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沈策西连那人是谁都记不太清了。 他们这圈子不乏有想攀关系的人,也不是每次都是熟人局。 相比起碰见薄越的事儿,那件事对沈策西来说都不足一提了。 他随手给他助理发了个消息,让人来接他,薄越送过来的衣服很合身,穿上也挺舒服,他扣着扣子,琢磨着这包人,一般是包月还是包年? 他们应该都挺能花钱的,像薄越这种级别,吃穿用度肯定是不会用差的。 “你这脖子怎么了?怎么划了道口子?”容允城把一叠文件放在薄越桌上。 薄越倚在办公桌上,白衬衫包裹着修长的身形,他抬手碰了下脖子,随意道:“你没事盯着我脖子看干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你呢。” “你的关心偶尔让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爸妈会误会你这么久不结婚是因为我。”薄越似笑非笑,拿着文件拍了拍他肩膀,从他身侧走过,在沙发那边坐下。 他话里拐弯抹角的,容允城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文件上是关于京市的一些背景调查,他初来乍到,能用的人不多,他和容允城是在国外认识的,容允城也喜欢男人,不过他喜欢的都是一些看起来特别清纯的款儿,除了在看待男人的眼光上不太一样,他们共事上还算合拍。 薄越翻了两页,想起昨天晚上,随口问道:“你跟宣鸿哲熟吗?” 容允城:“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好奇。”薄越说。 容允城也谈不上熟,不过了解得比他多一点,这人听起来是个“年少有为青年才俊”的形象。 “你对他感兴趣?”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他已经订婚了。” “那他要没订婚,你还打算出手啊?” “无聊也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薄越不疾不徐道,“免得大脑都被它们侵蚀了。” 容允城:“……” “最近房子找的怎么样了?要帮忙吗?” 薄越家里得装修,最近那块住不了,老宅那边太远,来回折腾太麻烦。 房子还在找,他现在暂时住在酒店,容允城说他那边有一套不错的房子,薄越没回绝他的好意。 他这阵子要忙的事儿太多,搬来搬去他也嫌麻烦,他对住处不算太挑剔,但喜欢比较安静的地方,他睡眠浅,动静太吵容易睡不好。 薄越身上的划痕不止是脖子那块儿,背上都有好几道,洗澡的时候水流冲过都还有微微的刺痛感,薄越偶尔会想起那天晚上,还有那场梦。 五天后,印记还没消,他先接到了沈策西打来的电话,比他预想中的要快。 “在哪儿?”沈策西开门见山的问。 薄越活动着脖子,站在办公大楼的落地窗前往下看,道:“上班。” “你还有班上?”沈策西说完,像是察觉到自己这话有歧义,他道,“我以为你白天不上班。” 薄越笑了声,说:“晚上那只是兼职。” “上的什么班?”沈策西问。 “嗯……”薄越说,“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打杂啊。沈策西本来想继续问,又觉得等会儿伤人自尊。 “见面聊吧。”他不太喜欢这种看不见脸的交谈,他道,“带你去吃饭,什么时候下班?” 薄越抬起手,腕上手表时针就快指向六点了:“现在。” 电话里沈策西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地址给我。” 电话挂断,等待的时间,薄越想,他应该可以去买杯咖啡,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门外前台,特助站起身,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微微颔首,道没事可以下班了。 薄越进了电梯。 公司员工近来对这位新来的总裁关注度很高,一是他长得好看,二是这位领导性子谦和温柔,平易近人,又透着点不容侵犯的气场。 薄越提前下班,公司群里都刷起了消息,他来公司不到一个月,但提前下班还是头一回,一楼,薄越出了大楼,进了对面的咖啡厅,他点了一杯咖啡,等着人。 不到二十分钟,沈策西到了。 他没带司机,开了一辆低调的越野车,薄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你工作的地方就是这儿?”沈策西瞥了眼他身上的白衬衫和西装裤,看起来有些许的矜贵,他那张脸和这身材,穿什么都显贵。 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贴合身体。 这让沈策西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身上紧实的肌肉,覆盖着汗水的身体,还有那烫人的体温,到底是叫人有些印象深刻。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触。 上次薄越也是穿了这么一件白衬衫。 薄越:“在这附近。” 沈策西“嗯”了声,没再往下问,因为这本来也不是他今天来找薄越的目的,只是出于一种好奇的心理随口一提罢了。 他直接开车去了餐厅,一家西餐厅。 沈策西在某方面有透露出他骨子里的独断专行,例如,如果是薄越请他吃饭的话,他会提前询问他的口味,而不是直接带他来吃饭的地方,但沈策西不会,他只会在菜单上已有的菜色中,询问他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虽说如此,薄越没有说随便,他点了几个菜,把菜单推给了他,沈策西上下扫了眼,他很少带人出来吃饭,餐厅也是他助理定的。 