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身躯肥胖,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那柄金光乍泄的本命剑,在他手中如流光般刺向应不染的后心窝处。 他想要应不染的命! 应不染低低的叹口气,眉眼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何苦……” 他动作看起来很慢,却在金光抵达之前,抽出了那把锈剑。 “当!” 锈剑抵挡发出沉重古朴的声响。 刘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的全力一击,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对面破解了? 应不染看似有气无力的收回锈剑,声音也有气无力:“既然是师兄所求,那师弟就与师兄切磋一剑。” “师兄,这一剑名唤,人心鬼蜮应不染——” 这人似乎是懒癌入骨,报招式这种热血情景,他说的十分漫不经心。 而且他出的这一剑,也格外缓慢。似乎只是慢条斯理的举起剑,又轻轻落在刘煜的眉心处。 看着这一切的童飞跃满脸困惑,这是在干什么?小孩过家家出剑都比这有气势吧!那个叫刘煜的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只有身处这一剑的刘煜才知道,这一剑有多恐怖。 他分明看到这一剑全是破绽,甚至慢的堪比蜗牛爬行。可他清楚的感受到,在应不染出剑的那一瞬间,他被极其凌厉的剑气包裹。 只要他有一点异动,不用那柄锈剑,这些无形的剑气都会将他撕碎。 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只能汇成两个字:剑意。 可剑意这种东西,不是只有金丹期以上修士才有可能修炼出吗?这个应不染,分明只是开光五层的修为。 二十岁的少年绝不可能有金丹期,那只剩一个可能,少年以开光五层的修为,得悟了剑意。 “不可能……这不可能……”刘煜双眼血红,整个人陷入了疯魔。 “师兄,切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应不染没脾气的问。 刘煜完全没听见应不染说话,他猛地尖叫一声,抓着剑失心疯一样的往回跑,嘴里还反复念叨着不可能。 童飞跃看呆了:“这什么情况?” 晏阳生心下大惊,想去捂童飞跃的嘴,可已经来不及。 刚才还懒懒散散的应不染,眼底划过一丝锐利之色,在童飞跃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闪身到了灌木丛前。 “谁?” 那柄没有开刃的锈剑,此时杀气十足的对准了晏阳生的眉心。
第十章 你的剑招被新生破了? 童飞跃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头求饶:“师兄我们知错了!我们不是故意偷窥的!” 师兄?是新进南明院的新生逃课不小心撞到了他? 应不染猜了个大概,表情也松垮了下来,只是他握着剑的手并未放下。“两位既是师弟,为何蒙面示人?” 晏阳生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就是如此紧张的氛围之下,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念头。 刚才应不染对刘煜挥的那一剑,并非不可破解。 那一剑,剑意凛冽,但却还差了一丝。 若是应不染的持剑的那只手,肩再下沉半寸,那一剑才可算同境界无敌。 而现在应不染指着他眉心的这一剑,和方才那一剑同理。 见晏阳生不说话,应不染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一丝恶作剧的笑:“既然两位师弟不肯摘面巾,就由我来替两位师弟摘下吧。” 说罢,应不染的剑尖就往下滑去,作势要挑开晏阳生的面巾。 就是现在! 晏阳生清楚的意识到现在是破应不染剑招的最好时机,可问题是……他没有武器啊! 要是现在他能有一把称心如意的剑就好了。 晏阳生脑子里炸开这句话后,骤然觉得自己丹田处有股陌生又熟悉的寒气。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道水蓝色流光便从他身体里幻化而出,那流光化作一柄薄如蝉翼的寒剑出现在他手心。 那一瞬间,晏阳生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快,几乎是在应不染的剑触碰到自己面巾的那一刹那,抬剑格挡在锈剑剑身二寸处。 旋即晏阳生灵力爆开,手腕翻腾,反手挑飞了应不染手中的锈剑。 “跑!” 晏阳生对童飞跃大喊一声,自己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 刚才还跪在那里的童飞跃,一个猛子跳起来就跑,两人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跑了好半天,童飞跃气喘吁吁的叫住晏阳生:“老晏,那个天才好像没有追上来。” 晏阳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应不染确实没有追上来,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趁他没追上来赶紧回去。” 此时此刻,应不染还保持着剑被挑飞时的动作。 他似乎整个人僵硬在了那里,如同一座石雕。 不知过了多久,应不染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笑的越发大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树林中的飞鸟长鸣,风声也停住。 