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之前给他第二杯饮料的时候当着其余客人的面调了一次,拿的基酒瓶内装是普通的清水……这种以鸡尾酒的方式调出来的“饮料”,绝对和“好喝”没有关系。 所以少年接了那杯龙舌兰,且同样是老板之前的指示。 不全部拒绝,偶尔接受,给人以获得的希望。 而之后的流程也类似,在拒绝了五到六个人后,少年再次接了一个女人以涂着完美鲜红指甲的秀美手指递过来的血腥玛丽。 他一言不发地喝完了那杯酒,乌眸侧终于因为酒精累积染上了细微的颜色。 那种晕痕在全身都几乎是冷调的少年身上就像是一种着色。这让吸引几乎在这种状态下翻了数倍,让人探究他如果真的因为一个暧丨昧的口勿与实际上的肌肤贴近,而连那冷白的耳廓也蔓延上绯色,会是怎样的可称夜宴之景。 但在女人带着朦胧醉意的着迷目光中,少年从唇间吐露的回应,仍然是简短的拒绝。 一天结束,少年收到了吧老板的工资,一些类似“做得不错”,“我之前就很看好你”之类的废话鼓励,然后吧老板告知他之后工作日周二、周四,每隔一天到吧上班。 严格来说少年的工作,不是和酒-托一样从推销出去的酒单提成,也不是酒吧气氛烘托在中央舞池中成片出现的漂亮男女,如果一定有一个说法定义,可能接近于“eye-catcher”“focus”,作为人们视线,隐约注目的焦点出现。 他的身份可以作为经常在这个吧独饮的常客,或者其他什么易于伪装的职业。 条件是足够具有无法替代的吸引力与激发征服欲。 人在自身心仪的,自己想要展示魅力的人面前总是不愿意露怯或者太狼狈的,他们除了给自己和那人点酒,会进行一些更多哪怕仅仅是为了面子不落的消费,而这种消费经常比他们最开始的预期甚至要高得多。 即使酒吧常规不允许拍照或偷拍,这种软性规定大约到最后也阻止不了。 于是这个工作多半并不能长久,大概最多一个月就需要换地方。 经常混在一个酒吧的人群有自己的消息交流圈。 其实如果少年愿意偶尔和遇到的看得上眼的客人,就像原本平常到酒吧的目的大多数一样,进行一两场顺理成章的艳-遇,这个工作或许会顺利得多,也能使有效工作时间长久数倍。 但吧老板从最开始就知道少年的个性,所以并没有指望少年会完成这类别的附带选项。 现阶段今天酒吧内的传言只有一个很难搞戴耳钉的hottie在吧台角落出没,有没有什么钓人满分的大手出面勾人试试这种消息。 之后可能会随着时间变成,“非常难搞”,“异常难搞”,“虽然给他点酒成功了但是还是没钓上-床”。 然后变成,“我想给他塞很多票想给他我车钥匙但是我觉得好像完全没用”,“你们有谁拿到过他的电话或微丨信吗??”,“我怎么觉得这是个怎么都搞不上手的程度”,“他到底是双还是无性-恋”,“五天了还一个人都没把他拐进酒店吗??是不是太难搞了一点不然大家一起放弃吧”,“滚你说放手肯定还想偷偷换个妆偷跑”。 最后变成“一个星期了”,“十天了”,“十三天了”,“明显有问题,这个该死的祸水不会是性冷淡吧”,“他一定是这个吧的托吧,但凡开够数的人头马能买到呢”,“我真放弃了”。 这种消息演变过程之后,应该就是少年结束这个工作的时候了。 因为可能会在将来造成的麻烦,与带来的不菲收益,所以吧老板给的薪酬可观,少年也对喝的那两杯难喝无比的饮料没有太多意见。 不过想到酒吧饮料,他会回想起一个柯林杯,盛装着浅淡含着琥珀微醇的天蓝色,杯侧挂着一片黄柠檬。他想到蜂蜜,薄荷和蓝桔果的香气。 他在那之后,没有再去过“蓝时”,也没有再见过那个青年调酒师。 ……
第六十章 …… 洛梓昱回住所的时候,感到一种困乏。 或许是从离开学校工作到夜晚,到底让他的身体产生了过量疲劳。 即使新增加的工作只是让他安静地坐一晚上,但同样让他感到了一种疲倦之感。 洛梓昱翻了个身,陷入了很沉的睡眠。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虽然还没有立刻安排几个主角色参与排演,但是学校内的确开始忙碌了。 似乎除了开学以来就没再整理过的大礼堂现在终于再次打开了,一部分学生在开始来来往往的进出布置。 校文化节是个大型活动,这种忙碌就像是为其到来的时刻慢慢添砖加瓦。 整个学校的氛围都有些,或许月中的时候能逐渐恢复冷静,但现在在正式宣布之后刚过不久,自然要引起相当一段时间的兴奋。 洛梓昱有点睡不着。这对最近因为经常身体疲惫的他来说少见。 大部分时候,都能看到他趴伏在臂间就从第一节睡到放学,不,提前一两节离校。 洛梓昱不再想这个,他顺着楼梯往上,走到了学校最安静的顶层。 他继续往上走,打开一道拉门,然后在往来略带着一丝凉意的风拂中睡了过去。 少年独自在天台熟睡着,他不知道因为现在下课的时间,他这次的行迹被不少教室在高楼层的学生看见了。 但因为铃声就要响了,学生们虽抓心挠肝地好奇,仍不能跟上去,在打铃后陆续回了他们自己的教室。 第三节部分班上因为班主任被抽调到年级组开会,所以现在一些学生会的轮班人员逐渐走出了各班教室,这阵是学校开始整体繁忙的特殊时期,他们被安排了自习期间各自的巡查任务。 