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霖懂了,除了这具身体和“一日千里”,感情啥都没有。但是天赋高,那也行吧,他也不是没修炼过,再修炼一次就是了,自己从头修炼也有点意思。 他也没什么愿望,他本来就觉得平淡安稳的生活已经很难得了,上次重生在何玲身上,所有东西都是坐享其成,也无法说服自己逃脱该有的责任去过平淡的日子。 重生两次也算过了两辈子了,虽然都很短暂,前前世和前世都没实现的理想生活,那就在这一世实现也成。加上这个天赋极高的身体,修炼好了在这个世界至少可以不会被欺负,更有底气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唉,你是我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我就可以退休了” 脑海中传来苍老的叹气声,何霖一愣:“那你要等到我噶了?” “不,你这个任务虽然是我的过错,拉错了魂魄,但是你把何玲的结局改的荡气回肠,我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就可以直接退休了。” 何霖心中本来还有一丝歉疚,现在是彻底无影无踪。是他死的壮烈!又不是系统!怎么还能让这破系统将功补过?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了结最后一桩心事了,小伙子好自为之吧哈哈哈哈哈哈……” “……”何霖虽然前前世还没到打工人的阶段,但他可以从这个逐渐远去的嚣张笑声中感受到,打工人退休时的心情是有多么欣喜。
第3章 故人重逢 何霖还有很多话没问,比如他那几个徒弟现在咋样,他记得自己挂掉之前还听到他们叫的挺惨的…… 但是系统已经走了,他也不好拦着人家退休。还是自己慢慢查吧,都好说。 但是下一秒,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他想爬起来时,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咔嚓”一声,他咬牙哼了一声,满头大汗地又坐回稻草堆上。 何霖心一凉,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检查这具身体,手心没有一块好肉,左腿似乎脱臼了,腰上还有个血窟窿,浑身上下都是血。 他瞬间理解了原主人是怎么被折磨致死的。刚刚那个破系统还在时他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大概是它屏蔽了他的痛觉?它说的金手指就是这具随时可能让他再挂一次的身体? 何霖边骂边摸上眼睛,还好,眼睛还在,眼球还能转,应该没瞎。 既然这个原主人是被折磨死的,那他就不能留在这里了。何霖心一横,自己接上了左腿,手心顿时鲜血淋漓。 何霖倒是不觉得这点痛有什么,真正疼的是腰上那个血窟窿,粗略摸了一下,大概是被利器刺伤的,应该没有伤及要害。但是一直在流血啊!再这么下去他得失血而死了! 蹬一下左腿,没事了!何霖从衣摆撕下一块布绑紧腰上的伤口,点了周围的穴道简单止个血,想要运气看一眼这个身体灵力几何……很好,还没开始修炼。 咬着牙站起身,只能先找个郎中看一眼,先保住命再说后话。 胡乱摸索着到了门边,何霖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谈话声。 “这小子不是都要死了么,家主还要看什么?” “不是家主要看,是让裹了他扔山上去,不然还等着发烂发臭么?” “也是,昨天被少主打成那样,不死也就一口气的事了。” “家主向来疼爱少主,扔出去就当是他自己跑出去被野狼咬死的。别污了少主的名声。” 何霖一听,也好,反正都是要出去。于是摸索着又躺回了稻草堆。 “砰”一声,门被踹开了,微弱的光线透进来,何霖闭着眼感受到两个人走进,放轻了呼吸装作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样子。 一人拍了拍他的脸:“喂,张烦胜,还活着吗?” 另一人似乎在铺开席子:“你还问他干嘛,要死的人了,碰了都晦气。” “害,要是真死了倒也痛快,免得被扔到山上还要看着自己被野狼分食。” “抬上来,别废话了。” 何霖被抬起胳膊和腿扔到席子上,疼的他很想龇牙咧嘴,但是还要忍住。 两人草草给他裹起来就抬到牛车上放着。伴随着牛的叫声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呛的他直想呕吐,何霖生生咽下去了那阵冲动,屏住呼吸尽量不闻,心中祈祷着赶快到地方吧。 腰间的伤口被那两个人一折腾又是血流如注,何霖小心地去捂住伤口,别还没到地方就先魂归地府了。 失血加恶臭冲击着他的意志和感官,何霖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嘶——”何霖屁股一疼,清醒了一些。身上似乎又崩开了一些伤口,他被扔下车了。 车轱辘吱呀吱呀远去,何霖等了片刻才打个滚从草席里滚出来,一连串的折腾让他头晕眼花,荒山野岭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个血人。 抬眼看去,天色昏暗,已经酉时了。再不走他这一身血腥味真的要吸引一群野兽来给他分食了。 何霖再次点上几个穴位止血,扒拉了一根粗壮点的树枝当拐杖,撑着这破败不堪的身体往山下走去。 