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已经花了。”他淡淡道,“十两。” 我:“……” 什么家庭条件啊你在这儿扮霸道总裁!上瘾啊?! 十两!换算一下就是八千块钱买两个驴肉火烧送两碗热汤!那驴听了都得问你是不是钱多烧得慌! 虽说钱都是你的…… 行吧,钱都是你的,你爱怎么花难道我还能有意见吗!又不是我的! 我就是穷命,阔的那个不心疼他自个儿的钱,从上辈子穷到这辈子的我倒给心疼上了,左想右想,坐起身,尴尬地伸手去接驴肉火烧。 八千块的火烧要是不心怀感恩地吃掉搞不好财神爷会生气,以后就不保佑我了。 虽然倒也就没咋保佑过。 但对待财神我一向是不怀半分怨愤地始终真诚信奉,信任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 我接过一个驴肉火烧,想起自己还在床上,这多不好啊,就要下去吃。 楼起笙却按住我的肩膀,说:“吃完早点睡,别下地了。” 我抬眼看他。 那张帅脸还是拽拽的,但比起刚才柔和一丢丢了,语气也不那么凶了。 想了想,我低下头讪讪地吃起来。 刚吃两口,视线范围内伸进来一个装着热汤的碗。 “……” “慢点吃。喝口汤,别噎着了。”他轻声说。 我:“……” 真的,别这样,我顶不住。 手里的驴肉火烧顿时沉重无比。 我闷头又吃了两口,然后伸手去接汤碗。 他却端着躲了下,舀起一匙汤,吹了吹,送到我嘴边。 往日种种顿时在我心中闪过。 他不是第一天对我照顾如此入微。 我却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真正想法。 这小子把我当他老婆了!卧槽! 平时我以为他调戏我就只是单纯的嘴里淡没意思! 虽然上辈子到这辈子我都没有别的同性朋友(异性也没有),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有时候是会见到其他男的故意装恶心肉麻调戏彼此。 完全就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而已。 我还挺得意自己把一个孤僻帅强惨给抚慰成了接地气的日常治愈系小男生,心理协会都该给我免考核颁发证书。 没想到他的想法居然是那么的不接地气。 区区一个还在长牙的幼崽,想得倒挺多吼! 我深深呼吸,镇定下来,下地去坐在八仙桌旁,就着桌上另一碗热汤吃完了一个驴肉火烧。 然后我搁下碗,起身去墙边脸盆架旁撩水洗了洗手和嘴,回身对他比划:你把剩下的吃了,吃完我们谈谈。 他对我的食量有数,没多说便吃了起来。 只是边吃边用一种高冷中暗含哀怨的眼神瞅我,令我后背发麻。 兄弟,要不咱现在就去请霁姑娘给你看看吧,想必霁姑娘菩萨心肠不会介意半夜急诊。 毕竟你这病症真的刻不容缓了。 他吃完后,如我一样简单清洁了一下,然后说:“歇吧,有话明日再说。” 我打手势:明天有明天的事,现在该说清的就都说清,不然也睡不着。 他坚持逃避:“闭着眼睛就能睡着了。” 闭着眼睛不一定就会入睡,就像逃避不一定就事缓则圆! 在我的强硬坚持下,他同意了谈一谈,但整个人散发着不愿意的抗拒气息。 我让他坐到八仙桌旁来,他不。 他倔强地站在窗边,还转过去背对着我。 这是谈话的态度吗? 我一个哑巴,你不看着我怎么和我谈?是不是在阴阳我啊? 屋里安静了一阵,他悄悄侧了侧脸来偷看我,发现我一直狠狠瞪着他。 “……” 他目光飘忽了一下,脑袋动了动,好像想转回去继续无声阴阳我,但最终还是没这么做。 就见他眸光闪烁不定了一阵,还是落回了我脸上:“我头发干了。” 干了就干了 啊,跟我说干嘛,大半夜我给你扎辫子啊? “可以睡觉了。”他接着说。 到底有多困! 我比划道:我们先前相互误会太多了,我一直只拿你当好兄弟,你是我的好哥哥。 他淡淡说:“私底下,我爹叫我娘好姐姐。” 我:你怎么会知道? 他说:“麒麟尚是胎时已有灵感,能感知母体周遭之事。” 没用的知识+1。 我:刚才是我用词错误,那我改成好大哥,你又如何说? 我生怕他不能明白手语中“哥哥”和“大哥”的微妙差别,特意倒了杯茶水,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下来。 他隔老远垂眸瞥着我在桌上写的字,油盐不进道:“我爹也叫我娘大姐。” 你爹是天津的啊? 我怀疑你根本就在瞎编。 我抹去水字,掏手帕擦了擦手,继续比划:别管那个了,总之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为防他抠字眼,我强调:男男当然也没有!男公也没有!男雄也没有!我以为你说成亲是假成亲,只是为了帮我摆脱和张绿儿的婚事,所以才答应。 “我吻你你没拒绝。”他说。 听听这是麒话吗,我那叫没拒绝吗? 先前我叫他冷静,可这下子我冷静不起来了,激动道:我哪次没拒绝?哪次没推你?你听我的了吗?我能怎么办?咬舌自尽吗? 他略一回想,好似是这样,神色不太自然,没接话。 我俩各自冷静一阵,我继续比划:误会到此解开,如今你找到了同伴,我只是一介凡人,就不给你们添乱了,不跟你们上路了,我留在此地谋个营生。 