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晏渡的靴子,抬眸觑向他,晏渡坐在马上,垂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底撩拨着人般,殷红的薄唇轻轻勾着。 阴云蔽日,徐徐的冷风吹来,将马上的青年黑发拂动,他与这片草原都似融入到了一起,弥漫着自由而又奔放的气息。 胆大妄为。 厉褚英把他的靴子放在了马镫上,塞了进去,拍了拍了小腿:“收紧,夹好了。” 晏渡偏了偏头:“然后呢?” “然后……”厉褚英抬了抬下巴,“扶稳了。” 厉褚英牵着马带着他走,马匹动起来,坐在上面晃晃悠悠的,晏渡坐得稳稳当当,厉褚英知道他下盘稳,核心力量也很不错,身上那腹肌都不是虚的,在床上使起劲来一般人还招架不住,但厉褚英喜欢得很。 晏渡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也不会显得笨拙,做事儿透着股游刃有余的劲儿,厉褚英便最爱他这劲劲儿的模样,厉褚英带着马走了一圈,他都能直接牵着缰绳跑了,让厉褚英这个老师有成就感之余,又不那么有成就感。 晏渡学的快,说明他教的好,晏渡学的快,又让他没有太大的发挥余地。 “这人年轻啊,干什么都朝气蓬勃的。”溪汶清骑着马走到厉褚英身边。 “别说得好像我多大年纪一样。” 厉褚英坐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晏渡骑着马在和溪汶清的小男朋友聊天,两人年龄相仿,但完全是不同的款儿。 一个背影潇洒又挺拔,肩宽腰窄,似猎豹般野性难驯,一个温顺得跟小兔子似的,乍一看这两人还挺登对。 小兔子的马走歪了,晏渡还伸手拽了一把缰绳,把人的马给拽了回来,两匹马都快撞上了。 瞎倒腾什么,要撞一块儿,两人都得摔。 “你的人你不管管?”厉褚英偏头道。 溪汶清往那边看了眼,哈哈笑了两声,说:“没事儿,教他骑过几次了,摔不着。” 他担心的这个吗? 溪汶清又道:“晏渡骑的比小齐好多了,也摔不着,你护的这么紧,不会是真栽他身上……” “我担心他了吗?”厉褚英嗤的笑了声,“我是担心那马。” 溪汶清笑了两声:“那谢谢厉总关怀了。” 两人生意场上重叠的板块不多,A市大半的高档娱乐场所溪汶清都有涉及,这马场是他开的,厉褚英有投资,偶尔会过来玩玩。 厉褚英道倒是没想到他好这一口,他的人跟晏渡在一块,看着跟高中生似的。 “这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溪汶清意味深长道,“这点厉总应该深有体会吧?”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厉褚英没接话,晏渡年纪小,但人挺有魄力的。 “年轻,不定性。”厉褚英说。 “是。”溪汶清赞同的点点头。 人年轻,可能性便多,想要尝试的便多,似才从壳里破出来的雏鸟,有着无限可能,心也是想要往外飞的,一个小小的笼子能禁锢得了一时,禁锢不了一世。 谈到这儿,厉褚英心情有些说不清的闷,也不是烦躁—— 身后的马蹄声响起,厉褚英回过头,晏渡骑着马从他们身后走来了,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背在了身后,他的马到了厉褚英的右侧,厉褚英偏过头,几朵花递到了他眼前。 “你……”这突如其来的花让厉褚英面上空白了一瞬,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寒酸的花,心却突突的跳得慌,把心底那点闷也给压了过去,他舔了下唇,“哪来的?” “偷摘的啊。”晏渡道。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内容。 看不过眼的溪汶清出声道:“唉,你这是毁坏公物啊!” “借花献佛。”晏渡越过厉褚英的胸膛看向了另一边的溪汶清,笑道,“多谢溪总慷慨解囊。” 厉褚英看着那几朵迎风飘扬的小花骨朵。 晏渡琢磨人心喜好这方面倒是擅长,只要他愿意,那便是能把人哄的满意舒坦。 这难便难在“他愿意”。 厉褚英有些食不知味的想,没想到把人哄好了,跟在他一块儿都变得这么舒坦,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对现在的晏渡是哪哪都满意,哪哪都顺眼,上了床是满身荷尔蒙又凶又猛的小狼狗,下了床又撩人又纯的开朗小奶狗,格外的让人顺心。 晏渡不知道厉褚英的想法,纯粹是骑马时看到了那几朵花,溪汶清那男朋友说能摘,他便辣手摧花给摘了。 马场很大,几圈跑下来,人身体就开始发热了,玩下来还是挺痛快的,晏渡没骑太久,去了休息区,这种好心情维持到了一名工作人员端着喝的过来戛然而止。 晏渡上半身靠坐在椅子上,双腿膝盖往外敞开,他叼着饮料的吸管,眸子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身影。 年轻男人穿着这马场的工作服,倒腾过的黑发搭在额角,清冷又带着点青涩,他走了过来,先是看了晏渡一眼,再又看向厉褚英,叫了声“厉哥”。 晏渡牙轻轻咬着吸管,睨了厉褚英一眼,喝了口饮料。 厉褚英声线淡淡的“嗯”了声,又似想起什么:“你在这上班?” 姜听寒面上含着浅淡的笑意:“我一直都在这儿兼职,之前请了长假,老板人好,给我算了病假。” 请了长假——是他救了厉褚英之后住院的那次,也是两人纠葛的开端。算了他病假的事儿,是厉褚英开的口。 厉褚英颔首了下,没再说别的话。 