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都听出了不对劲,南渡刚刚出事,就立刻有人提起刘培元,这个时间实在是太过巧合,他猛地转向谢闻澜:“你说指使马丁的人,会不会是……” “不好意思,”谢闻澜在中间空着的那个属于南渡的位置上停下,双手撑在桌子上,“你们口中的那位刘总,刚刚因为涉嫌谋杀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刘总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连笙云不知道谢闻澜是在什么时候猜出来的并把情报提供给警方的,只是看着他从容不迫道:“不用猜了,实在好奇的可以过两天等警方通报。” 谢闻澜慢慢扫视过公司众人:“至于剩下的与此事有关联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刚刚念着你们刘总那些好的。” 几人终于恼羞成怒:“谢总的语气未免也太嚣张了些,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宏兴的董事会,您不在颁奖典礼上,来这儿做什么?” “就是,”有人跟着讥讽,“虽然您名义上算是宏兴的人,但那毕竟是子公司,而且现在,宏兴跟你除了乔总手里那点股份,恐怕也不剩什么关系了吧?” “怎么没有关系!” 终于到了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连笙云挺直腰板,直接抢了秘书的工作,将那份协议拍在了众人的面前:“好好看看,他们现在该叫他谢董才对!”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南渡居然早给自己留好了后路,但仍有几个不服的:“不过是一份临时协议罢了,就算是乔总现在清醒着,更换CEO也要过董事会决策,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这个位置想做就座?” “可以啊,那就表决。” 谢闻澜拉开椅子往那个位置上一坐,脑海中不知怎地想起上次董事会,南渡坐在这儿,他站在门外等他出来的样子。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个连入场券都没有的小卒,却没想到,南渡在那么早之前就给他铺好了路。 谢闻澜鼻头一酸,又很快将模糊的视线眨回去了:“不过在表决之前,有一点我需要提前声明,我和乔总是伴侣关系,如果我进入宏兴董事会,那么云舟将跟着一起并入宏兴,我个人所持的40%的股份,跟随原本控股一起,纳入董事分红里。” 谢闻澜话音刚落,众生哗然。 谁不知道云舟现在是游戏界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光观鲸一个IP就值多少钱,更别提手里已经有了几个待上线的 项目,这简直是往他们口袋里送钱。 “这……”董事会就只管分红,终于有人忍不住心动,“谢总,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闻澜!” 连笙云拼命地拽他的衣角:“你疯了?!” “南哥让云舟独立出去就是为了给你条后路,你怎么能拉着它搅进来,万一宏兴保不住,那你岂不是……” 谢闻澜转向他,他的眼眸专注而深情,带着无法质疑的坚定,一字一句道:“那我和他一起。” 连笙云一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说的并不只是公司。 “是真的,”谢闻澜转向询问的副董,“现在可以开始表决了。” 众人相互望了望,都有些心动,却又都在等着别人先做那个出头的,能坐在这里都是老油条,分钱可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没人想当被抓出去的那只鸡。 直到门口处传来一句:“我同意!” 众人回过头,看着迈步进来的陈哲。 “陈总,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不回来你们就能在公司瞎搞了?” 当年南渡父母出事的时候公司几乎都是陈哲在打理,他在董事中的威望远超于刘培元,只是众人都以为他和谢闻澜不和,没想到这回他居然站到了谢闻澜的那边。 陈哲一开口,风向立刻转了个圈,谢闻澜看着走来的人,低声道:“谢谢。” “不用谢我。” 陈哲冷哼一声,时至今日他还是被自家白菜被狗刨了这件事十分气愤,只是如果非要在众多飞禽走兽里选一只,还是眼前这个眉清目秀一点,“我还不是为了南渡。” “我知道,”谢闻澜点头,“但还是谢谢您,哥。” “咳,”陈哲轻咳一声,迅速移开了目光:“谁是你哥!” “可是明天就要招标了,乔总不在,明天招标会谁去啊?” 谢闻澜抬头:“我。” “谢总?”副董嗤笑了一声,“就算你能说服我们继续月亮岛,但明天可是要跟政府打交道,这么大的项目,你现在这个年纪,恐怕还什么实践的机会吧?” “负责招标的陈局右脚有伤,因为他之前在部队,出任务的时候差 点被流弹炸死,有个人救了他,”谢闻澜道,“那个人,是我爷爷。” 副董终于闭嘴了。 谢家长孙的关系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谢闻澜从这一刻才发觉自己终于可以平静地面对过去,无论是在记者会上被提起,还是动用曾经的人脉。 他不再逃避,也无恐惧,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 他终于也为南渡做成一件事了。 【成长值+5,当前成长值:100】 “等一等,”谢闻澜叫住正要出门的副董,“您身上的平安符……是在哪里求的?” “这个?”副董将身上的福袋递给他,“就在邻市的那个寺庙里啊,可灵了。” “我知道了,”刚刚还水火不容的谢闻澜突然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您!” 谢闻澜出了会场,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将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都放进了捐款箱,在佛堂里跪了整整一夜,给南渡求了个平安符。 