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彼此都清楚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比谁都更明白命运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这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的缘分,或许比沈毓真来到这里之前,或许比周君之所知道的,还要久远。沈毓真的到来,不仅是在他到来之后产生了改变,或许在他到来之前,命运便已经做出了改变。 这怎么能让人不心动呢? 沈毓真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他有些不可置信,却忽而听见老人颇为严肃地叫了他一声。沈毓真这才回过神来,仓皇看向老人,却见老人眼中明显带上了几分嫌弃,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且问你一句话,你有多喜欢他?” 沈毓真心中一顿,他赶忙跪下宣誓,道:“前辈放心,我沈毓真此生此世,已是认定周君之一人!上奏天庭,下表地府,若有二心,定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如此毒誓让周君之心中也不免动容,他恭敬在老人面前跪下,道:“前辈,我确实喜欢他。此生此世,周君之都愿同他同甘共苦,永世不相离。” 看着在眼前发誓的两个人,老人脸上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了一些。只是他似乎还颇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终归万剑宗也早已泯灭。你们如今又习的乾元观的功法,想要重振万剑宗,也不过是我这个老头子痴人说梦罢了。” 这对他来说,不免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周君之与沈毓真不免对视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周君之道:“前辈何不出山?” 老人重新看向吊床上的韩部,脸上的表情平平,道:“出山?出什么山?外面是什么世界了?我一个糟老头子,还能适应的了?”他自嘲了一声,道:“不如这此生,便都守着这棵千生树吧。等着这孩子或许能醒过来,还能跟我说说话,做个伴。” 这样的选择是遗憾,却也是无可奈何。周君之还想说什么,可老人却挥了挥手,像是有些烦躁地赶人,道:“走吧,话都说完了,你们快点走吧。去吧,去创造属于你们的时代吧。” 他这样说着,便已经不想同周君之和沈毓真再说什么了,即便周君之还想说什么话,沈毓真却也摇了摇头。两人看着在吊床边哄着婴儿睡觉一样的老人,终于还是闭了口,恭敬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周君之最后看了一眼千生树。 巨大的白色树干上生长着白色的花叶,这个温柔的白色巨人,或许已经在这里屹立了数百年。而树下,像是留着一段苍老的时光,是周君之无法碰触的过去。 他好像又站在了那条河的河面,恍惚看到了南宫玉将襁褓中哭泣的自己抱起。 而现在,沈毓真拉住了他的手。 “走吧。”他温柔地拉着他,那是属于他的未来。 于是周君之点了点头,他迈开了步子,与沈毓真一并前行。
第一百零五章 番外 乾元观中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景象。 如今,红莲教已经铲除,玄教与乾元观的矛盾也已经化解,皇帝对乾元观的态度似乎也有了些许微妙的改变,更不要说经历了这么多事,乾元观如今在江湖上的声望又高了不少,这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确实也应该办点喜事了。 也因此,乾元观大师兄周君之要举办道婚的事情,不出意外地在江湖上传开了。这消息一传开,江湖上一时间炸了锅。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周君之为下一任乾元观观主的事情早就是众人皆知,而这位素来如同仙人般美貌和清冷的人,怎么会忽然举办道婚,顿时让江湖众人颇为震惊 一时间往乾元观打探消息的人可是不少,众人都纷纷猜想着到底是哪一位仙子能入了周君之的眼。可当听说周君之道婚的对象,居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可能还是乾元观外门弟子的时候,不少人都颇为震惊。 周君之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呢? 不少人颇为疑惑,更有不少梦碎少女捶胸顿足。可当人们再一打听,听说了沈毓真的名字,不少人顿时有了些印象。 “这不就是凤鸣山比武时打败了玄教宇文纳,后来又闯入红莲教总坛,救下周道长的那位吗!”这两件大事在江湖上可传得不少,如今甚至在江湖茶馆中还流传出了不少话本故事,讲述这位江湖侠客的英勇。 经人一提醒,众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于是乎,另一轮猜测便也应运而生。 周道长不会是看上了对方的英勇神武吧?这难道就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那沈道长倒也是一表人才,与周道长相配,倒是也算是郎才郎貌—— 江湖云云纷说得热闹,再加上乾元观又广发请帖,大有普天同庆的意思,因而这向来清净的乾元观中,也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就连山下向来只是接待香客的镇子里,如今都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江湖人士。 除了江湖人士,皇帝对下任乾元观观主的道婚似乎也很关注,这几日连派了不少人,给乾元观送了不少东西。国教地位可谓悍然不动,到底是给玄教看红了眼,却也只能闭着嘴不敢出声。 过了两日,便是钦定的道婚吉日。