不管姜听寒这个人如何,之前有一件事抹不掉,那便是他救过厉褚英,还为此住院了三个月,眼下出现在厉褚英面前,轻而易举便能勾起那件事的回忆,是巧合还是蓄意而为,难说。 上次的事,顶多是姜听寒头脑发热,脾气冲了上来,谁还没个脾气犯冲的时候了,这事很好解释。 姜听寒在旁边和厉褚英叙旧,晏渡没插嘴,指尖抚摸着杯子,拎着杯子放在了桌上,他扯了扯领口,出了汗身上有些黏糊,寒风一吹,便有点冷,晏渡起了身,道去换个衣服:“你们慢慢聊。” “我陪你去吧。”溪汶清男朋友小齐站起身道。 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落在了厉褚英的眼中。 晏渡感觉身后强烈的注视感,走了没多远,他回了一下头,休息区那边只有厉褚英的眼神直勾勾的朝着他看,他勾了下唇,食指和中指抵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又离开唇,比着枪的手势瞄准厉褚英,抬了一下手。 解释了,那又怎么样呢。 他收回手转过头,迈着散漫的步调和小齐一道往室内走去。 换衣间的门关上,晏渡靠在暗红色的门上,低头拿着手机划拉着,前后不过五分钟,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快又稳,接近更衣室门外,脚步声缓了下来。 晏渡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室内没有开灯,拉了窗帘,光线有些暗,更衣室的隔间门关着,晏渡隔壁的推门声哐哐响起,脚步声从隔间,到了晏渡靠着的这扇门边上,停在了外面。 外面的人握着门把手,拧了一下,推了一下门,门没锁,但是被晏渡压着,于是门没动。 外面的人力道加大了些,门还是没有推动,推了几次,外面的人明白了,是晏渡不想开门。 他停下了推门的动作,抬手敲了敲门。 敲门细微的震动传达到了晏渡的肩胛骨,他扯着懒洋洋的调子问:“哪位?” 一门之隔,厉褚英开口道:“是我。” 里面没声,厉褚英又敲了敲门,压着嗓音道:“晏渡,开门。” “旧情人见面,不得多聊聊?”晏渡问。 厉褚英听他又阴阳怪气的,一顿,莫名有些虚的道:“又没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刚才不是在吗?” “是啊。”晏渡感叹道,“我走了就可以开始聊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厉褚英:“……” “让我进去。”厉褚英拍门道。 晏渡:“换衣服呢。” 厉褚英:“我又碍不着你。” “这里面小,挤不下两个人。” “你先前也没说挤不下两个人,怎么这会儿就挤不下了?” “实验出真知。”晏渡说。 厉褚英:“……” 软的不行,厉褚英来硬的:“你开不开门?” “不开。”晏渡说,“万一你在这里面对我耍流氓,我找谁说去。” 厉褚英:“……你这说的什么话。” 晏渡:“人话。” “……”妈的。 厉褚英觉着晏渡是有点气了,想起晏渡难哄的性子,再加上晏渡走前撒的一把火,厉褚英急哄哄道:“你让开点。” 晏渡:“干什么?” 厉褚英:“老子把这破门给掀了!” “你好歹一个大公司老板,干这事儿合适吗?”晏渡看出这是把人给逗得火急火燎了,他背离开了门,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厉褚英:“我管他合不合适……” 晏渡一拉开门,门外一道身影直接撞到了他怀里,晏渡被撞了一个趔趄,惯性使然,往后退了好几步,背砰的撞到了墙上。 “嗯……”晏渡闷哼了声,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不小,真男人说话算数,说掀了这门,那是真掀,厉褚英还留了力,没用脚踹,但硬邦邦的撞到他身上撞得还是挺实在的。 晏渡缓了缓:“厉总,没想到,你这么……急色。” “破门而入啊,真厉害。” 厉褚英:“……” 他退开一步:“撞着哪了?瞎开什么门。” 晏渡按着肩膀转了下肩胛骨,闻言看向他:“那门,不是你让我开的?” 厉褚英:“……”得,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晏渡手搭在颈间动了动脖子,厉褚英问他撞哪了,他说没撞哪,厉褚英不信,上来扒他衣服。 “嘭”的一声,刚弹开的门又关上了,厉褚英双手交叉着被束缚在头顶,面前是晏渡滚烫的气息,呼吸均数喷洒在他面颊上。 晏渡:“你是想看撞哪了,还是想占我便宜呢?” “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厉褚英直直看着他眼,眼神逐渐飘忽。 一开始没那么想,但晏渡这话这么一说,那很难不…… 晏渡弯唇一笑:“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不轻易教人。” 他这样儿也不像生气的样儿,厉褚英“嗯”了声:“骑马好玩儿吗?” 晏渡:“嗯……还成。” “除了你我还没这么教过别人。”厉褚英道。 晏渡说:“那我今天,是不是得交点……学费?” 厉褚英垂眸看着他说话的嘴唇,晏渡唇色平日里没那么深,一运动过后,就容易变得很红,这运动范围也不限,正经运动,不正经运动,都会叫这嘴红成很好亲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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