其中一个,无论何时都戴着红色执勤标识,眼型细长的俊秀男生原本的巡查范围是五层至六层的长廊。 但他经过六层的时候,楼梯口附近班级,前排的学生们有些心不在焉,看到他在外行走之后,纷纷以很夸张的幅度对他挤眉弄眼。 房恒:“……” 虽然平时他的确觉得学校有些学生逗比得奇奇怪怪,但一般来说因为房恒一向十分冷木守规的表现,这种种鬼脸作怪等行径在对上他的时候都有所……收敛。不过现在仿因为他在此经过,所以他们便都把目光和眼神投到了他的方向。 房恒因为这无法忽略的集体挤眉弄眼,略分辨了一下。 他们在往上方使眼色,其中一个担心他看不懂似的,一边眼球往上翻了近白眼,一边两个手往上扬,并且因为“眼色”太过明显被讲台前教师点站了起来,罚站的时候低着头委屈巴巴。 ……无论如何,房恒似乎都得往上一层看看。 他在回到楼梯间的路上实际上有些疑惑,因为他记得六层就是教学楼顶层了,往上应该是…… 他走到楼梯间,略仰头的时候有些恍然。 因为校文化节期间全校都会开放,大部分平时封锁的地方都已经提前打开了。 所以时下通往学校天台门的铁质锁链解挂在一边把手上,而那平常尘封的门现在可以拉开的。 房恒没多犹豫,就单手按下了把手。 严格来说,划分的范围是按照上中下,他的巡查区域是学校的所有高楼层部分,如果天台现已开放,那么自然属于巡查路径。 而然后…… 他就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天台中央睡觉的少年。 睡得很熟。 少年眉眼漠然而沉静,无戒备地睡着。 虽然符合校规地穿着,但隐约被穿行而过,在略高的气温中带着细微凉意的风拂起一段的校服T恤…… 房恒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在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少年。 那些如果少年清醒时,他只要多投入视线,就会毫无疑问陷入紧绷,甚至自罪感的部位。而现在他只是这样,没有戒忌地,接近一种贪求地,看着。 少年睡着时微漠静谧的眉目,浅色的,唇形招眼的唇瓣。露在外面的青涩喉结,冷白的颈项。 少年的唇总是因为情绪略微抿着,因为烦闷,暴躁,或者别的,但此刻那样舒展着。 想尝试触碰它,看看它是不是像常人那样柔软。想尝试将指腹放在之间,确认一下它现在真的舒着,没有不耐地往中抿起。 等觉察的时候,他似乎已经遗忘了时间,遗忘了此刻无声的学校,所有学生们都在教室内听课,而他的职责原本是巡查。 他的目光从那惑引着注视的唇,移到了少年T恤下隐约露出的腰腹上,而后被那边的皮肤烫着了视野一般,他的视线即刻又重新转回于少年的侧颊上。 而这样注视,时间就重新安静地流逝。 期间仿佛少年错觉似的醒了一次,那双乌眸黑沉沉又似有薄雾般地朝他看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太过专注中产生了幻觉,他记得自己很轻地,就像是在哄困一般地道:“没事,这里没有管理人。” 而回过神的时候,少年此刻双眼分明仍闭着,刚刚的对话就像是他梦中的影。 那的确是梦影,带着雾的乌眸,是他梦中出现过印象最深刻的少年带来的惘惑。 ——房恒觉察,一半的自己已经陷落了。 他遗忘了自己应完成的职责,也没有叫醒少年,他像是……舍不得。 他望着这个惘惑的源头,而他无声无息地下堕了,源头本身对此一无所知。 房恒闭上眼。 他在这个无人之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独自沿着阶梯离开。 …… 洛梓昱无人打扰,睡到中午日头灼毛的时候,揉了下眼重新站起,似乎因为天台门隔音不错,他睡得很好。 少年伸了个懒腰,虽然稍微因为天台地面硬肩背僵硬,但是无间断的深度睡眠太舒服,以至于他一边伸懒腰的时候都有点莫名想露出猫耳兽尾来松散一下。 好在这么晒很烫的太阳的时候反应自己没有随身带着水果钙片瓶,没有放任这个冲动。 从校文化节宣布的时间起,学习小组的任务都暂停告一段落,考虑到学生们可能都有各项事务要忙。不过洛梓昱也有一段时间没注意这个了,只会在学习小组活动在倒数两三节自习课的时候在,其余时候都不在校,总体教师有学习小组安排的频率也不高。 离校,到达“阁”,完成了惯常轮班之后,他今天的行程和以往不同。 娃娃脸宠物主住所的设施问题已经处理完成了,所以工作的地点也随之变动。 洛梓昱原本以为到目标区域会比较麻烦,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由中心商业区过了十数分钟的车程,就到达了目的地。 白桥区,顾名思义,这个区域的白色桥路纵横蜿蜒。 可达国家级景观的天然湖被划作私人别墅区的景观湖,而甚至为了风景设计额外开凿了人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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