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偶尔,会有那么一两次小失误。 再看过去,柏宴身上哪有什么“脆弱”? 听听他刚才说了什么。 像不像在引诱人到自己家里的不轨者? 而且,柏宴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没地方去。 洛嘉你是不是闲的,要你多管闲事? 柏宴哪需要你个路人甲来操心?你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洛嘉心里翻江倒海的后悔,立刻找了个借口准备遁走:“我的意思是我家有宵夜吃,你觉得麻烦的话…” 却不想伞下的人似乎笑了下,浅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好,不麻烦。” . 柏宴示意洛嘉把伞柄给他。 伞不算大,偶尔有些风雨扫到他们。 “过来点。”柏宴看了眼差点要跑进雨堆里的小朋友。 “哦。” 他们走到公交站的时候,洛嘉看了眼身边正在收伞的柏宴,这人还很有闲情逸致地一片片将伞折好。 洛嘉有点迷茫,怎么就进行到这里了? 中间是不是漏了什么,我就这样把男主给拐回家了? 台阶边,从街道上汇集的雨水涓涓流向下水道口。 大雨冲刷着城市,街边铺面的灯光,与行驶在路上的车灯交相呼应,形成了繁华而绚烂的夜景。 洛嘉找出手机看了看网约车,前方排队26人。 今天是工作日,加上又是下雨天,哪怕这么晚了路上一样能堵到怀疑人生,等到接单后,还要等司机绕一大圈过来。 洛嘉决定还是坐公交,反正也没几站路。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摩托车怎么办?” 用吕卫阳的话,爱车就是男人永恒的老婆。 柏宴望着不远处,雨滴打在水洼上,荡起圈圈涟漪。 柏宴不记得自己有车,随口回:“不用管它。” 洛嘉想起吕卫阳介绍过柏宴那辆绝版摩托,能抵一辆豪车的价格。 柏宴看着还不太清醒,这状态洛嘉不指望他自己了,发了条飞信给吕卫阳。 嘉:[柏宴的车在校门口,你们要是谁离得近,过去看下锁了没。] 日就一个字:[?] 日就一个字:[我是不是窜频了,为什么阿宴在你那里?] 日就一个字:[恩小霖,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一群人在冲浪馆附近找了里三圈外三圈,发现摩托车一起没了,才确定柏宴这是自己走了。 吕卫阳把出去找的人都叫了回来,让他们继续玩,他打算自己跑学校一趟。 章丹鸣跟他一起出来,问:“潞姨让我这段时间多注意,阿宴没事吧?” 吕卫阳的笑意有点玩味:“我刚确定了件事,就是不知道阿宴自己什么时候发现,有意思了。” 这边,洛嘉只快速打了个几个字:[别想象力太丰富,校门口遇上的。] 他关掉飞信,因为公车即将进站。 两人上车的间隙,洛嘉似真非真地说了句:“你考虑清楚啊,上了车就没法反悔了。” 好像他们即将去的是什么龙潭虎穴。 柏宴直接拿过洛嘉已经打开二维码的手机,对着机器连刷两下。 洛嘉不由多看他几眼,还真是不客气! 这辆公交还有几站就到终点站,人并不多,后排还有几排空位。 司机见乘客都上齐就直接发动了,一阵惯性使得他们没了平衡,身体向后仰。 柏宴没经历过这么颠簸的车,身体不出意外地站不稳。 不过他一把抓住旁边的栏杆,另一只手还想捞一把可能会摔跤的小朋友。 哪想到洛嘉如履平地地越过他,找了个空位,并拍拍身旁的位置招呼他过去。 柏宴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内无言了好几次,有时候洛嘉整个人都是不符合地心引力的存在。 洛嘉特意把窗边的位置留给柏宴,让没见过世面的大少爷感受下公交的广阔视野。 柏宴安静地望着窗外的街景,橙黄的路灯滑过他线条优美的侧颜,时间仿佛停驻在他身上。 洛嘉觉得既然把人拐跑了,那他应该稍微尽一下地主之谊。 他拍了拍身边人,示意他跟着自己的指示看:“挂在横栏上的圈圈是扶手,人多的时候可以抓住平衡身体;那个杆子中间红色的是紧急停车按钮,听它的名字就知道没事别乱按;车壁上挂着的是安全锤…” 柏宴忍不住打断了他。 “宋恩霖。” “嗯?” “没坐过公交,不代表没常识。” 这熟悉的直男风格,熟悉的嘴欠。 很好,看来智商至少恢复一半了。 洛嘉皮笑肉不笑:“你能平安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柏宴听出洛嘉的讽刺,眼底漾着一丝浅淡笑意,抬手将雨珠间歇飘进来的窗户关得小了点。 洛嘉乐得轻松,不再开口说话。 下车时,柏宴直接打开了伞,还好雨小了点,两人没多久就到了小区。 蒋厉莹一听到门外的开锁声,也不打盹了,几个健步冲向大门。 刚想看洛嘉的情况,没想到后方站着一个高大男生:“你是上次见过的,嘉嘉的同学?” 蒋厉莹还记得去超市购物时,外面遇到了邢潞母子。 柏宴的模样正常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也多了点谦和,至少洛嘉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蒋奶奶,这么晚过来,打扰你了。” “别这么客气,我们老年人就喜欢家里热闹点。” “外面凉,你们快进来。” “奶,不是让你先睡吗?” “我爱等就等,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蒋厉莹向来是交流困难症,分明是看到外面下雨,担心洛嘉才不愿意去睡,说出来的却全是反话。 