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实话。”言何双手插兜,深色大衣连个褶皱都没有,整个人都透着正经严肃,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回事:“这些年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嗯?你是刺猬吗,遇到问题就缩回壳里。” “我没有。”温北为自己狡辩,他扣着手指,“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我只不过是换了联系方式而已。” “噢,换了个联系方式。”言何点头,“换完后全班除了我都知道,是吧?” “……” 温北没想到这人越长越幼稚,大学都毕业了,说话还夹枪带棒起来了。 他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言何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 他们各自安静了一会儿,言何轻轻叹气:“那现在可以把新的联系方式给我了么。” “?凭什么?”温北像是觉得好笑,“不会吧,你不会大学四年都没有对象吧?现在来找我要联系。” 言何挑眉:“不行?” 大学没对象犯法? “你既然知道别人都有,就完全可以找别人要。”温北收回压在栏杆上的手臂,语气随意:“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念念不忘。” “我只是怕打扰你。”言何沉默片刻,苦笑道:“毕竟你已经拒绝过我了,不是吗。” “……” “南南。”言何想了想,说:“我为十八岁那年的鲁莽道歉,我不该在未来尚不确定时向你表白。现在我们继续当朋友,好不好?” “我刚刚真的没有对我们老大不敬的意思,他刚结束一场演习,打的很激烈,我就想检查一下他受没受伤……” “知道了。”言何无奈的打断他,“你已经解释了三遍了。” 天地良心,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叶镇当真了,从教室到食堂,叨叨了一路。 他是有点占有欲,但又不至于不允许温北身边有朋友。 “您没误会就好……”叶镇说着,眼睛却飘向温北。 他觉得今天不解释清楚,他可能会被他老大摁死在训练场。 温北看起来还算满意,叶镇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跑。 “你等一下。”温北叫住他。 “嗯?”叶镇雀跃的步伐停住,回头。 “你僵化期是不是快到了。”温北问。 “嗯。”叶镇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他蜷了蜷手指,“还有段时间,不着急。” 温北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厌恶雄虫。 抵触的情绪甚至比他还要重一些。 叶镇从小就在暴力的环境下长大,连续两任雄父对他都非打即骂,后来参军后才好一些。 只可惜他在军队待了一年,再回家时他的雌父已经过世了。 他想讨个说法,却无处可去,只能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状若无事。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必须考虑嫁出去,在活着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 温北深知这一点。 他叹了口气,劝道:“我替你挑了一部分资料,今晚发给你,你好好看看。” “知道了。”叶镇匆匆应付,转身奔赴好兄弟的怀抱,一块吃饭去了。 “知道,但不看。”言何总结。 “……确实。”温北认同。 “跟你一样。”言何加一句。 “……?” 军部的食堂主打的就是一个朴素。 从头望到尾,除了各种各样的营养剂,就是看着就不太新鲜的饭菜。 “你们这是……”言何瞠目结舌,“贫穷至此吗?” “您养尊处优,自然不会知道帝国对雌虫的态度。”温北笑笑,看起来毫不在意,“这里偶尔会有领导下来,所以还是有小灶的,您放心,不会亏待您。” 言何对吃喝倒没什么追求,也不想麻烦温北。 “不用,我跟你吃一样的就行。”他说。 这些天言何让温北讶异的地方已经数不过来,闻言他甚至反应不大,从善如流的去打饭了。 好歹是上将,饭菜比言何想象中好了不少。 色香味俱……等一下。 言何放下筷子,神情恍惚。 这是…… 这是什么b味!!! 言何差点爆粗口。 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吃得安安静静,甚至有滋有味。 他味觉失灵了? 言何不信邪,又尝了一口。 救命,要说温北做的是核武器,那这食堂做出来的简直就是生化危机。 温北面不改色的吞下米饭,见言何一脸不可置信,轻轻笑了:“雄主……您不会以为,谁都像您一样会做美食吧。” 那也不至于…… 言何有苦说不出。 瞧他被折磨的有些扭曲的嘴角,温北猛喝了一大口水,莫名的想笑。 “你笑什么?”言何眼尖,问他。 “没有。”温北一秒严肃,他直视言何的眼睛,出奇的发现自己那本就不多的敌意快消失殆尽了。 他默然两秒,提议道:“我们 A区的将军们下午有聚会,要不您去那里吃吧,餐厅的味道总会好些。” 言何想问他怎么不早说,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说是“聚会”,实际上是“酒会” 这群家伙平常有公务在身时不便喝酒,但个个都是酒蒙子,逮住机会就是个不醉不归。 温北倒是不太喜欢白酒的烈性,他陪着喝了几杯,便去给言何拿吃的了。 