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戎扫了眼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鼻间哼着笑音说了句“老古董”。 黎徊宴抬起眼。 傅星戎:“来吧,多看两眼,不收你钱。” 黎徊宴走到了他面前,反手从兜里掏出了钱包,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开皮夹子,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他V领衣襟处。 钞票刮蹭过胸膛皮肤,带过痒意。 “收下吧。”清越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小费。” 傅星戎轻眯了下眸子,“黎总还满意吗?” 他指尖夹着那几张钞票,唇边荡开笑,食指对折了一下,手绕过黎徊宴侧眼,下巴越过他肩头,姿态强硬地半环着他,把那几张钞票一点点塞进了黎徊宴裤子后边的口袋。 “都说了,不收你钱。” “小费也一样。” * “傅哥,你就走了吗?” 跑车窗户半开,风刮起了他的头发,傅星戎支着脑袋等着红绿灯,“嗯”了声,电话那头黎初霁声音低落:“我还想请你晚上吃个饭呢,刚才还好有你解围。” “不用,不饿。”傅星戎道,说完又想到今天七夕—— 七夕,靠。 电话那头黎初霁提到了一个饭店,傅星戎醍醐灌顶,坐直了身,突然想到了原著里一个剧情。 七夕节,季沃枫晚上要陪黎徊宴过,黎初霁得知后,在公司魂不守舍,不小心把咖啡撒到了黎徊宴身上,以至于这场晚饭黎徊宴迟到了,而季沃枫以为自己被鸽了,转而约了黎初霁。 “……傅哥,傅哥?你在听吗?” “嗯,在听。” “那里粤菜味道很不错,我刚好订了位置,傅哥,要不一起去吃吧。” “不了,我不饿。” 跑车开出红绿灯几百米,一个调头转了方向。 情人节饭店订座爆满,没提前预约晚上基本都订不到位子,傅星戎在停车场找到了黎徊宴的车,他就想确定一个事。 忠叔在驾驶座上打盹,车后座没人。 傅星戎敲了两下车窗。 “傅先生。”忠叔惊讶的看着他,“你也来这儿吃饭?” “黎总呢?” “在里面呢。” “跟季沃枫吃饭?” 忠叔听他语气,没油腔滑调的,平淡得诡异,跟翻版黎徊宴一样儿,反而让人觉得不适应,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傅星戎问。 忠叔:“这……我不太清楚。” 傅星戎明白了。 靠。 他给黎徊宴借衣服,那是让他来和季沃枫吃饭的? 今天什么日子?七夕情人节,黎徊宴穿着他衣服跑来跟季沃枫吃饭。 生气他倒没多生气,多少有点郁闷。 他又不是来撮合他们俩的。 人家在这儿当牛郎织女,他搁这儿当桥呢。 傅星戎心情十分操蛋。 在忠叔担心傅星戎杀进饭店时,傅星戎转头走了。 一声轰鸣,银色跑车驶出了停车场。 忠叔想这事儿要不要跟黎徊宴说,之前傅星戎拿了车钥匙的事儿,他又被黎徊宴给敲打过一回,满打满算,在傅星戎这件事上,他都猜错两回了。 等到黎徊宴吃完饭出来,他还是试探性的给提了。 “黎总,傅先生来找过你。” 后车座上,黎徊宴听到忠叔这句话,阖着的眼帘一顿,问:“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前,你刚进去没多久。”忠叔道,“他问我……你是不是在跟季总吃饭。” 小区路灯亮着,车子行驶进停车场。 黎徊宴让忠叔离开了,他上了电梯,按了楼层,“叮”——电梯门往两边敞开,他迈了出去,走到自己门前,开门时又停顿了下,转头看了眼邻居。 片刻后,他放下手,走到邻居家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隐隐有乐声,这么晚了,隔音再好,也能听到点动静,傅星戎还没睡,他再次敲了两下门。 没过多久,房门“咔哒”一声开了,“谁啊?” 陌生的男音,门内探出了一个脑袋。 魏览看到这深夜来客,“我操”了声,见鬼了,在这儿看到了黎徊宴。 黎徊宴皱了下眉,侧头看到了旁边的星星挂坠。 “傅星戎呢?”他问。 门一打开,里面乐声更大了。 “噢,噢噢,找傅哥啊,进来吧,他在洗手间呢。”魏览打开门,寻思傅星戎怎么还把黎徊宴也给招来了。 这房间里几人都是玩咖,大家来傅星戎家里聚聚,一块儿过节,吵闹得很,画风跟妖魔鬼怪洞窟有得一比,桌上摆了一堆吃的,今晚兄弟局,没有女人。 四人清出一块地,坐一块打牌呢,看到黎徊宴的那一刻,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写着“我操”两个字。 于是,等傅星戎从洗手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多了个人。 嗯? 他退回去重新出来了一遍,人还在。 “等你呢傅哥。”魏览把牌一扔,“快点来接班,我受不了他们了,我这手臭的……啧,我先吃两口。” 傅星戎看向黎徊宴,魏览扔下牌,勾着他肩膀低声问他:“你怎么还约了他啊?” 傅星戎反应过来他指谁:“不行?你不是说人越多越嗨?” 魏览:“……”黎徊宴坐在旁边,他只觉得凉飕飕的。 