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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青冷哼一声，显然还是不支持莫素梅的这种做法。 “老爷这会怎么糊涂了，子澜嫁给三皇子，也并非是待柳笙言不好吧？” “平日里他们俩就十分要好，这十几年来也从未有人苛责对待柳笙言，就连我，入府比那女人要早，待她死后多年却还是个侧室。” “谁能说一句我们待他不好？” 柳文青是彻底没了脾气，被莫素梅的话点醒了。 他这么些年装着要对柳笙言好，差点就成了习惯，竟是觉得所有对柳笙言没有益处的事，就是对他不好，会落人口舌，自己倒真成了个好父亲。 柳文青心中冒起寒意，他想清楚后，眸子全是对柳笙言的厌恶。 “子澜落水是意外，不过是恰好那日见的人多了些，传了出去，与我们何关？” 听了柳文青的话，莫素梅心跳加速，她知道，柳文青这是表示支持她的做法了。 “是呀，子澜嫁进去了，两人还能相互照应呢。” ‘照应’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两人目光相接，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 莫素梅和柳文青商量完事后就离开了书房，回去的路上刚好和柳笙言碰上了。 “莫姨娘。”两人互相点头便算打了招呼。 “大公子这么着急的往老爷那去，是有什么事吗？” “姨娘可否知道现在街巷里全在传子澜落水被三皇子救起的事？” 莫素梅脸上适时的露出担忧：“知道。” “子澜以后怕是嫁不到好人家了，我想去求求父亲，让子澜嫁与三皇子。” 莫素梅听到这话，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与惊讶。 柳笙言看着莫素梅刚刚流露出来的不似作假的惊讶，心中也同样复杂起来。 ……
第21章 刚刚院内窃听的，似乎并不是莫素梅的人，可府内除了她，柳笙言想不出第二个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柳文青虽将他做棋子，可却也从未派人监听他，骨子里的盲目自信让他觉这么些年来柳笙言只会视他为敬重的父亲，不会多做他想。 至于柳子澜，那些小动作落在重活一世的柳笙言眼里，是无比的拙劣，容易拆穿，他这个便宜弟弟的智商也算不得高。 但，莫素梅，这个女人的手段比起柳文青和柳子澜来，要狠辣阴险的多，他甚至怀疑，自己母亲的死，她怕是同样有参与。 不知道上辈子这个女人在背后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笙言你待子澜真是用心。” 女人笑的温柔，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弯着，“子澜有你这样的兄长当真幸运。” 以往这样的话柳笙言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他是要去求让自己的弟弟嫁给自己的订亲对象。 这夸他的话，无异于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 柳笙言故意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没有接话。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笙言，我是子澜的母亲，知道有人这般在意关心他心里开心，说话难免会不过脑子。” “姨娘不必自责，笙言还得去父亲那里，就不与姨娘多聊了。” “那你快些去吧！” 看着柳笙言渐渐走远，莫素梅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看似随意的开口：“还以为有什么改变，没娘养的孩子，果然是不成器的小杂种。” 周遭的下人都低着头，面色如常，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柳笙言来到柳文青所在的书房说出自己的目的后，柳文青先是也同莫素梅一样显得惊讶，后面又装作为难，不同意将柳子澜嫁与三皇子。 接着，在柳笙言的求情下，适当的松口，顺水推舟借着他的求情，同意了这门婚事。 次日，楚泱便来到柳府提亲，还想同柳笙言表明一番自己的心意，这婚事并非他所愿，却没有在府中寻到柳笙言，当然这是后话。 从柳文青那里出来，回去的路上，柳笙言再次向顾宝展现了一次秒变脸。 回到院子里头，遣散里房里的下人，看着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的顾宝，柳笙言决定成全他。 “想要问些什么，便问吧，怎么，被我变脸的速度吓到了？” 顾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没有被公子吓到，公子在那次帮了我，又告诉我不需要对你以奴才自居，我就知道公子一定是个好人。” “我只是感到奇怪，公子好像是有什么打算的，我也想做些事情，替公子分忧。” 柳笙言听了顾宝的话，心中好似有暖流涌出，在这个地方，他能遇到顾宝也算是幸运了吧。 他摇头失笑，对顾宝说道。 “你呀，真是傻的可爱。” 顾宝一时听不懂柳笙言是在夸他，还是骂他，毕竟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唐突了的。 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那清泉般的声音响起。 “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打算，那你可仔细听好了……”