应不染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神情有些癫狂的抬起脸看天,喃喃自语:“居然被挑飞了……哈哈哈……居然有同龄人能破了我的剑招……” 刚才他对那两个蒙面师弟时,没有用全部实力,将灵力控制在了筑基范围。 可饶是如此,也不该有人能破他剑招。 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堂堂正正的再战一次! 许久,应不染才慢吞吞的爬起来,将锈剑捡起来,也不管身上沾的杂草,径直回了长域门。 这个时间点,长域门绝大多数修士都在上课,门内有些空荡。 但应不染还是撞上了一个人,这人是负责新生测试的大师兄楼御星,字袭月。 楼袭月不到五十,已经是半步金丹的修为。他现在已经很少上课,更多是在帮南明院长老门主处理事务。正因如此,九门里哪怕不是长域门的弟子,见了楼袭月也会尊称一句大师兄。 他是整个南明院的大师兄。 虽然楼袭月长相在修真界中并不是特别出挑,但他五官周正,加上浑身温润儒雅的气质,令人过目不忘。 “不染。”楼袭月声音温柔,看到应不染这个时间点游荡在长域门内,不由皱眉叫住他:“前两日才因逃课惹了长老不悦,怎的今日又逃课?” 看到楼袭月,应不染也没收敛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嬉皮笑脸的叫了声大师兄。 不等楼袭月教训他,应不染就凑上去神秘兮兮的问:“大师兄,你负责新生测试,对这一届新生应该了解甚多吧?” “这一届新生有千人之多,我怎能人人都了解?”楼袭月扶着应不染的肩膀,强迫他站直。 应不染问:“那大师兄你可知道,新生中有本命剑的,并且有可能破我剑招的人有哪些吗?” 楼袭月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你的剑招,被新生破了?” “确有此事。”应不染道。 若换做别的天才剑修被不知名的人破了剑招,必然不会这么坦荡荡承认,更甚者会想法子瞒过去此事。 偏应不染一点也不想隐藏,他现在巴不得让全南明院的人都知道有人破了他的剑招,让整个南明院一起找出这个人来。 楼袭月唇角紧绷:“不可能,你天生剑骨,剑道上的造诣比寻常长老还高,怎么可能有新生破你剑招?到底发生了何事?” 应不染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说完,又问了一遍:“大师兄到底知不知道哪些新生有这本事?” 沉吟片刻,楼袭月微微颔首:“或许,你说的那蒙面人是今年新生测试魁首,司南,司望北。” 整个新生出挑的人里,是剑修的有七八个。 而其中又有本命剑的,只有三人。 这三人里,两人已经接近三十岁,是卡着南明院入学年龄来的,绝不是应不染口中的同龄人。 余下一人,便是司望北。 “司望北。”应不染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似乎要将这个名字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你要去找他再战一场?” 楼袭月进南明院二十多年,他师父是应不染的父亲,也是长域门门主。 从应不染出生起,楼袭月就带着他。于应不染而言,楼袭月既是大师兄,更是类似他父亲的存在。可以说整个南明院,没人比楼袭月更了解应不染。 “是,但不是现在。”应不染笑道:“还有八个月,就是三年一度的九门大比。我很期待,到时候能堂堂正正和他比一场。” “可司望北在下三门的崇明门,除非在大比中,司望北带领崇明门连胜七门,他才能和你再战。” 说罢,楼袭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觉得,司望北能带领崇明门从下三门杀到上三门?” 应不染勾了勾唇:“谁知道呢。” 若不能,他便在大比后再找司望北战一场就是。
第十一章 英雄救美 “跑不动了,他应该是不会追上来了。”童飞跃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抓住晏阳生的腰带,扯着晏阳生不让他继续跑。 要是再跑下去,他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晏阳生也跑累了,气喘吁吁的撤下面巾:“行,不跑了,咱俩散步慢慢走回去吧。” 两人勾肩搭背,看起来像极了街溜子。 童飞跃好奇道:“刚才你哪儿来的剑?” 而且那把剑就出现了一瞬间,在他俩跑的时候,晏阳生的剑就又没了。 “我不……”晏阳生刚说两个字,脑子里就蹦出一道气愤不已的小男孩声音。 “我是你的本命剑啊混蛋!我叫不知周你忘了吗!” 晏阳生吓得一缩肩膀,四下张望,发现附近没人。 与此同时,不知周爆发出更加愤怒的声音:“说了我是你本命剑!本命剑!你在找什么!我就在你身体里!你快用意念跟我对话!” 意念对话?晏阳生试探性的在脑海里问了句你好。 下一刻,不知周骂骂咧咧:“你好个屁!你一点也不好!要是有的选,我才不要让你当我主人!” 好的,明白了,这把本命剑很暴躁。晏阳生磨了磨牙,思索要怎么教训一下这小屁孩。 毕竟当剑就要有当剑的觉悟,谁家好剑对主人这么凶的? 就在晏阳生思考时,童飞跃突然按着他的脑袋,就近躲在了石墩子后面。 “娘希匹,怎么又有人到我们地盘上搞事?”童飞跃低声骂道。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崇明门外围,前边不远处,七八个穿着星辰门弟子服的人,将两个弱小的崇明门女修围在中间。 晏阳生管不上不知周,连忙定睛看过去,他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被围住的两个女修之一,是甜甜师姐! 另一个女修也很眼熟,晏阳生想了会,发现那个女修是崇明门长老特地介绍过的顾清欢师姐。因为顾清欢是门主的独女,为了不让新生冒犯到她,长老们都私底下介绍过顾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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