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只有两人的宿舍,这话意味深长得有些暧昧。 也像暗示。 大晚上的叫他过来,为的不就是那档子事儿? 白天都暗示得那么明白了,邬烬哪能看不明白。 他撑着桌子,俯身饶有趣味道:“你想聊哪方面?” 他一副准备好要彻夜长谈的姿态。 “不如跟我聊聊吧,你的那个……”虞凡白偏头轻哂,狭长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哥哥?” 邬烬顿了顿,心情霎时间跟坐过山车一样来了个九转十八弯,十分刺激。 虞凡白唇边噙着笑,“不是宿宾鸿。” 替身,所谓赝品,说明在他之前还有正主。 当某一天,朝思暮想的正主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个怎样的心情? 不过是一个过去式而已。 但熟知人心的虞凡白清楚,一个“被怀念的过去式”带给人的威力有多大。在时间的长河里,谁也比不过记忆里让人惦记的人。 再见到的时候,很高兴吧,很激动吧,很希望对方认出他吧……就像肚子饿到不行的时候,面前摆了一桌盛宴。 这种诱惑,怎么能够没有影响。 于是当像他的人出现,就如同望梅止渴。 邬烬不是故意的。 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把他当替身”的这种目的来接近他的,所以虞凡白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无法原谅的错误。 可他这么偏执的要把错误延续下去,就有点小混蛋了。 上回把人刺激惨了,虞凡白这回采用的是怀柔政策。 这是自那天晚上过后,两人间第一次触及这个话题。 虞凡白那句话堵死了邬烬插科打诨浑水摸鱼的可能。 上次聊得实在算不上愉快。 邬烬喉头干涩轻滚,他留意着虞凡白脸上的神色,轻笑着道:“教官感兴趣啊?” 虞凡白轻扯了下唇,面上没有动气的样子,问他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儿,半真半假道:“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找找人。” 找人?他就在他面前,他还上哪儿找去。 虞凡白压根儿不信他的话。 他觉得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邬烬心下愤愤不平,面上对“找人”表现得兴致缺缺,说:“就正常的样子。” 正常样子,这个范围还真是广泛。 虞凡白似只是随口一提的闲谈,指尖勾着邬烬的银发:“正常样子是什么样子?” 邬烬想随口应付,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说:“就……黑色头发,眼睛细细的,长长的,鼻梁也很高,嘴巴薄薄的,形状也漂亮,脖子上还有一颗痣,嗯……这个位置。” 他偏着脑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个位置。 虞凡白瞥了眼,似笑非笑道:“记得这么清楚?” 虞凡白穿着浴袍,同样的位置,正好有那么一颗痣。 邬烬又想起什么,拉起他的手:“小拇指……这一节比一般人的都长,你看,你也是。” 对上了。 都对上了。 果然没错,就是他。 但是虞凡白不承认。 “哦?”虞凡白意味深长哼笑了声,“和我很像啊?” 邬烬心说哪里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不承认自己去过赫卡城,也不承认自己脑袋受伤失忆过。 他游着神,想什么都摆脸上了,虞凡白又好气又好笑。 就算心里那么想,在他面前好歹也藏藏吧? “还有吗?”虞凡白问,“我和他的共同点?” 什么“我和他”,一个人还分你我他,精分得真厉害,演人格分裂呢。 “你这么问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邬烬态度很不积极,看着没想找人。 反而是虞凡白态度比较积极:“你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 邬烬说:“十年前。” 上次邬烬问他,十年前有没有去过赫卡城——十年前相遇,十年前分开,相处看起来也不是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不是很长一段的时间,让邬烬惦记了近十年。 不简单啊……邬烬的这个白月光。 “他走的时候就没告诉你去哪儿?”虞凡白问。 邬烬轻咬了咬牙,抬眸看向了他,臭着一张脸,说“没有”。 “相处了这么久都没和你说过他住哪儿?”虞凡白似只是一问,听着又不太得劲儿。 邬烬梗着脖子,说:“是我没问。” 还挺护着。 “说这些你能找着人?”邬烬问。 虞凡白说不一定,他连张照片都没有,往哪儿找人去,邬烬说那就不找了。 虞凡白:“你不是想见他?” 邬烬看了他一眼。 虞凡白霎时间乐了。 装都不装一下,这小白眼狼。 邬烬不想聊那个事儿了,他勾着虞凡白的浴袍,哄道:“不说这个事儿了行不行?” 虞凡白没动,也没吭声,慵懒地靠着凳子,似笑非笑的纵容,似能让人为所欲为,邬烬指尖几次擦过他锁骨,他都没拦下。 邬烬胆儿肥了起来,倾身过来,呼吸落在了虞凡白的唇上,这让邬烬想起了飞艇上令人头皮发麻的吻。 