傅星戎接了魏览的班,在沙发上坐下,旁边就是黎徊宴,趁着别人洗牌的功夫,他低声问黎徊宴:“你怎么来了?” “忠叔说你找我。”黎徊宴说。 傅星戎:“哦,没什么事儿。” 黎徊宴:“没什么事儿你特意跑过去。” “我闲的,不行?”傅星戎语气懒洋洋的不着调,没什么劲儿,又让人觉得有点刺挠。 黎徊宴顿了顿,说:“行。” 傅星戎整理着手上的牌,他打牌期间,黎徊宴就垂着眼在旁边看着,也不出声,他随手给黎徊宴拎了一罐啤酒,“你要无聊就回去,把门一关,没人知道你住我隔壁。” 黎徊宴:“你……” “嗯?” “没什么。” 黎徊宴接了他那罐啤酒。 啧,说话要么说完,要么不说,开了个头又不说,是怎么回事儿? 让人抓心挠肺呢。 “黎老板,你要不要来玩两局?”傅星戎对角那人道。 黎徊宴:“不玩,你们玩。” “人黎总哪爱玩这个,唉黎总,情人节你也一个人过啊?”另一人旁敲侧击道。 “这不废话呢。”傅星戎扔下一对三,“你情人节还能半个人过?” 打了两轮,傅星戎扔下牌,说去透口气,他碰了碰黎徊宴的手臂,低声道:“你跟我来。” 两人从客厅走到另一处回廊尽头里的洗手间,傅星戎把门关上了,“把衣服脱了。” 黎徊宴:“什么?” “衣服脱了。”傅星戎一撩眼皮子,道,“还我。” 黎徊宴没动,只看着他,也没说话。 客厅音响乐声作响,隔音差点都是扰民,也亏得这里隔音好,他们音乐声也没开太大,但卫生间这边还是能听得见。 里面一安静下来,那隐隐约约的声音就更清晰了。 傅星戎上前一步,直接上手解他西装扣子,黎徊宴往后躲开,手臂挡住他的手,两人肢体碰撞了几回,手臂互相挟持着对方。 傅星戎:“你脱不脱?” “你发什么疯?”黎徊宴压低嗓音道。 “你说我发什么疯?” “傅星戎!” “别以为你叫我名字我就怕了!” “放手。” “不放!要放也你先放。” “你别脱我衣服。” “我脱我自己的,怎么了?” “……” 两人在浴室里几经交手,黎徊宴往后退去,后腰一下撞到了花洒的开关上,头顶花洒水流喷洒出来,冷不丁的冷水让两人都一个激灵。 黎徊宴狼狈得也有点火大了。 “你有完没完?” “没完!”傅星戎道,“你穿我衣服跟那姓季的渣男去吃饭,这事儿完不了。”他是真看不上季沃枫,“晚饭好吃吗?怎么着,吃饱喝足想起我了?” “你在胡说什么?” 傅星戎捋了把湿透的头发,水落在他光洁的脸庞上,在灯光下皮肤都似透着光,他道:“我胡没胡说你心里清楚。” “谁告诉你我在那儿的?” “怎么?怀疑我跟踪你?” “我没有这么说。”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 “把衣服还我,不然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傅星戎,你偏要这样?” 傅星戎一扯唇角,那被水打湿的红唇上下翻飞,话密集得人插不上话,“我怎样了?什么样了?啊?来,你说说,我听着,我要回我自己衣服,过分吗?你才过唔……” 他所有话语顿时湮灭在了唇缝中。 黎徊宴捧着他的脸,撞上了他的唇,沉沉地撞下来,傅星戎唇上一疼,随后麻木,他眸底只余下黎徊宴近在尺只的脸庞,睫毛微颤。 唇上接触不过三秒左右,黎徊宴别过头,张开嘴呼吸了一口气。 这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一种暴行。
第214章 意外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作响,砸在皮肤上阵阵泛凉,浇灭了腾飞的烈焰。 傅星戎维持着一手撑在瓷砖墙壁上的姿势。 嗯? 什么东西过去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麻得感知都变迟钝了。 操——我操? 说不过就亲嘴是他们gay的传统技艺?不是,亲嘴都不提前打个招呼的,说亲就亲? 不,重点不是这个。 黎徊宴亲了他一口。 亲!了!他!一!口! 傅星戎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盘旋。 人生第一次,让他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水一关,浴室里一时寂静无比。 两人谁也没动,黎徊宴凭着一股劲儿冲上去,这会心跳还没平息,脑子里开始冷却了,他偏头喘了几口气,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嘴唇有点麻,还有点痛,撞上去的时候磕到了牙。 他抬起手,虎口擦拭了两下嘴唇,垂眸敛眼。 没出血。 傅星戎把他这动作清清楚楚的纳入了眼底。 “你还擦嘴?”傅星戎不可置信。 他亲了他还嫌弃他? 这什么理儿,还有没有理了? 黎徊宴侧目睨过来:“擦嘴怎么了?” 傅星戎瞪着他,“哈”的气笑了声,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灰飞烟灭了,他一把捧着他的脸,压过去在他嘴上蹭了一下,黎徊宴狭长眸子瞪大了,直直看着他,瞳孔难掩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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