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卿不必客气。”方若安从肖喻腰间挂着的鬼工球上移开道:“卑职便先走了。” 肖喻点头。 方若安微笑着离开,一点儿也不惊讶二人相似的样子。 肖喻心里突然又堵了起来,他本来想要找裴燕礼说一说,结果裴燕礼刚刚回京,需要交接的事情太多,连续两日都在与永熙帝、朝臣们交谈。 连明河和蛋子都去旁听,没有空回皇子所用膳。 第三日一早,明河和蛋子又去了乾心殿。 不过没一会儿两个孩子便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消息。 “小舅舅,裴叔叔昨夜发热晕倒了。”明河认真道。 肖喻大惊:“为何发热?” 蛋子道:“父皇说他受伤了!” “严重吗?”肖喻急急地问。 “不知道,昨夜太医就去看了。”蛋子道。 那天见面,虽然亲热好一番,可是肖喻根本就没有发现裴燕礼受伤,他急急地问:“他现下在哪儿?” “大将军府!”两个孩子一起道。 肖喻迅速去乾心殿,向永熙帝要一块出宫令牌,然后把两个孩子交给小钟子,他直接出宫,直奔大将军府,报上姓名,门子直接请他入内。 没有心思欣赏大将军府的气派,他径直向前走。 “肖喻!”陆鸣突然出来:“你怎么来了?” “燕礼伤的如何了?”肖喻问。 “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养着就行。”陆鸣道。 肖喻闻言松一口气,道:“那我去看看。” “肖喻!”陆鸣出声喊住,道:“要不,你等一会儿吧。” 肖喻诧异地问:“为何?” “那个……有客人。”陆鸣不自然地道。 这个时候还有客人,那客人必然不是为公事,肖喻试着问:“方若安?” “你怎么知道他?”陆鸣惊讶之后,旋即想到什么,道:“哦对了,他刚从江南回京,如今任职工部郎中,你们是不是都见过了?” “是的。”肖喻点头道。 陆鸣默了默,劝道:“他和燕礼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我知道。”肖喻点头道:“我是过来看裴燕礼的。” 陆鸣微微放松一些,道:“那就好。” “那我现下可以去吗?”肖喻问。 既然肖喻这么明白事理,那也没什么事儿,陆鸣道:“走吧,我带你去。” 肖喻跟着陆鸣走到一间房前,房门半开,一眼看到裴燕礼坐在床头,方若安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两个人在说什么,气氛还挺融洽的。 “燕礼。”陆鸣唤一声。 裴燕礼和方若安一起看过来。 “肖喻。”看到肖喻,裴燕礼立刻要起身。 方若安一把按住裴燕礼肩头:“燕礼,你还有伤,别乱动。” 肖喻挑了挑眉,接着和陆鸣一起走进来。 方若安快速收回手。 陆鸣道:“方若安,多年不见,你不能光和燕礼说话,也陪我聊聊啊。” 方若安笑着道:“走吧。” 陆鸣冲肖喻挤了挤眼,然后带着方若安走出去。 走了一会儿,方若安忽然道:“陆鸣,我的令牌落在燕礼房里了,我去拿一下。”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陆鸣没多想。 方若安快步返回,靠近裴燕礼房间时,他慢下步子,缓缓向前走,透过半天的房门,他看到裴燕礼长臂一伸,将肖喻搂入怀里,紧紧桎梏住,以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亲昵模样同肖喻说话:“你怎么张口就骂人呢?” 他心口一紧,双拳也不由得握紧。
第102章 “你松开!”肖喻道。 裴燕礼耍赖:“不松!” 肖喻用力挣扎。 “嘶。”触碰到伤口,裴燕礼捂着胸口痛呼一声。 肖喻连忙查看裴燕礼的伤情:“怎么样了?我看看。” 裴燕礼就势握住肖喻的手,认真地望着肖喻,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你不说清楚,我心难安。” 肖喻坐正身子,酝酿一会儿,道:“你刚回来那日, 第一眼看的是方若安。” “就这?”裴燕礼问。 听裴燕礼这无所谓的语气,肖喻瞬间想到这个时代的男人都特别花心,保不准裴燕礼内心里也是如此,他更不高兴了,声音硬邦邦的:“这只是其中一件,你先回答。” “好好好,我回答。”裴燕礼好脾气地道:“他站在那儿,我以为是你,所以才会看过去。” “所以我和他很像?”肖喻问。 裴燕礼摇摇头,道:“是他和你很像。” 肖喻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裴燕礼回想了过往,道:“他以前和现下有点不一样。” 肖喻诧异地问:“怎么说?” 裴燕礼摇摇头:“我也不太了解,说不好。” “怎么会说不好,你们——”肖喻忽然顿住。 裴燕礼挑眉问:“我们怎么了?” 肖喻道:“你们以前不是同窗吗?” “没错,可是我和他很多年没有再见了。”裴燕礼补充一句:“那日回宫,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肖喻又道:“可是你们相爱过。” 裴燕礼不解地望着肖喻,旋即想到什么,不悦道:“怎么如今还有这样的谣言?” “谣言?”