他把福袋挂在南渡的身上。 事实上南渡已经有很多他送的东西了,写着平安的玉佩,足可以媲美医疗器械的戒指,现在还多了刺着楞严咒的福袋…… 谢闻澜既不唯物也不唯心,他是个唯南渡主义者,现代科技还是封建迷信,只要能保平安的他都要试一遍。 谢闻澜想,他求过那么多神佛,却只许这一个愿,总会有眷顾他的吧。 “南哥,”他握住南渡夹着血氧仪的手指,“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我马上就要去招标会了,等我回来,你可以来给我庆功吗?” “我不多要,”谢闻澜俯下身吻在他的指尖上,动作很轻很轻,好像怕他碎掉一样,“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他用尾指缠住南渡的尾指,像个幼稚的孩子,自己跟自己保证:“拉钩。” 谢闻澜深吸口气,将眼里漫开的红慢慢地收回去,才终于走出门,对等在门外的秘书道:“走吧。” 可是他刚出了医院大门,南渡的身边的仪器就开始发出尖锐的警报。 “快快,病人没有心跳了!” “血压,血压也在下降!” “除颤仪呢,用除颤仪!快点!!!” “怎么办,怎么办,”连笙云手里握着病危通知书,“南哥他……” 周萱只是望向窗外那个还有走远的人:“先别告诉小谢。” * 南渡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海里。 周围很吵,又很黑,他听到很多人来来去去,倏而又归于寂静。 南渡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系统空间里,于是唤了一句:【小不死?】 有一人突然揽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哥哥。” 南渡浑身一颤,那人却更加过分地贴在他的身上,舌尖卷住他的耳垂慢慢打磨:“你想我了吗,哥哥?”!
第三十四章 总裁他有白月光(完) “……是你。” 南渡的声线里带着令人发疼的颤音,陆星野沉默了下,慢慢地圈紧他的腰,鼻尖蹭在南渡的侧颈:“哥哥,你来这里,我会心疼。” “心疼?”南渡冷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陆星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已经分开了。” 这样被人从背后反制的感觉并不好受,南渡下意识想挣扎着转身,却被陆星野更紧地扣住了,五指强硬地插进他的指缝:“别回头,哥哥。” “我给你的戒指呢?”他轻轻地抚摸着南渡的手指,像是随意地转了个话题,“为什么不戴着?” “我告诉过你不要摘下的,哥哥,你这么不在意它,我会伤心的。” 他伸手一挥,把南渡寄存在系统空间的戒指重新戴在了他的手上,戒指上方是璀璨的十字星芒,像一朵金色的伯利恒之星。 “别再弄丢了,哥哥。” “陆星野,”南渡很冷漠,“你现在又来假惺惺地装什么深情呢?” “我不想跟你吵架,”陆星野在他的脖颈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哥哥,我很想你。” “真是可惜了,我对你一点怀念都没有。” “不要故意惹我生气了哥哥,”陆星野的一只手沿着他的腰身往上抚摸,“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怎么会挑中他呢?” “他对你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南渡笑了,“他单纯、听话、赤诚,对我一心一意毫无保留,比你强多了。” “这么好的人,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是吗?”陆星野的声音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我说……他不是我呢?” “那不是更好,陆星野,你在自以为是什么,你死了我还要再找一个你的替身养在身边,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呢?” “真是可笑,”南渡笑得更剧烈了,几乎整个人都俯下身去,“他不是你,多好啊。” “他不是你,”南渡一字一句道:“那我走了就把他的核心数据带上,这么可爱的小男朋友,就算是执行任务时候放在身边撒个娇,也是令人愉快的事。” “你不会的我都会教他,十 岁那年学的射击,十一岁那年学的暗杀,十二岁吃药练就的百毒不侵,十三岁学的虚与委蛇的欺骗……这些,我一点苦也不会让他吃,都要教……” 陆星野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侧。 用力之大,让南渡几乎觉得自己要被撕扯下一口肉来。 “你向来知道怎么样最让我难过的,哥哥。” 南渡不开口,他反倒委屈起来:“我只是嫉妒他,凭什么他可以在你怀里肆无忌惮地撒娇,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你对他那么好,那我呢?” “我真的很想你哥哥,”他把脑袋埋在南渡的肩头,“我在这里看到你的时候心都要碎了,”他的手指抚摸过南渡的心脏,仿佛真的很痛似的,“你来的时候……疼不疼啊?” “别开玩笑了,你有心吗?”南渡深吸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平静地问,“陆星野……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去。” “我……” 陆星野终于沉默了,其实如果南渡回过头,他就应该看到,此刻的陆星野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他只是一团由流动数字组成的人形骨架,所带给南渡的一切感知不过是触感模拟,哪怕是他刚刚让人觉得几乎见血的撕咬,也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和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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