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真君长叹一声:“你兄弟两个皆是此树之果,婴勋恶果,你为善果,如今你却性情大变,要吞噬他,岂非阴阳逆转?我恐怕你此举引来母树震怒,不 知会惹出哪样祸端来。” “我是善果,他是恶果,我吞噬他就是阴阳逆转?真君的意思难道是若他要吞噬我就是顺应天意吗?”我反问。 真君一时语塞,停顿了片刻后,微微有些恼怒,轻声呵斥:“槐玉,你沾染俗尘太多,心境已变,竟如此刁钻了。” “呵,少来这套。”我冷笑道,“婴勋,你不会真以为我傻吧?区区蛇妖捏造的幻象,漏洞百出。” 话音未落,我已扬手以掌风携带着两条咸鱼朝紫衣真人的幻象投掷而去,那幻象一阵闪烁,原地消失。 “……话说,我能不能换个武器?”我在脑内和小康沟通。以前没什么,如今,咸鱼哪能配得上本黑化Bking? “这倒也是,盖因当时宿主太叛逆不配合,所以……嗐。” “你当时故意整我的?”我直接问。 “宿主先忙,小康这就研究研究什么最酷,JIA~”它不再吱声。 我懒得与它计较,收回神思,正要继续对付婴勋,只见婴勋脸上一阵扭曲,随即神色有了变化,他此刻跌坐在地上,被我拎着衣襟,仰面望着我,喃喃道:“于彦……我是钟旋,我被婴勋吞噬了。” “少给我来这套,紫衣真人的面子我都不给,会给你钟旋?”我嫌弃道,“何况吞噬不吞噬的,你本来就只是他的残魂而已。行了,没别的要说了吧?有也别说了,懒得听。” “那日学校天台,你被黑白无常带走,我回家后和我妈说起,才知道她居然供养了婴勋。”钟旋双眼无神,失魂落魄地说,“婴勋会邪术,以此和我妈他们交换利益,换来血肉供养让他能维持力量。他却被地府追捕重伤后,为了快速弥补伤口而吞噬了我全家,我妈,姥爷,我爸……” 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如此。我只略微惊讶钟秀琪居然和婴勋有交易,至于她全家的下场,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为此,我没多说,只冷血地敷衍道:“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现在你全家就剩你一个了,没什么念想了,安心去吧。” “你妈妈那件事,你现在相信了吧?真的与我无关,我一点也不知情。”他说。 “所以呢?你不会指望我因为你没参与这次杀我妈我就救你吧? ”我问。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神色痛苦,嘴唇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呢喃声,我仔细一听,是在骂我没有心。 特喵的,都是我菜板上的肉了,还在骂我,我都要气笑了。 他是真的神逻辑、自我为中心,霸凌我那么多年,因为后来发现我死了他也落不着好,为了自保而反复重生救我,但由于太过废物而次次失败,因而精神崩溃错乱,竟当自己是真心为了我才这么做,加上最后没参与杀我妈,他自己把自己感动得够呛,还非要我为以上种种而对他感谢感动,我感他妈。哦对不起,他没妈了。挺好的,我早就没妈了,凭什么他能有? 他还在那儿两眼发直地碎碎念,我一个大嘴巴子把他扇晕过去,然后扭头看了看从刚才起就在那儿簌簌地抖动枝叶表达自己不满情绪的母树,冷冷道:“老实点,不然连你一起搞。我现在六亲不认,神来了都得挨我大嘴巴子,懂?别忘了,你以前重恶轻善,把朝阳面给婴勋,我不爽很久了,如今发起疯来就算不一把火烧了你,弄点水泥白蚁啄木鸟,把你折腾个半死不活,不是干不出。” 话疗很有效,它不抖了。 我便带走了婴勋,回到正因为我的不告而别而急得团团转的主角团面前,把婴勋扔到地上,对着一脸错愕的楼起笙淡淡道:“马上启程去泰山祭坛。” 他们低头看看被我用法器五花大绑堵住嘴的婴勋,抬头看我,都欲言又止。 “说不出就别说,赶紧走,别耽误时间。”我说。 楼起笙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住我,上下检查我有无受伤,嘴里急切地道:“阿宝你是怎么离开的?我为何会毫无所觉?又是怎么抓住这个家伙?” “别拉拉扯扯的,我毫发无损。”我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说,“也别问我怎么回事,现在听我的,赶紧行动,别浪费时间!再废话我就把你也打晕绑起来带过去。” “……”他张了下嘴,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没说。 他们就这么被我赶鸭子上架地重返泰山祭坛了。轩辕的残魂本来正坐在山间看风景,感知到我们的气息,跑过来一看、一问,大为震惊:“这么快?!” 上次他和麒御分离时还好基友甚是依依不舍了一番,颇有点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还能再见的意境。现在想想全白干,着实有点尴尬。!
