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湿衣服脱了就不冷了。”薄越徐徐道,语调说得跟“多穿点”这类的关心似的。 沈策西:“……” “你能不能有点儿做情人的自觉?”他又气又好笑道。 谁家包的情人跟他一样儿的,他话都说这份上了,他让他脱衣服。 他这分明就是心情不爽,故意找茬儿。 “情人的自觉?比如?”薄越偏过头问。 沈策西:“……” 薄越沉吟问道:“如果是我说冷,你会怎么做?” 沈策西一把攥过他的手:“就这样儿,懂不懂?说我给你暖暖,你这些都不会?” 还得他手把手教。 不过,到底是第一次。 没办法。 第一次干这活的薄越:“嗯,做得不错。” 沈策西:“……”胆大妄为。 在他抽手之际,薄越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低沉的声线道:“那……我给你暖暖?” 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的缠绵。 沈策西那手又不想抽出来了。 薄越只穿了件衬衫,还被淋湿了,但手却是温热的,包裹起来舒服得紧,沈策西刚要黑沉的脸色又散去,变得比天还快。 现学现用这一招,薄越玩得是得心应手。
第153章 附近 薄越肩头那一块儿都湿透了,但坐在那儿也没几分狼狈,他那身矜贵的气质似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论把他放哪儿,他都能有种不慌不忙,自成一派的气场,老神在在的。 沈策西不是什么安静的性子,他坐得住,沈策西坐不住。 薄越给他暖个手,他没老实几分钟,对着他的手又摸又玩儿的占便宜,跟个流氓似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很漂亮。” 薄越说:“现在有了。” 沈策西道:“以前呢,就没有过?” “大概有吧。”薄越说,“记不清了。” “不知道,可能吧,记不清——你敷衍我呢?”沈策西不悦道。 “毕竟——”薄越指尖一搭他腕口,一本正经的口吻又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戏谑,“没谁会像你一样,对我耍流氓,所以印象不深。” 腕口那轻飘飘的一碰,沈策西手腕跟过电似的,他又一把攥住薄越往回收的手。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轰隆隆的响,地面都好似在震动,沈策西心跳如雷,也不知是被雷声吓的,还是被自己这突兀的举动给弄的。 但他紧攥着薄越的手没放。 薄越也没挣扎,只微微偏过头看向他,狭长上挑的眸子好似还泛着笑,他看人时总是这样儿,眸中带笑的,看起来温柔又随和,但又叫人摸不准他心里怎么想的。 光看外表,很容易被他这无害的模样给唬住。 空气中气息变得有些黏稠,他们交汇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耍流氓?”沈策西的嗓音干涩得有些哑,他嗤笑一声,“我要真耍流氓,你觉着你衣服还能好好穿你身上?” 他话说得粗俗。 这理直气壮得,还挺……不要脸。 不要脸得又有点可爱。 薄越眸子一动,问他:“害怕老鼠吗?” 沈策西:“不怕。” 转移话题呢,还挺纯情。 “那就好。”薄越说。 沈策西:“什么——” 下一刻,他一动不动的僵直坐在凳子上,呼吸都滞了一瞬,一只灰色的老鼠沿着墙角爬过来,也不怕人,从他们面前横穿而过,爬上了沈策西的凳子。 “操!”沈策西骂了一声,瞬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寒毛卓竖。 他起身没注意角度,一个趔趄,他结结实实地坐在了薄越腿上,隔着薄薄的西装裤,他感觉到薄越大腿的肌肉绷紧了一瞬。 薄越顺手把手搭在了他腰上。 那老鼠被他这动静吓到,从凳子上掉下来,飞快地朝墙角爬去。 雨声淅淅沥沥,里面寂静无声。 “故意看我笑话呢?”沈策西恹恹的瞳仁显得很凶,如果不是他还坐在他腿上的话,很有威慑力。 “没,我还没来得及说。”薄越说,“主要是,你看起来,真不怕。” “我不是怕的,我是恶心的。”沈策西说。 薄越“哦”了声,裹着点笑音。 沈策西:“……” - 沈策西助理到的时候,两人气氛有点古怪,助理也不敢问沈策西怎么跑这儿来了,一场雨下了很久,他们回到别墅,雨势才小了下来。 薄越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燥的衣服。 沈策西嫌那地儿脏,愣是没把他那件湿了的西装外套给脱下,穿了一路,他让助理先送薄越回来,然后嫌麻烦,也没再回去。 直接在他这儿洗了个澡。 淋了雨容易生病,薄越体质不错,这个天气也不算很冷,他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得久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生病,生病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二楼,浴室水声还没停。 沈策西站在花洒下,浴室里热气腾腾,瓷砖上覆上了雾气,他仰起头,水流从凸起的喉结划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猎物没有被诱饵引诱,往往是诱饵不够大,或者被猎者想要拿乔,不过,薄越的拒绝不像是装装样子。 