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戎铃枝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的长相,评价道:“若非这张脸,你这种低贱之人哪里来的机会当褚道君的小奴,早被卖进勾栏院当个女支子了。” 戎铃枝冷冷地注视着他,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得可怕:“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男人残忍一笑,说:“我的意思是,今天不会有人来救你了。落到我手里,你完蛋了。” 对美人的言语侮辱给他带来了变态的快感,他捏着少年下巴的手逐步加重,恨不得当场将其捏碎。 痛得戎铃枝地皱起眉,在心里将这变态怒骂了几万遍。 “我喜欢看小美人哭,戎师弟,你也得——” 话未说完,便被他痛苦的哀嚎声取而代之。 只见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径直地削去了他的左臂。 捏住戎铃枝下巴的正是这只被削去的手臂。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戎铃枝脸上,让他一时无法呼吸,眼见着面前满目的赤红洒在他的衣襟上。 被削去的手臂如破布一般,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老远。 男人不住地哀嚎着,捂着自己的伤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中满是惊恐。 长剑直直落下,深深地插入地里,将在两人分隔开。 剑身通体雪白,锋利的剑刃上沾满了男人的血,寒光夹杂着赤色的血光,显得格外可怖。 冷淡的声音出现:“青阳宗内,无故作恶者,斩。” 只见一个修长身影从天上降下,青色衣玦飘飞,与乌色长发交织缠绕着,深邃眉眼微垂,目光落在戎铃枝身上,似是神祗降临,救赎他的信徒。 封眠真的来了,真的来救他了! 不知为何,原本对他略有抵触心理的戎铃枝在此刻却像是见到了真正的救赎般。 唇角不自觉下撇,眼眶变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不肖片刻便委屈地哭出了声:“道君,你终于来了。” 封眠望见他的那一刻,目光便无法移开片刻,那双黑沉沉的眼瞳中情绪晦暗。 少年浑身脏兮兮的,素白的外袍上满是灰尘与血迹,就连头发上也有几片枯黄的落叶,显得格外可怜。原本瓷白如玉的肌肤上掺杂着数道细细密密的刮伤,原本总是带着狡黠的清澈眼睛在此刻,瞳孔无意识地放大,里面盛满了恐惧与委屈。 他感到心疼的同时,却又望见他微敞衣襟中露出的美好光景,怎么也移不开。 少年总是如此,在无辜中带着不自觉的勾引,让旁人生出欺负他的欲望。 封道君眸光更深,直直地凝视着少年的襟口,想起这些时日未眠的深夜,那烦扰道心的、缠绕着他的旖旎梦境。 薄唇轻启,声音略带哑意:“你又惹祸了。” 虽然他的视线实在太过炙热,炙热到戎铃枝发毛,但他还是装作乖巧的样子,一边可怜巴巴地落眼泪,一边痛诉自己的遭遇:“道君,我很乖的,是他意图不轨。” 闻言,封眠依旧静静地望着他。 见他不为所动,戎铃枝咬紧牙关,哭得更凶:“道君,铃枝求你杀了他。如果他今日不死,日后道君便只能见到铃枝的尸体了。” 封眠理应帮他的,但是看着泪眼朦胧的少年,心中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微敛眉目,声音冰冷:“报酬。”
第14章 做道君的小奴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向他,神色一如语气般冷漠。 让戎铃枝一时失了分寸,以为自己陷入了幻听。 报酬……封眠想要什么报酬。 黄金万两?他没有。 以身相许?他也不是姑娘啊。 他蹙起眉头,心中不解,但还是艰难地坐直了身体,跪在地上一步步挪到了封眠脚边,讨好开口:“道君想要什么,铃枝都给。” 少年昂起脸,乖巧地露出笑容,昳丽过分的容貌上略带几分苍白,眸中尽是湿意,似是春夜里被雨水打落的海棠,混杂着水渍落在泥泞的土地上。 他向来如此,最会摆出我见犹怜的娇弱姿态,拿捏住男人的心思。 封眠眸色略深,平静地问:“你不是青阳宗的弟子,你是如何进入青阳宗的。” 戎铃枝表情一僵,但他很快稳住心绪,谎话掺着真言,半真半假地胡诌起来:“铃枝命苦啊,原本也是个富裕人家的公子,却被褚道君强抢,囚禁在孤峰上做了他豢养的小奴。” 他说着,眼眶再次红了起来,泪水像是不要钱一般,哗哗往下淌。 哽咽着,断断续续道:“若非褚岫害我,如今我也是正经的宗门弟子了。” 这番话里只有褚岫豢养他做小奴是真的,剩下的全部都是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编的谎话。 原主哪里是富裕人家的公子,他生父不详,自出生就一直与娘亲游荡,后又与母亲失散,被人牙子拐到了碧水原。 路过的褚岫一眼相中了他,便买下来做了小奴。 戎铃枝说这种话,无非就是明里暗里地暗示:我真的很惨,你可怜可怜我,把这人解决了吧。 不想,封眠在听到小奴二字时,神色似乎又冷了些,黑沉瞳中情绪翻涌着,让人无法读懂。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戎铃枝以为他想要的是他的命。 才终于开口,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启:“你来,做我的小奴。” 