他端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见他那刚刚还拘谨的坐在角落的雄主已经和周围的虫打成一片,相谈甚欢,就差称兄道弟了。 “您少喝一点。”他走过去,低低的提醒言何。 “哟,给你家雄主挑的都是好吃的呀,真羡慕真羡慕。” 有关系好的中将笑着打趣,这虫喝了半瓶就已经神志不清,什么话都往外吐:“您别说,阁下,在今天之前我还特别担心,就温上将这样的性子,嫁给谁估计都不太好过。” “但是!!”他猛的一拍酒桌,十分亢奋,“今日一见!我就放心了!我立马就放心了!您是好虫……您也会是……好雄主!” “你喝多了。”温北面无表情的把他试图伸向言何的爪子扒拉开,自己挤进他们中间的位置,物理隔离。 温北抽空打开光脑一一给这群家伙的手下发消息,编辑了一半,他感受到滚烫的触感,不轻不重的按在他后腰。 就算隔着布料,那种触电般的感觉还是一丝不落的传达到大脑。 温北突兀的回想起新婚时,自己试图勾引言何的那晚…… 他勉强保持着镇定,回头看言何:“您怎么了?” 仔细打量才注意到,后者脸色绯红,盯着自己的眼神也一片迷离,俨然是喝醉了。 言何不说话,握着温北腰肢的手不安分的挪动着,一点点施加力度,蛮横不讲理的要抱他。 “您您……”温北慌了,他推了推言何肩膀,小声道:“这里不行,他们还没走呢……” 况且有的虫酒量极好,现在还没醉呢,眼珠子已经快盯到他们脸上了。 八卦之心很明显。 温北可不想登上虫网头条。 “为什么?”很显然,醉鬼不会讲道理,言何遭到了拒绝,整个人都很不满,他死死的抓着温北,不让他动,固执的问:“为什么不行?” “……”原来他家雄主如此开放。 实际上,雌侍没有权力对雄主说“不行” 温北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 私心里,他不想成为被围观的对象,理智上,这是个拿到信息素样本的好机会。 “说话。”言何一只手摸索着,攥住温北的衣领,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嗓音被酒精熏陶的喑哑:“嗯?为什么连做朋友都不行?” “什么?”温北没懂,但他伏了伏身子,乖巧的顺着对方的力道贴的更近。 不需要犹豫抉择太久,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不过就是周围的眼睛多了一点,无所谓,他温北还有什么不能失去呢。 更何况他和言何是合法关系。 温北很快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动了动双腿,跪伏在沙发以及言何身上。 “我很惹人厌吗?”言何醉眼朦胧,吐字却清晰,一字一顿的问。 “怎么会。”温北轻笑,“您是我的雄主,我永远尊敬您喜爱您。”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言何眼角有些湿润。 “拒绝?我没有……” “连朋友都不行,你是想让我消失在你的世界吗,南南?” “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谁?” “南南,你可真是……” 言何嘟囔着,缓缓闭上眼,昏睡过去。 温北安静的趴在那里,好半天才动一动。 他没什么表情的坐起来,整理好被弄乱的领口。 翌日傍晚言何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好半天才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去洗了把脸,这才清醒几分。 他依稀记得断片前温北还叫他少喝点。 真是丢人。 他以为以他的酒量不会醉,没想到这虫族的酒后劲不是一般的大,他喝到第三杯就意识到不对劲,放下酒杯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他酒品不错,应该没发什么疯……吧? 言何有些担忧,便下楼去找温北。 这个时间他应该下班了吧,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跟别人做演习。 言何胡思乱想着,下楼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直到快到零点,大门才终于被推开。 彼时睡了近两天的言何正无比精神的坐在灯下看书。 听到响动,他抬头看过去,紧接着一愣。 “你……又染头了?” 怎么又是一头绿。 虫族是流行隔几天换一次发色吗? 还格外偏爱绿色? 温北没答。 他当然没有染发。 看来他是没有忘记昨晚的事,但只想转移话题,不愿多聊吧。 如此想着,温北脸色更差了几分。 “站那做什么?”言何莫名,“进来啊。” 温北走进来。 “你喜欢绿色吗?”言何问。 温北懒得应付,随意的点头。 言何:“那还挺不错的,染了喜欢的发色,一定很开心吧?” “开心?”温北冷嗤,“你觉得我很开心?” “你……”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太浓,言何怔了怔,有些茫然:“你不开心吗……”
第13章 欲念 2022年9月17号 言何终于结束了长达半个月的出差任务,回到家椅子还没坐热乎,就被兄弟喊出去吃饭。 征询了男朋友的意见后,言何带着温北前往那家大排档。 窗外夜色朦胧,包厢的灯光晃眼。 言何牵着温北,笑眯眯的跟大家介绍:“温北,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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