洛嘉上辈子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这辈子不想再错过。 “好好好,不管。那你有空帮我煮两碗小馄饨吗,料我都调好放冰箱了。” “早看到了,都说这些我会收拾,你就顾好自己…”蒋厉莹忍不住啰嗦了两句。 她其实有点奇怪,洛嘉为什么突然厨艺这么好? 说不出什么原因,她总有种淡淡的酸涩,就好像她从小护着的孩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逼着自己长大。 洛嘉脱了鞋子,给柏宴找了双备用拖鞋。 柏宴拿到拖鞋沉默了两秒,这拖鞋上面长着两只粉色小兔子。 洛嘉懒得拆新的,这双是超市搞活动买一送一的,同款黑的那双穿在他自己脚上。 他安慰柏宴入乡随俗:“听说,猛男都用粉色。” 柏宴有点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是猛男。” 刚说完,柏宴头顶就被一块松软的毛巾罩住,透过厚厚的毛巾传来洛嘉的声音。 “擦一下,要是着凉可和我没关系。”纯粹是你体质问题。 洛嘉边说,边胡乱给自己擦了擦。 柏宴抓住毛巾边缘,毛巾蓬松柔软,还有晒过太阳的味道。 柏宴擦干头发,毛巾就被洛嘉一起拿走:“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柏宴看着洛嘉去洗毛巾,厨房里是蒋厉莹忙碌的背影,耳边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狂躁纷乱的黑雾裹挟的心跳,正在趋于平静。 洛嘉出去关门的时候,楼梯拐角处走来一脸疲惫的程舟。 程舟每天下课后会去酒店兼职当服务员,家里的大部分钱都给程女士看病用了,他如果不去赚钱连艺校的学费都交不起。 他看到正要关门的洛嘉,轻轻颔首。 洛嘉也跟他打了招呼,身后的暖光照在他头发上。 “上次那只笔筒收到了,很漂亮,已经用上了。” “随手做的,不值一提。” 程舟偶然发现洛嘉随便一件衣服就能抵他一年工资,就知道自己那礼物不够看的。 但亲手做的礼物能被喜欢,他还是很高兴。 洛嘉:“要吃馄饨吗?我昨天包多了。” 邻居是个警惕心很高的狼崽,所以他只打算做好了,待会阳台投喂。 程舟今天遇到一个喝醉酒的三流老板,硬是往他身上蹭,被他忍无可忍地折了那只咸猪手。 虽然客人有错在先,但客人被送到医院就诊,身为始作俑者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高薪工作也要告罄,经理今晚已经给他做了结算。 程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有些社会人就喜欢征服他这种桀骜不驯脾气的。 但却不知道,他骨头硬。 强行咬,只会崩了牙。 他饿得饥肠辘辘,傍晚时下了雨,路上很堵。 他赶到酒店就迟到了,根本来不及吃晚饭。 回去还要照顾程女士的起居,这时候收到洛嘉的邀请,人类向往温暖的本能让他忍不住答应。 但洛嘉对门再次传来了程女士的打砸声。 “程舟,你是不是回来了?” “回答我,连你也不想理我是不是!?” 程舟苦笑了一声。 “不用了,我先回家了。” 洛嘉犹豫了下,还是没劝什么。 程舟是个有故事的人,道理都明白,只是放不下唯一的亲人。 洛嘉刚说好,身后就传来淡淡的声音,磁性、低沉。 “在和谁说话?” “是邻居。” “谈完了?” “嗯啊。” 上方简短的对话后,程舟就看到一只完美得不像真人的手,越过洛嘉将防盗门“砰”一声关上。 程舟在很多地方打工过,单单是声音他就能感觉到,来人透着一种上位者的波澜不惊,哪怕那人还没到年纪,但也有了雏形。 而刚才,那人的动作就仿佛将洛嘉不动声色地圈入自己的地盘。 也像是是对外来者,若有似无地昭示。 洛嘉怎么会惹上这种可怕的人? 洛嘉还不知道,就在刚才,原著的主角攻受擦身而过。 蒋厉莹回头就看到柏宴走过来。 柏宴:“蒋奶奶,我来帮忙。” 蒋厉莹:“很快好了,你和嘉嘉在客厅里玩会儿。嘉嘉,给你同学泡杯茶。” “好哦。” 洛嘉正在给自己泡牛奶,还加了几勺蜂蜜,闻言多泡了一杯。 柏宴看着热牛奶,一脸问号看向他,说好的茶呢。 洛嘉为了长高,每晚喝牛奶。 洛嘉在自己的家里,脾气见涨:看什么看,不喝就算。 柏宴非常能屈能伸。 屈服般地喝了几口。 蒋厉莹一看柏宴那与这老旧房子格格不入的气质,就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这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它岁数很大了。我和嘉嘉住惯了就不想换,你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不会,这里很干净,布置也很好。” 柏宴并没有敷衍,屋内被蒋厉莹布置得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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