第176章 无论是快是慢,已经来了,就赶紧搞完了事。我是这么觉得的,巧的是轩辕也这么觉得,我俩一拍即合,一左一右裹着主角团就重返祭坛开始。 中途婴勋醒了,睁眼一看,立马吱哇乱叫。 我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干脆地将一棒槌抡他脸上,把他给抡得嘴歪眼斜,往上一翻,又昏死过去,好像刚刚的尖锐爆鸣声从不存在,只是幻觉。 可终究那不是幻觉,众人活儿都不干了,齐刷刷看我,十分耽误工期。我像极了一个刻薄的老板,阴阳怪气地催促:“干什么?” “……没、没什么。”白枭垢小声说。 没什么就赶紧干活儿呗,我脸上有花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到底没说。 过程无需细说,怪顺利的,就这么把麒御的那一大坨脑袋骨给弄出来了。 弄完,效果显著,婴勋原本只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在李代桃僵成功的那一瞬,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仿若被高压电击,嘴里还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脸皮最为直观,疯狂抽搐。 轩辕不远不近地看着这一幕,忽的转头看向麒御,道:“你所遭受的痛楚,其实与这无异吧?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无一刻不如此。” “还好。” 麒御明显不想多谈,嘴里敷衍着,给了轩辕一个眼神。轩辕会意,瞥了我一眼,不再说了。 呵,问他是白问,他肯定不承认啊,指望他那嘴里能有几句实话?信不信我现在抡他一棒槌他都能眼冒金星地说没事很爽? 此地祭坛阵法已破,就算我们取走了麒御的头骨,也不必一定把婴勋留在这里。 而我确实要带走他,赶往下一个祭坛,继续去捞那只打肿脸充胖子的死麒麟的遗骨,就看最后捞完了能不能给他拼个全尸吧。呵呵。我看够呛。 还有谁的日子能过得比我苦啊。呵呵。 我收起婴勋,向轩辕问询是否知道其他祭坛所在,轩辕还没出声,麒御马上就阻止了:“问这个做什么?不是说好把头骨弄出来就够了吗?” 谁跟你说好了啊?幻想症是种病! 我根本不理他,催促轩辕快说。轩辕左看看,右看看,开始给我打哈哈,说 他记不清了,让我问麒御自己。 我要能从那只死麒麟嘴里撬出一个字来都算能耐!我有这能耐吗?没有! 但轩辕为了他的好基友嘴特别严,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说,逼急了让我去问凤姜。凤姜闻言,都不等我回头看她,她就立马说道:“我已转世投胎,很多回忆缺失。” 呵呵,恰好就缺了这段是吧?真巧啊,七巧板都没你巧啊。 按理说我若实在要撒泼,可以跟凤姜掰扯她分我对象尸这事儿。但这也太那什么了,我犹豫了0.1秒,还是把这个想法抛开了。 可如此一来,我的线索就断了……不,还有一个可能知道,并且我能对着撒泼的。 我立马把婴勋放出来,看他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已经痛昏厥过去,上前一顿踹,硬生生把他给踹醒了。 白着满是豆大的汗的一张脸,怨恨又痛苦地瞪着我,腮帮子紧绷,恐怕那一口牙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被他自己咬碎。他甚至无法维持全人形,双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屁股后头那条粗长、滑溜溜的碧青色蛇尾在地上蠕动,恶心极了。 我问他麒御的遗骨其他部分都在何处,他本能地还嘴说不告诉我,可我还没来得及逼供,他突的意识到了什么,恨恨地看一眼麒御的方向,竟艰难地挤出几分笑意,幽幽道:“好……我告诉你……” 麒御冷硬道:“你最好闭紧自己的嘴巴。” “哈哈哈哈……都这样了,你能怎么样我?我和槐玉命魂相连,你敢杀了我吗?”婴勋嚣张道,“最痛苦也就无外乎此了,我还有什么怕的……我偏要告诉他,你去急吧!” “少废话,快说。”我催促道。 婴勋正要说,麒御一个健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之势,一拳把这货打晕,抢着收入自己的储物空间。 “……” 如此强盗行径委实过分,我当即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还给我!” 他却比我脾气还大,眉头紧锁道:“不要再胡闹了!” 我胡闹?!我还没开始闹呢!既然他说我胡闹,那我不得真闹给他看? 这一下子血冲大脑,我一伸手,咸鱼棒槌就在我手中出现,但下一秒就被白枭垢紧紧拽住胳 膊:“列公子!冷静下来!” 麒铃铃也冲过来拦着:“朋友,朋友,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动口不动手!” “让开!”我厉声道,“否则我连你们一起打!” “槐玉!”麒御提高音量,非要盖过我一头,“你确实应该冷静下来!” 我冷静你个头!我要给我傻逼老公收尸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一把掀开白枭垢,推开麒铃铃,抡起棒槌就朝麒御砸去,他急忙躲开。就在此刻,我感觉自己眼前一虚,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下一秒眼前便恢复清明,仍在原地。再下一秒,眼前又是一虚,却终究没有进一步结果。 ——他在尝试收我进心境。 可如今麒御的残魂还在被楼起笙吸收融合的过程中,自己那身体都没整明白,暂且无法收我进去。 而他这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令我想起从前种种,顿时越发火冒三丈。 麒御也好,楼起笙也罢,都是这样自说自话,独自牺牲也好,吵架吵不过我就以关心为名直接把我收进心境也好……他就是这样! “……槐玉,”这只狡猾多端的麒麟见收不了心境,立马转换手段,语气软下来,试图哄我,“你先别生气,我只是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冲他吼道,“把婴勋还我!你不去也好,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管我!我自己去!” “我就在此处,你非得去捣鼓那一堆骨头干什么?”他看起来很是无奈,好像我在无理取闹,“因此处祭坛所镇的是我的头骨,我方才留有意识尚在的残魂,别处恐怕早就只剩了一堆什么用都没有的白骨,就是拿去给狗,狗都懒得啃,何必要为这冒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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