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户部侍郎顾培的儿子,他是一个死了一次的现代人。 他又该怎么和梁无疾说起自己的事情呢。 想半天没结果大腿根火辣辣的疼。 顾宁起身关上窗户,翻了个身。 想起梁无疾抱着他睡觉的时候。 梁无疾真是狠心,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就再也没消息了。 每每想顾宁就感觉谈恋爱好累。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 烦。 梁无疾真是惹人烦。 顾宁心里把梁无疾慰问了一遍,抱着枕头准备睡觉。 这时候自己住着的房间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猎户家的院子一共有两处,顾宁和林如琢住着的这两间房子是平时宰肉放粮食用的和他们居住的卧室还有一段距离。 难不成是闹贼了? 顾宁起身,准备敲敲对面林如琢的房门。还没动手,就从门缝中听见了林如琢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人,”林如琢警惕性很高,现在只有他和几个死侍,若是来了一大批山匪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刚刚一听到动静,他就立马起来了。 林如琢把两个人房间的木板门打开,将顾宁护在身后。 “你带着这儿别动,我去看看。”说着,林如琢拔出靴子里的短刀藏在袖子里小心的往前挪着步子。 这时候门外的敲门声更大了些。 但是,听着又不像是山匪。 两个房间外的木门虽然还算结实,但是也就防一防普通的小偷,若真是山匪来了,恐怕一刀就把门劈开了。 林如琢抵在门前,压低了声音,问:“谁?” 少顷,门外传来一男音:“是我。” 顾宁跟在林如琢身后,听见门外男子的声音,他和林如琢面对面看了一眼。 随即,林如琢也不敢掉以轻心,“土豆土豆。” 门外的男人不耐烦:“林如琢,开门。” 顾宁:“……” 林如琢:“…………” 林如琢把门打开,门外果然是几日不见的玄鹤。 顾宁眼前一亮:“玄鹤。” 玄鹤作揖:“王妃。” 林如琢:“你怎么找过来的?” 说罢,林如琢看了看门外,猎户家的大黄够正乐呵呵的啃着一根大骨头,院子里的树上还拴着一匹马,确实只有玄鹤一个人过来了。 玄鹤:“玄鹤奉王爷的命令,来找王妃。” 顾宁一听见梁无疾的消息,心里的烦闷立刻烟消云散,着急问:“……三哥,三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王爷领军北征,眼下已经出了京都百余里,在走两日,便能到盐关梓州。”玄鹤说罢,把梁无疾给顾宁的信交了出去:“王爷记挂王妃,给王妃写了信,王妃看了信便知道王爷的安排。” 说罢,玄鹤把信交给顾宁。 林如琢终于等到了王爷的消息,心跟着也算放回肚子里了,傍着玄鹤的肩膀,“哎呀呀,我的腿要疼死了,这几日为了追王爷,我整宿整宿睡不好觉,也不知道王爷看我这么忠心会不会处罚我看护不周。” 玄鹤:“…………” “所以,王爷罚你了吗?” 玄鹤:“………………” “没。” 林如琢眼睛一亮,“我就知道,王爷心慈,肯定不会罚的。” 玄鹤又道:“天机营影卫守则,北征结束,抄10遍。” 林如琢:“………………” 顾宁把信看完,收到自己的衣襟里,蹙紧的眉心又紧了几分。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梁无疾不想让他知道北征的事,就是因为北征之后,梁无疾选择的是——死。 摄政王死。 只剩下一个天机营营主梁珩。 但是假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他吃了梁桀给的蛊毒,又准备死遁。既然不告诉他,就是没有十全的把握。 真是,太自私了。 梁无疾。 坏蛋。 顾宁没忍住鼻子一酸,揉了揉自己不争气的眼睛。 现在知道瞒不住了,便一纸书信把经过给他说一遍。若是此行不成功。那梁无疾是不是打算就让他守一辈子寡。 太过分了。 林如琢和玄鹤因为抄写营规的事儿拌嘴,说了几句,玄鹤便嫌林如琢烦,“闭嘴。” 两人话题一停,便看到了顾宁微微颤抖的肩头。 玄鹤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儿,便咳了两声,道:“王妃,现在天色不早了,明日属下便带王妃去见王爷,现在王妃,王妃先休息吧。” 说罢,林如琢道:“不是,顾宁不对劲儿啊?” 玄鹤眉心一簇,拉着林如琢进了隔壁房间:“闭上你的嘴。” 顾宁哭了一晚上。 选秀落选被粉丝骂的时候都没现在伤心。 第二日一早,顾宁早早起床准备好了自己行李。玄鹤和林如琢出来的时候,顾宁已经和猎户打点好了,给了银子牵着马在门口候着两人。 玄鹤带着林如琢去牵马。 林如琢看见顾宁大灯泡一样的眼睛都呆住了:“你你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顾宁:“……”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 “不关你的事。” 