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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怀瑾到底有什么错。 为什么不能让他的阿瑜回到他的身边，他为什么要经历阿瑜消失的这一切。 血液将花盆的营养土浸湿，包裹着种子。 顾怀瑾将手收回来，眉头不皱一下的将药粉撒在掌心。 痛吗，这有什么痛呢，再痛的外伤都抵不过心中的痛。 花盆被顾怀瑾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中间，他独自返回，去看他的阿瑜。 玻璃罩内的人身形越发的消瘦，顾怀瑾看在眼里，痛在内心。 他靠在冰冷的玻璃旁，低声喃喃，“阿瑜，种子发芽了，你是否收到了我的呼唤。” “阿瑜，花开那日，你就回来，好不好，阿瑜，我会好好养着花的。” “阿瑜啊，你快夸夸阿瑾啊，阿瑾真的很棒，才一个月就让种子发芽了。” “阿瑜，你能听见阿瑾喊你吗，如果听见了，能不能早点回阿瑾身边，阿瑾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顾怀瑾的嘴角是疯魔的笑，只要他得阿瑜能回来，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 楚瑜眼里全是悲楚，看着顾怀瑾的样子，他的心好痛，他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他忘记了，鬼是不会有眼泪的。 楚瑜蹲在顾怀瑾的前面，眼里是心疼，是担忧，是痛苦.... 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无法表达了。 他无法想象在自己不在的那段日子里，顾怀瑾是如何过来的，他不知道顾怀瑾守着他的身体是怎样的煎熬。 楚瑜再次出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哑了，虚虚握着顾怀瑾的手，“阿瑾，我是阿瑜，你看的到我吗？ 阿瑾，阿瑜在这，我在这里。” 他想将顾怀瑾抱在怀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手穿过顾怀瑾的身体。 楚瑜的心快要撕碎了。 为什么不能让阿瑾看到他。 为什么要让阿瑾接受着这痛苦。 楚瑜注意到顾怀瑾的额头上淡淡的疤痕，手微微放在上面，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心痛到无法呼吸。 阿瑾怎么又将自己给弄伤了。 阿瑾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待看到顾怀瑾手上密密麻麻的刀口时，楚瑜再也忍不住了，他蹲在顾怀瑾面前暴哭，即使眼角没有泪水。 为什么阿瑾的手上满是伤口。 那双温暖的大掌之上全是骇人的刀口，阿瑾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瑾，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上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阿瑾。 为什么相爱的人要分开。 我求您，求您让我的阿瑾好过一点，不那么苦，让我的阿瑾健健康康的。 胸口处传来窒息的感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们却看不见，摸不着。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如此。 楚瑜无声的哭泣着，一次又一次不死心的去抱他的阿瑾。 上天啊，你先别管我，先让我的阿瑾开心，健康，快乐，幸福。 我只要我的阿瑾幸福。 .........
第163章 “我们回家。” 顾怀瑾离开的时候将自己的信息素再次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只要地下室充盈着他的信息素，阿瑜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他带着盆栽返回到书房，窗台被整理出一大块空地，那是顾怀瑾专门为盆栽清理出来的空地。 日落的夕阳洒进屋内，照耀在盆栽之中。 斑驳的影子错落有致的在书房印下，风吹动窗外的树，屋内的影子也跟着摇晃。 顾怀瑾坐在办公椅上静静看着这浪漫的一幕。 画面很美，美到让人窒息。 顾怀瑾缓缓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疲惫极了，背对着夕阳，在逆光的方向看着阴郁至极。 日落西山，太阳被月亮取代，暮色笼罩着大地，繁星点点悬挂高空。 漆黑的书房内顾怀瑾进入了浅眠。 他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每夜每夜都会惊醒，一个人在孤寂的房间醒来，没有任何安慰，没有他的楚瑜。 多少个日夜之中，他没有他。 .......... 顾怀瑾指腹轻轻蜷缩着，极力抓着什么。 炎炎夏日，顾怀瑾的额角沁出一层又一层薄汗，面上表情一片挣扎，痛苦。 唇瓣蠕动，小声的在说着什么。 楚瑜忍着心中莫大的悲痛俯身在顾怀瑾唇边，听到他的呢喃却为之一振，心痛到难以呼吸。 “阿瑜，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阿瑜，你回来。” “阿瑜....阿瑜....” 一声又一声的缱绻，那是心痛的证明。 无尽的夜色将顾怀瑾笼罩着，他被困住，他看不到亮光，他找不到希望。 他的生活再次失去了他的挚爱， 他不被上天眷恋着。 ...... 楚瑜已经泣不成声，没有实体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将顾怀瑾圈在怀。 为什么上天允许他见到顾怀瑾，却不允许他们拥抱。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相爱的人。 .......... 那个无垠的夜晚繁星点点的夜晚，顾怀瑾在书房睡了过去，他不知道此刻他思念到骨髓的人陪在身边。 可是他看不到，感知不到。 他只知道他自己又是一个人度过一个黑夜。 ...........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一天一天煎熬的过着。 楚瑜陪在顾怀瑾身边看着他每天拿着刀子划着自己的手，血珠一滴一滴的浇灌在发了芽的种子之上。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随着种子的发芽长大，所需要的养分也就更多。 顾怀瑾由最初的割指腹到划手心，最后到手腕。 他仿佛就是一个不会感受疼痛的机器，锋利的刀子在腕上割破皮肤。 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一滴一滴的落在花盆之中。 绿油油的芽与鲜红的血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怀瑾任由手上的血滴落，直到盆栽吸收满他的血。 楚瑜快要疯了。 每天看着顾怀瑾以血为引养花，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他的心快要窒息了。 声嘶力竭的制止根本没有用，顾怀瑾他听不到。 每次的劝阻都像是个笑话一样，根本无法阻止。 此刻的他们就像是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他不知道他爱的人在身边。 他亦阻止不了爱的人自残。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九月。 顾怀瑾抱着小言懿细声的叮嘱着，“去的幼儿园要乖乖的，不要和其他小朋友打架，起冲突。” “如果别的小朋友先招惹你，不是太过分的我们可以和他沟通，看看能不能言语解决。” “别的小朋友打你，你也打回去，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知道了吗。” 小言懿紧紧抱着顾怀瑾的脖子瓮声瓮气道：“爹爹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会听话的。” 小小的人此刻满是委屈，他不想上学，不想离开家。 .. 顾怀瑾将小言懿抱的紧紧的，粗粝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小言懿的脑袋。 顾怀瑾哑声呢喃道：“言懿，你是爹爹和爸爸的孩子，爹爹和爸爸希望健康快乐的长大。” 这是他和阿瑜的孩子，他怎么会不爱惜啊。 他们的小言懿啊，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乐的成长。 ........................... 幼儿园开学的第一天。 校园门口好多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在抗拒着上学，抱着他们的家长企图能够回去。 而在众多哭闹的孩子当中唯有小言懿是一支清流。 不哭不闹，乖乖的牵着顾怀瑾的手。 白色T恤，黑色背带裤，背带裤的前面还有一只小小的奥特曼，小书包是舅舅买的绿色恐龙书包。 小小的人脸上冷着一张脸，看起来酷极了。 如此乖的宝宝很快就吸引老师的注意力。 一名帅帅的omega老师走过来，弯腰笑着说道：“小朋友，真棒，我们先去教室认识其他小朋友好吗。” 小言懿看着他爹，在顾怀瑾鼓励的目光当中松开了他爹的手，转而牵起来了小老师的手。 在跟着小老师跨进园门的时候，小言懿突然挣脱开小老师的手，转身快速的朝着身后跑去。 他没猜错，顾怀瑾依旧还在门口看着他。 顾怀瑾看到小言懿转身跑回来的时候立马蹲下身子接过飞奔而来的小人。 顾怀瑾抱住小言懿，低声柔声询问道：“怎么了，怎么出来了。” 小言懿扣着手指，小嘴委屈的瘪着，好半晌才问道：“爹爹，放学的时候你能来接我吗。” 他想要爹爹来接他放学。 爹爹总是没空，总是很忙。 爸爸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好多时候都是在外公家生活的。 可是他想要爹爹，想要爸爸。 想要和他们一起生活。 今天他上学，爸爸也没有来送他。 他不知道爸爸去哪里了。 爹爹不回答他，外公不回答他，舅舅也不回答他，叔叔也不回答他。 那日见过和爸爸长得一样的舅舅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爸爸的身影了。 他想爸爸了。 但是他不能说。 他只能要求爹爹多陪着点时间给他，能在他放学的时候来接他。 他不想放学的时候其他小朋友都有爹爹爸爸来接，他不想做那个孤独的小朋友。 顾怀瑾怔怔的看着小言懿，眼神有一瞬间恍惚，随即他轻笑，捏捏小言懿的肉脸， “嗯，爹爹答应小言懿，放学会来接小言懿放学，还给小言懿带最喜欢的小蛋糕，好不好。” 这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可能会不答应这些小要求。 小言懿闻言这才展现笑容，但还是倔强道：“我是男子汉了，男子汉才不吃小蛋糕。” 顾怀瑾轻笑着刮了下小言懿的鼻子，声音轻柔，“嗯，小言懿是男子汉了，那小蛋糕是爹爹喜欢吃，小言懿可以和爹爹一起吃吗。” 被哄的小言懿傲娇的点头，“可以。” 顾怀瑾眉眼久违的染上笑意，他抱了小言懿好一会这才道：“小言懿乖，先去教室，老师都等着了。” 小言懿扬声道：“那爹爹不要忘记来接我。” “嗯，不会忘。” .. 顾怀瑾看着小言懿的背影渐渐离去，直至消失在拐角，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转身开车回了别墅，静静的看着盆栽里的种子。 现在的种子已经长了枝丫，三三两两的绿叶迸发着生机。 顾怀瑾毫不犹豫的割破自己的手腕，浇灌着那承载他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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