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一次。至少闻或跃是这么觉得的。 闻或跃很感激淑妃的付出,但他更希望淑妃能够拥有像挑选鲜亮衣服一样,不一定对但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个人风格。 “这辈子淑妃在语言方面,应该不成问题了吧?”闻或跃想到和淑妃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话就脑袋疼。 季在渊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应该吧,我国的九年义务制教育普及的还是很到位的。”反观暗卫,那是真的不行。 “暗卫是不允许读书的,除非是为了相关任务而进行的对应训练,好比为了搜集情报而学了写字。”闻或跃为季在渊解惑。就闻或跃的了解,他家设立暗卫的老祖宗坚持认为,暗卫并不需要独立思考的能力,他们可以是刀是剑是耳目,独独不能是人。 闻或跃当年觉得暗卫这个组织不人道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人,永远不应该放弃读书,放弃思考。 不等季在渊再问,闻或跃的房门就被敲响,向泽来换班了。 虽然季在渊赢得了一个晚上,但向泽成功走了闻老爷子的路子,也留在了闻家这边,没有回到隔壁。他还成功以让闻或跃烦不胜烦的策略,得到了换班的机会。时间一到,他就一刻也不肯等的出现了。 “快一点,你该走了。”向泽的颐指气使总是非常理直气壮。 季在渊只是笑了笑,一副不和他计较的样子。 因为……这样已经足够让向泽生气了。他很容易就再次炸了毛,满脸写着“你不和我计较是几个意思?就凸显你的成熟呗?呸!好几百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阴险啊!”的小情绪。 闻或跃这边还要悄悄给大将军发微信:【贵妃太幼稚了,你多担待。】 季在渊此时已经离开了闻或跃卧室,依靠在走廊上的欧式墙边,看着闻或跃的信息,笑的别提多开心了:【你放心,我知道的,她没有恶意的。】 向泽要是看到,估计能再次气到跳脚,不过他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了。 准确的说,向泽深吸了一口气,他打算和闻或跃坦白了。因为他今天在游乐园的时候发现,闻或跃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排斥江斐然。也因为他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不坦白身份,真的很难在关键时刻——好比出现这种雇佣兵威胁的时候——融入小团体的谈话里。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淑妃真的出现,那他的秘密将无所遁形。与其当着淑妃戳穿他,不如他自己来。 淑妃真的是个人间杀器,他不只在大将军面前戳穿了皇后的秘密,她也在贵妃面前戳穿过她纸老虎的一面。 “东海王,信仰坐忘心斋,不是道子。你也不是道子了。” 特别是当闻或跃和东海王的合作关系渐入佳境,叔侄关系越来越亲密,取得了真正的彼此信任后,东海王其实已经不再需要向贵妃在宫里为他做什么了。当然,如果是力所能及能帮到道子的地方,东海王也不会吝啬援手。 可问题就是,这个“力所能及”的尺度。至少在贵妃第一次想要闯无为殿失败后,东海王没办法再为了贵妃,和季大将军府上实打实的亲卫起冲突了。 向贵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靠山强横,虽然她在威胁皇后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手软。 淑妃代表皇后来与向贵妃进行了第一次谈判,两人没说几句,贵妃就不得不暂时战术性的偃旗息鼓,别人都以为是皇后做了什么,只有贵妃自己知道,是淑妃的话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在这个女人面前,所有的秘密都会无所遁形。 淑妃就像是悬在向泽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与其等着淑妃出现自取其辱,不如自己主动坦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虽然他觉得闻或跃对于他骗了他的这件事,一定会很生气,他也必须得说了。 不等向泽先开口,闻或跃已经主动和向泽分析了起来:“刚刚我和季在渊在说淑妃的事,你知道淑妃……” 向泽顺其自然的就接了下去:“哦,那个暗卫。” “???”闻或跃一脸懵逼坐在原地,“你知道?” “很难猜吗?”向泽不愿意承认,当年他被淑妃“恐吓”后,下了大功夫去查,才查到了这个秘密,只是云淡风轻的装着逼。还难得为淑妃说了句好话,“她这个人一根筋,脑子不转的,不是故意要骗你,你别生气。” “生气什么?” “淑妃骗了你的事啊。” 闻或跃……说实话,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因为:“不管如何,淑妃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还不只一次。她在发疯的惊马之下救了我,在叛变的暗卫手上也救过我,她还试图在我昏迷后救醒我。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与她是谁,与她到底有没有告诉我她是谁,都没有关系。” “当然,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他都知道了。向泽这样在心里想到:“我,抱歉,我一直都有记忆。” “没有关系啊。” 看着月光下,坐在沙发上笑的一脸认真的小皇帝,向泽的脸终于再次不可控的烧了起来,心脏跳的飞快。在无数种闻或跃发现他骗了他的想象里,他唯独想不到闻或跃会给出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视角。说真的,这感觉好极了。 向泽被彻底打败,摇头无奈笑着道:“还有谁会比你适合更当海王呢?”
