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打算赚钱的这个插曲,闻或跃也会给那部电影注资,他无法救全天下的人,但至少他做不到对近在眼前的事也无动于衷。 只不过如今这样更加两全其美而已。 “作为洗笔筒的交换,我提供给你的并不只是钱而已,还有一个事业腾飞的机会。”闻或跃把找阿罗连夜写好的计划书,连着买卖合同一起,顺着浅色的木桌桌面,推到了临泽眼前,“如果你愿意,未来娱乐会很高兴和你谈一个A+级的艺人合同,条件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再谈。” 未来娱乐是闻氏集团的子公司之一,一个艺人的去留,闻或跃可以直接拍板。 这也是闻或跃对临泽的补偿之一,虽然临泽未来注定会成为影帝,但他在成为影帝的路上并不是一帆风顺,经纪合同就是一个大坑。但凡能舒服一点,谁又想要一直受苦呢?闻或跃就差直说,我可以把你觉得是天价的赔偿负担直接抹平。临泽并不需要依靠什么老攻来拯救,靠自己就能星途闪耀。 临泽最先拿起了与电影有关的企划。 《酒店猛狗》,便是那部小成本电影的名字。一个乍一听非常廉价,甚至有点不知所云,但仔细去查才会意识到,“酒店猛狗”是个成语的名字。临泽也是因为这个两级反转的名字,而记住了这部名不见经传的电影。 闻或跃能看得懂吗?临泽忍不住的怀疑,一上来就敢夸下什么事业腾飞的海口。 闻或跃也诡异的看懂了临泽眼中的质疑,他确实是个水货,现代大学里的东西一半以上他都不懂,但很不巧,这种古代的成语对他倒是不难。 因为…… “酒店猛狗,出自《晏子春秋》,寓意君主应该擦亮眼睛,为长远计,亲贤臣、远小人。”学习帝王之道,不可能绕开酒店猛狗,这也是皇后为闻或跃出的一个计谋。 彼时,闻或跃想要一扫弊政,推进改革,明明想法很好,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得其法,吸引不到人才。 皇后在纸上笔走龙蛇,唰唰写下的便是这四个字。 “有个卖酒翁,明明酒很好,却总招不到客人,他百思不得其解问邻居。邻居说,你家有猛狗,客人来买酒,狗就会扑咬威慑,久而久之自然无人敢再来。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专权之人就是猛狗啊,陛下。” 改革的想法再好,负责推进的官员不行,又怎么可能成功? “但那是……”那是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伴在他身边的奶娘的女婿,奶娘一家对他都很好,不管他是落魄还是发达。 “酒店猛狗。”皇后只是再次说了这话,“陛下不如再好好想想。” 闻或跃盯着那副皇后写的字,看了很久,盯的眼睛都红了,才明白皇后想要教会他的,是壮士割腕。 奶娘很好,不代表了奶娘的女婿也很好。纵使女婿很好,也不能代表他的办事能力一定很好。奶娘一家是处处回护他,事事以他为尊没错,可是,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 最终,闻或跃调回了奶娘的女婿,重新换上了更加合适的人,改革果然在试验的州府顺利推行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剧本,如果你不接下他,你一定会后悔的。”闻或跃把剧本又往临泽的方向推了推,正挨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边,“剧组缺钱,你带资进组,就是他们的金主爸爸,这一回,谁也别想在你的组里横着走。” 最后这句,直接说进了临泽的心坎里,他到底有多讨厌闻或跃,只有他自己知道。 临泽从不嫉妒别人比他钱多,因为他相信自己早晚有天,也会凭借自己的本事过上很好的生活。 他只是烦那些仗着有钱就自以为是,有意无意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的无能富二代。 “那你怎么赚钱呢?”把钱给了他去投资,闻或跃又能得到什么呢?一个洗笔筒?说真的,临泽可不相信闻或跃本身就热爱什么古董。 “我碰巧知道一个人很想要它。”赚的肯定不如临泽在文里五十块直接换七位数的多,但还是有的赚的。而支付给临泽的这笔钱,刚好也在闻或跃的承受范围内,感谢大哥前段时间给打的零花钱。 “我现在相信你脑子真的不好了。”临泽终于笑了,比反派还像个反派,“你就这么告诉了我,不怕我直接去卖给对方吗?” 钱有了,电影的机会也有了,根本不需要闻或跃这个中间商赚差价啊。 “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闻或跃也不傻。 有些时候,人脉本身就代表了一种价值。有些人,真不是如今的临泽能够接触的到的。书里写的也是临泽在有了一定电视剧名气的基础上,才有了洗笔筒的交易。 “我可以回去找人看看合同吗?”临泽还是怕闻或跃给他设套。 “当然可以。是我过去品行不端,我活该,你随意。”闻或跃痛快的点了点头,他做事光明磊落,并不怕查。 临泽也没废话,说完就起身告辞了,他本打算就这样拿着文件走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重新跑回来找闻或跃确认:“你这个病不会反复吧?” 闻或跃:“……怎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现在这样还挺好的,要重新认识一遍吗?你好,我叫临泽,是个小演员。” “临泽你好,我叫闻或跃,是个见习古董商。” 来之前,闻或跃一直很担心,自己无法说服临泽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个时候江斐然只是安稳他,您做好自己就一定可以。闻或跃还不信,现在怎么说?从始至终没有插手,只任由自家陛下自己发挥的江斐然:他就知道,他马上要有新的姐妹了!
