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听得有些想笑。 沈策西:“还笑呢,不知道疼?” “疼。”薄越说,“很疼。” 这么一道伤口横在那,他不说,都能知道疼。 “我昨晚是不是压你这儿了?”沈策西问。 薄越:“没。” 沈策西看着他。 “沈总。”薄越抽了下手,没抽出来,他轻掀眼帘,“你确定要在这儿跟我讨论这种问题?” 两人站在醒目的十字路口,来往过路的人偏头看向他们,毕竟两个大男人,一是长得好看,二是举止亲密,一人摸着另一人的手,不免让人想多看两眼。 “哎呦,大街上呢。”一老太太从旁边走过去,“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 薄越低低笑了两声,好像说的不是他似的。 沈策西:“……” 沈策西往旁边一瞥。 周围那些明里暗里打量他们的目光又收了回去。 他把薄越袖子拉了下来,转过身走去。 “我们刚从那边过来。”薄越说。 沈策西脚下一顿,面不改色的转过身,扬了下下巴,“往哪走?带路。” 早上有点冷,出了汗,回去薄越先去洗了个澡,沈策西也只在他浴室随便冲了下,他出去的时候,沈策西已经在外边坐着了。 “你手不擦点药?”他问。 “不太方便。”薄越说,“左手用不习惯。” “那你就一直没擦药?” “兴致来了偶尔擦一下。” “……?”擦个药还要兴致? 沈策西坐沙发上,半阖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药呢?” “那边柜子里。”薄越说。 沈策西起身去拿药,薄越在沙发上坐下,“第二层柜子。” 沈策西拿了一个医药箱回来,里面东西放得很整洁,哪个地方有要用的药,薄越都记得清楚,沈策西伸出手还没去翻,薄越已经说出了放那玩意儿的地方。 沈策西拿着棉签给他上药:“你这班上得还挺有风险。” “嗯。”薄越说,“所以一个人的时候,挺害怕的。” 沈策西抬头扫了他一眼:“那人呢?” 薄越:“磕了药,被带走了。” “我要没发现,你就不跟我说呢?”沈策西指着他伤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 这话也没错,但沈策西就是挺生气,看到他这伤就来气,他又觉得,薄越从他别墅搬出来,不告诉他受伤,是怕他担心。 薄越垂下眼,说这个事儿给他留了点儿阴影,“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 在受刺激后,留下阴影这种现象很正常。 薄越文质彬彬的,沈策西就没见他跟谁红过脸。 他说:“你想不到才正常。” 沈策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司机来给他送衣服,昨晚薄越跟门卫室那边打过招呼,这会儿司机已经到了昨晚停车的地方了。 胳膊上的伤药擦好了,还没干,薄越没把袖子放下来,问他:“要走了?” 沈策西挂了电话放下手:“想我留在这儿?” 薄越没说想不想,只支着脑袋看着他,狭长眸子含情又缱绻,沈策西指尖微动,也看着他,没说话,在这安静的片刻里,客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 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点儿什么,但实际上,又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沈策西的司机来了,这动静打破了客厅里那令人紧绷的气氛。 司机送了一套衣服过来,沈策西进了卧室,再出来时,一身西装革履,薄越送他们到门口,倚在门边。 电梯门“叮”声打开,沈策西和司机进了电梯,他从电梯里抬眼,薄越和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挪开眼。 司机伸手去按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从两边往中间合上。 薄越薄唇轻启:“0912,是我家的密码,记住了。” 他抬手摆了下道别。 电梯门合上了。 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沈策西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没来得及,薄越转过身进屋。 “叮”的一声,身后电梯又缓缓往两边打开。 薄越转过头,还没看清,电梯里跟个炮弹一样儿的冲出来一个人,他半只脚在门内,被那阵力道完全的推着进了门,房门“咔哒”一声合上。 薄越脚下后腿撞到了柜子,后腰抵住在了柜子边上,沈策西手越过他腰,抵着柜子。 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织。 “你什么意思?”沈策西嗓音干涩。 0912——他们在酒吧碰见的日子。 薄越嗓音低沉,说:“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意思就是,他的门,永远为他敞开。 沈策西:“什么时候都可以?” “嗯。” “半夜呢?” 他仿佛在确定他的边界在哪儿。 薄越笑了声:“嗯。” 薄越的房子和沈策西给他住的小别墅不同,沈策西当初让薄越住的小别墅,只是他房子里其中的一栋,没什么特殊的,后来也是因为薄越在那儿,才变得特殊了起来。 