他随手把菜单一合:“跟他一样。” 他一顿,又加了句:“牛排熟一点。” 他不喜欢吃半生不熟的东西。 优雅的环境,一顿美味的食物,符合薄越认知里“适合约会”的场所,如果这是一场初次见面的相亲,这个地方很合适。 但他们是连床都上过的人了,这种氛围就显得有几分暧昧了。 “你已经工作了?”沈策西问,“还是那也是兼职?” 薄越笑了,他笑起来时那双狭长的眸子会有些显得多情,他说:“我已经毕业了,前不久在这儿刚找的工作。” 刚毕业吗,沈策西记得他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看起来就二十一、二,很年轻,他以为他还是在校生。 “你多大了?”他问。 薄越:“年轻一点儿会比较加分吗?” 薄越习惯性的在谈话中占据主导的位置,而这种不是一味顺从的习惯,让沈策西觉着很有意思。 上菜的服务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薄越切着牛排,忽而听沈策西问他,上次给他的卡怎么一直没用,如果薄越用了钱,沈策西那边会收到消息通知,但是这两天薄越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薄越说:“还没有需要用那张卡的地方。” “钱不够可以和我提。”沈策西说,“不过有一点,你应该知道规矩,跟了我,就不可以再接别的活儿。” 薄越:“沈总包过很多人吗?” 沈策西:“这种问题有点多余。” “我也有一点。”薄越说,“和我期间,我不希望有别的人,沈总如果以后包了别人,我希望你告诉我。” 沈策西觉着哪儿有点儿不对劲。 他琢磨半天,哪有被包的人跟包人的人提出要求的? 他看向薄越,薄越慢条斯理的切好了牛排,抬眸和他对上视线,顿了顿:“要我帮你吗?” “嗯。”沈策西把牛排推给了他。 这顿饭吃到半途,沈策西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约他出去玩儿,他说不去,“跟人吃饭,没空。” “跟谁吃饭啊?”那头的人道,“你这几天干嘛呢,约都约不出来了。” 这几天干嘛? 这几天养伤呢。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身体素质不错,养得那伤倒也没费多大劲儿,就前两天有点不太舒服。 “还介意那天的事儿呢?” 沈策西本来对“宣鸿哲”这个名字不算是雷区,但别人一直提,这个人名儿他听得烦了,他张了张嘴,又忽而看见了对面的薄越,眸子轻轻的眯了下。 “在哪儿?”他问。 那边听到他说要去,挺高兴,“老地方,台球室,熟人局。” “我带个人。”他说。 挂了电话,他道:“等会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薄越问。 沈策西:“一个聚会,随便玩玩。” 台球室内,灯光明亮,里面几个人拿着球杆玩儿着,入口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有眼尖的瞧见,立马抬手打了个招呼。 “策西,这边!” 这里面的几个男人,薄越在容允城给他的一些文件里看到过,什么房地产老板的儿子,哪家公司太子爷,一个个拎出去都是非富即贵。 但这里面打头的,还是沈策西。 之前给沈策西打电话的人叫孟之武,人长得倒不算是威武的类型,一米七多的个子,他看到薄越,还愣了两下。 “我朋友,薄越。” 沈策西说没见他反应,道:“愣着干什么?” 他介绍的人,还自己看愣了。 孟之武:“啊?啊……你好,没想到你还真带人来了啊。” 带的人还这么……怎么说呢,这人身形气质都格外招摇,五官俊美,身形修长,气质卓然,太有个人特色,感觉不像是那种什么小情儿。 显然,其他几人也是这么觉着的,薄越一来,明里暗里的打量就不少。 “还得谢谢你。”沈策西哼笑道。 孟之武一头雾水,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薄越,经他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原来那天沈策西没看上他给他介绍的人,看上了他介绍的人想勾搭的人。 他乐呵呵的道:“我哪担得起。” 说是朋友,实际上是什么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谁也没说破而已,沈策西说是朋友,他们就把他当朋友。 薄越倒没有不适应,他的确很能带得出来,带出来也很有面儿,处处得体不失礼,别人打趣沈策西还是第一次带人出来,他笑笑,说那他还挺荣幸,说话滴水不漏的。 沈策西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抖抖烟灰:“干嘛呢?都不玩儿了?不玩儿还叫我来啊。” “玩儿啊。”一人道,“这不是你来了,你朋友会玩台球吧?” 沈策西看向薄越。 那人擦着球杆说:“来都来了,玩儿一把呗。” 薄越感觉到了些许微妙的针对之意,他说话的语气神态,展露出的都有一点儿抗拒抵触,垂下眼帘看他的神色有几分藏得不太好的轻蔑。 他叫什么来着?沈策西好像一开始的提过,夏…… “这里这么多人不够你玩儿的?”沈策西漫不经心道。 “这不是想认识新朋友嘛。”他说。 他男朋友一茬接一茬的换,沈策西可不信他就认识新朋友这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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