来,直到古导板着脸大喝一声:“准备!坐好!都!”才立时重新坐回原地,摆出了雅士的姿态。 邱云将琴卧在自己膝头,折了枝花摆在身前,低首抚弦。所幸他虽弹得一般,好歹还能成曲,动作也摆的到位,姿势非常漂亮,拍出来的视觉效果挺不错。 而他旁边,方园与沐程端坐在棋盘两侧,垂眸沉思,时不时以极其优雅的姿态将己方盒中的棋子,摆上棋盘,俨然战况胶着厮杀凶猛。 洛舒偷偷瞅了一眼那棋盘上乱七八糟的摆法,抽了抽嘴角,自觉实在没眼看下去,连忙专注地开始煮水泡茶。 这一段基本没有什么台词,需要的是一种少年知己间相得的气氛,和各种装X的动作姿态。对于洛舒而言,上辈子自幼接受各种礼仪教导,想要摆出任何优雅的pose,都能轻易将人唬住。 而另三人都是演艺经验丰富的童星,很多动作也同样一学就会。可不知为何,在古岩看来,就是比起洛舒差了那么一丝丝。可究竟差在哪儿,他又说不出来。 于是,就这么一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差异,让整个场景被反复拍了好几次,众人在冷风里怨声载道。 几个孩子的助理都纷纷在休息的片刻冲上去,给人瑟瑟发抖的身子裹上外套,热茶暖炉地往前递,心里暗暗腹诽,古岩臭老头虐待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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