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回这么直接的叫了他名字,一直以来都是一口一个“黎总”,听着吊儿郎当的,正经的时候也不多,这会也没多正经,但那三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的那一刻,黎徊宴心里似都突突的跳了下。 颈间领带收紧,那只手抵在他锁骨上,他不由的想要后退,又退无可退,他偏过了脸。 “那天晚上,是你先亲的我吧。” 傅星戎一句话把那个雷连瓜带藤地拔了出来。 黎徊宴瞳孔紧缩了一瞬,扭过了脸,呼吸交织,这种危险的距离恍若让他回到了那天晚上。 “这次打算拿什么来打发我?”傅星戎松了松他领带,指尖顺着他胸膛了下去,勾着他的领带,一下一下的在手指上打着圈,“想好怎么补偿我了?” 黎徊宴擒住了他的手腕:“你想要什么?” 领带在傅星戎掌心里圈成了一圈,他扯了下,黎徊宴身体往前一撞,他倾身道:“同样的套路,不腻味儿呢?还是黎总你占了人便宜,都这么打发人的?” 黎徊宴意识到他这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来要赔偿的,他眸子微眯:“所以,你是来跟我讨要个说法的?” “我不该来要个说法?” “那天晚上不是只有我单方面对你做了那种事吧。”黎徊宴说不出“亲”这个字眼。 傅星戎:“想赖账?”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就是你不亲我,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如果不是你——”黎徊宴话一止,察觉到自己又被傅星戎带进沟里了,真要追究起源头来,没完没了,“你想我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傅星戎说,“你说亲就亲了,说不当回事我就投诉无门,吃了亏也只能自认倒霉,我还能怎么样。” “我嘴被你咬破了。”黎徊宴突然说。 傅星戎:“嗯?” 黎徊宴:“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也该给我点赔偿?” 傅星戎站直身,垂眸看向他嘴,两瓣薄唇轻抿,伤口早好了,印子都没留下一点儿。 “那你咬回来?”他给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案。 那两瓣薄唇顿时绷得更紧了,他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黎徊宴凌厉狭眸一抬。 傅星戎也分毫不惧。 两人解决问题,一个是直面迎上,一个是埋藏冷却,矛盾的那片地儿,一个使劲儿挖,一个使劲儿的埋,到底是填土的抵不过翻土动静大。 傅星戎是挺不爽黎徊宴粉饰太平的态度,但要说真让他讨要个什么说法,也没有,都是男人,黎徊宴亲了他,他也亲了黎徊宴,这个算不清,还真能让黎徊宴对他负责不成。 他不爽的是黎徊宴把亲了他这回事当成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避开,他都没跟他计较呢,他反倒躲上了。 至于吗。 “我呢,也不是不认账的人。” 这话颇有内涵的意思。 “还有,我不是躲着你——我那叫出差,没通知你,而已。”他抚平他的领带,拍了拍他胸口,“睡个好觉。” 回廊响起关门声,黎徊宴背靠着墙壁,扯了下领带,仰头喉结一滚,闭了闭眼。 上一周时间,傅星戎都在外地出差,忙得脚不沾地,回来也没好好歇会儿,精力充沛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他回到家,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倒头睡到第二天中午。 回来两天,傅星戎和黎徊宴时间错开,也没碰上面,周六晚上,魏览约他去“氧气”坐坐,上回在他家,他们一伙人半夜被清走,也没玩尽兴。 傅星戎去了,没想到里头还有黎初霁,黎初霁看到他,抿唇露出一个笑,“傅哥。” 他看向魏览,魏览攀着他肩膀道:“听说上次他在这儿喝醉了,你把人带走的?” “没,他哥来接的他。”傅星戎说。 魏览:“黎徊宴?对了,还没问你呢,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傅星戎拨开他的手:“少打听。”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一块喝喝酒小聚一场也都是常有的事,黎初霁出现在这儿也不算奇怪,一桌子人坐在一块,黎初霁凑到了他身旁,傅星戎今天话少,对他们聊的话题不太感兴趣,心不在焉喝了几杯酒,听着他们聊。 临近十二点,他们还要接着玩下一趴。 “不去了,困了。”傅星戎道,“回家睡觉。” “行吧,唉,他好像喝醉了,你把他顺道送回去吧。”魏览指了指他身旁趴着的黎初霁。 “不顺路。”傅星戎话是这么说,还是把人带上了。 黎初霁醉得不省人事,“傅哥,你觉得我……我跟我哥,谁比较好呀?” 黎初霁:“你说呀,我和我哥,你选谁?” 傅星戎怀疑他认错了人,他有点醉意,醉得没到丧失理智,他谁也没选,道:“想吐就说,别吐我车上。” 黎初霁委屈得快哭了。 前面代驾看他眼神儿都不对劲儿了。 他低头看了会手机,头晕脑花,吐了一口气,闭上眼靠在车上,开了十来分钟,车子到了他住的小区,他才想起来,他是得先把黎初霁给送回去。 车子一停,黎初霁说:“我……我想吐。”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趴在路边吐了几声,没吐出东西来,就趴那儿,傅星戎下车去拎人,黎初霁一边往他身上扒拉,一边叫着哥,也不知道叫的哪个哥。 