第16章 穿到现代的第十六天: 闻或跃打算做古董生意的事,他暂时只告诉了那片海。 虽然江斐然当了闻或跃和临泽的中间人,但他知道的也只是闻或跃要倒买倒卖一下洗笔筒,猜测闻或跃或许是想赚点零花钱。江斐然甚至委婉的对闻或跃表达了,如果陛下想买什么或者需要什么,他都可以代为效劳的意思。 如果陛下只是缺钱……江斐然当时眼睛都亮了,那他可就太有用了,他超有钱的。 江斐然这辈子在没有当明星之前,就是个普通家庭出身,过着虽然不富足倒也不清贫的生活,父母都是国企单位里老实本分的员工,就江斐然一个儿子。给不了儿子一出生就生在终点的优越背景,却也在儿子红遍全国后没有成为儿子的累赘。江斐然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家中二老打去不菲的生活费,但他的爸妈却很少会动,大多都给儿子存了起来。 受父母这种朴实性格影响,江斐然在没有回忆起上辈子时,也一直很有计划性的进行着存款理财,当然,在回忆起来的当下,他的生活习惯也没什么改变,只除了一点——闻或跃。 不过,闻或跃却隐晦的拒绝了江斐然的好意。 在大启,若丈夫动了妻子的嫁妆,那肯定是要遭人耻笑的。虽然到了现代,男女都一样,但闻或跃和江斐然也已经不是夫妻了,他就更没有理由动江斐然的钱了。 这也是闻或跃不愿意告诉父亲和兄长等身边人,他想做生意的原因,真和他们说了,他很大概率只会得到一笔又一笔的转账。但是,那句很俗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靠别人你最多只能当公主,靠自己才能当女王。 总之,闻或跃思来想去,还是只和那片海说了这件事。不说也不是不行,但这毕竟是头他回做生意,倾诉欲在所难免,真什么都不说,他怕把自己给憋死。 表妹那云在上辈子就是个很倾诉的对象,她总能做到守口如瓶。而一般人只要接触过那云一回,就都能感觉到她有多好套话,进而也得出一个结论——少年天子是不会把重要的事与那云说的,除非他疯了。 闻或跃和所有人打了一个反心态,且打的十分成功,这辈子他也就延续了这一习惯。 那片海和上辈子也没什么区别,很会保守秘密,但脑子也是真的不够用。 好比此时此刻,他坐在闻或跃房间的沙发上,明明闻或跃已经把始末讲的那么清楚了,他还是不明白:“那你怎么赚钱啊?钱不是都已经给临泽去拍电影了吗?” 不管《酒店猛狗》的未来票房如何大爆,赚的钱也都进了临泽的口袋呀。 ‘那本来就属于临泽,我为什么要?’闻或跃没有办法这么对那片海解释,他只能道:“我要赚的是倒买倒卖洗笔筒的差价,又不是票房。忽略掉娱乐圈的事,没有临泽,没有《酒店猛狗》,那些统统和咱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全部忘掉就好。” “哦哦。”那片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一键清除记忆。 闻或跃暗暗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这事怪他,他就不该和那片海讲的太细,条件一多,那片海肯定处理不过来。 闻或跃拿出电子笔,重新在平板上写下了两个简单的数字,一边写一边给他大外甥解释:“这个洗笔筒,我从临泽手上买下来的价格,是两百八十万。等我卖给神秘买家,就可以要到五百二十万。里外里,相差两百四十万。懂了吗?” 刨去税钱和中介费,保守估计,这里面的利润有小两百万。 闻或跃又补充举例:“一笔买卖赚的钱,快赶上大哥给我的零花钱了。” 文里是因为电影已经黄了,所有的资金全部撤出,百废待兴再重启,又是物价飞涨的几年后,需要的钱才差不多是五百万。如今,闻或跃只需要付出不到三百万的价格,就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谁也不会亏。 那片海总算懂了,举手嘴贱:“表叔,你去哪里进修的凡学?我想变的和你一样优秀。” 闻或跃直接给了那片海后脑勺一下,表妹和表外甥的区别就在于此,如花似玉的表妹,他是一点也下不了手的,表外甥却完全不用心疼:“干啥啥不行,玩梗第一名。想跟我学凡学?你先去努力学一下期末考试吧。” 眼瞅着那片海的上半学期就要结束了,全家都在等着看他会挂几科,或者说,他可以有几科不挂。闻或跃就这个事还和他爸打了个赌,赢了的话,他就又能小赚一笔。 那片海有点委屈,唇红齿白的还是那么好看,但他总觉得这剧情不对,他表叔怎么忍心对他动手呢?嘴贱王者最后的倔强,就是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继续作死:“那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啊?” “怎么会卖不出去。”闻或跃恨不能捂住那片海的乌鸦嘴。 “你也说了,这洗笔筒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只是那个神秘买家特别想要。那万一人家心血来潮,又不想要了呢?”这才是那片海一直想要表达的,哪怕是他,都觉得这赚钱方式很不靠谱啊。 “不可能!”闻或跃斩钉截铁,书里都写了,那买家非常执着,怎么会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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