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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重生过来，思绪波动太大，消耗了柳笙言不少心神，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乏，只能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来日方长，他得先养好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第4章 寿宴 再等柳笙言睁开眼，屋内晕着一层橘红色的浅光，外头日落西下。 他起身揉了揉眉心：“竟是睡到了这个时辰。” 柳笙言起身穿好衣物，一日未进食，他本就体弱，此时一阵眩晕涌上，双目发黑，他扶住桌子边沿，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缓了缓后，他推开房门，自己偌大的院子里居然一个下人也没有。 看着这静悄悄的院子，他对自己重生的时间点有了一个猜测，毕竟他在府上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的情况只有那么几次。 想到了什么，柳笙言淡色的薄唇勾起一抹笑，转身有回到了屋内。 该是好好和久违的“亲人”见个面了。 …… 柳家正厅 和柳笙言住处的安静相比，这边可是好不热闹。 柳笙言的父亲柳文青正和宴席上客人推杯换盏，满面红光。 前不久他被升了太尉，今儿个又是他母亲的六十寿辰，来祝寿的客人自是少不了道喜恭维，给足了他面子，自然是高兴的。 而且今日连三皇子楚泱都来祝寿了，即便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和楚泱的关系，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又是一番恭维，柳文青享受着这种氛围，喝了不少酒，此时人都有些不太清醒了，和他往日稳重儒雅的样子相去甚远。 主桌的另一侧，楚泱正和柳子澜眉目传情，哥儿虽是男子，但能孕子，大户人家的哥儿私下还是要少与外男单独见面的。 再加上楚泱与柳笙言有婚约在身，两人多日未见，再见面，多少有些情难自制。 两人的手借着衣袖挡着，在桌子下面已经牵到了一起，柳子澜清秀的小脸染上一丝红晕，水盈盈的眼睛看着楚泱，带着几分嗔怪和羞涩，惹得楚泱看直了眼。 柳老太太将两人的动作收入眼中，满意的笑了，似乎是忘记了这位三皇子可是和柳府的大公子早就定下了婚约的。 “柳太尉，今日寿宴上，怎么没看见大公子呀。” 一官员突然开口，宴上众人才反应过来，今日这重要的日子，柳大公子居然从未现身。 柳文青听到官员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面露难色叹息出声。 “笙言着了风寒，卧床不起，才未现身。” 柳文青这般作态，落入众人眼中 只觉得柳笙言感染风寒另有隐情，但总归是别人的家事，这些人又故来清高，终是不好过问。 “怪我，前些日子就不该让哥哥一人独自出去赴约，他本就体弱，那湖边又风大，这才染了风寒错过了奶奶的寿宴。” 柳子澜开口，神色愧疚，只道是自己的缘故柳笙言才惹了风寒。 可“独自赴约”、“湖边”这些字眼却难免不让人多想。 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哥儿会独自去湖边赴约呢？ 柳子澜掩去眼中的恶意，看到宴会中一些人猜疑的样子，心中无比畅快。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门口突然出现的人让他愣住了。 “孙儿不孝，特来给奶奶祝寿！” 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看向门口，眼中闪过惊艳。 站在门口的青年容貌极盛，肌肤如美玉无瑕，往日浅色的唇抹上红脂，更添几分姝色，但却又不过艳，一身出尘的气质搭着一袭青衣，身姿挺拔柳如竹，不似真人。 柳子澜先回了神，看着旁边的楚泱也目露惊艳之色，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衣摆。 而刚刚问柳笙言为何不在的官员，此时已匿了身形，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柳府 ，往一个方向赶去。 “哥哥染了风寒，怎不好好休息，还是身体要紧呀。” 柳子澜挂上无害的笑容，眼中透露着担忧，起身去接他，全然是个关心兄长，好弟弟的模样。 柳笙言看着柳子澜这样子，虚弱的咳了两下，心中却觉得讽刺，往日他不知被柳子澜这模样骗过多少次，如今看到这脸，竟有些反胃。 “子澜，身体虽要紧，但奶奶的寿宴也耽误不得，以孝为先，不是吗？” “哥哥说得对，是我想叉了，只顾着哥哥的身体了，属实是不应该。” 柳子澜反应倒快，不待他人多想，一下子将错揽到身上，免了被说不孝的口舌，只是因为关心兄长，乱了分寸。 只是额头却渗了些细汗出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柳笙言不同了，话里像挖着坑让他往下跳，可又和他往日死板的作风无二，柳子澜只能压下心中的怀疑，只当这是巧合。 柳笙言不再理他，走到柳老太太面前行了个礼，将手中的寿礼递上。 柳老太太知道柳笙言孝顺，可总归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对他也是厌恶居多。但看到柳笙言递上来的礼，面上不可抑制的欣喜，这便宜孙子每次送礼都是珍稀之物，当下她就想打开炫耀一番。 