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电视上播放着一则国外新闻。 M国,发生□□的街头,人们抱头乱窜,惊呼声不止,偶有一两道枪响,却很难找到源头,画面抖动,记者手举话筒,语速飞快的播报着。 背景音里响起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支架上,一道修长黑色身影被抬着上了救护车,画面随着记者的报道转换着,镜头拉近,拍到了那道身影指尖上醒目的鲜血。 “xx银行发生抢劫案,两名嫌疑人持枪行凶,最终被警方控制……” “二十二岁华人男子从两名嫌疑人手中救下六岁小女孩儿,送往医院抢救,目前仍生死未卜,暂无其他受伤人员传出……” “滋啦”一声,电视机上的画面被一抹黑占据。 “这都百八十来遍了,您还没看腻呢。”傅星戎把遥控器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当进门在这个时间点看到他爸妈坐沙发上看这条新闻,他直觉就告诉他今天没法轻而易举的上楼了。 傅夫人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自打你出事后,我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你那天没抢救过来,我醒来害怕啊!” 老傅同志戴着眼镜看着手里的报纸,不说话。 傅星戎:“没那么严重,就擦破了点儿皮。” 傅夫人:“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气。” 傅星戎:“我没有。” “我儿子命都差点没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还有气儿呢。” “……”傅夫人放下帕子看着他。 傅星戎:“您说。” 他妈拿出一个快递箱,从国外邮寄过来的。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打算去跟你那些朋友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 傅星戎看了眼快递箱,没回话,在他妈眼里,光是玩个赛车这件事,都让她觉得这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之前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太阻止他的爱好,而现在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是他这次在国外,被卷进了一场□□中了枪。 闹得他爷爷奶奶那边都知道了,老人家吓得不轻。 他没回话就已经是给了答案了。 老傅同志抖动了下报纸,把报纸叠上几叠,摘了眼镜:“你就不能让你妈省省心?你看看人黎徊宴,人家在你这个年纪……” 傅星戎啧了声,“那么中意人家,怎么,我还能把他娶回来放家里?” “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傅肃青把报纸放桌上,掷地有声,“你要能拿下他,你想干什么随你去!” “说话算数?” “你老子哪次说话不算数。” 傅星戎能感觉得出来,他爸说这话是认真的,可见他爸对那黎徊宴有多满意,对性向这方面还挺开放。 事实上,老傅同志压根儿不觉得傅星戎能把人拿下,黎徊宴那人,一般人驾驭不住,他儿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也不是没分寸瞎来的人,顶多碰几个钉子也就放弃了。 给他多找点事儿,省得他又干点什么让老爷子心惊胆战的事儿出来。 老头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傅星戎双手环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爸。 客厅静了下来,空气都仿佛凝结。 “老傅。”傅星戎挑眉道,“你卖子求荣啊。” 傅肃青眉心一跳。 又有了抽皮带的冲动。 - 早上九点,高楼大厦,一间间小格子陆续坐上了人,穿着OL套裙的女人抱着文件夹穿裙在工位,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王姐,早!” “唉早。” “里面那位还没来吗?” “没呢,空了一上午了,也没请假。” “人太子爷还用请什么假,估计今天不来了……” 傅星戎今天没来公司。 傅肃青得知这个消息,给傅星戎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接了,懒洋洋的一声“喂”,听着还挺嚣张,傅肃青沉声问:“你在哪儿?” 那头顿了顿,“医院,出了点状况,小事儿。” 另一头,医院。 傅星戎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口袋,看着躺在病床上挂水的男人,巴掌大的小脸蛋惨白惨白的,没点血色,目如秋水,恍若风雨里颤颤巍巍的小白花,令人心生怜惜。 事情还要从他早上开车上路去公司那会说起。 今早他照常出门开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绿灯时,伴随着声“嘭”的一声,一阵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他被人撞了车屁股,追尾了。 被追尾的是他,受伤晕倒的反倒是后车追尾的车主。 等他下车见到后车车主,巧了。 这座城市那么大,路上车子那么多,撞他车的,偏偏是黎初霁,黎徊宴的那个弟弟黎初霁。 这会人才刚醒,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喝着:“对不起啊,傅哥,我才刚拿到驾照没多久,早上那会车多,我有点紧张。” “嗯,没事。”傅星戎也不能把他扔这儿,一个圈子两家多少有点交情,他在床边拉了一条凳子坐下,指腹划着手机屏幕,心里在琢磨着旁的事。 “等会我朋友就来接我了,他很快的。”