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低呼一声,一手托起小猫的前爪,另一只手在猫猫身上和肚皮上翻找。 傅朔寒听到他的呼声,也看了过来,看清他手上的血迹不由得皱了下眉,随即也蹲下来:“猫受伤了?” “嗯。”苏沅应了声,继续在小猫身上找伤口,这么大一片血迹,小猫身上的伤口一定很严重。 苏沅查看的动作大概牵到了伤口,刚刚乖乖缩在他怀里的毛团开始剧烈挣扎,苏沅一只手已经搂不住它。 知道它身上有伤,怕弄疼它不敢用力抓着,小猫几次挣脱差点逃走,苏沅小声安抚:“船长听话,你不要乱动,让我看看伤口,我好帮你。” 傅朔寒看着一人一猫拉扯对峙,不耐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别找了。” 苏沅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让它走,流了这么多血,放它走就活不成了。” 傅朔寒:“我没说把它丢掉,让你别找了给我抱着,你去开三轮,带它去医院。 你在这找到伤口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治。” 苏沅被说的哑口无言,看看他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怕傅朔寒嫌弃浑身是血的小猫脏,伸手去摘自己的围脖:“用这个包着它吧。” 他一手抱着猫,一手解围脖很不方便,傅朔寒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以为他是怕猫冷才要包着。 又是一声不耐地呼气,随即解开自己西装的两粒扣子,拖着小猫的屁.股揣进自己怀里:“麻烦,快走,再磨蹭一会死了。”
第11章 苏沅钻进车棚,坐上驾驶位,傅朔寒在他旁边静立几秒,认命地走到车斗边。 苏沅透过倒车镜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因为怀里揣着小猫,怕压到它,需要一只手护着,傅朔寒上车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一身笔挺西装冷酷无情的男人,此时护着怀里的小猫,手脚并用爬上小三轮,画面十分违和,苏沅却看得勾起嘴角。 三轮很小,车斗也很小,傅朔寒站在车斗里左右看了看,靠近车棚的角落有条半新不旧的垫子,这会儿他也没那么讲究了,弯腰伸手抻平垫子,一屁.股坐到了上边,背后就是车斗和前边车棚的连接处,抬起胳膊敲了敲玻璃:“走。” 苏沅收到信号,应了声好嘞,启动小三轮按照导航的地址直奔最近的宠物医院。 临近午夜十二点,沪城大街上车很少,马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一个男生表情严肃地开着辆蓝色小三轮,后边的车斗里坐着位冷漠西装男,怀里揣着一只受伤的小猫。 导航提示已经到达目的地,苏沅看到却是宠物医院落锁的门,这个时间,医生和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 他又重新定位了其他宠物医院,时间越来越晚,街上营业的场所越来越少,苏沅跑遍了附近的几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还亮着灯的宠物医院。 值班医生给小猫做了身体检查,伤口在后腿根部,由于毛长很不容易找到,而且看不清具体情况,只能选择把它伤口附近的毛剃掉。 毛被剃光,宠物医生又发现它身上还有其他伤口,不仅要缝合腿部的伤口,还要做其他进一步的检查。 小猫被医生和护士带进处置室,苏沅和傅朔寒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 苏沅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两只手搅在一起,拇指抵在食指腹上,慢慢摩擦,静默地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傅朔寒:“我在这里等着就好,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傅朔寒正闭起眼睛后仰靠在椅背上,听到苏沅的话眼皮微微扦开条缝,冷漠地撇了一眼又重新闭上,没理会。 他抱着小猫在没遮没挡的车斗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又要在这里一起熬夜等着,苏沅心里过意不去:“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行,你喝醉了明天还要去公司,别熬太晚。” “哼。”傅朔寒闭着眼,张口时阴阳怪气:“我跑了三道街和四条胡同,又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早醒酒了。” 苏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今晚要谢谢你,还要谢谢船长。” 傅朔寒明白苏沅话里的意思,睁开眼看向处置室的方向:“要不是这只猫出现,你今晚死定了!” 苏沅深以为然:“嗯,船长是我的救命恩猫。” 傅朔寒哼了声,又重新闭上眼睛,等了几秒,幽幽道:“那也不能把猫带回去养。” “哦,我知道。”苏沅失落地应了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很快缝合结束,检查也完成了,小猫被推出来。 苏沅看着小推车上的猫,一时竟没敢认,傅朔寒瞟了一眼,满脸的嫌弃:“更丑了。” 它身上的毛打结成团,医生为了方便检查,把身上的毛都给剃了,连头上的毛也没放过。除了腿根处的伤口,小猫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几处不同程度的伤口,是和其他流浪猫打架时留下的。 医生把小猫的基本情况和苏沅说了一下,由于腿上的伤口太大,缝合以后需要打两针消炎针,可以把猫猫先留在医院,明天打完针再带走。 苏沅自然是答应的,傅朔寒不同意把小猫带回去,暂时留在医院是最好的办法,等它伤好了以后再替它找好心人收养。 苏沅交费时把想给小猫找领养的事和护士说了一下,他们这边接触的宠主多,应该能更快找到领养的人。 