她亲热的将柳笙言拉到身边坐下，真心的夸赞他孝顺，这真心几分真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啊，每次送礼都是别出心裁，今儿个又备了什么礼？” 老太太边说边将那礼打开，是一幅卷轴，老太太让身边的侍女展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是佛经后，笑容僵硬了几分。 “这是？” “这是孙儿手抄的佛经，老太太可喜欢。” 还不待柳老太太开口，低下就有人开了口。 “柳公子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呀，这寿礼倒是花了些心思的。” 这话一出，不少人附和。 柳笙言面露惶恐，连连摆手道：“我这礼怎比的上弟弟的礼，前几日子澜有事在身，又不放心别人，刚好我无事，便应了他去湖边取物的请求，却因为身子弱染了风寒，刚刚过来还听见子澜对我这般关切，也不枉我这几日卧床不起。” 柳笙言这话一出，柳子澜白了脸色，但很快就维持住了表情。 “是了，我让哥哥一人去湖边取了那物，近日倒是忙忘了，实在不该。” 他懊恼的锤了一下头，好似是真的忘了。一旁的楚泱看着柳子澜这样，反倒觉得他受了委屈，暗暗瞪了柳笙言一眼，那时所见的惊艳在他心里早已荡然无存。 其他人心里眼下也有了几分计较，到底是真忘了还是其他，只有柳子澜心里清楚，刚刚含糊的一番话如果柳笙言不过来说出了原委，怕是后面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就坏了名声。 许久没出声的柳文青终于在这时开了口：“笙言刚好，还是莫费心神再说话了，快吃些东西垫垫肚，这躺了几天，都瘦了。” 柳文青叫人给柳子澜添了碗筷，夹了块肉到他的碗里，刚刚的事就这样被带过了。 柳笙言也没打算再与他们计较，今日如此便够了，点头应下柳文青的话，而那碗里的肉，被他不着痕迹的拨在了一侧，没有动过。
第5章 意外来客 寿宴的气氛又重新活络了起来，但柳笙言入座后，柳家人还是多了几分不自在，柳子澜和楚泱牵着的手也早就放开了。 手中的柔软消失，楚泱对柳笙言又添不满。 柳笙言喝着汤，余光观察着四周。 今日倒是奇怪，柳文青的那些个妾室倒是一言不发。 说起来，柳笙言的母亲死后，柳文青一直没有再立正妻，外人都道他深情，只有重活一世的柳笙言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做给他母亲留下的人看的。 而他，居然还傻乎乎的相信，现在一想，柳文青若是深情，后面又怎么会纳几门妾室。 收敛了心神，柳笙言现在只想填饱肚子赶紧离开，不想和这些令人作呕的人多待一刻。 “瑞王驾到！”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身着紫袍的男子领着几人踏入柳府。 柳文青等人连忙起身去迎，就连楚泱也起身作揖。 “皇叔。” 柳笙言有些恍惚，还是有人撞了他一下，回了神，才跟着去拜见王爷。 他记得前世，柳老太太的寿宴上并没有什么王爷，楚泱口中的皇叔，会是那人吗？ 可这个念头刚有，就被柳笙言自己否定了。 这可是瑞王，对于瑞王楚淮舟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据说楚淮舟出生时，楚国干旱已久，恰在这时，天降瑞雪，庄稼得到了滋润，皇帝高兴，“瑞雪兆丰年”直接把刚出生楚淮舟封为了瑞王。 一般的皇子要成年以后才有资格封王，一出生就被封王的可是少之又少，而楚淮舟不仅被封王，还赐瑞字，可以说是无上殊荣。那段时间，百姓将瑞王传的神之又神。 但自新皇登基后，瑞王府丑闻不断，如今的瑞王在人们心中是个脾气阴晴不定，残暴不仁的人。 这并非空穴来风。 某天更夫在巡夜到瑞王府外时，里面声音嘈杂，伴随着哀嚎，好奇心让更夫在门外多停留了一会。 只是这声音没有持续多久，瑞王府的门就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血人，而他身后横尸遍地，血流成河，除了他，再无人出来。 次日，朝廷派人围了瑞王府，瑞王安然无恙，那晚的血人，可想而知是谁。 之后，瑞王府时不时就有人抬尸出来。 后来，外敌来犯，瑞王主动请缨，领兵打仗，战无不胜，归来时王都却无一人迎接。 人们说是瑞王为了发泄自己的杀意才去上战场的，他就是一个杀神。 昔日被传之为福兆的瑞王，如今是百姓避之不及，可止小儿啼哭的暴戾王爷。 柳笙言心情复杂，要知道，如今百姓安乐，无战乱之苦，也是楚淮舟带来的。 “拜见瑞王！” 柳笙言刚要和其他人一起跪下，一只大手扶住了他。 “听闻柳公子染了风寒还未痊愈，这礼就免了罢。” 柳笙言惊讶的抬头，入目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一双滥情的桃花眼此时正专注的看着他，眼眸深邃，紫衣衬着他显得愈发矜贵，全然看不出一丝凶狠的模样，倒像位翩翩公子。 “谢王爷。” 柳笙言站直身子，楚淮舟便松了手，示意后面的人将东西拿上来。 “柳老夫人大寿，备了些薄礼，柳太尉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王爷能来便是柳某的荣幸，哪还需要备礼，还是快快入座吧。” 说着，柳文青便引着楚淮舟入座。 柳文青正要让楚淮舟坐到主座去，楚淮舟却摆手道：“本王是客，不能占了主人的位置，刚刚怎么坐的就怎么坐吧，本王寻个空位就好了。” 柳文青面露难色，犹豫道：“王爷，这不合规矩呀。”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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