黎初霁觑了傅星戎两眼,轻声道,“他刚好有认识的修理厂,车子修理就交给我吧,我会完好无损给你送回去的。” 傅星戎“嗯”了声,没太在意,他比较好奇,来接黎初霁的会是哪个朋友。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碰见你,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上班。” 黎初霁“啊”了声,“会不会耽误你时间了?要不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傅星戎随意道:“没关系,已经耽误了。” 黎初霁:“……” 碰都碰上了,傅星戎也不差这点时间,来证实一些事儿。 十几分钟后,傅星戎去了趟厕所,再回来,听到病房里传出黎初霁的声音,他的声线很好辨别,清亮又无害,傅星戎捕捉到了“枫哥”两个字,他脚步停下了门口。 病房里帘子没拉,傅星戎在门口正好能看到一道男人的背影,两人间弥漫着丝丝缕缕黏糊气息。 男人扶着黎初霁的肩膀:“伤到哪儿了?乖,把衣服拉上去让我看看。” 黎初霁一边叫着“枫哥”,一边不太好意思的躲闪着。 枫哥,能让黎初霁这么叫的,估计也只有那个人——主角攻季沃枫。 单看两人这状态,叫人挺能联想的。 他也没进门,回廊有护士推着推车过来,他侧了侧身,肩头蹭到了一人,他才觉身后站了个人,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取代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推车从他们两人身旁经过。 “黎总。”傅星戎站直了身,“来找黎二少?” 黎徊宴睨了他一眼,望向病房:“嗯。” 傅肃青把黎初霁出车祸的事告诉他了,他正好在附近。 不过里面看起来,不像是需要他的样子。 傅星戎目光在黎徊宴脸上散漫扫过,男人情绪掩得太深,很难看出点什么来,像一座深埋海底的冰山。 傅星戎:“要进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黎徊宴正要调转脚步,又停了一下,“不要说我来过。” 傅星戎眸子轻微的眯了下,似有若无的感受到了点儿这句话下更冷的冷意。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 他侧头望向病房里的二人,耸了耸肩,抬脚紧随其后离开。 被撞的那辆车是傅星戎回国后唯一的代步工具,车被拖走了,他回去只能打车。 正值高峰期,傅星戎站在路边,太阳底下,挺拔的身形跟站岗似的,不是刻意凹造型,带着点松散的随意,他看了几次接单信息,透着点不耐烦。 今日不宜出门。 “傅先生的车没了,应该是在等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黎徊宴偏头看着窗外的傅星戎,随口提了一嘴。 黎徊宴指尖在腿上轻触两下,道:“送送。” “好的。”司机把车往那边开了过去。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傅星戎面前,降下车窗,傅星戎看到了黎徊宴的侧脸。 司机问道:“傅先生要去哪儿?我们送送你。” 傅星戎说不顺路,司机看了眼后面的黎徊宴,黎徊宴没什么表示,他才道了声“路上小心”。 黑色小车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 拿下黎徊宴。 傅星戎洗完澡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抛着手里的棒球,思考起了这条路的可行性,拿一方的束缚,换另一方的自由,这笔买卖对他来说不算亏。 唯一的前期投入,就是在黎徊宴身上花点心思。 黎徊宴是个商人,对于商人,他需要拿出同等价值的利益回馈。 一切契机发生得太过巧合,十年前尘封的记忆一打开,很难再把盖子盖回去。傅星戎当初出国,也不全然是躲“剧情”,这件事让他觉荒谬之余,也只觉麻烦。 十年前同性婚姻还未合法化。 十年前他听说过黎家有两个儿子,但只见过黎初霁。 不说别的,单说一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同性婚姻合法化和黎徊宴手握大权,完美的和《错爱》小说背景重合上了。 包括……因为种种原因,到了时间节点,他也出现在了国内,无形中像一双手推着他往前走进那漩涡中。 人到齐了,戏也就该上演了。 在原剧情里,“他”为黎初霁干尽了蠢事,恍若被下了降头一样儿,为了黎初霁和黎徊宴做对,结局也很落魄。 傅星戎喜欢看戏,但没上台演戏的兴趣。 主动出击,还是被动,傅星戎更喜欢前者,将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啪”。 棒球被抛向空中,又回落到了傅星戎的掌心。
第205章 优秀男人 黎徊宴没想到再见到傅星戎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上午,公司和合作方有一个会议,员工早早打开了会议室,提前开始了准备工作,不多时,会议室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多了起来,大家有条不紊地入座。 会议还没开始,大家说话间穿插着几句闲谈。 当黎徊宴出现在会议室门口,闲聊声低下去了一个度,黎徊宴从进公司以来,短短几年,雷厉风行的做派在公司威信不可谓不低。 会议开始了,黎徊宴翻看了两眼桌上准备的资料,会议桌正上方,ppt投屏在了荧幕上,合作方的人上前讲解,黎徊宴眸光淡淡地望着那人。 很少有人能顶得住黎徊宴的视线,那人本就有点紧张,不小心口误说错了一回,就更紧张了,本该流畅的话磕巴了好几次,汗都从额间落下,“额……经过我们调查,我们研发的……” 黎徊宴合上了资料。 会议室里噤若寒蝉,这种无声的氛围让说话的人倍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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