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苍这才点了点头，二人一时间都有些陷在前世的回忆中。就在此时，虞应兴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苍，晴晴，你们不来按一按吗？很舒服的。”
他的声音唤回了二人的意识，虞苍抬头，看着父亲，应道：“来了，父亲！”
然后，他转头，看着虞晴，笑了笑。说道：“好了晴晴，既然这种事情没有再发生，总归是件好事。”虞晴点点头，也笑了：“嗯，它不会再发生的。”
二人很快上楼，按摩过后，又喝了点饮品，好好休息了一下，才开始了午饭。午饭过后，他们又各自休息了一会，才在傍晚，踏进了温泉池中，好好地放松了起来。
早在到达的时候，一行人就说好了不谈工作，于是，四人只是悠闲地泡在池子里，聊着些生活的琐事。厨房为他们准备了温泉蛋和各种饮品，虞应兴高兴之余，不由得多喝了一些，被纪惜带回房间的时候，这个成熟的中年男人笑得一脸怀念，还在拉着虞苍说他小时候的故事。
纪惜叹了口气，一边扶着虞应兴，一边对虞苍说道：“你爸爸他只是太开心了，小苍。”
几人很快就回到了房门口，纪惜打开门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进门，而是看着虞苍，说道：“妈妈也很开心，你和晴晴，你们都是妈妈的骄傲。”
然后，她笑了笑，转身，对着两个孩子说了声晚安，就关上了门。
留下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只看到彼此通红的双眼。 ----
第10章 破裂
第二天，吃过午饭，一家人驱车，回到了家中。纪惜和虞应兴下午还有应酬，虞晴也该返校了，于是，虞苍开口，揽下了送虞晴去车站的活。
一路上，两兄妹都有些沉默，到了车站，虞晴看着虞苍，许久，才开口：“哥哥，你……你一定要保重。”
虞苍弯了弯眼，点头应下，虞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检票口，很快不见了踪影。
目送着虞晴离开，虞苍一个转身，正对上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是娄远哲。
他愣了一下，本能地握拳，深吸一口气，才松开。
娄远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幸好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只是一瞬，他看向娄远哲，开口：“娄同学，好巧。”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娄远哲一把拉住了手腕。他侧头去看，娄远哲看着他，一双眼中带了些乞求。
“虞哥，”他听到面前人开口，声音中带了些乞求：“我们聊一聊，好吗？”
他是想拒绝的，但是不知为何，在想到了什么之后，原本到嘴边的拒绝变了又变，最后成了一句：“可以。”
还是上次的咖啡厅，依然是熟悉的包厢，在踏进房间的时候，虞苍本能地抖了一下，被娄远哲看在眼里，赶忙开口：“虞哥，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
“就这里吧。”虞苍没有管他，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坐在了上次的位置上。
看着他的反应，娄远哲又抿了抿唇，才点头，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点好了单，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虞苍在思考娄远哲有什么事非要再找自己一次，而娄远哲也不知为何也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直到服务员为他们送上了点好的咖啡，二人才齐齐回神，看了对方一眼。
视线一触即离，虞苍开口：“所以，你想说什么？”
娄远哲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虞苍，一双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灼热。虞苍皱了皱眉，看着他，又一次开口：“娄远哲，你想说什么？”
娄远哲一愣，回神，看着虞苍，开口：“虞哥，你瘦了。”
这是实话，国外的菜肴毕竟不如国内合口，虞苍又从来没有做过饭，加上他刚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无论是语言还是环境都还需要适应，更没有什么时间好好照顾自己。
哪怕在学校附近就有家产，可他平时的饮食都是草草应付，摄入的能量只够维持他的身高发育，自然看起来就更单薄了些。
只是这话从娄远哲的口中说出来，却只是让虞苍心中一阵烦躁。上一世的娄远哲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场景和现在不同，而是……
娄远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的面色忽然变得惨白，他看着虞苍，赶忙开口：“虞哥，我不是……”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语气也带上了些不耐烦。娄远哲抿了抿唇，摇头：“我只是想问问，您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虞苍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还行。”这么一句回答，已经让娄远哲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看着虞苍，还想开口，虞苍却一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说道：“娄远哲，我以为，我们上次的谈话，已经把一切都说清了？”
他所说的，是上一次在这里的谈话。听到这句话，娄远哲一怔，看着他，眼中带了他看不懂的神色。
“虞哥，我从来没想过报复……”
他的话又没能说完，门被猛地撞开，虞晴径直走了进来，一把将他拉开，看着他，眼中一片冰冷。
“娄远哲，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的？”
见到她，最惊讶的却不是娄远哲，而是虞苍。虞苍看着面前的女孩，惊讶地开口：“晴晴？你怎么会……”