第42章 穿到现代的第四十二天: 他要找皇帝。 在向泽和闻或跃的默契之下, 他们谁也没有再旧事重提,继续揪着向泽隐瞒了自己其实有记忆这件事不放。有些事情就是可以这么简单,他坦白了,他接受了。 如果向泽不想说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那闻或跃也就不会问, 谁还没有个笑眯眯呢? 向泽其实还是解释了一下的:“原因太傻了, 我不想说。” 闻或跃对此接受起来一点困难也没有,还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我们总会偶尔干一些傻事的, 你知道我大哥以前的QQ空间吗?” 在闻或跃学习常识的进展中, 最近已经开始了社交网络的考古。 并觉得自己可以去知乎上回答一个类似于“一个霸道总裁, 十二岁时的QQ空间能有中二, 多公开处刑”的问题。 “咳,有点跑题了, 我的意思是,家人的意义不就是无论你多傻, 都会包容你吗?” 就像“闻或跃”曾经干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但是当闻或跃表现出哪怕一丁点想要重新来过的意思时,大哥和爸爸还是会毫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接纳他, 给了他重头来过的机会。这么做没什么理由, 只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啊。 向泽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要去一把抱住闻或跃,把他揉进怀里。但是直到最后, 这些也就仅限于向泽的想象, 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闻或跃实在是可爱的让他无所适从。 也因为向泽有点怯步了。 到底是继续去搏一个和皇后再怎么争, 也有可能争不过的未来, 还是止步于此,真的就把自己当做闻或跃的家人,还能时不时的给皇后添点乱……这两个想法不断的在向泽的脑海里进行着拔河似的拉扯。他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像是看上去激进,实则总会在关键时刻不会争取。 一如当年的皇后之位,一步落于人后,便会步步落于人后。 而且,后一个想法对向泽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只要皇后不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自知道向泽真的拥有记忆后,闻或跃也放松了不少,因为他真的不知该道如何和一个没有过去记忆、只有这辈子小时候回忆的向泽相处,实在是不好把握那个相处的尺度,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闻或跃会有一种自恋的疑惑“向泽不会是喜欢我?我该怎么拒绝他”。 但是,向泽有了贵妃的记忆就不一样啦,贵妃可是明确说过,她不喜欢他,且一点也不想嫁给他的。 在贵妃入宫的那些日子里,闻或跃为了给贵妃一份尊重,经常会晚上去贵妃的寝宫,但其实他们两人之间比宣纸还要清白,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方面是闻或跃不想在皇后入宫前,搞出身份过高的子嗣,一方面也是贵妃并无意于此。 闻或跃很快就进入了曾经的模式,和向泽躺在了一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你说我真的就完全不能出去了吗?如果我不出去,该怎么遇到淑妃呢?” “你就这么想遇到淑妃?”向泽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躺在一边,正面朝上,两手服帖的禁锢在身边。闻或跃一直以为这是向泽的睡觉习惯,实则是向泽紧张到浑身僵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硬挺在那里,假装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闻或跃则侧躺着,看着向泽棱角分明的侧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给出答案:“我想遇到你们所有人。” 那好不容易被向泽压下去的老鹿乱撞,再一次不听话的开始蹦跶,仿佛随时要冲破胸膛,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漂在九霄云外,只听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口问闻或跃:“为、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知道你们过的好不好啊。”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上辈子他很抱歉,没能在完成对她们的承诺,就骤然离开了人世。他很抱歉,没能尽到丈夫的义务。他很抱歉,没能庇护她们到最后。听到他突然昏迷乃至是死去时,她们一定跟害怕很慌乱,真的很对不起,他带给了她们这样糟糕的体验,他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保护她们所有人。 “快睡,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一个人。”从来没有。如果皇帝不是闻或跃,她们入宫后的生活指不定会有怎么样的走向。上辈子能够遇到他,是她们所有人的幸运。 可惜,这份幸运不能持久。 向泽的记忆还没有展开到闻或跃死亡,但他已经从历史上了解到了结局,只看着书页上几笔简单的印刷铅字,就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他根本不能想象,当他真的回忆起闻或跃驾崩时的那一段,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但至少他可以肯定,他从没有一刻怨过闻或跃的骤然离世。他满心满眼的只有愤怒,对伤害了闻或跃的人,对阻止他去看闻或跃的皇后,对……无能的自己。 “我想保护你。”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想要保护对方的心过于强烈,才有了划破时空的力量,才有了如今的性别置换。 虽然现代的平权意识已经在觉醒了,却也不能否认在古代时,人们心中的这种偏见——只有变成男性,我才能够拥有无上的权利,我才能够拥有孔武有力的力量,我才能够保护你再不被任何风雨所欺。 这种想法放在如今的现代来看,是很可笑的,女性同样拥有力量,这不应该被性别轻飘飘的决定。可惜,他们生错了时代。 当然,在向泽看来,这辈子当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男女他都体验过了,这大概也是一种另类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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