玄鹤踹了林如琢一脚,塞给他一张干饼:“快些吃,吃罢还要赶路。” 林如琢:“……” 说罢,玄鹤硬着头皮,走到顾宁跟前。 手里拿着一张干饼,准备送过去,犹豫半天还是没上前。 顾宁上了马,玄鹤才吁了口气,走到顾宁马儿前面,“属下跟着王爷的时候,王爷方才随着先帝南征结束。” “王爷是先帝的母后圣慈太后一手带大,与先帝如同一具身体上的左膀右臂,先帝情深,对陛下疼爱有加,可惜去的早。先帝临终前曾托福王爷照顾好陛下。” 顾宁:“你不用同我说这些,三哥与我说过。” 玄鹤:“不。” “属下要和王妃说的不是这些。” 玄鹤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不该说。但是这些事情除了顾宁,他不知道还能和谁说。 “属下想说的是,王爷这些年太苦了。先帝和王爷情深,却不抵与太后短短数月的感情。当年虽王爷南征图尔部落的时候,先帝曾将王爷扔在敌营,置之生死不顾。” “可笑。” “那次,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南疆,最后还是王爷拼死护下了属下一条命。” 玄鹤:“之后,王爷带着属下逃回了京都,先帝爷却为南疆求情,甚至不惜让王爷背负虐待俘虏残杀百姓的罪名,太祖陛下以仁慈治国,就是因此才额外赦免了屡次侵扰大梁的图尔部落。” “还有圣慈太后,她亲手将王爷养大不假。可若不是因为她,王爷的母妃根本不会死。” “王爷根本不欠大梁。” “但这么多年属下跟着王爷一路过来,若是……” 玄鹤:“若是王爷没有在茶楼遇见你,王爷现在早就死在了南疆。” “北征一事虽是意外,但确是王爷早早安排好的意外。王爷虽不说,但属下知道,他本就无牵无挂准备交出西北兵权后以身殉国。” “王妃此时王爷计划之外的意外。” 玄鹤说完,声音沉了几分,又道:“王爷真心想和王妃执手一生的。” “北征之事,王爷虽然没十足的把握。却一早安排好了顾大人的后路。若是王爷死了,顾大人会带着王妃回梓州。之后属下会一直守着王妃。” “王爷心心念念,全是王妃一人。”玄鹤:“王妃亦是如此,所以王爷才会又改变主意,让属下回来找王妃。” 顾宁心里沉重了几分,一口短吁放平了自己的心绪:“我,我知道了。” “我要陪着三哥。” 顾宁勒紧了缰绳,马儿长嘶,他道:“走吧,今天我要见到三哥。”
第四十四章 当日到了酉时, 玄鹤三人快马跟上了梁无疾的北征京卫军。 军队在一处山脚前休整。此次北征的规模虽不大,但该有的军团都备齐了,一是梁无疾多年后再亲征, 梁桀做足了表面的功夫,车马粮草都给的足足的。 就连战士们的轻甲, 都是今年新打出来的银质装甲, 比普通的铁甲轻便了很多。 三人倒了军营前便翻身下马。玄鹤盖着军令牌牵着顾宁的马儿进去帐营中。 现下天色渐晚, 外面的篝火已经点上, 梁无疾正在主营内和随性的京卫军小将, 曾经挂帅的泛洲的孙小将军孙正在旎图前看行军的路线图。 一连数日操劳,男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痕,孙小将军虽常年驻守北疆,对北疆诸小国的路线图比较清楚, 但有梁无疾在身边多指点了几次, 他才幡然醒悟,找出了自己诸多不足之处。 好不容易能和曾经的西北大将一起行军,孙小将军平日挤出来时间,就把摄政王拉到营帐里讨教。现在还是大梁境内, 军队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休整。等过了梓州的境, 到了北疆, 军队便要全天做好应敌的准备, 所以梁无疾也毫不吝吝啬,耐心与人商议。 梁无疾有十年不曾着轻甲, 平日里见男人, 总是一身干净整洁的官袍, 芝兰玉树颇有一股文人之风。 如今,他身着白斤的银虎重甲, 脚踩皮革银靴,一柄修罗长刀别在腰间,三千青色高高束起挽在银质发冠中。举手投足间气宇轩昂好不威风。 孙小将军虽带着京卫军虽隶属金吾卫仅供天子差遣,却把这位曾经的西北战神实打实的共在心底。 孙小将军把梁无疾规划好的行军图收了起来,给男人行了军礼,道谢:“王爷,有劳了。” 梁无疾应下,这时候门外的轻甲兵匆匆赶来:“报!” “王爷,玄鹤大人带着王妃回来了。” 梁无疾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情绪,“本王速速回营。” 说罢,梁无疾大步踏出军营,刚一掀开帘子,便对上营帐前站这的顾宁。 青年身上穿的还是临别前的素色长袍,身上的雪色大麾尾部染了不少泥泞,他简单束着的长发有些凌乱,几屡碎发挣脱了束缚随着篝火下的晚风飘动。 梁无疾的喉头紧了紧。 顾宁看到男人的第一眼,立马不争气的红了眼尾,长睫噙上泪花,金豆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脸皱巴巴的搓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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