傅星戎脖子被蹭了一道,霎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靠。 他抬手抹了两下,挺不舒服。 硬要形容,大概就是直男被男同给亲了一口的不适。 “小霁!” 傅星戎听到这道声音,抬头看过去,还没见着人,扒拉着他的人先被扯过去了。 “你在干什么?”隐含怒气的男音质问道。 傅星戎:“我干什么了?” 季沃枫看到黎初霁醉得不省人事,把人一放,拽住他的衣领怒瞪他:“你个混蛋!” 他一拳挥了过来。 傅星戎铁定不能站着挨打,两人扭打在一块互殴,也算不上互殴,毕竟傅星戎压倒性的战斗力,季沃枫只能狼狈捂头。 一道车灯照了过来,“吱呀”一声停车声。 “傅星戎,住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星戎喘着气把人松开,抬手挡了下刺眼的车灯,眯着眼看向那辆车,黎徊宴从车那边走过来,“怎么回事?” “你弟喝醉了。”傅星戎擦了下嘴角,“你送一下吧。” 他上了车,关上车门,叫代驾开车。 代驾也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出戏码,闻言立马敬业地踩下油门。 操他妈的,都什么破事儿。 原剧情里也有过这么一段——他和季沃枫为了黎初霁打了一架,场景不同,发展不同,这一架还是打起来了。 拳头骨节处破了皮,嘴角也破了一块儿,就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其他地方倒没怎么伤着,伤口碰水时生疼,傅星戎洗了个澡,也没上药,在沙发上躺着了。 本来就不痛快,这不痛快的源头还跑他面前来了。 就更不痛快了。 黎徊宴还让他住手。 他怎么不让季沃枫住手呢。 不管了,随便吧,他们爱怎么怎么着。 发展莫名和剧情重合让傅星戎心情变得格外糟糕,好像不管怎么变,还是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他抬手盖住了眼帘。 “咚咚咚”。 敲门声在安静的房中响起,响了几声,沙发上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傅星戎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去开了门。 门外,黎徊宴抬手正要再次敲门。 傅星戎:“扰民呢?” “给你带了点药。” “不用了,我家有。” “擦了吗?”黎徊宴看向他嘴角。 “关心那姓季的去吧。” “……”这是气狠了。 傅星戎哼了一声,抬手关门,房门又被抵着了,黎徊宴的手挡在门上,道:“聊聊?” “不聊,睡了。” “别关门。”黎徊宴手挡在门框上,“先擦点药吧。” 傅星戎扶门的手没用力,看了他一会儿,松开门转头进屋了。 黎徊宴看着他的背影,抬脚跟了进来。
第216章 自制力 “给那姓季的来赔罪?”傅星戎脸上挂了彩,气势上也没半分减弱,大咧咧地坐着,一条腿脚踝挂在另一条腿膝盖上,那张英气逼人的脸都彰显得很嚣张。 窸窸窣窣的声响,黎徊宴俯身把药从袋子里拿了出来,道:“跟他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傅星戎说,“我脸还是他打破的呢。” 这气得不轻。 不过比起他嘴角的伤口,季沃枫那张脸可谓是五彩斑斓,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我是说我来这儿跟他没关系。”黎徊宴说。 “那跟谁有关系?”傅星戎话似在舌尖绕出来的,“黎初霁?” 这跟吃了炸药包似的,浑身上下就写了两个字——不爽。 黎徊宴没在这问题上继续下去,问:“你跟他怎么打起来的?” 傅星戎:“那是我跟他打吗?那是他打我,怎么打起来你问他去,他来这儿不就是来找你的呗,我他妈莫名其妙挨顿打。” “我不知道。”黎徊宴说,“我没让他来。” “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来找我,你不高兴?” “他来找谁都不关我事儿。”傅星戎说,“但他打我了,你没看见?” 被人打了那能高兴吗? 黎徊宴:“……”他还真没看见,他只看见傅星戎把人摁在地上揍。 傅星戎拿过他手里棉签胡乱怼了几下嘴角,没有镜子,看不到脸,几次怼到伤口上,疼得呲牙咧嘴,吸了好几口气,胡乱擦了两下,把药抹了,还尝到了点味儿,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他“啧”了声,把棉签扔垃圾桶里:“行了,你走吧。” 他屈腿在沙发上躺下,抬手搭在了眼帘上:“出去记得关门。” 他闭眼躺了会儿,也没听到黎徊宴起身的动静,片刻后,旁边又有拿棉签的声音,身上一道阴影笼下,他搭在腹部的手被握住了指尖,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他手背关节处的伤,他弯曲了下手指。 黎徊宴很少受到冷待,人都赶他走了,他一般不可能赖着不走。 “很疼?” 傅星戎腔调懒洋洋道:“这不废话呢,我又不是一块铁。” “我就在这儿,你就不知道让我帮你擦擦。”黎徊宴道,“倔什么。” 傅星戎:“怎么着,不把我当病毒躲着了呢。” 黎徊宴:“……没躲你。” “嗤。” “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给彼此点冷静空间。”黎徊宴平心静气道,“你被一个男人强迫做了那种事,你不膈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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