他又想起车撞电线杆那会儿,还有薄越牵他手那会儿,后知后觉的,窥见一点儿那温和皮囊底下的不安分。 他回味着,回味到了自己最后丢了面儿。 薄越在客厅敲着笔记本回邮件,沈策西从二楼下来,穿着浴袍,顶着一头略带湿意的头发,懒懒散散地在客厅晃悠来晃悠去,变着法地弄出点动静,跟故意折腾人似的。 厨房乒乒乓乓的响了半天,薄越侧头朝里面瞥了两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厨房杀手在炸厨房。 结果人从厨房里出来,只倒了一杯水。 嗯…… 薄越收回余光,一心二用两不误。 他留学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养了只美短猫。 他对猫这种动物了解不深,在他印象里,猫是喜欢安静的动物,而那只美短猫,每次在他那朋友写论文干正事的时候,就会四处跑酷弄出点动静,好似不得到主人注意力就不罢休一般,精力旺盛。 沙发一沉。 “在干什么?”沈策西端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下,一条手臂搭在了沙发靠背上,瞥向薄越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头疼。 “看一些工作评价。”薄越说。 沈策西也不是很关心,他双腿交叠,腿一晃一晃,碰了碰薄越的小腿,“什么事儿非得现在干。” 薄越偏头看向他。 他说他嗓子疼。 薄越:“着凉了?” 沈策西:“不知道,就是疼。” 他嗓子是有点哑。 薄越起了身,电脑也没合上,沈策西想看随时都能看,但沈策西不太有兴趣,薄越去拿了医药箱,上次沈策西拿出来过,所以他记得哪儿有。 里面东西很齐全。 单单以沈策西的身份来说,应该有家庭医生。 薄越把医药箱放在了桌上,打开,一样样的拿出里面的东西,沈策西的眸子跟着他的动作挪动着。 他拿出了一个口腔镜,小型手电筒,彼时,沈策西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看着他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拆开,整理,一举一动都挺养眼。 然后,他站在了他面前:“张嘴。” “什……”他才说了一个字,薄越指腹抵住他下巴,力道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沈策西还没说他“熊心豹子胆”,薄越已经扣住他下颚,打开他的唇,冰凉的口腔镜抵住了他舌根,薄越另一只手打开了手电筒。 沈策西被那光弄得眯了下眼。 薄越低着头,垂着眼帘,狭长眸中温润,中和了面部的凌厉线条,沈策西想说话,那抵着他的冰凉物件又往下压了点。 他仰头被迫张着嘴,湿软的舌尖不禁往前探了探。喉中的嗓子眼也缩了下。 薄越凑得他很近,近到他能看清他的睫毛。 他伸手攥住了薄越的衣摆。 薄越慢条斯理地检查了一遍。 嗓子没发炎。 他关了手电筒。 “嗓子疼,还是喉咙疼?” 薄越食指和中指并拢,从他下巴虚无缥缈的下滑,曲起食指,轻轻刮蹭了下喉结的地方。 那凸起的喉结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滚动,发出了一声吞咽声。 冰凉异物一离开他的舌根,沈策西就捂着脖子咬住了牙根,嘴里还残留着那冰凉凉的触感,呼吸一阵阵的发沉。 一时也不知薄越是不是故意的。 沈策西想折腾人,没把人折腾了,把自己给折腾得够呛。 他说不疼了。 “不疼了就行。”薄越坦然自若的收拾着东西,衣摆被攥得皱巴巴的,还没抚平,沈策西跟之前一样儿的盯着他瞧,只是这回的目光沉了许多。 他嗓子是不疼了,薄越收拾完东西,他又皱眉说头疼。 薄越看他不是嗓子疼,也不是头疼,就是故意在找茬,要么是被拒绝了,不爽,要么是回过了神,觉得后面丢了脸,不痛快。 他故作不知,道厨房里有姜汤,还热着。 “喝那玩意儿管什么用。”沈策西岔着腿,双手抱胸坐沙发上,说,“不如你来给我按按。” 薄越侧了侧头。 按按管不管用不知道,但沈策西应该是挺舒坦。 他躺在薄越的腿上,薄越的指尖抵在他额头,他闭着眼,摁着摁着,他就牵着薄越的手,偏头嗅嗅,问薄越用的什么洗手液,味道还不错。 “是吗?”薄越说,“这或许是你洗发水的味道。” “你用的和我是一样的吧。”沈策西睁开眼说。 薄越指尖勾起他几缕头发,指腹轻轻搓了下,嗓音飘渺的“嗯”了声。 沈策西感觉有些痒,喉咙也有点儿干。 薄越穿着湿衬衫的画面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拉着薄越的手,放在了肩头:“给我按按肩膀这块儿。” “这儿?” “再下面点儿。” 薄越往下了点儿。 沈策西喉结滚了滚,说再下面点儿。 “沈总,再往下,就不叫肩膀了。”薄越轻笑道。 沈策西被他这一声笑得莫名有些燥,还有些心猿意马,舔舔唇,道:“话多。” 薄越又笑了笑,托起他后颈,起了身:“不舒服,还是早些休息吧。” 沈策西听着他脚步声远去。 像样儿吗?有没有点职业操守? 他仰起脖颈,抬手用力地撸了把脖子,喉结痒意犹存。 一场骤雨初歇,雨后嫩芽从泥土中破开,冒出了头。 翌日早上,薄越换好衣服,戴手表时,才发现昨天的腕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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