夜色降临,何霖也堪堪走到山下,远远看到一个小山村,何霖决定先过去看看。走到山村前了又突然想起来一个更为难的事情,他没有钱啊!此时这瘦弱的身子已经是摇摇欲坠,何霖想着要不干脆晕在一户人家门前好了,给人看到总不好见死不救吧? 随即又摇了摇头,他这一身血,别吓到人家。何霖决定先找个地方简单清理一下再去晕倒。 撑着破败的身体刚转身,身后三步外不知道何时站了两个人。何霖一惊,难道是那两个丢了他的人去而复返?发现他不在山上,追来杀人灭口了? 他本想举起树枝防御一下来着,但手还没抬起来就先跪倒在地,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面容,他又陷入一片黑暗。 啊!该死啊!那个破系统!都不能先给他指条明路再走吗?这下好了,这不是任人宰割么? “大师兄,这人能不能醒啊?” “能。” “这都经历了什么啊?又黄又瘦,浑身是伤,看不出个人样居然还剩一口气,遇到我们也是命大。” 何霖悠悠转醒,恍惚间听到两个青年的声音,但是他还处于混沌状态。晕过去后他做了个梦,如同上一次重生一样,他梦到重生的身体原主人的过去。 何玲身为苍下巅的三长老,养尊处优、美艳非常、性子跋扈、实力强悍,一心只扑在修炼上,直到何霖重生那次,她闭关修炼走火入魔后魂飞魄散。 何霖占了她的身体后出关,苍下巅的掌门和另外二位长老觉得她境况实在危险,劝她收几个徒弟好生教导分分心神,只一心扑在修炼上容易产生心魔,何霖深以为然,他可不想整天把自己关起来。 于是挑了个在当年拜上山的弟子中脱颖而出的扶暮雨为座下首徒,第三年又收了伍武和寒若,后带着几个徒弟下山历练时捡到了街头流浪的何必饿。 收徒后他一心教导徒弟,再未把自己关起来闭关修炼,苍下巅掌门和其他两位长老大喜过望,即便何玲有些行为习惯不再似从前,他们也只觉得是收了徒弟后生活变了,连带着性子变一些也是正常。 这次不一样,他已经被扔出家门,不需要特意伪装行为习惯。这具身体原主叫张烦胜,可想而知是多么不被喜爱,取个名字都是烦不胜烦。 张烦胜本是张府嫡子,张家世代经商,富得流油,但张家家主张启因着妻子是被迫联姻,小妾李姨娘才是真心喜欢的女子,向来宠妾灭妻。由于长辈制约,即便妻子被折磨致死,也无法将自己喜爱的女子抬上正妻之位,于是将一腔不满全部发泄在这个嫡子身上,家主不喜,府中上上下下也无人对张烦胜好,张烦胜被母亲护佑十五年,最终还是在母亲去世一年后也被折磨致死。 何霖心底叹了口气,他生于开放时代,自然看不起张启这种人,若是不喜,何苦要生?既然生下,为何折磨? 可怜张启胜,自小被母亲教育的太过懂礼数,即便被欺负也不会还手,唯父亲马首是瞻,从无怨言。然良善之人,终是,不得善终。 那张启一心想让自己和李姨娘所生之子张骄能够拜入仙门,奈何那张骄毫无天分。张启却不知被自己厌弃的嫡子才是真的天赋异禀。 何霖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未清明,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醒了!醒了!大师兄,他醒了!” 脚步声逐渐靠近,何霖终于看清上方的土墙。 一张冷冷清清的面容映入眼帘,眼前人眉目疏淡、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手腕上传来微凉的触感,青年的嗓音淡漠中带着温和:“感觉如何?伤口可还疼痛?” 何霖瞳孔骤缩,没有回话。 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僵硬,收回为他把脉的手,声音更温和了一些:“小公子莫怕,有我在,定能让你好转如初。” 何霖心中惊涛骇浪,扶暮雨!暮雨啊!他的大徒弟!他的……心上人。 何霖甩去脑中的胡思乱想,不,不是!那只是他身为何玲时的心思,何玲身为女子,即便内里是个男的,对男子动心那也实属常事,但他不行,他现在已经是个男的了,不能再有这种龌龊心思! 更何况,那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徒弟,何霖即便思想再开放,但在现代社会上学接近二十载,他也知道师生恋是绝对不可取的!所以身为何玲的时候他都能压下那不为能外人道的心思,现在更不应该有这种心思。 “我……”刚一开口,何霖就感到嗓子传来阵阵灼烧感,声音嘶哑、不忍入耳,于是他果断闭嘴。 真难听! 何霖看到床边如明月清朗的青年离开,刚要撑起身体坐起来,又被扶住了背部,一阵清冷好闻的雪松味侵入鼻腔,何霖整个人都僵住了。 扶暮雨扶着他坐起,又给他背后加个枕头,一杯温水送进他手里:“公子先喝点温水吧。” 何霖愣愣地接过水,机械地慢慢喝下。 他现在浑身上下到处都缠着绷带,手上都是,所有的伤口都被细心处理过。 床前突然又闪过一个人影,少年笑嘻嘻道:“你放心好了,我师兄定能治好你的伤的。” 何霖抬眼,是何必饿,但是又不像,这个少年满面阳光、剑眉星目、身形修长,看着得有180往上,脸型也比何必饿更加硬朗。 何霖一惊,又去看扶暮雨,他站起来后看着也高了不少,比何必饿都高一个头。昨日还俊秀清朗的少年,今日就是高大飘逸的青年了。 他有些恍惚:“这是何年何月?” “荣昌三十年五月十日。”修真界年份也是以民间年份为准,修仙之路漫长,也不会特意去重开一个年份。 “荣昌三十……”何霖低声喃喃,何玲身死时是荣昌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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