护士听了他的话,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小推车上趴着的秃毛团:“它是个串串儿,长的吧……”她说话比傅朔寒含蓄些,丑字没有说出口,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比较有特点,不太好看……,估计不太好找领养人。” 苏沅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被护士给浇灭了:“哦,那我想想别的办法。” 处理完离开医院回到傅宅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三点,苏沅又累又困,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礼貌地和傅朔寒道了声晚安,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因为睡得晚,早晨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他还没醒,护工赵辰来敲了两次门提醒他吃药,苏沅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起床后苏沅就发觉自己身体情况不对,头重脚轻,喘气时鼻孔像在喷火,这种情况他前段时间才经历过,知道自己又发烧了。 正巧赵辰送药进门,盯着他红红的脸颊,立刻警觉起来:“苏先生,你是不是又身体不舒服了?” 苏沅感觉冷,找了条毯子披上:“我好像在发烧,头也疼。” 赵辰不敢耽搁,替他测了体温,38.8℃,已经很热了:“我叫林医生来。” 苏沅点头表示同意,赵辰走后他去衣帽间拿出了自己的厚外套,这次没有晕倒,他不想在自己的卧室见林医生,于是下楼去客厅等。 苏沅穿着厚厚的外套窝在沙发里,腿上盖着张管家刚刚给他找来的毯子。 原本清闲的早晨因为苏沅生病又变得紧张忙碌起来,张管家安顿好他以后又觉得不放心,通知了正在晨跑的傅朔寒。 傅朔寒在江边晨跑,回来得很快,看到窝在沙发里的人,神色倏地一沉:“又病了?” 苏沅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不断升高,浑身骨头都被烧酥了,软乎乎地瘫在沙发上,人都快烧晕了,声音沙沙软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烧。” 傅朔寒脱掉沾满寒气的外套丢在一边,走到他跟前,强势地把手贴在苏沅额头上,本就隆起的眉峰皱得更高了。 苏沅被他贴得一激灵,偏头想躲开。 傅朔寒有所察觉,凶巴巴地瞪他,指腹在他额头上抹了一下:“别动。” 苏沅像块烧透火炭,滚热滚热的,傅朔寒盯着打量他一瞬,转头问赵辰:“医生说什么时候到?” 赵辰说了大概时间,傅朔寒又吩咐管家:“拿温水和毛巾来给他降温,不然医生没等到他先把自己烧熟了。” 在苏沅觉得自己快要烧晕过去前,林医生终于来了,一面替苏沅检查,一面道歉解释:“抱歉,早高峰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些时间。” 苏沅靠在沙发上听着他解释,真诚建议道:“林医生,如果你总遇到堵车可以考虑骑自行车或者小电驴。” 林医生还真考虑了一下苏沅的提议:“对啊,苏先生你这个办法真不错,回头有时间我去弄辆自行车。” 坐在对面低头看文件的傅朔寒抬起头,幽幽道:“三轮车更好,半夜去酒吧以后还能骑着三轮在沪城兜风飙车。”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沅尴尬地垂下眼睫,不再出声。 林医生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笑着转移话题:“代步车的事我们以后再说,苏先生您能和我说说最近这两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吗?” 他的本意是帮苏沅缓解尴尬,可话一问出口,明显感觉到苏沅神情更不自然了。 对面的傅朔寒兴致明显更高:“他昨天晚上骑三轮去酒吧,玩到半夜又开着三轮在沪城大街小巷兜风飙车。” 林医生听了傅朔寒的话后觉得意外又生气:“苏先生,您真的这么做了?” 从林医生严肃的表情里苏沅察觉出他已经生气,小鹌鹑似的缩在沙发里轻轻点头:“嗯。” 林医生被他气得心口一堵,语气变得严厉:“苏先生,您对自己的身体太不负责了!马上就要进行肺部结节切除您是知晓的吧?因为这次生病手术又要延后半个月甚至更久,您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身体健康考虑吗?” 苏沅被训得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唇,甚至不敢和林医生对视。 同他相比,罪魁祸首傅朔寒的状态却截然相反,眼角眉梢都带着快意,林医生转头看到他这副样子,哽了一下:“傅总,苏先生昨晚去酒吧,甚至大半夜骑三轮车,您怎么不拦着他?” ‘矛头’突然指向自己,傅朔寒得意地神色收敛了一些:“我当时在处理其他事。” 林医生了然,想嘱咐他平时要多多约束苏沅,不能因为贪玩不顾身体,正要开口,就看到缩在沙发里的小鹌鹑抬起头:“昨晚就是他吓唬我、追我,我才骑三轮跑的。” 那一瞬间,傅朔寒刀人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听着他们相互控诉,林医生现在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意外和生气,而是心累,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表情看着傅朔寒:“傅总,苏先生年纪小偶尔贪玩可以理解,可您不应该由着他胡闹。” 傅朔寒从电脑屏幕上缓缓抬起视线,冷着脸,严肃道:“我是不该由着他胡闹。” 苏沅:“……”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了。 瞎胡闹的结果就是吃了药依旧高烧不退,前前后后折腾到下午,苏沅的体温才终于降下来,林医生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他这几天一定要注意保暖,多休息。 送走林医生,苏沅打算回房,还没起身,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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