但这儿,是薄越每天生活的地方。 生活的私人领域,属于一个很私密的地界。 而他那话,相当于纵容了他闯入他的地界。 沈策西不知道薄越是只对他这样儿,边界感模糊,还是对关系好的朋友都这样儿,可以容许别人随意进出他的房子,但薄越说过,他是第一个来他这儿的客人。 燏V厀V 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几乎分辨不清是谁的。 鼻尖相抵的距离,沈策西唇线紧绷,背脊也绷得紧,像一头丛林里狩猎的猎豹,他一动,两人的唇蹭到了一块儿,薄越偏了偏头,错开鼻尖,压实了唇。 沈策西像第一次接吻的人,鼻息紊乱得有些颤。 两瓣唇相抵,交换着温度,这个吻接得格外单纯又缠绵,不消片刻,薄越松开了沈策西,沈策西微微张唇喘着气,唇上红润了许多。 薄越抬起手,擦拭了下他下唇湿润的地方,一点点擦干净,沈策西又握住了他手腕。 “密码有什么含义?” “没什么含义。”薄越说。 那只是,他们重逢的日子。 那扇门再次打开,守在外面的司机站起来,门内,沈策西长腿迈出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 “沈总。”司机跟上去。 沈策西“嗯”了声,嗓子还带着点滋润过后的哑。 司机看了眼门口倚着的男人。 恍惚间有种看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罪魁祸首的错觉。 …… 圈子里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很快传遍,薄家和沈家联姻的消息更是一个大消息,请帖还没出来,消息先奔相走告的飞出去了。 两家人好事将近,圈子里一堆小0痛哭,前几个月,一个大猛一才刚淡出他们朋友圈,现在才多久,又痛失一名大猛一。 京市基佬圈大群里哀嚎声不断,对薄家那位好奇的也挺多,不知道能搞下沈策西的是个什么人。 【没有一:被!偷!家!了!姐妹们!】 【白白:当初我妈找人搭桥牵线都没跟他相成亲!!![咬手绢]】 【无药可一:?@白白你背着我们去跟他相亲?】 【没有一:消息可靠吗?不可能,我不信!】 【无一可靠:我听我爸说的,这消息假不了】 【薄家那个谁,我好像见过,就是上次高尔夫球场,对了,我还拍了照!】 群里一张照片冒了出来。 那些哀嚎声一止,底下刷起了屏。 孟之武手机一直响,他看了眼,见那些话越来越过火,冒了下头。 【孟之武:差不多得了啊,等会儿我拉沈总进来了】 底下人更兴奋了。 孟之武:“……” 有人提出质疑。 【不对啊,这个薄家的,看起来也像上面的,这就是一场没感情的商业联姻吧】 【沈总那家庭,还要商业联姻?】 【不会是故意气宣鸿哲吧】 【@孟之武 改天叫人出来玩玩嘛】 …… 薄越坐在床头,看了眼孟之武转发来的这些消息,他刚看完,孟之武那边就撤回了。 【孟之武:不好意思啊,发错了】 床头另一边,手机震了下。 他侧头看过去,床头上的黑色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信息,备注着“老孟”两个字。 看来是发给沈策西的。 沈策西擦着头发从外面进来了。 薄越:“你手机一直在响,好像有人找你——这么晚了,还给你发消息呢。” 沈策西走过去看了眼:“没谁,是孟之武。” 薄越“嗯”了声。 沈策西说:“不信你看。” 薄越脑袋别到另一边:“我信。” 沈策西:“……”根本不信。 他低头看了眼那一连串转发过来的消息。 他妈的谁很谁商业性质的联姻呢? 什么为了气宣鸿哲? 【孟之武:我刚不小心转给薄越了,他应该没看见】 沈策西:“……” 他看向薄越。 薄越半耷拉着眼,意味不明哼笑了声。
第169章 吃醋 “孟之武给你发消息了?”沈策西状似不经意的问他。 薄越垂眸划着手机:“嗯。” 沈策西:“你看见了?” 他也没问他看见什么,仿佛这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薄越没否认,尾音往上飘着:“嗯。” 沈策西:“他们瞎说的。” 薄越:“嗯。” 薄越应得简洁,但这那一声声“嗯”的腔调都不大一样儿。 沈策西欲言又止。 解释?解释什么?薄越什么也没问,他解释个什么劲儿。 “你除了嗯能不能说点别的?”沈策西道。 “嗯。”薄越应了声,顿了下,道,“能。” 沈策西:“……” 你能个屁。 消息薄越看是看了,但他不拿乔作怪,也不质问,跟取乐似的,逗着人玩儿。哄了没两句,沈策西也意识到了,薄越压根没生气。 “看戏呢?”他一下揪着薄越衣领把他压床上。 薄越笑着说了声“没”。 “睡吧。”他把手机往边上一放,说,“不早了。” 沈策西把他那天说的“阴影”当了真,每晚都搁他这儿□□着,薄越觉着这样儿也挺好,他在这儿,他能掌控着他的动向。 晚上关了灯,沈策西就挨着他睡——因为他“床小”,所以就只能这么挤着。 薄越和沈策西订婚的事儿传开,有人欢喜有人愁,对这事儿不敢置信的人里面还包括了一人——宣鸿哲。 他小号在京市那群里,他看着群里刷着屏的消息,怎么可能呢……沈家和薄家,怎么可能会这么快订婚,明明他听说沈策西和薄越已经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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