乾元观中处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绸布,紫霞殿的地上甚至还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几个道童跑老跑去,一边洒水洒花瓣,一边将准备的喜糖分给围观的众人。 紫霞殿中,南宫玉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形虽然看着有些消瘦,可如今身穿着一身喜庆的道袍,倒是让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弟子道婚,如此喜事,哪怕再久病不愈的身子,如今也似乎能好起来一些了。 人群中,玄教众人也被安排到了一个好地方。如今他们出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人再对他们指指点点了,玄教的众位弟子也似乎暂时放下了负担和隔阂,与热闹的人群一起看热闹。 却唯有柳江清,他还是仰着一张脸不肯低头,可目光却并没有落在热闹处,而是落在南宫玉的身上。他深沉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隔着吵闹的人群,他却依旧沉默不语。 不多时,伴随着香炉开道,两位身穿吉服的年轻人顺着红毯的方向缓缓而来。 没有什么红男绿女的规矩,周君之与沈毓真穿着一样的吉服,两人手中牵着红花,在一片热闹和花瓣的纷纷扬扬中,走进了紫霞殿内。 主持的长老中气十足地主持着流程,两人拜了老君,又拜了南宫玉,喝了合卺酒,最后由主持念诵了祝词,在乾元观的名册和皇家人士带来的官府印碟上签了名字。两人便算是正是确定了身份。 流程虽是简单,但热闹却并没有消散。如此普天同庆的好日子,乾元观也摆了三天的酒席,宴请四方来宾。 对于江湖侠士们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辈子恐怕也就只有这一次了。更何况乾元观的饭菜可口,很多江湖侠士们平日里也吃不上什么好菜,如此款待,顿时让有些人走不动了,恨不能住在乾元观中蹭吃蹭喝。 不过对于新婚的两人,倒是并么有去凑这个热闹。 月色已是高悬,乾元观广场的热闹声似乎还若隐若现。沈毓真点亮了院子中的烛火,红烛高照,照的满室都是一片热烈的红色。 前几日,周君之的住所也做了很多改变。比如沈毓真的东西从厢房搬了过来,床榻更是换了个新的。地板也重新清洗打了蜡,桌上的一些用具也趁此机会更换了一番。更不要说柜子里面也添置了不少新衣服。 虽然住的地方没有变,但这些改变依然给周君之带来了新鲜感。 看着身边还在忙碌收拾的沈毓真,周君之虽然有些疲累,但心中的幸福感却要满溢了出来。他唤了一声“毓真”,从背后将沈毓真抱住了。 沈毓真刚刚铺了床,没想到周君之从身后抱住了他。他心中暖意洋洋,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被周君之这一抱,顿时转过身去,将人也抱在了怀里。看着那张熟悉却又百看不厌的脸,沈毓真柔声道:“怎么了,是累了吗?” 周君之摇了摇头,他眸子里和嘴角都带着笑意,道:“只是觉得还像是做梦似的,从没想过能跟毓真真的在一起。” 如今他们可是合法的道侣了。 沈毓真也笑,他捋了捋周君之额角的碎发,道:“我也没有想过,最后真的可以跟君之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周君之咯咯笑了起来,道:“那我们以后,可都不准做傻事,有什么事情,一定都要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沈毓真狠狠点了点头,道:“是,以后我都跟君之在一起。你守着乾元观,我守着你。” 这话又让周君之忍不住笑起来。他今天太高兴了,以至于脸上的笑意根本收不住。听着沈毓真的话,他不免嘟囔了一声“油嘴滑舌”。 “君之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呢。”沈毓真低下头,眯着眼睛有些危险地看着他。 两人抱在一起,周君之自然已经跑不掉。不过他也不想跑,面对沈毓真的逼近,他反而搂住沈毓真的脖子,迎身上去吻住对方的嘴唇。 如此主动的攻势让沈毓真顿时顿时来了精神,他可不想输给周君之,当即回以更热烈的亲吻。两人顿时吻得火烈,更何况又是新婚之夜,情到浓时,更是难以矜持。顿时两人的衣服被揉皱了,扔在了地上、床上、椅子上。 等跌到床上的时候,两人已是气喘吁吁,衣冠不整。 周君之的发冠解开了,长发铺散在红色的床上,衬着他细腻的皮肤更是令人血脉喷张。沈毓真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恨不得今晚就别下这个床了。倒是周君之笑着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药膏来。 这个时候能用什么药膏,沈毓真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的很。只是他从没想过周君之会有这种东西,一时间不免有些愣着,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符大夫前两天过来的时候给的。”他打开那香膏,是淡淡的漂亮藕粉色,带着好闻的花香。 沈毓真顿时明白过来,不免笑道:“符大夫倒是玩得花。”说着,他将那香膏拿了过去,狠狠嗅了嗅上面的香味,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君之,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道:“既然如此,君之今晚可要受些苦了。” 周君之不服输地搂过沈毓真的脖子,在他耳边吹着气,道:“那倒是要让我看看,毓真能让我受什么苦。” 可他话还未说完,沈毓真却已经猛地一把抱住了周君之翻了个身,道:“那要受什么苦,可不是君之说了算的。” 于是红烛照出情动的影子,一夜旖旎,被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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