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柳笙言趴在床上,微颤的睫毛上悬挂着泪珠,脸上的的红晕还未消退,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楚淮舟居然打他! 想到刚刚被人摁在腿上,大掌一下一下落在屁股上,柳笙言羞愤的将头埋进被子里,楚淮舟居然用这种教训孩童的方式来教训他! 即便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柳笙言还是觉得脸都丢尽了。 至于跟着楚淮舟去南边,他放弃了,就算后面偷偷摸摸的去了,估计也还会被楚淮舟给送回来,看得出来,男人很生气。 “等你回来,我再和你好好算账。” …… “皇叔,你这样,皇婶不会生气吗?” 楚文洲和楚淮舟并排骑着马,扭头问他。 楚淮舟看着前方,语气里有些无奈:“生气也好过跟着我去南边。” “也是,皇婶怕是没见过一些灾民的凶狠,还有,我们自此前去,怕是还有不少陷阱在等着我们。” 那晚商谈,楚淮舟并没有把话全说出来,只提点了楚文洲一二,可聪慧如他,已猜出了大半。 只是他还是不想相信,他和楚泱分明是手足,为什么楚泱能这么狠心。 “既然已经离心,下次见面便是敌人了。” 楚淮舟不轻不重的落下一句话,策马向前。 楚文洲怔愣片刻,追了上去。 —— “柳太尉,这楚淮舟也跟去了,真的没问题吗?” 楚泱在屋内走来走去,却看得柳文青坐着,一副闲适的样子,没有半分慌张。 “有什么问题,刚好一网打尽不是很好吗?难不成他们还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们要做些什么?” “可是,这楚淮舟身手不凡 ,我们安排的那些杀手够吗?” “不够就再安排些,再说,取他们性命是次要,重要的是让太子失去圣心。” 柳文青站起身来,走到楚泱面前,“现在楚淮舟要来插一脚,我们刚好可以将他手中的兵权夺过来不是吗?” 柳文青说到这份上,楚泱要是再没听明白,他可就不仅仅是蠢了。 能把楚淮舟的兵权夺归来,他们便有了大半的兵权,那可是兵权啊! 若是楚淮舟能“意外”死在回来的路上,楚泱想到了那天仙似的人,嗯,让柳笙言顺势跟着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子澜最近可好?” 柳文青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提到柳子澜,楚泱脸色有点难看。 柳子澜现在过的好得很,最近不好的是他,他知道柳子澜是真的爱自己,可是这柳子澜未免妒意太大了。 原先养在府上暖床的那些人,全被柳子澜赶了出去,不肯离开的,居然全被柳子澜叫人刮花了脸。 楚泱那叫一个心疼,和柳子澜大吵了一架,这几日两人都没有说话。 楚泱心里生气又不能对柳子澜做什么,毕竟他还是对柳子澜有感情的,不然不可能当初会在和柳笙言有婚约的情况下,和柳子澜私会了。 “子澜,过得挺好的。” “那就好,记住,南边的事,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 柳文青拍了拍楚泱的肩膀,随后离开了这里。 楚泱回到府上时,柳子澜正在等他,一改前几日的冷漠态度,温声细语的缠了上来。 一时间,楚泱还有点受宠若惊。 “殿下,这几日子澜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殿下不要生气了好吗?” 柳子澜本就长得清丽秀气,装乖扮弱又是他的强项,全然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楚泱几乎一下子就消了气。 “咳,既然你知错了,我就原谅你了,记住,下不为例!像我们这种身份,在府上养几个人也不奇怪。” 柳子澜挂着笑的嘴角抽了抽,“殿下说的是,我亲手给殿下熬了汤,去我房里坐坐吧。” 楚泱点头,跟着柳子澜去了他的房间。 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喝下了自己熬的汤,柳子澜眼中闪过得逞的精光。 你要养人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也只能对着我,硬的起来了。 “子澜的手艺真不错。” “不错殿下你就多喝点。” 柳子澜又给楚泱盛了一大碗,楚泱眼光落在他身上时,就对着他羞怯一笑。 楚泱把汤喝完,身上有些发热,柳子澜凑过来,给他倒了杯水。 一股奇异的香气从柳子澜身上传来,楚泱有些躁动,一把将柳子澜揽到怀里。 “殿下?” “子澜,你好香啊。” 楚泱急不可耐的凑到柳子澜脖子上吻着,眼中满是痴迷。 房间的下人有眼色的退下,只剩下两人。 “殿下,现在还是白天呢!” “好子澜,让我亲亲。” 楚泱一把将柳子澜抱起带到了床上,床帘被放下,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 “唔,也不知道王爷他们到南边了没有。” 楚淮舟离开已经几天了,柳笙言看着依旧在下雨的天空,虽然嘴上说着生气,可心里还是担心楚淮舟的。 另一头,楚淮舟和楚文洲一行人赶着了几日路,终于到了南边的县城—江宁县。 江宁县的知县魏知江接到了消息后早早的就在县入口处等着了,随行的还有县令吴邕和县衙的一些人。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瑞王爷。” “魏知县请起。” “太子和王爷想必舟车劳顿,不如由下官先领着各位去安排好的住处?” 楚文洲点了点头:“也好。” 一行人往向着江宁县内走去。 原本应该热闹、人来人往的大街,因为下雨,只零零散散的看见几个冒着赶路的人,铺子倒是开着,只是并没有什么生意。 魏知江安排的住处不算远,走了没一会就到了。 “魏大人,这周遭的村落情况怎么样。”楚文洲没有急着去休息,而是在大厅坐下,楚淮舟落座在一侧。 “唉~” 魏知江叹了口气,“太子和王爷有所不知,连着这么些天下雨,庄稼都被淹死了不少,今年怕是难熬哦,那些地势低的村子,已经淹了几个了。” “那,那些村民呢?” “安置了一些在其他村子里接济着,还有些安置在县里面一处破庙里,修整了一番,起码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吃食如何解决?” 楚文洲神情越来越凝重,这水患,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每天早上派粥,下午派些馒头,一天两顿,没办法,县里余量就这么多,万一发生了些什么,还得为其他百姓做打算。” 楚淮舟和楚文洲没有说什么,他们也明白,这是魏知江尽力做到最好了的。 “魏大人放心,朝廷那边不日就会运粮过来,只是若这雨还要下很长一段时间,再多粮食也无济于事,不仅仅是饿肚子的事情,若是百姓染了病,才是最可怕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只希望这雨快些停。” 魏知江的担忧不似作伪,看得出来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对了魏大人,那堤坝的情况如何?” “目前还能抵一段时日,但还是要早日加固加高,以防万一。” “钱款和粮食到时会一并拨来,只等钱款到位,立马安排人去加固堤坝。” “哎哎好,幸好太子殿下你们来了,不然下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文洲摆了摆手,“我们和魏大人一样的初衷都是一样的,为百姓做事,是应该的。” 楚淮舟看着楚文洲,柳笙言说的不错,楚文洲确实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等魏知江等人走后,楚文洲长长的叹了口气。 “皇叔,这雨当着会在半月后停吗?” 楚淮舟点了点头。 “哎,皇叔,这是哪位高人告诉你的,钦天监都不知道。” 楚淮舟没有回答他,“先去休息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然后离开了大厅,他不会告诉楚文洲这是柳笙言告诉他的,说了,楚文洲肯定不会相信。 至于柳笙言为什么会知道,他没有告诉楚淮舟,在堤坝被水冲塌的第二天,天空就放晴了,那时候,正是楚文洲被派去的第十五天。 也是因为就迟了那么一天,数以千计的人在水灾里面丧生。 原本楚淮舟他们赶路就要减去几天的时间,但以防万一,楚淮舟把雨停的时间延长了一些告诉楚文洲。多做些安排,总是好的。 他们,也正好把江宁县里和柳文青他们里应外合的人给揪出来。 这样的蛀虫,不该留着。 深夜,一处房屋的后门悄悄打开,披着一身黑袍的人,脚步急促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即便路上没有一个人影,他也一直低着头,好像害怕被人看到脸。 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巷子里一个不起眼的房子前,对着门二轻一重有规律的敲了起来。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低声问了一句有没有看见其他人,那人回了一句没有后,才将门全部打开让他进去,然后飞快的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从门口出来去,东张西望一番后,才匆匆的按来时的路返回。 一切,又归于寂静。
第46章 露出马脚 粮食的运送队伍的速度比楚淮舟他们这行人的速度要慢,所以在楚淮舟他们离京之前的前几天就开始往江宁县运送。 不过粮食的运送比楚淮舟他们想象的要快,第二日晚上就到了江宁县。 楚淮舟和楚文洲举着伞,站在不远处看着一袋又一袋的粮食被搬进提前找好的仓库,楚文洲还是有些不放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皇叔,真的没问题吗?” 楚淮舟面色深沉如水,视线扫过来来往往的士兵,“既然做好了准备,太子就要相信自己,成王败寇,失败了就承担后果。” 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个回答,楚文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楚淮舟话里的意思,心中涌起几分羞愧。 “我明白了。” 等看着所有的粮食都被放进仓库后,两人才离开了这里,返回住处。 晚上,楚文洲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思绪万千。 楚岚以前私下向他表露过有意将位置传给他的意思,但总会说他性格过于纯良,少了些防备心和杀伐果断,这是大忌。 他没有把楚岚的话放在心上,觉得几个兄弟间感情都很深厚,何必对亲人提防。 可他忽略了,这个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的位置,从古至今,又挑起了多少纷争。 这次来南边狠狠的打了他的脸,来之前,他还抱有侥幸的心理,觉得楚泱不会做这种事,可来之后所以查出来的东西都在告诉他 : 他高估了自己和楚泱的亲情,低估了楚泱的野心,或者说是,他从来不觉得楚泱有什么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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