蠢蠢欲动。 精神图景的灰狼发了春,对着夜里的天空一声接连一声的“嗷呜~”叫。 它的主人唇喉结滚了滚,揪着虞凡白的衣领:“别光聊成年人的话题,也干点成年人的事儿吧?” 在他碰上来的那一刻,虞凡白微微侧了侧脸。 “邬烬。”虞凡白说,“在你分清楚我和他之前,我不会动你。” 谁没个过去,虞凡白不在意他过去有什么事儿,但绝对是不允许邬烬对他的感情里混杂着对其他人的感情。 他没那么小气,也没那么大方。 虞凡白站起身,拢了拢浴袍:“我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邬烬还维持着那倾身的动作,看他毫不犹豫的抽身,咬了咬牙。 他那态度不进也不退,仿佛他想干什么他都让他干,透着一股子纵容意味,但是人稳当当的坐在那儿,也不主动,似是而非地抛着钩子,在鱼儿要上钩咬上去的时候,又把钩子往回一收,逗弄着人玩儿。 亏他今天挑了条好看的内裤。 虞凡白根本没想看! 木头。
第251章 难哄 入夜,训练了一天的哨兵们你争我抢的抢占浴室的优先使用权,硬生生被挤出来的哨兵破口大骂“畜牲”,气势汹汹地端着盆出来。 宿舍几人,有人倒挂在床头来回起伏,训练着核心力量,有人做着上肢训练,而往常精力最为充沛的哨兵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坐在桌前看书。 一人从他身后走过,又退了回来。 “烬哥?你这是看什么书呢?我还以为是老何。” 邬烬推了推眼睛,垂着眼道:“随便看看。” 他桌上还堆了一大堆的书。 什么《医疗奇迹》、《高等医学》、《大脑的秘密》、《向导的精神世界》、《失忆向导的恋爱攻略》…… 都什么难啃的书? 在军营里的哨兵们,除了医学部那些家伙,这些东西没有哨兵会感兴趣,都是些放着积灰的东西。 “烬哥,你打算转行了?”哨兵惊讶,“不是才立了军功,怎么开始学医了?” “转什么行?”邬烬说,“一点小小的兴趣爱好,随便翻翻。” “失忆症……”哨兵看到他书上的字眼,说,“唉唉,我以前还真见过得了失忆症的人。” “哦?”邬烬感了兴趣,“怎么得的?” “他好像是掉河里去了吧,窒息导致这儿……”哨兵指了指太阳穴,“出了点问题,人就傻了,心智掉到了七八岁的年纪,他家里人倾家荡产给他治病。” “治好了?” “好是好了,但不是治好的,后来他摔了一跤,又磕到了脑袋,就突然变正常了。” 另一旁哨兵提着衣摆擦着汗,道:“这还能负负得正啊?” 哨兵哈哈两声,这话题又岔开了。 邬烬若有所思。 【上校,近来多加小心。】 虞凡白销毁了这条简讯。 贵族,在那些贵族里,恐怕加斯克尔不是个例。 他们对自己被畸变种寄生的事情算不得毫无知觉,却也不算是明明白白,大多时候,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宿舍床帘微微飘动,虞凡白站在床边,眸子淡淡瞥向那片床帘,片刻后,他收回了视线,关了灯,上床歇息。 良久,床上的人呼吸走向平稳。 一道黑影从悄无声息潜入了房中。 他站在床边,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啪嗒”。 房间里开了灯,凳子上的邬烬被这光刺得眯了眯眼,嘴里服着软。 “教官,饶了我这一回吧,下次不敢了。” 他身上捆着一卷婴儿手臂粗的麻绳。 这原先是他打算用在虞凡白身上的。 虞凡白指尖勾着一块黑布,这看起来是打算蒙住他眼睛。 没想到这回夜袭的人会是邬烬,他从他身上摸索出了这几样的东西,“不死心啊?想霸王硬上弓?” 邬烬:“教官,别把人想那么龌龊。” “哦。”虞凡白坐在床边,手腕搭在腿上,掌心绕着那一节黑色的布,“那你说说,你拿这些东西,是想干什么干净的事儿?” 也没多干净。 邬烬哼哼唧唧,“你先帮我解开呗。” 虞凡白站起身。 没帮哨兵解开那一圈的绳子,把黑布蒙在了他眼上。 “然后呢?” “什么然后?”邬烬看不见了。 他只感觉到,温热的体温萦绕在他身后,那双手攀在他肩膀上,顺着他肩膀往下滑,有呼吸撒在了他耳朵上。 “这样之后,你想干什么?跟我聊聊。” 邬烬吞咽了下。 皮肤对触觉的感知似乎变得异常敏锐—— 不是似乎。 被解开绳索的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哨兵浑身汗淋淋的,腿都软了半分,瘫坐在凳子上,身上一寸寸都是红痕,一碰一个激灵。 邬烬很正常。 这让虞凡白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他的精神图景除了快崩坏了,没什么问题——虽然这就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 “来啊,怎么不继续了?”哨兵不知死活的挑衅,“你是不是不行?” 身体都软成一摊水了,嘴还能硬着挑逗人。 粗糙的衣服让身体变得敏感的哨兵皮肤都泛了红,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又滑坐到了地上:“这么点儿招,唬谁呢?” 身体硬的时候嘴上服软,身体不行了嘴反而变硬了。 反差喜人。 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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