纳尼? 戎铃枝表情惊恐,满脸问号。 是他听错了吧……不可能吧,真的是他听错了吧。 不怪戎铃枝大惊小怪,而是“小奴”这种糟粕的词出自封眠口中,实在有点魔幻。 要知道,这位封道君不仅光风霁月,而且是天下剑修的道德典范。向来恪守门规,言辞雅正,不做任何的逾矩之事。 而“小奴”则是流传于街头巷尾,烟柳花巷的风流之词,怎么会出现在封眠口中? 并且,这位封道君竟还要他当小奴? 在这一刻,戎铃枝的世界观几近崩塌。他嘴角暗暗地抽搐,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声—— 不是,你们这群权贵就非要养小奴吗? 不过,戎铃枝这个怂包只敢腹诽,面上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他学着从前看过的狗血小说的剧情,手臂攀上封眠结实的腰腹,双手合圈住道君的窄腰,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 白嫩的脸颊轻轻贴近,蹭了蹭柔软的衣裳。 戎铃枝陷在乌木沉香中,竟真的有几分迷醉的感觉。 抬眼望向封眠优美的侧脸,黏黏糊糊地讨巧:“铃枝能做道君的小奴,是福气。” 半是恭维半是真心话。 封眠的脸实在太好看了,眉眼像是高低起伏的山川,鼻梁挺直,薄唇淡淡,侧脸的轮廓尤其流畅,宛如天成。身上带着的那股神性与冷淡交织缠绕,让他天生便带着性冷淡的感觉。 仿佛禁欲,对一切都拥有强大的自制力。 但偏偏是这样,让戎铃枝更有一种扒掉他衣服,看他抑制不住自己、破禁的冲动。 但显然,戎铃枝只敢想想,不敢付出任何行动。 …… 封眠望着怀中的少年,感受到他的乖顺之后,心中的那点郁结才终于消散开来。 此刻,两人才终于注意到旁边地上躺着的、正打滚哀嚎的男人。 他捂着自己断开的那只胳膊,正疼得不住哀嚎。 感受到封眠的目光之后,他满脸惊恐地往后退了退,哀叫道:“别过来啊,别过来啊,救命!救命!” 如今身份逆转,戎铃枝又惯会做狗仗人势的事。他从封眠怀中伸出脑袋,得意洋洋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男人气急,显然无法忍受这种卑贱之人的侮辱,但有封眠在旁边,他又不敢造次,只能默默忍着。 “你想如何处置他。”封眠低头望向戎铃枝,淡淡问。 戎铃枝轻飘飘挑起眉头,好整以暇地看了男人一眼,道:“杀了,顺便把那玩意剁了喂狗。”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那沾在少年衣襟处、脸上的血迹,更衬得他容貌瑰丽,有一种震人心魄、令人惊惧的魅力,如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美丽却致命。 男人喘着粗气,隔着很远望向他,却看见他那含笑的桃花眸并不如表面般柔弱。 像是用装出的乖顺做掩盖,将眸底涌动的无情、冷漠以及野心全部遮住。 男人仅存的一只手紧紧攥起,扣着地面,额头冷汗直流。 他从未如此后悔过,若非自己色心上头,怎会惹了这样一个人。 “道君,小道君,师弟,求求你饶过我吧,我该死,我该死。”他一遍扇自己巴掌,一边磕头认错,“求求您饶我一条命吧,我知道错了。” 戎铃枝冷眼看着他,无动于衷。 他不可能将把柄留给这样一个卑劣的人,留他活着就是放虎归山,一旦他告到宗门,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到时被褚岫捉住折磨时,可没人怜惜放过自己。 下一秒,长剑精准封喉,男人还来不及哀嚎一句,便趴在地上不动了。 封道君收剑入鞘,神色淡淡。 “聒噪。” 在这一刻,戎铃枝觉得这位封道君的身躯都伟岸了些许,心里泛着些激动。 难道,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 …… 时间已经不早,夏日刺眼的阳光逐渐消散,化作黄昏时刻无边的橘色晚霞,孤鹜齐飞,连山涧的流水也被染成红色。 戎铃枝拖着受伤的脚腕,亦步亦趋地跟在封眠身后,眼神狗狗祟祟的,总是要偷瞄道君两眼。 突然,封眠的脚步停住。 戎铃枝一下撞了上来,他吃痛地摸了摸鼻子。 紧接着,便看见封眠的瞳中略带疑色,低声问:“为何总是看我。” 戎铃枝眨了眨眼,轻轻地问了一句:“道君,我能睡在浮玉峰嘛?” 如今天色不早,加之经历了今日的遭遇,他已经没什么力气折腾了,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好生歇歇。 封眠注视着他,用冷淡的声音说出令人不可置信的话:“你是我的小奴,理应睡在浮玉殿。” 戎铃枝:? 虽然他是自愿的, 但怎么有种……被强制的感觉?
第15章 心脏跳的很快 首次见到浮玉殿,便让戎铃枝这个小土包子有些瞠目结舌。 他原以为渡新处已经算比较气派了,但是和浮玉殿比起来,差的不止一个档次。 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的血污与泥灰混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叫花子。 封眠有洁癖,所及之处向来是一尘不染,自然无法容忍戎铃枝这个样子进入他的寝殿。 便拎着他去了寝殿后面的池子沐浴。 浮玉殿建造得非常讲究,寝殿后便是一方长廊,廊外水榭莲池,粉色荷花与碧绿荷叶相互映衬,色彩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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