第22章 决心 “他当真这么说？” 楚淮舟逆着光，阴影遮盖在脸上，看不清表情。 “是的，柳公子确实是去找柳太尉了，至于三皇子那边，明天应当就会去柳府提亲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 “柳公子看上去很伤心。” 十一突然跪下：“属下今日擅作主张在柳公子门口弄出了些动静。” “十一，你—” 旁边李维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又看看楚淮舟，想开口替十一求情，虽然知道十一这么做是为了王爷，但擅自做主，也免不了皮肉之苦。 “王爷，十一他也是” 楚淮舟挥手打断了李维的话，跪在地上的十一神色未变。 “扣两个月的月钱，退下吧。” 十一的眸子微微放大，王爷这是，不怪他了？比起皮肉之苦，这两个月的月钱根本算不上什么。 “愣着干嘛，快退下。” 看着跪在地上发愣的人，李维催促道。 “谢王爷，属下告退。” 李维是个有眼色的，一同随着十一退下了。 “当真是个懦夫。” 那日十一从那下人身上顺了书信，将信中的内容告知于自己，可自己却没有半分行动。 自己大抵是个卑劣的人吧。 楚淮舟这样想着，听到自己的未婚夫婿要娶自己的弟弟，他是不是就会对那人失望一点呢？ 当在听到十一说柳笙言很伤心时，他后悔了，他舍不得。 楚泱虚情假意，可若自己护着柳笙言，总归是没人敢欺负他的。 如今他的弟弟，那个真正和楚泱两情相悦的人若嫁入三皇子府，柳笙言的心里便会有一道刺，永远拔不出去。 望着窗外皎洁的圆月，楚淮舟叹息，心中忍不住的想：若是笙言喜欢的人是自己多好。 可念头刚冒出来，立马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妄想终归是妄想。 …… 另一头，柳笙言将事情来龙去脉大半都告诉了顾宝，只隐瞒了与他母亲相关的事情和自己重生的真相。 顾宝一下子就气红了脸。 “我就说那日我同公子你说了三皇子和二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公子无动于衷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你们都能瞧出来，我又怎么会看不出。” 柳笙言语调平缓，可落在顾宝眼里就是他家公子被伤透了心。 “这种负心汉，不要也罢，公子不必为他们伤心，坏了身子。” “怎比我还生气，坐下来喝杯茶，降降火。” 被打趣顾宝埋怨的看了眼柳笙言，喝下茶后，突然像想起来什么，眼睛放光。 “公子，我觉得瑞王就挺不错的呀，我看那天在小院子里，对你可是关心备至呢！就是看上去凶了些，和公子还是挺般配的。” 柳笙言正喝着茶，就被顾宝这话吓的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到了楚淮舟。 “咳咳咳！” 柳笙言脸咳的通红，眼睛也盈满了水光。 顾宝赶紧起身替柳笙言顺气。 平缓了片刻后，柳笙言颇为无奈的看向顾宝。 “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天天在想些什么，且不说我和瑞王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就是这婚约，也是皇上赐下的，哪有那么容易解除然后让我去另寻良配。” “再说了，我和瑞王都没见过几次，你怎么就觉得他会对我有意。” 顾宝听了柳笙言的话 ，蔫了下来。 可是那天瑞王看上去对公子绝对不是寻常的关心。 顾宝嘴里面嘟嘟囔囔的，柳笙言听不大真切，瞧着他那神情，估摸着是在替自己道不平。 算了，随他去吧。 深夜，柳笙言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白日里顾宝无意的话，其实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他虽然重生了，可除了知道这些人对他的真实态度和某些记忆深刻的事情外，他现在没有任何的优势。 他无权无势，目前手中的筹码只有母亲留下的玉佩，就算是造了个假的以防万一，可日后他还是没有逃离这个地方，楚泱他们鱼死网破来偷来抢都未可知。 不说以后，就是现在，他想解除那个婚约也是难上加难，重活一世，还是要往火坑里跳吗？ 无力感涌了上来，柳笙言更加不甘心。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柳笙言微怔 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至今还不知道那位王爷是谁，也不存在找那位王爷联手的可能，自己，还欠着人家一个恩情。 “瑞王吗？”柳笙言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头顶的纱帐，嘴里喃喃出声，眼前浮现出男人俊美无俦的面貌。 他回想了上一世楚泱登基后那些皇子王爷的下场，不是流放就是刺死，楚淮舟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他没有印象了，但楚泱好像对他挺忌惮的，想来结局也不会很好，赶尽杀绝也说不定。 当今的皇上，在上一世也是被楚泱安插在宫中的人下毒害死的。 都说楚淮舟和皇上关系极好，瑞王府每次出了事，皇上都是站在楚淮舟这边的，假设自己将楚泱会害皇上的消息告诉楚淮舟，他会相信自己吗？ 他目前接触到能和楚泱抗衡的就只有楚淮舟了，其他权贵，他没有见过，也不熟悉。 可是楚淮舟对他的态度，他看不懂也琢磨不清。 紧紧的闭上眼睛，此刻柳笙言才发现，他的处境，简直和如履薄冰差不多，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良久，只听见寂静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夏昭给他配的药貌似快吃完了，明日是得去取一些了，还有…… 柳笙言咬咬牙，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次日，天才泛光，柳笙言便摇醒了睡在外房的顾宝，趁着府中下人还没醒，主仆两偷摸摸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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