肖喻诧异:“难道你们曾经关系不好吗?” “如今关系也不差。”见肖喻要急了,裴燕礼连忙拉着肖喻的手道“你别急,听我说,听我说。” “好,你说。”肖喻道。 既然肖喻也听说了那个谣言,裴燕礼得解释清楚,免得以后肖喻又张口骂人,虽然肖喻骂人也听可爱的,他正了正色,道:“你知道方若安是淮南侯庶子吧?” 肖喻不高兴地问:“然后呢?” 裴燕礼道:“他母亲出身低微,进侯府生下他和妹妹方若兰后去世,他凭着聪明懂事的性子得到老侯夫人的宠爱,没两年,老侯夫人过世,于是他和妹妹的苦日子就来了。” 肖喻猜测:“淮南侯世子欺负他们?” “是,打骂是家常便饭的,根本没有人帮他们说话。”裴燕想想那时候的方若安衣裳破旧的样子,是真的挺可怜的,他接着道:“那时候我爹虽然还不是兵部尚书,但也是兵部右侍郎了,我娘是大长公主,我表哥是当今陛下,所以不管我走到哪儿都会得到奉承,我也飘飘然,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满心的正义与公平,看到方若安在书院里受欺负,自然拔刀相助。” “你就自然而然地和方若安成为好友?”肖喻接话。 裴燕礼点头:“嗯,只要我在书院里,就会和方若安一起读书、一起玩闹,那时候一个老师爱雕刻,我看着好玩,也学着雕刻,练练心志。”他摸着肖喻腰间的鬼工球。 肖喻低头看去:“方若安也和你一起学了?” “对,不过学一学,我就放弃了,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倒是方若安一直很喜欢雕刻,沉迷其中,只不过那时方世子并不惧怕我,仍旧私下欺负方若安,最严重的一次是侯府举办宴席,邀请很多名门贵女和贵公子,我也去了,方世子恨极了方若安和方若兰,趁人不注意,将方若兰推下水,让京兆尹小公子脱衣去救。”裴燕礼道。 “这不是毁人姑娘清誉吗?”肖喻忽然顿了一下,道:“京兆尹没有小公子,只有小女郎啊。” 裴燕礼解释道:“十年前的京兆尹了。” “他们全家不是流放了吗?”肖喻也是进宫之后,听宫人们闲聊,才知道有一届京兆尹全家流放的事儿。 “对,不过当时京兆尹实力强劲,京兆尹小公子行为十分过火,抢了不少民女,放到后宅中,我一直都看不习惯,那日也是怒气冲天,让侍女偷偷将方若兰救走后,提剑削了方世子一根手指头,刺向京兆尹小公子的时候,方若安担心我闯大祸,挡了过来。” 肖喻接话:“所以你没有要刺方若安?” 裴燕礼反问:“我为何刺他?” 肖喻道:“传说,你对方若安爱而不得。” 裴燕礼道:“说了都是造谣,是方世子和京兆尹小公子不愿意背上毁人清白的名声,只得往我身上泼脏水。” 肖喻不信:“他们敢泼你脏水?” 裴燕礼吐一口气,道:“这就是我去军营的原因。” “嗯?”肖喻一脸困惑。 裴燕礼不由得叹息一声:“那时候我娘用尽全力将陛下推上帝位后,内忧外患,不管是淮南侯还是京兆尹都在京城扎根都很深,陛下不敢动,甚至不敢苛责方世子和京兆尹小公子,而方世子和京兆尹到处宣扬我和方若安有染,说我爱而不得,那时候我才知道陛下那么艰难,我也不想再混在那群酒囊饭袋之中,单枪匹马去了边关。” 肖喻提醒:“陛下、裴尚书和大长公主好像也信了谣言。” 裴燕礼苦笑一下:“我向他们解释过,可我那时候已经十五岁,同龄的京城公子都会有通房、小妾或者定亲了,就我一个人强烈拒绝,而且我平日与方若安确实形影不离,他们坚定地认为我是因为方若安,而救方若兰,看到方若安无法退学远走,我又去边关打仗,他们就认为我是伤心过度。” 原来是这样! “方世子和京兆尹小公子这样造谣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人知道方若兰的存在,她也就不会被人非议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伴着我在边关屡立战功,陛下又做出一些成绩,我和陛下的地位渐渐稳固,关于我的那些造谣渐渐没有人敢再提。”裴燕礼捏一下肖喻的手,道:“后来我和你在一起,好像就消散了,我以为已经没有了,想不到你还是知道了。” “怕我知道?”肖喻问。 “怕你生气。”裴燕礼本来都不在意这些的。 肖喻确实是生气的,可是现下说明白了,他心里就舒畅了,道:“所以你没有喜欢过方若安?” “没有。”裴燕礼坚定道:“我只喜欢你。” “……”站在门口的方若安,将这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越听心越凉,而后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转身离开。 “方若安,令牌拿到了?”陆鸣问。 “拿到了。”方若安声音低低的。 在裴燕礼对肖喻不一般时,陆鸣问过裴燕礼和方若安的关系,也终于弄明白裴燕礼对方若安都朋友之意,可是今日看方若安似乎待裴燕礼不一般,刚刚定然看到一些卿卿我我的画面,所以才会这般失魂落魄,这样也好,这样也可以死心了,于是他道:“燕礼和肖喻一路走来不容易,所以两个人都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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