我话音刚落他就断然拒绝:“不行。” 我:你讲点道理,感情的事讲究两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 他眉头拧得紧紧的,目光深邃瞅我很久,然后缓缓道:“当初我就提醒过你,血契一旦结下,若要解,必得伤筋动骨,我无妨,你身子却承受不住,稍有差池便可能一命呜呼。” 我:你吓唬我的吧? 他不耐烦道:“事到如今我何必诓你?” 说完,他赌气地将脸朝另一方侧去,很 小声地泄愤似的说了俩字儿:“骗子。” 喂,我是哑巴不是聋子,我听得见。 我赌他在偷偷用余光瞅我,就继续打手势:不是骗你,就是误会。我若知道你那么想,早就和你解释清楚了。 他继续小声嘀咕:“就是骗子。” 我比划:我听得见哦! 他不说话了。 无语。尴尬。 僵持一阵,我问:那要不血契不解,就搁着别管,当没发生过,行吗?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哦。 小学生用明显很故意的赌气口吻道:“当然不行,我若有朝一日与他人情投意合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把脸侧回来,使劲儿瞅我听了这话的反应。 就差把“你吃醋啊你听了这话肯定会吃醋吧”写脸上了。 而我只会脚趾抓地。 哥,真的,别这样,好尴尬。 我:到时再说吧……你若实在放心不下,现在解,我撑得住,真的。 我倒不是瞎说。 现在我有系统傍身,虽然那货日常不是智障就是跟我耍心眼儿,但想必底线是保我不死,否则啥黄花菜都是白说。 楼起笙却火速拒绝:“血契岂是你说结就结,你说解就解?之前我说暂且不结你非要结,如今我不想解你又非要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啊,是你想干什么吧!你甚至还想干我!那我还能干什么! 我俩又各自冷静一阵,然后我把手心拍得piapia直响:那我们先不解!等你找到伴侣我们再解! “找不到了!”他烦躁道,“结过偶的麒麟没麒麟要!” 啊?你们那儿都不准人、啊不,不准麒二婚的啊?真的假的? 他见我满脸写着不信,说:“你若不信我逮一头麒麟回来当你面问。” 你不要一言不合就要逮麒麟回来当我面问! 麒麟固然无语,我也压力很大啊! 又冷静会儿,根本一点也没冷静下来的他语气放缓,道:“凑合过吧。” 你先清醒一点吧。 我正要继续比划,他接着来了一句:“且不说结契结偶之事,你吞了我半颗内丹,因是我 契偶方无事,若断亲,我体内半颗感知,或许会让我经脉逆行血爆而亡。” 我充满质疑:真的假的? 这事儿我是这么寻思的,就算这内丹真要搞事也得是搞我啊。 “就是这货骗得老子分两半了,看在是宿主老婆的份上不计较了,可是现在要离婚?那老子不白幵了吗?你当老子吃素的啊?” ——内丹不得是这么想的? 咋会怪上楼起笙呢? 楼起笙冷冷道:“你若不信我逮——” 我急忙:别逮别逮,我信我信! 稍稍冷静下,我接着说:那我把内丹还给你。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当时是已死之人,我用半颗内丹救活你,你若把它还给我,你岂不!” 我比划:放心,我不会死。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但相信我,真的不会。 “我再不会相信你了。”小学麒再度撂狠话。 随便吧谁会和小学生争这个啊。 我比划:反正就还给你,别的你别管。你只说怎么操作吧。 他微微眯眼盯我一阵,忽然转过身来完全面对我,双手抱臂,往后稍靠了下,靠在窗框上,还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真的在邪魅一笑。 不过可能是因为笑意没到眼睛里,也可能是长太好,看起来不油腻,甚至连直男如我都想说句哥哥真帅。 “好。”他说。 但我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这家伙接下来来了一句:“先跟我生个孩子。” 我劝他:你别这样…… 他无视我,继续说:“内丹已融入你体内血脉无法化形,我所知唯一办法便是生个孩子,将内丹在他身上凝结,待他降世,我把他吃了。” 我:“……” 半晌,我问:你唬我呢吧? 他:“你若不信我去逮——” 我打断他的话,说:去,马上去。 他神色一僵。 我察言观色,忙道:你果然在唬我! 他很快恢复镇定,白我一眼,看着我身旁别处,冷笑出声:“我只是没料想平时我 要逮麒麟你马上拒绝,此刻竟如此爽快。不愧是骗子。” 这跟骗子有什么联系啊?你不要开口闭口就说我是骗子啊。 非要说的话,(假)成亲之前你都没跟我说你是麒麟不是人呢,你不也是骗子? 我都礼貌克制地没提这茬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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