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理直气壮,薄越不由笑了下。 沈策西被他笑得有点耳热,摸在他被子里的手还是没拿出来,他说:“这么冷也没法睡。” “等会就热了。”薄越不解风情道,“你上你那边睡吧,很晚了。” 再晚点,天更冷。 冬日里白天夜里都是冷的,病房里温度开得不算低。 沈策西:“……” 病房里关了灯,沈策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窸窣声响不断。 “睡不着?”薄越问。 沈策西:“这床太硬。” 那陪护床睡着不算舒服,但这几天下来,薄越也没见沈策西说那床太硬。 这会却是挑剔道:“被子也薄,晚上睡着不暖和。” “明晚别来了,回去睡吧。”薄越说这话不是怄气,调子温温和和的,似真为他着想。 沈策西:“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薄越也确实是不想他待这儿:“我能下床,没什么事儿。” “擦身呢?谁帮你。”沈策西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给薄越换药的护士,每次给薄越扎针的时候,小脸蛋都红扑扑的,容允城说得没错,薄越这张脸就是个祸害,都成这样了还能迷住那些小姑娘。 不愧是他看上的。 “你还要麻烦人护士不成?” 薄越:“不找护士。” 沈策西:“那你还想找谁?阿大?他粗手粗脚,会弄疼你,你自己来,容易碰到水,感染伤口。” 说来说去,似乎只有他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沈策西想这方面上,很少会有这么周到的时刻。 “你又那么爱干净,让你不擦,你受得了?”他道。 话都被他说尽了。 那些薄越倒可以忍忍,但说出来,沈策西估计不高兴,他说:“今晚你睡我这床吧。” 片刻后,沈策西开了灯,坐起身,薄越也坐了起来,他换到了沈策西那张床上,沈策西愣了下,而后蹙了下眉头。 “你干什么呢,跑那边去干什么。” 薄越掀开被子一角,坐在那张陪护床上,“那床可睡不下两个人,沈哥。” 先前他家那一米八的大床他都嫌小,嫌挤,这会病床里这张窄小的床倒是不嫌了。 沈策西:“……” 他绷着唇看着这床:“你睡这边。” 他弯下腰,扶着床头柜。 病房里折腾了好片刻的动静,两张病床合在了一起,床头柜被挪到了另一边,沈策西上床,躺下,“这样儿不就睡得下了。”
第173章 艳福不浅 薄越似笑非笑扬起眉头,沈策西视而不见。 被子还是那床被子,床也还是那张床,好似合在一起,床就不硬了,被子也不薄了。 两张床并拢的中间有一条缝,睡不了人。 两人各睡一头,但距离比之前近了许多,一个人翻身的动静,另一张床都会连带着晃悠。 被子一角掀起了一小块。 薄越不动如山,呼吸平稳。 见他没反应,那探进来的手就肆意妄为了起来,没再遮遮掩掩。 “找什么呢?” 薄越反手扣住了那只手手腕,那手才安分下来。 “薄越。” “嗯……”薄越一顿,在夜里哼笑了一声,“在这儿呢。” “给你。” 被窝里的手微张,滑落至他手中。 那带笑的语气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似无论他索要什么,他都能给他。 沈策西心头热腾腾的,身上也热腾腾的。 半夜,身旁床一晃,房间里没亮灯,微弱的脚步声轻响,沈策西轻手轻脚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身上都带着点凉意。 他把自己捂热了,摸进了薄越被窝,挨着他。 第二天天微微亮,沈策西睁开眼,隔壁床已经空了,病房门外有说话声,他坐起身,睡眼蒙眬,门外是薄越在打电话。 听到开门声,薄越侧目看了过去,应了几声,挂了电话。 “谁的电话?” “助理。” “真的?” 薄越挑了下眉:“查岗啊沈总。” 沈策西没说话。 薄越把手机一递:“查吧。” 沈策西看了他一会儿,别开脸故作漫不经心道:“逗你玩呢,怎么还当真了。” “你的表情可不像。”薄越从他身边走过去。 沈策西在原地站了会,低骂了声,脚一抬跟了进去。 今天沈策西没去公司,回到病房,他再看那一床凌乱,天亮了,脸皮也回来了,他看了好几眼,趁着薄越去洗漱,把病房给整理了。 上午九点,护士来查房,薄越的伤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能出院养着了,等到时候来复查就行。 护士和薄越说话轻声细语的,薄越长得好看,性子彬彬有礼,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护士查了房,从病房里离开。 该吃药了,沈策西拿起水壶,水壶轻飘飘的,他晃了两下。 薄越:“没水了?” “坐着吧,我去装水。”沈策西道。 他出了病房,去接热水,装了小半壶,他提着热水壶,没走两步,听到了两道闲谈声,聊的是薄越病房号。 “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他那样儿的一看就有吧,气质也挺不错的,好像家里也有点背景。” “他那陪床的朋友也挺有钱的,好像是一家公司老板。” “也没见着他女朋友来看他……” 沈策西提着水壶走远。 热水倒进纸杯中,放在一边凉着,薄越坐在沙发上查看着邮件,都是文特助筛选后发来的。 沈策西看着他敲键盘的手。 手指修长漂亮,光秃秃的。 沈策西指尖在膝盖上轻触,不言不语。 静了片刻。 “水凉得差不多了,先把药吃了吧。” “嗯?好。”薄越先放下了手头上的事,“你们公司和GP集团谈合作了?” 那是一家外企公司。 “还没成,过两天有场酒局。” “他们公司合同一般都比较强硬,签合同的话最好不要喝酒。”薄越说,那家公司能力不差,但在业内口碑算不上很好。 沈策西看了他两眼,哼笑着往后一靠:“还没结婚呢,就管上我了?” “就想着结婚了事儿了?” “……” “沈总这么急呢。”薄越拿过了桌上水杯,抿唇试了下水温,薄唇泛上了一层水润光泽。 沈策西咬咬牙,眯着眼,轻舔后齿,想着,等他出院,就办了他。 他心头像是锁着一头猛兽,蠢蠢欲动,等着合适时机,破笼而出。 晚上,那张分开的床又并拢了,薄越没多说,但隔天早上,沈策西也没将那床给归回原位,只在中间拉开了点儿距离,不叫那两张床看起来太不正经,只是依旧有点暧昧。 他说搬来搬去,麻烦。 薄越一开始没太在意,直到护士来查房,多看了那床几眼,他便明白了过来。 他也没戳破,放任了他在他的地盘撒野。 - 医院住着没多舒服,哪怕是私人医院的单人病房,到底是没有家里待着舒坦,没过两天,薄越能出院了。 后脑勺拆了线,医生嘱咐他这段时间注意休养,“到了时间记得来复查一下。” “记得了。”他说,“谢谢周医生。” 他穿上沈策西带来的黑色大衣,和沈策西一道从医院出去。 京市冬天很冷,一件大衣不御寒,地上的雪积了好厚一层,上了车,车上开着空调,那被吹冷的手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薄越住院这阵,京市圈子里风起云涌,“宣鸿哲”这个名字消失在了上流圈层,成了酒桌上的谈资,没人再把他和沈策西挂上钩。 到了家,薄越摘了帽子,后脑勺缝针剃了点头发,前面看不出来,从后面看有些折损形象,沈策西一直拿余光暼着他。 薄越去洗了个澡。 镜面上的水雾被手给抹去,清晰的镜面上,倒映出他的身影。 是有点儿丑。 那小色鬼应该多少有点儿介意。 他拿起剃须刀,刮了胡子,收拾干净,换了身衣服,从浴室里出去,沈策西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给人发着消息,见他出来,时不时抬一下眼。 薄越倚在厨房大理石台子边上,端着水杯,片刻后,沈策西进了厨房,也倒了杯水。 他从他身旁走过,薄越伸出手,把人给拦截了:“这么想看,要不你凑近仔细瞧瞧?” 他洗了澡,身上弥漫着沐浴露的淡香,吸进沈策西的肺里,吐纳间都是他的气息。 沈策西舔舔唇:“怎么?只能你看我,不准我看你?” “能看。”薄越说,“这不是让你好好看呢。” 沈策西没说两句,就往下三路去,他顶了下胯,泛着嚣张气焰,道:“看哪儿?” 薄越似笑了:“你还想看哪儿啊?” 沈策西眼神往他衣领里钻。 “咔哒”一声,水杯被放在桌上,薄越抬起他下巴,让他往上看。 “怎么不看脸?很丑?” “不丑。” “那就是看腻了。” “瞎说什么呢。” “嫌我?” “没。”沈策西下意识接话道,“疼你都还来不及,哪会嫌你。” 薄越:“……” 薄越后头的话止在喉间,成了一连串的笑,沈策西这才反应过来,叫人玩儿了。 他一把松开他,道:“演上瘾了你!” “你不是说疼我么?”薄越说,“就这么疼呢?” 沈策西绷着唇角没说话。 薄越“嘶”了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沈策西僵持不到几秒:“……又疼了?” “嗯。”薄越垂下眼。 “不都拆了线了,怎么还疼?”沈策西皱眉道。 薄越道:“周医生不是说了,还得养一阵。” 周医生还说了,他得休养。 夜色沉了下来。 这天晚上,睡觉不再需要把两张床推着放到一块,沈策西叫了薄越两声,薄越闭着眼,没应,似睡熟了,他伸手探到薄越后脑勺,摸了摸他后边那一块。 有点痒。 薄越睫毛轻颤,沈策西抵着他额头,过了会儿,起了身出去了,再回来时,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薄越:“抽烟了?” 沈策西惊诧他没睡,隔了会儿,才道:“嗯,睡不着。” “头发过一阵就能长出来了。”薄越说。 沈策西顿了顿,说他没在意这个。 “伤也好了,不疼了。”薄越说。 沈策西一愣,抿唇侧躺下。 他觉着薄越这人有时候猜别人心思猜得很准,在他跟前儿像被看透了一样,但这种“看透”,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因为薄越看破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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