“哥！”不等他说完，虞晴一个转身，看着虞苍，眼眶通红：“你怎么能，能，就这么跟着他来这种地方，万一他又……”
还没说完，虞晴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她匆忙捂住了嘴，看着虞苍，眼中满是惊恐。虞苍看出自家妹妹的戒备，却只是笑着抬手，摸了摸虞晴的头发，才说道：“晴晴，没关系的。”
他的手还有着细微的颤抖，可他的声音却已经平静，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他转身，看着同样一脸惊慌的娄远哲，开口：“所以，娄同学，你说，你没有想过报复我们，是吗？”
娄远哲回神，慌忙点头，虞苍又问：“意思就是，至少现在，我们并不欠你任何，对吗？”
娄远哲又点点头，虞苍忽然笑了，他本就生的好看，这么一笑，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娄远哲不由得有些痴了，他看着虞苍带着笑容，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然后，在虞晴惊讶的呼唤中，虞苍眉头一挑，猛地抬手，一拳砸向了娄远哲的腹部。
娄远哲毫无防备，被这一拳直接击倒在地，可他甚至还是笑着的，他看着虞苍，声音中带着疼痛的颤抖，可语气依然温柔：“虞哥，解气吗？不解气，你还可以再……”
“够了。”虞苍却只是走近一步，低头，看着他：“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已经两清了。”
他顿了顿，揉了揉手，语气平静：“这一拳，我是替晴晴打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辜负她的感情。”
虽然女孩从来没有说过上一世的任何苦楚，可虞苍知道，她过得绝对不算好。否则，按照虞晴念旧的性格，她又怎么会这样果断地改变了对娄远哲的态度，对对方如此憎恶呢？
娄远哲的视线转向虞晴，虞晴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看着虞苍，眼中满是担心。他笑了一下，语气平静了下来：“所以，你上一世为了她跟我上床，这一世又为了她打我一拳，是吗？”
这句话一出，虞晴面色大变，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被虞苍拦住了。他的表情无比平静，眼中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满意：“不错，我上一世可以为了晴晴跟你上床，这一世也会为了她打你一拳。”
“那我呢，我在你眼中又算什么？”娄远哲强撑着起身，看着虞苍，眼中一片偏执。虞苍看着他，许久，摇了摇头：“你在我眼中？”
他转身，拉起虞晴的手，走到门口，甚至不愿再给娄远哲一个视线，就这么转身离开。
娄远哲跌坐在地，终于明白了他的未竟之言。
他在虞苍的眼中，原来什么都不是。
这样拉着虞晴走出咖啡厅，虞苍掏出车钥匙，将虞晴塞进副驾驶，坐上驾驶座就要发动车子，虞晴终于回神，颤颤巍巍地抬手，握住虞苍拿着车钥匙的手，颤声问道：“哥，你，你还好吗？”
虞苍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虞晴，问道：“我还好啊，我能怎么样？”虞晴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她皱紧眉头，还是没有放下心来：“你如果……”
“晴晴，”虞苍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他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说道：“我真的没事，比起这个，你今天不返校的话，明天的课就要错过了哦。”
他的语气平稳，表情也十分正常，虞晴盯了他许久，终于勉强相信了他没有事的这个说辞，她抿了抿唇，开口：“哥，我这样……你会生气吗？”
她没有说明，虞苍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一边将车重新开到高铁站，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虞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车子一路开到了高铁站，虞苍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直到挺稳车，虞苍才转头，看着虞晴，眼神平静：“只是晴晴，你实在可以多相信哥哥一点的。”
他抬手，揉了揉虞晴的头发，一如他一直以来那样。他的双眼弯弯，语气温柔：“在你心中，哥哥就是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吗？”
虞晴看着他，许久，摇了摇头。虞苍点点头，说道：“好了，下车吧。”
虞晴乖巧地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她看着虞苍，眼中晶亮：“哥，那一拳揍得太漂亮了！”
看着女孩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虞苍也笑了笑，他点点头：“去吧，不然要赶不上车了。”刚才他看得分明，女孩重新订的票，还有半小时就要发车了。
虞晴又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虞苍深吸一口气，面上终于闪过一抹慌乱。
上一世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并不如他所说那样轻巧，他只是能够将这一切压在心底，一次次地催眠自己不要去想，那没什么。
时间长了，好像那些过往也确实没有什么了一样。
都会过去的，他想，时间会冲淡一切，所以，都会过去的。
第二周的周五是虞苍的生日，也是他穿回来的第一个生日。虞晴一早就嚷嚷着要回来陪他过生日，父母也说要大办，所以，芯子里其实已经三十好几的虞苍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到底还是接受了父母的好意，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参加自己的十九岁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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